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她只是容器
最關鍵的人物總是在最關鍵的時候登場，這個道理人人都懂，所以在那些個話本里，總是出現英雄救美的橋段。
正當風鸞快要被那看似柔軟的紅綾勒死的時候，一個溫柔的聲音響起：「紅顏，差不多該回去了。」
那樣稀鬆平常的語氣，就好像她只是在玩一個遊戲而已，現在該回家了。
風鸞很生氣，畢竟她也是青丘的女君啊，一條命哪能這麼不值錢！
「你又是什麼人？」風鸞捂著自己剛剛被放開的脖頸，出氣還有些不太均勻，但是氣勢還是有的。
「你是問我么？我叫靈淵，你也可以隨他們一樣叫我天女。」靈淵莞爾一笑，低頭看著面前這個倔強的小丫頭。
「天女？那個傳說中和天帝一起立下戰功的女子？」風鸞不得不說，這是她心目中一直以來的偶像。
「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沒有人願意將戰爭拿出來誇耀。」她依舊是那樣溫和的神情，果真是不食人間煙火的神女。
風鸞看著她帶著朱雀走了，有些犯楞，不是她想要對天女不敬，但是她阿娘告訴她，一個沒嫁人的女子總是會用什麼東西來掩蓋自己的寂寞。
而天女，她孤獨了這麼長久的歲月，以後又會有那樣長的歲月，她是不是也會寂寞呢？
此時的風鸞看著眼前女童模樣的朱雀，突然記起這一段往事來，也想起了已經被處罰的天女，瞥了一眼旁邊的魔尊，自然也不便再提起了。
「你這丫頭果然還是和當年一樣冒冒失失，竟然才認出我來。」朱雀表示很不滿。
「晚輩給你賠罪就是了，再說了，我當年聽阿爹說你和天女一起被降罪了……」風鸞突然想到自己說錯了話，看到無淵的眼神有些不對勁，於是又急忙把話題岔開：「對了，這一次你們來找我是有什麼事么？」
「我們知道你們青丘保存著十二靈珠之一的問情，想要借來一用。」無淵的眼睛直直地看著風鸞，帶著震懾力，他總是這樣直接，似乎做什麼事情都是理所當然。
「借？難不成你們用了還可以還？我倒是沒聽說過這個道理。再者說，我現在已經不是青丘的女君了，你問媚兒好了。」風鸞的雙手下垂，又隨意地做到了那鞦韆上，將這個難題推給了自己的小侄女。
「我……」媚兒看著一圈人都望著自己，一時間也手足無措了，畢竟這是青丘的寶貝，自然不可以隨意給別人，何況還是當年的仇人，雖然她自己從未把無影當做仇人。
「若是為難，我們可以答應你一個條件作為交換。」無淵瞧出了她的心思，這件事情恐怕沒這麼容易。
「我做不得主的，阿爹要是知道了，非得拔光我的毛不可！」媚兒心一橫，眼一閉，乾脆就拒絕了，反正現在阿爹也不在，先搬出來擋一擋吧。
「你阿爹在哪裡？我們去找他商量便是了。」無淵絲毫沒有要放棄的意思。
「我也不知道。」媚兒沒想到他們是沖著靈珠來的，她以為不是什麼大事呢！
「你也別為難也野丫頭了，我知道那老狐狸的脾氣，這件事情她是真的做不了主。」無影瞧著媚兒那副可憐兮兮的樣子，也不願意為難她。
「你們真是磨磨唧唧，不就是一顆珠子么？你們青丘就缺了這顆珠子就不行了？」朱雀的火爆脾氣上來了，看著他們啰啰嗦嗦有些不耐煩。
「你們別吵了，畢竟是為了我，要不我去求媚兒她阿爹試試？」靈鈺想著這件事情是因自己而起，該出手的時候還是要出手的。
「你別廢話，你求有什麼用？」無淵有些急躁，對她說話的口氣也不太好。
「我是沒用，你也不用這樣吼我吧！」靈鈺本來就委屈，想著自己都快命不久矣了，現在還要挨罵，很不爽。
「小石頭別生氣，那傢伙說話就這樣，你也不是不知道。」無影當了這麼多年的和事老，每次靈鈺和無淵頂嘴的時候，都是他來緩和事態。
「影，你別說了，大不了讓我死了算了，不要他幫忙。」靈鈺的倔脾氣犯了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無淵沒有要去哄她的意思，臉上卻是一片鐵青。無影看著他們大眼瞪小眼，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得了得了，你看看你們，這靈珠倒也不是拿不到，總歸還是要我阿爹同意，但是你們兩個就不要去了，讓靈鈺這丫頭隨我和媚兒前去，說不定阿爹見她可憐也就答應了。」風鸞看著這場面，也送了口。
「還是姑姑最好啦！」媚兒很高興，這樣一來就可以幫影了，還不用惹阿爹生氣。
「嗯，這次謝謝你們兩個了！」無影撲閃著那雙桃花眼，投來一個嬌媚的笑容。
「別用你那眼睛看我，臭小子！也不知道你爹娘怎麼生的你，竟然生的這樣美貌！」風鸞敲了他的腦袋，哼哼唧唧地說。
「多謝姑姑，我隨他們叫你姑姑，行么？」靈鈺十分開心，也隨即和這個大美人親近了幾分。
「嗯，這丫頭倒是討人喜歡。」風鸞剛剛看她把無淵氣的臉紅一陣白一陣的，也覺得是個人才，頗有她當年的風範。
靈鈺跟著風鸞走了，順道還白了一邊的無淵一眼，表示自己還是有用的！
無影瞧著那臭味相投的三個人，覺得很是不靠譜，「我跟在他們後面暗中保護著吧，這三個傢伙，一個比一個不省心。」
「嗯，你去吧。」無淵氣結，靈鈺這個丫頭這幾年真是一點長進也不見。
「你這個樣子，是在因為她而生氣么？」一邊一直默然不語的朱雀待他們都走了之後，問道。
「她還不值得我生氣。」無淵恢復了一如既往的神情。這個女子只是一個容器而已，一個容器，怎麼能惹人生氣呢？
「看來你還是知道自己要做什麼的？你可別忘了你當年答應我主人的誓言！」
「不用你提醒我，這一萬年來，我沒有哪一日不再銘記著我的誓言。」
「赤龍？你怎麼會在這裡？」
無淵回首一看，又遇到舊相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