第7章 分析【已修改】
87_87624常易被那一聲炸響給炸懵了,耳邊耳鳴還未過去,人已經本能性的先一步將腰間的短劍握在了手上,緊接著,第二枚帶著長尾巴的火球從幾人頭頂飛過,落在不遠處的一個院中。
夜晚的街道上瞬間熱鬧了起來,被波及的人們驚恐的從屋中跑出來,來不及跑的已經被炸塌的土牆埋住了。
「走,去駐軍處!」常易也管不得荊合了,將受驚的馬一把拽了韁繩,翻身上馬,留下幾個親兵回府帶人來保護百姓,自己和常三一起往駐軍地趕。
不過短短几日,敵軍已經敢明目張胆的夜襲了,想父親還活著時,何曾有過這種場景?
當年邊城威風凜凜,幾時不是追著蠻子跑出百來十里,常將軍走了才不過幾個月,便已經虎落平陽被犬欺了,常易說不出心裡是怎樣的一種感覺,只是想問一問京里那位,值嗎?
此刻不管值不值,蠻子已經在用行動給了常易一個回答,。
此時的駐軍地已經是一片戰火漫天,腳下不停的傳來震顫,那是火炮才能造成的結果,荊合已經帶兵出去了,有人認出他來,驚道:「少將軍來了!」
常易翻身下馬,急切問道:「現今是何情形?」
那兵將道:「蠻族大小三個部落已經聯手,大有一舉拿下邊城的意思,荊將領已經定好了撤退路線,一旦今日戰敗,立刻撤離。」
常易眯著眼抿了抿唇,道:「給我換甲,沙盤誰在看?」
「是齊將領。」
那兵將匆匆帶了常易進帳,沒人將常易看做個半大的孩子,竟隱隱有將他當做常永言的趨勢。
戰火一起,整個猶如驚弓之鳥的邊城立時就醒了,像是半夜裡突然被驚醒的嬰孩一般哭鬧不休。
許澤睡的也極不安穩,總覺得耳邊嘈雜之極,睜眼時滿頭的汗,似是在被中蒙出來的效果,不似睡時的頭重腳輕,也不再頭痛,除了還有些虛弱提不起勁兒之外,已是好了許多。
常四在屋外聽著屋裡的動靜,忙進屋給許澤拿了乾淨衣服來,道:「先生起的正是時候,正想叫醒先生呢。」
許澤一聽他這話就覺得不對勁,伸了脖子看了看窗外,問道:「外面出事了?」
常四點頭道:「敵軍夜襲,少將軍已經去了駐軍處,府中的親兵都在外面護著百姓,就等著天亮,若是守住了還好,若是守不住,免不得要撤離。」
「敵襲?」許澤皺了眉,匆匆穿了衣就起來,接了常四遞的帕子擦了臉,問道:「情勢不樂觀?」
常四點頭:「聽回府的近衛說,蠻子那邊運送了好些火炮來,威力比往日大了許多,城中百姓們亂著呢。」
許澤胡亂梳洗了一番,便隨著常四去了前廳,常萬琦忙的天翻地覆,將府中好些東西都清點了下來,能用的都分類出來備著,很快應該就能用到,糧食也都盤出來,已經做好了援助的準備。
「先生來了。」常萬琦忙迎上去。
「勝率幾何?」許澤劈頭先問了這麼一句讓常萬琦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的問題,隨即便有人將後備冊子遞到許澤手上。
常萬琦道:「前些時日荊將領送來的備需冊子,照此看來,撐不過五日。」
許澤雖說前世沒經歷過戰爭,但沒吃過豬肉總看過豬跑,後備不足還打什麼仗?更何況在這裡這些時日也是看過了一些戰爭,殘酷時代不比有空軍的時代輕。
許澤將手中的冊子一一翻看了,轉而看向常萬琦道:「前些日子賣了鹽的銀錢呢?」
「都在莊子上備著呢,只是要怎麼用還得等少將軍回來問問軍中情況才好下定論。」
許澤點了點頭,暗嘆自己當年怎麼不是學軍事的?或者學化學也好,像別的穿越大神一樣造個導彈手榴彈什麼的也好過在這裡坐看無力。
不過嘆息歸嘆息,許澤既沒學軍事,也沒學化學,穿來也不是什麼武力爆表的菊苣,不過是個文生,除了操心一下後備的事,竟是半點兒都插不上手。
好在此次的戰爭不算長,第三日的下午常易就回來了。
只不過出去的時候是自己豎著走出去的,回來卻是被別人橫著抬回來的。
許澤聽說常易回府,到門口卻迎進來個血人,頓時就懵了,嗓子都不是自己的了一樣獃獃問道:「怎麼回事!」
常三暫時沒空給他解釋,先將常易送進屋裡去,常萬琦連忙喚來府醫,常三才紅著眼眶道:「少將軍遇了埋伏,那時候荊將領與少將軍講好了包抄的路線,誰知道少將軍的那條路上布滿了暗雷,若非少將軍警覺,走到雷口稍微停了一下,此刻恐怕就撿不回這條命了。」
許澤腦中嗡的一聲,猛然抬頭問道:「是荊合?」
常三搖頭道:「暫且不知,不過荊將領此刻還在帶兵守城,按道理說應該不是。」
許澤已經不想去追究這個按道理到底是什麼道理了,他現在就一個念頭——常易會不會死?
其實要真說起來,最希望常易死的應該是許澤,他自現實中穿書,知道常易最後會成長成怎樣的一個惡魔,作為全書最大的反派,許澤應該在他還沒長成之前就先殺了他,將他扼殺在搖籃中,以保整個背景的安全,也保自己的安全。
只是,他當初看文的時候並不知道常易的這些過往,並不了解常家的無奈,他知道的,只是主角為了成為天下之王,一次一次的將自己最大的敵人——常家,一點一點的削弱,最終惹怒了這個魔王。
而常家永遠是錯的,錯在權傾朝野,錯在功高震主,錯在一心為國卻不懂的收斂。
然而,現在那個之前最令他忌憚的boss正人事不知的躺在床上,被包裹成了一隻木乃伊。
許澤從沒放下過自己心底里對反派的偏見,只是在不知不覺中,所有的偏見都變了質。
至少,常易曾經在他病重的時候全心全意的照顧過他。
「先生?」常三半響不見許澤說話,小心翼翼的叫了一聲。
許澤抬頭看了他一眼,擺擺手讓他下去,自己轉身進了屋。
常易的傷不算多重,都是些皮肉傷,沒傷到筋骨,也傷的不多,好在體質好,當晚發了會兒熱,半個時辰就降了下去。
夜裡醒了一次,詢問了荊合那邊的情況,便又睡了過去。
第二日,許澤來看他,進門就見他已經坐了起來,正在小心翼翼的穿衣服,當即就皺了眉道:「瞎折騰什麼?」
常易愣了愣,抬頭道:「先生。」
許澤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直把常易盯的氣弱,乖乖的躺下后才道:「荊將領那邊已經傳來好消息,邊城暫時守住了,昨夜出動了大批的枕木滾石火箭,你不用擔心。」
「可是絕非長久之計。」
「我知道。」許澤拉了一把椅子在床邊坐下道:「荊將領已經往京里遞了加急密折,你吃完葯,我們再來談一談暗雷的事。」
常易:「……。」
先生你是專程來談暗雷的嗎?
常易到底是沒敢當著許澤的面問出口,喝葯換藥吃飯一溜子忙完,轉眼便擺出了一臉的認真來:「暗雷一事不像是蠻子的手筆。」
許澤挑了挑眉,問道:「我有說是蠻子的手筆?」
常易看他:「先生是說……。」早就知道有問題?
許澤道:「蠻子若真有本事將暗雷埋進邊城邊界,早就該直接埋到城門口了,何必過幾天來敲一次門這般麻煩。」
常易點了點頭,臉色不是那麼的好看,不是蠻子,那就是自己人,要說到誰總想讓自己死,常易自覺心中有數。
「常易,將軍去時,也是中了埋伏。」許澤眯了眯眼道:「邊城這種地方,想要讓一個人光明正大的消失,最好的辦法就是戰死,而戰死之人究竟是死在敵手還是己手,除非有所防範,其餘的誰說的清?」
「更何況,一旦借了蠻子的手,這理由便更加的光明正大了。」
常易並非沒有想到這些,只是想到和被人一一點破,是兩種不同的概念,少年將軍心有千千結,這結綁的太緊,解不開也扯不斷,一時在心裡拉扯的難受。
到底是原定有著修羅屬性的角色,許澤一個簡單的分析,就分析出了常易滿心的恨意。
許澤見常易神色不對,心中暗道不好,自己不過是想讓他看清局勢,誰知道boss這麼受不得分析,這麼快就有黑化的趨勢。
「常易。」許澤叫了他一聲。
常易回過神來看他,見他滿眼的擔心,掙扎一番之後卻是選擇了與坦白許澤道:「先生,我心有不甘。」
「我知道。」許澤點了點頭,仗著自己年紀大的優勢抬手摸了摸常易的頭,道:「所以先要揪出內鬼才好。」
常易看向他。
許澤自桌上倒了杯茶,揚聲將守在外面的常三叫了進來,吩咐道:「派人出去全城尋名醫,就說少將軍昏迷不醒,性命垂危。」
常易一愣:「先生的意思是……?」
許澤笑容輕緩,隱隱有些寒意道:「放線釣魚。」
常三抬頭看了常易一眼,見常易並未反對,便躬身出去忙活了。
不過兩個時辰,常家少將軍『生命垂危,危在旦夕』的消息就在整個邊城不脛而走,傳遍了整個大街小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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