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8、擋我者,死!

158、擋我者,死!

「你似乎很高興,為西門妝高興?還是在竊喜,我的人沒能殺死西門舞?」薄唇貼上他的臉頰,輕輕印下冰冷的一吻。

溫月成不悅的蹙起了眉頭,眼裡閃過一抹嫌惡,身體繃緊,要不是不能動彈,他說不定會對月容笙出拳。

一吻拂過,陰風壓來,月容笙回眸,只見地下室里的壁燈全都熄滅了。

偌大的房裡黑漆漆的,她看見入口處站了一道人影,仔細些看,月容笙愣住了。

「西門妝!」

聞聲,溫月成轉動眼珠,視線卻被棺木擋住,什麼也看不見。

那站在入口處的少女微微側身,黑暗中那雙眸子泛著紅光,看看月容笙,又看了看她身後的那口棺材。這裡有十三口棺材,應該是屬於他們第三代的。

「想不到,屋子底下還有這樣的密室。」少女薄唇微揚,一抹詭異的笑蕩漾開去。

月容笙的眉頭蹙起,那張俏臉剎那陰沉。她就奇怪,西門妝怎麼會那麼輕易的離開,原來她沒有離開。讓她惱怒的是,她竟然被西門妝跟蹤了。

「月容笙,我們打過賭,只要我贏了,溫月成就交給我帶回去。結果已經出來了,你輸了!不過你現在這麼做,到底有什麼意思呢?把人藏起來,騙我離開,這就是你月容笙的作風?」西門妝的話裡帶著諷刺的味道,月容笙當然聽得出來。

也知道,西門妝這是激將法,想激她把溫月成交給她。

「無論你說什麼,我都不會把溫月成交給你的。」月容笙笑道,那面色從容,絲毫沒有為自己言而無信的行為感到可恥。

西門妝也不以為是,她可沒指望吸血鬼能老老實實的遵守君子協議,「起初我不知道溫月成的所在,所以沒辦法。但是現在,溫月成就在你身後那口棺材里!我要不要帶走他,可不是你說了算的。」

「是嗎?那就試試看。」月容笙的話落,地下室里的壁燈剎那崩碎,啪啪啪的碎裂聲此起彼伏,而那道倩影以光速靠近西門妝。

西門妝閃身避開,摸出改制后的純銀匕首,便劃開腳步,與月容笙擦肩而過。黑暗中,兩道身影與匕首的冷光交輝相映,西門妝只覺勁道十足的拳風掃過,月容笙的指尖劃過她的脖頸,擦出一道血痕。

轉眼,傷口癒合,她的唇角微揚,旋即一腳踏在牆上,借力躍起。凌空一腿劈下,月容笙眼疾手快,兩手交錯在頭頂,夾住她的腿,爾後猛的翻轉。兩名少女皆是體轉三百六十度,重重摔在地上。

西門妝的兩腿一縮,一個鯉魚翻身,左手推出,一道閃電劈去。剎那,地下室里如白晝一般明亮,那光芒刺得棺材里的溫月成不敢直視。

月容笙閃避不及,沒想到西門妝竟然會雷霆電擊。她的腿上挨了一下,連連後退數步,猛的撞在牆上。光芒頓逝,西門妝卻並沒有停下來。她已然縱身一躍,撲向放著溫月成的棺材。

月容笙大驚,急忙撲過去。西門妝的手才剛剛拽住溫月成,本想將他從棺材里拉出來。誰知月容笙已經撲上來,抓住了溫月成的另一隻手。

當即,西門妝單手撐在棺才邊緣,兩腳一抬,揮了出去。雙腳重重的落在月容笙的肩上,那少女抓著溫月成的手鬆開了,踉蹌後退,再次重重的摔在牆上。

而西門妝便是趁此機會,將棺材里的少年一卷,轉而往出口躥去,一剎消失了。

地下室里恢復了安寧,除了牆角的月容笙再沒有別的人。她一個人站在黑暗裡,雙肩不由開始顫抖。

還記得,當初自己韓靖丟下時的樣子。

在很多年前,超越民國,超越韓靖。他曾經還有另外一個名字,叫溫玉。

已經記不清是在哪個朝代了,時間的力量就是讓人遺忘。可是有些事情,即便是時間也沒法讓她忘記。

月容笙還是月容笙。

那個時候,溫家和月家是江南東西兩大氏族,溫家從政,月家經商。兩家交好,當時溫家有一子,月家一女,從小定親。他們青梅竹馬,一直以來都很和諧。直到,溫玉和月容笙14歲那年。

一個暴雨的夏夜,那陣子溫玉久病纏身,再加上溫家在朝堂上的勢利削弱,今時不同往日。所以月容笙的爹娘便決定借溫玉重病之由解除溫玉和月容笙的婚約。

十四年的相處,那種對鄰家兄長的喜歡早就演變成了更為深沉的男女之情。月容笙為了去探望溫玉,所以連夜冒雨出府。

結果在去溫府的路上,月容笙被劫走了。

在她十四歲的時候,被人劫走,以要挾月府用錢贖人。可是那些劫匪,不但要錢,還要人。

也是在那樣的夜晚,深沉漆黑,暴雨凌厲,閃電劃破夜空,雷聲灌耳。在那座破廟裡,她失去了一個女人最寶貴的東西,那就是貞潔。

那樣封建的朝代,一個女人最重要的就是貞潔。

所以當月容笙被接回去的時候,她已經崩潰了。

從那個時候開始,她的精神便出了問題。夜晚時常會出去遊走,府里的人若是不看著,轉眼就不知道她去了哪裡。再者,她有一點人格分裂的跡象。

然,徹底人格分裂,卻是在另一個暴雨的夜晚。

15歲的月容笙,又跑了出去。可是這一次,她很清醒。

當年的婚約就快到期了,因為月容笙的身子已經不幹凈了,所以父母一直瞞著溫家,維持著婚約。可是越臨近婚期,月容笙的腦子就越亂,她就越害怕。紙終究是沒法包住火的,早晚溫玉會知道真相,知道她不是清白之身。

所以,月容笙選擇自殺。

她順著長街一直走,走到了郊外,在雷大雨大風大的夜晚,去了森林裡,找到了一株大樹,她選擇一個很遠的地方自殺。因為,不想被自己的親人發現。

月容笙死了,也可以說活著。因為她是在那個夜晚遇到那個男人的,那個身披斗篷看不清臉的男人。那個男人咬了她的脖子,吸了她的血。而她,絲毫沒有掙扎。

活著對她來說所受的折磨,要比死去可怕許多。可是那個男人卻偏偏救了她,喂她喝了他自己的血。

月容笙永遠不會忘記那個夜晚,那個轉折性的夜晚,也是從那天晚上開始,她徹底人格分裂了,並且表現得異常明顯。

時而溫婉似水,笑容明媚;時而陰冷殘忍,拒人千里。最終,溫月兩家的親事結束了,溫玉多次上門拜訪,卻被拒之門外。月容笙開始嗜血,她控制不住自己,在那段時間裡,殺了許多的人。

那一世,直到溫玉死,都沒有再見過月容笙。而溫玉,亦是終身未娶,孤獨終老。

——

從冗長的回憶里抽身,月容笙的呼吸有些急促,她的後背抵在地下室的牆上,身體慢慢的往下滑去。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她完全沒有力氣去追溫月成和西門妝。腦袋裡現在是一片空白,她的雙眼望著漆黑的夜,久久才閉上。

揪著衣裙的手不由捏緊,溫月成,總會回到她的身邊的。

——

夜風劃過耳際,西門妝帶著溫月成一路穿行,直到看見西門家的別墅,方才減慢了速度。

她將扛在肩上的少年放下,爾後迫使他睜眼。溫月成看著那雙黝黑深邃的眸子,只覺那雙眼像是漩渦一般,要將人吸納進去。

「好了!走吧!」西門妝突然說道,腳步撤開。

溫月成渾身哆嗦了一下,目光茫然的看向前方的少女,望著那道遠去的背影,最終邁動腳步。

他能動了,身上的禁錮被西門妝解開了。看樣子,西門妝的確是長進不少,竟然能解開月容笙在他身上施下的定身咒。

回到西門家,鳩急忙為她真一杯熱茶。

「小舞呢?」西門妝在沙發落座,一邊脫去外套,一邊問道。

鳩指了指樓上,「睡了!」

西門妝明了的點頭,然後轉頭看向溫月成,「你上去看看她吧!有什麼誤會就解釋清楚。」她話里的意思十分明了,只是希望溫月成能好好的對待西門舞,不要做出傷害西門舞的事情。

因為,西門舞是她的寶貝。

溫月成略略點頭,爾後轉身,步伐沉重的往樓上去。他已經有幾日沒有見到西門舞了,每次看見那張臉,就會想起月容舞。還記得那天在學校的樓道下面,西門舞問他的問題。

是否是將她當成了月容舞,她是否是月容舞的替身。

思及此,溫月成的腳步在樓道口頓住。

樓下傳來鳩的聲音,「小姐,這麼晚了,您還要去哪兒?」

隨即是腳步聲,夾雜著西門妝的聲音,「我回學校。」

話落,那少女便頭也不回的往外走。她得趕回學校去,蘇雯一直沒有回來,她有些不放心。

溫月成站在二樓的落地窗前,眼見著西門妝開車出了大門。他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轉身往西門舞的房間走去。西門舞的房間與西門妝相隔一間客房,在長廊右邊的倒數第三間。

而此刻,溫月成就站在門前,目光微抬,望著眼前那扇門。微微抬手,搭上門把,他卻猶豫著,不知道要不要扭開。

誰知,就在他猶豫之際,門開了,從裡面被拉開了。

兩道身影相遇,少年的目光一滯,完全愣在了原地。而拉門出來的西門舞,也是一愣,看著門外的那人,半晌才道,「溫月成?」她的語氣有些懷疑,她方才是因為聽見車子發動的聲音所以才醒來的。本想看看是不是西門妝回來了,誰知道,一開門竟然就看見了溫月成。

這個少年,她日思夜想,可現在就站在她的面前,卻不知道如何言語。

「小舞,你醒了!」溫月成看著她,下意識的揚唇。他的神情十分溫柔,笑起來還是那麼溫暖,瞬間將西門舞心裡的陰霾消散了。

她微微側身,給他讓道,「進來吧!進來再說。」西門舞說著,便轉身,誰知腳步才剛剛挪動,腰上便纏上兩條手臂,緊緊的,像是蟒蛇一樣。

西門舞的眸光一滯,定定的站在原地,任由身後的少年抱著自己。她感覺到溫月成的胸膛很溫暖,也能感覺到他胸腔里那顆心在跳動。這是多麼值得開心的事情,至少她還能感覺到溫月成的存在,能看見他,被他這般有力的擁抱著。

「你這幾天,去哪兒了。」西門舞揚唇,目光微顫,小心翼翼的問道。

溫月成微微垂首,將腦袋搭在她的肩頭,微微側頭,薄唇貼在她的側臉,輕輕吻了吻。

那熟悉的動作,已然成為一種習慣。無論是吻的人,還是被吻的人,都已經習慣了這種模式。

環在她腰間的手沒有放鬆,反倒越來越緊,彷彿要將西門舞揉進他自己的身體里似的。

溫月成將腦袋搭在她的肩上,輕輕的合上眼帘,爾後道,「對不起,那天我不應該沉默的。其實你問得那個問題,連我自己都沒有想過。」他喜歡西門舞,從未細想過為什麼會喜歡她。所以那天當西門舞忽然問起來的時候,他愣住了。當她問是否因為她和月容舞一樣,她是月容舞的替代品的時候,溫月成才開始著手去想這個問題。

這真是一個讓人十分頭疼的問題,他想了許久,才得出答案。

「我喜歡你的時候,從來沒有想過月容舞。所以,我喜歡你,是不知不覺間喜歡上的,與月容舞沒有任何關係。」這是溫月成的答案,這個答案是西門舞最想聽到的,現在終於聽到了。

她緩緩抬起兩手,將少年環在她腰上的手拉開,轉而回身,用力的擁抱他。

突如其來的擁抱讓溫月成措手不及,他的雙眼張開,看著窗外無邊無際的夜空,半晌才抬手,回抱著西門舞,將她摟得很緊。

「小舞,我愛你。」最坦誠的告白,讓西門舞心裡十分開心。其實情侶間很多問題,只要彼此好好的說清楚就好了。這就是她和溫月成的相處模式,只要彼此還愛著,就沒有什麼可以將他們分開。除非,死亡。

——

天明時分,西門妝才從公寓的大門進去。她昨晚到學校的時候,公寓的門已經關了,所以就在車裡睡了一夜。現在公寓的門開了,西門妝乘電梯上樓,此刻就站在414的房門前。

她猶豫了,不知道該以怎樣的姿態面對蘇雯和李君嬈。

白黎的死,雖然不是她直接造成的,可是不得不承認,這件事她脫不了干係。沸洛之所以殺掉白黎,是為了讓她飲盡白黎的血,變強。如果不殺白黎死的就會死沈爾,所以無論如何,就算那晚沸洛沒有動手,西門妝也會親自動手的。

將鑰匙插進鎖孔,西門妝開門進去了。

一縷微光從落地窗穿進,而床上的兩人聽見響聲也是同時醒了過來。

蘇雯揉著眼睛,往門口看了一眼,看見西門妝的時候,神情一滯,爾後徹底清醒了。

李君嬈也看見了西門妝,那張俏臉瞬間沉了下去,臉色不善的看著西門妝,半晌才道,「你回來做什麼?」

西門妝不以為意,只是緩緩的進門,反手關上房門,喃喃,「這裡也是我的宿舍,我為什麼不能回來。」她的語氣微冷,絲毫不將李君嬈放在眼裡。

相對李君嬈的莽撞,蘇雯要冷靜許多。

她只是緩緩的坐起身,定定的看著西門妝。

只見那少女徑直上床,然後拉過被子,準備躺下。可是拉被子的手卻忽然頓住了,她微微側首,看向蘇雯,問道,「你還好嗎?」

蘇雯一愣,顯然沒有料到西門妝會這麼問她。畢竟那少女的語氣滿懷關心,和從前的西門妝沒有絲毫的區別。

殺死白黎的兇手一直沒有找到,而西門妝也消失了,一直沒有回宿舍。現在她回來了,白黎的案子已經淡化了。學校里的傳聞也消散了!

「你現在回來了!之前去哪兒了?白黎的葬禮你去了嗎?看見她,有什麼感想嗎?」蘇雯一字一句的問道,那話音十分清晰,在安靜的宿舍里響起,叫西門妝的眉頭微蹙。

西門妝只深深的看她一眼,爾後拉過被子,側身躺下了。

面朝著內側的牆,兩眼輕合,卻絲毫沒有睡意。

她始終沉默著,蘇雯也沒有再說什麼。爾後宿舍里不時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直到最後蘇雯和李君嬈出門,宿舍的門被重重的關上。

西門妝的眼帘啟開,那雙黝黑的眸望著眼前凈白的牆壁,不由得失神。

蘇雯和李君嬈去上課了,上課的鈴聲在她們走後十分鐘打響了。方才西門舞來電,說她會照常來上課,溫月成要在家裡休息。西門妝卻絲毫起床的意思都沒有。

她累了,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她需要慢慢的消化。而且後面即將發生更多的事情,她身為獵殺第三代的獵手,就必須擬定好方案,準備獵殺下一個獵物。

不知不覺中,西門妝睡著了。她徹底淪陷在黑暗中,沒有醒來。

——

教室里,已經坐滿了同學。

李君嬈和蘇雯找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離講台有很長一段距離。

教授還沒有到場,教室里有些嘈雜。這是一個百人的大教室,現在約莫七八十個。

「這堂課是商務禮儀吧!」蘇雯嘟囔著,垂眸看書。

李君嬈點頭,這個教室還是第一次來。

「這裡離教學區似乎有一段距離,這裡怎麼會有教室的?」蘇雯抬目,往窗外看了一眼。窗外是荒廢的足球場,而他們現在所處的位置,是在明德大學的校園北角,是以前的老教學樓。教室101,在最底層,窗外就是一個廢棄的足球場,長滿了野草,看起來十分荒涼。

「蘇雯!」剛進門的西門舞急急忙忙向她跑去。

蘇雯抬眸,便看見了西門舞,向她招手,給她騰了一個位置。

三個女生坐在教師到額最後一排,靠窗的角落裡。西門舞剛坐定,便忍不住四下張望,問道,「小堂姐呢?我有打電話告訴她我來上課的,她怎麼沒來?」

蘇雯沒有回答,因為她和李君嬈離開宿舍的時候,西門妝還在睡覺。其實她知道,西門妝並沒有睡著,但是即便知道,她也沒有提醒她的意思。

「怎麼了?你們之間出什麼問題了?」西門舞向來聰明,一看蘇雯的神情就知道一定是蘇雯和西門妝之間發生了什麼。

李君嬈適時開口,「別提西門妝!那個女人殺了白黎,現在哪裡還有臉面見我們。」

她的話落,便遭了西門舞一記白眼,「你胡說八道什麼,我小堂姐怎麼會殺人呢!」她的語氣十分凝重,也十分認真,足矣見得,西門舞對西門妝是何等的信任。

蘇雯微愣,不由得問道,「小舞,你為什麼這麼相信她?」這個她,不言而喻就是指西門妝了。

聽她這麼問,西門舞的神情也是微變,臉色慢慢沉下。她極為認真的看著眼前的少女,問道,「蘇雯,你認識我小堂姐多久了?」

蘇雯被她問得語塞,爾後只聽西門舞繼續道,「小堂姐什麼性子,你還不清楚嗎?她可是一個把生命看得很重要的人。即便身為吸血鬼,即便她必須以人血為生,可是她從來沒有因為一己私慾,殺害過誰。」話說得極其小聲,每一個字,蘇雯都聽得清清楚楚。

西門舞說得沒錯,這麼多年了,即便以前不知道西門妝的身份。她們不是和她平平安安的相處了那麼久嗎?再說了,西門妝的確沒有傷害過誰,沒有前科,實在沒有理由懷疑她。可是那個晚上似乎太巧了,西門妝偏偏就出現在那片櫻花林里,而白黎也死在那片櫻花林里。

如果不是西門妝,那麼會是誰呢?誰能在離西門妝不遠的地方將白黎殺害,而西門妝也沒有察覺呢?

忽的,蘇雯腦中精光一閃,她似乎想到了。一個最佳的人選,那就是那位第三代的領袖,德古拉。沸洛。沸洛比西門妝還要離開,要在西門妝所在的櫻花林里殺人似乎輕而易舉。只是,為什麼要殺死白黎呢?而白黎,為什麼會在那兒?

就在蘇雯沉思之際,一道重重的摔門聲乍響,整個教室里安靜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抬起,向那教室門看去。也就是在那一剎那,教室兩面的窗戶咻地合上,爾後那漆黑的全遮光的窗帘無端拉上。

整個教室,頓時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心,漏跳了一拍。蘇雯的眉頭擰起,本能的想要摸出手機照明,誰知手機卻怎麼摁也不亮。不僅如此,全教室里沒有一片光,但似乎所有人都在第一時間摸出了手機,可是大家都一樣,沒有一個人摁亮屏幕。

無端的恐懼感襲來,蘇雯兩手分別抓住了西門舞的李君嬈,「發生什麼事了?」她低沉的嗓音響起。

李君嬈回過神來,而西門舞已經開始打量整個教室的狀況。身為吸血鬼的好處,就是即便身處在黑暗之中,也能看清周圍的一切。

剎那間抱怨聲四起。

「搞什麼啊!」

「什麼情況,誰把窗帘和門關上了?」

「是誰惡作劇嗎?還是說教授刻意安排的?」

一連串的抱怨聲四起,蘇雯卻總覺得哪裡不對勁。這間教室陰沉沉的,從方才窗戶窗帘還有們被關上的那一剎開始,室內的溫度就開始慢慢的降低了。而且她總覺得黑暗中,有一雙眼睛在打量著他們似的。

「小舞,你看見什麼沒?方才是誰把門關上的?」蘇雯問道,聲音很低,有些顫抖。

西門舞還在四下張望,一眼望去,都是學生,交頭接耳的學生,教室里有些嘈雜。她的目光從教室的門一路順著往下,到後門,除了學生什麼也沒有。爾後她轉身,目光順著邊角巡視,忽的在角落裡頓住了。

「我們後面的角落裡,似乎有個影子。」她的話落,只覺蘇雯抓著她手腕的手不由一緊。

西門舞卻是好奇心倍增,她慢慢的站起身去。也許是因為自己是吸血鬼,所以對這世上的什麼妖魔鬼怪都沒有什麼懼意。因為她自己就是一個不平凡的存在。

「等一下,別過去。」李君嬈伸手,一把將西門舞拽了回來。就在她話落的一剎,那角落裡的黑影消失了。

西門舞坐回了座位,略略不滿的看向李君嬈,這才發現那少女的眼睛漆黑髮亮,與她很是相像。

「你也是?」西門舞蹙眉,不禁懷疑起李君嬈來。對於李君嬈她並不了解,也不知道她們的秘密。不過今天看來,這個李君嬈和她一樣,即便是在黑暗中,也能看清一切!

就在她們對視之際,靠近門邊的一個學生已經站起身去。走到了門邊,一手搭在了門把上,試圖將門打開。

誰知他的手才剛剛搭上門把,一點火光燃起,順著門把點燃那個學生。

是一個男生,剎那喊叫聲響起,教室里燃起一團火光,大家都看了過去。隨即,人群躁動了,那團火光左右晃動,隨著他移動的位置,蘇雯看見一個個退避三舍的同學,大家尖叫著,閃避著,生怕惹火上身。

而就在此時,蘇雯猛的站起身,「大家不要慌,先上去兩個人幫忙滅火!」她的聲音如驚雷一般炸開,可是卻沒有任何人聽她的話,上去幫那個自燃的男生滅火。

李君嬈和西門舞相視一眼,兩個人同時掠起,從人群中掠過,輕鬆的閃身到講台上。李君嬈隨手脫下了自己的外套,西門舞亦是如此,兩個人扯著衣服,便往那男生撲去。最終是李君嬈摁著那個男生在地上滾了好幾圈,方才將火熄滅了。

火滅了,教室里又漆黑一片。蘇雯懸著的心卻是落下了,她長長舒了一口氣。誰知氣尚未沉回丹田,身後一道陰風吹來,她只覺得自己身後似乎站了一個人。

剎那,蘇雯的心弦擰緊,脊梁骨發麻。這教室現在是封閉的,哪裡吹來的陰風啊?

如此一想,她更是不寒而慄,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微微側頭,蘇雯卻是閉上了雙眼。因為她能清晰的感覺到,身後那人在盯著她,盯得她毛骨悚然,而且距離很近。

寒氣侵襲她全身,蘇雯愣住了,兩眼微閉,實在不敢睜開。即便她有能力,她也不是平常人,可是她實在沒膽子回頭,更沒膽子回身去攻擊。

「蘇雯!」李君嬈和西門舞同時回到她的身邊,也就是在那一剎,身後的寒意退去了,那種被人死死盯著的感覺也消失了。

蘇雯繃緊的身子忍不住軟到,好在西門舞和李君嬈及時扶住了她。

「蘇雯你怎麼了?」李君嬈問道,沒有不由蹙起。

西門舞卻是回身,凌厲的看去,身後空蕩蕩的,除了那面白色的牆,什麼都沒有。

蘇雯坐回了座位,不由得兩手撐在桌上,她是真的被嚇到了。死亡的滋味她品嘗過,實在很不好受。而就在方才,她十分清晰的感受到,那死亡的氣息離自己十分近。

「這間教室、、、有鬼!」蘇雯說著,她的臉色蒼白,額頭開始冒汗,明顯是被嚇的。她也見過鬼魂,比如丁香附身在林寶瑩的身上還和她說過話。可是,這一次的感覺很奇特!很可怕的感覺,讓人覺得自己會死。那種瀕臨死亡的感覺十分清楚,就像是有人拿刀在她的身上刻畫似的,那種瀕臨死亡的感覺。

蘇雯的話使得西門舞和李君嬈同時沉默了,就在方才她們也感覺到了這間教室的詭異。比如方才自燃的那個男生,還有打不開的門。

現在教室里一團亂,所有同學三五成堆,彼此依偎,甚至有的女生已經哭喊出聲來了。

按理說,教室里這麼大的動靜,外面早該知道了。再者,方才他們來的時候還看見,隔壁教室有人上課呢!

「大家不要驚慌!保持冷靜,安靜下來!先看看自己身邊有么有少人。」西門舞提高嗓音說道,所有人慢慢的冷靜下來,果真照她所說開始查看自己要好的人還在不在。

而此刻,101教室門外的長廊上。

月容笙一行人就站在101教室的門口,他們集體遲到了,所以還沒有進教室。

看著那緊閉的房門,勞萊克的目光不由一沉,邁步靠近,正打算抬手擰開房門,卻被月容笙一把握住了手腕。

少年微愣,愕然的扭頭,看向月容笙,「怎麼了?」他有些不明白。

月容笙將他往後拽了拽,冷道,「這教室里怨氣很重,你要是碰了門,會受傷的。」

月容笙的話讓幾人一愣,勞萊克不由蹙眉,轉步順著長廊走過去,只見那些窗戶都緊閉著,黑色的窗帘拉上了,看不見裡面的情形。想了想,他又轉步往荒廢的足球場走去,結果還是一樣。

回到了長廊上,勞萊克問道,「到底怎麼回事?這間教室里,有鬼嗎?」他的目光投在月容笙的身上。因為只有月容笙和德古拉。沸洛才有如此強大的能力。已然超越血族,能看透世間萬物的真身,包括魂魄。不過月容笙與沸洛相比,又差得太多了。因為沸洛,僅僅是看一樣東西便能看透那東西的前世今生。

月容笙揚眉,她輕輕的合上了雙眼,「看樣子,西門舞也在裡面。」這是她說的最後一句話。

勞萊克愕然,爾後看見月容笙轉步離開的背影。

夏洛和賈佳零幾人急忙跟上去,勞萊克也追了上去。月容笙的意思已經十分明顯了,她不打算插手,也不打算救那些教室里的人。甚至,她期盼著西門舞死在裡面。

勞萊克的心情有些複雜,如果真的讓西門舞死在了裡面,那麼西門妝一定會炸毛的!說不定到時候,沸洛會怪罪下來!

「月大人、、、」

「這麼巧!」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勞萊克的話被打斷,爾後一愣,只見月容笙的腳步頓住了。

他的目光越過月容笙的肩頭,望見那被這單肩皮包的少女,不由一喜。西門妝自己來了,這樣一來,救不救得了西門舞,就看她自己了。

西門妝的唇角帶笑,看著月容笙,絲毫沒有畏懼。昨晚兩次交手,月容笙都沒有佔到上風,這就代表以西門妝現在的能力,至少能和月容笙打成平手。

正在此時,下課鈴聲響了。爾後102幾個教室的學生陸陸續續走了出來,看見那堵在走廊出口的一行人,不由得都頓住了腳,誰也不敢貿然靠近,或是貿然離開。

面對這樣的場景,西門妝只淡淡的道了一句,「麻煩讓一下,你們這麼多人,把路都擋住了!」

她的話落,便提步步上台階,準備往長廊上去。

誰知,月容笙卻是先一步,攔住了她的去路。

西門妝的臉色沉了下去,目光微揚,對上月容笙的眼睛,「怎麼?月小姐對昨晚的事情感到不服氣,還想和我比劃比劃?」

月容笙不惱,只是微微揚唇,緩緩傾身,貼近她,「西門妝,別得意!你今兒還是別去教室的好。」她的聲音很小,除了西門妝以外,沒人聽見。

少女的眉頭微挑,冷冷的看著面前的月容笙,「看樣子教室里出了什麼事啊!你這樣攔著我,恐怕不妥吧!」她說著,目光輕抬,越過月容笙的肩膀看去,目光定定的落在了一臉擔憂的勞萊克身上。

忽而,西門妝的眸光一沉,唇角的笑意斂起,不由得狠狠瞪著月容笙。

「讓開!」她的語氣變得冷厲陰沉,與方才截然不同。

月容笙微愣,不由得扭頭看了一眼勞萊克,爾後讚揚的目光飄回西門妝的身上,「不錯嘛!竟然能讀勞萊克的心。」

月容笙的話一出,勞萊克驚住了,他的眼裡閃過一絲慌忙。卻只聽西門妝道,「我再說一次!讓開!」她的確是讀懂了勞萊克的心,她在勞萊克的心裡知道了一件事情。101教室有鬼,而現在全班,包括蘇雯和西門舞都被困在裡面!

月容笙的想法很明確,她要西門舞死。

「想讓我讓開,得看你有沒有那個能耐了。」月容笙緩緩直起了身體,一副高深莫測的目光打量著西門妝。

周圍逐漸看熱鬧的人群越來越多,西門妝的臉色也越來越沉。她握著單肩包帶子的手不由一緊,爾後腳步后移。

月容笙還是笑,那笑意十分深邃,「這麼多人看著,難道你打算以光速和我決鬥?還是說打算以光速突出重圍,去救西門舞?」她知道,這麼多人看著,西門妝定然不敢露出吸血鬼的形態,更不可能有什麼大的動作。

但是她沒有料到,西門妝會突然向她出拳。

拳風凌厲,打在月容笙的臉頰。好在那少女側身避開,隨即一腿踢去,腳尖擦過西門妝的小腹,拂動她的衣袂。

一場十分正常的鬥毆開始了,勞萊克幾人站在原地,絲毫沒有上去幫忙的意思。要知道,月容笙可是散打冠軍,即便像個正常人一般打架,也絕對是個強者。

然,他們沒有想到,西門妝也不弱。

那凌厲的拳頭以及變幻莫測的招式,還有那敏捷的身手,實在叫人咂舌。

剛剛上完課出來的教授都忍不住駐足觀看,看那場兩個少女的打鬥。簡直比國際格鬥賽還要精彩。

西門妝一拳擋下月容笙的攻勢,隨即一腳踢去,筆直的身形穩如松。月容笙抬手握住她的腳踝,猛的往前一扯,西門妝的步子劃開,生生劈出豎叉,滑坐在地上。旋即身子後仰,兩腳並起,往月容笙的小腹踢去。那少女急速閃開,而西門妝則是一個鯉魚翻身,猛的站起,靈巧的一躍,一記迴旋踢踢在月容笙的肩頭。

月容笙措手不及,被踢得連連後退數步,方才穩住了身形。誰知西門妝卻是看準了時機,一躍而起,從她的頭頂掠過,便向長廊衝去。

誰知,剛剛落在台階上,便被夏洛幾人攔下了。人牆擋住她的去路,西門妝不由擰眉,微微眯眼,目光掃過他們幾人,腳步后移半步。她沒有說話,也沒有動手,只是緊迫的盯著他們幾個,目光徒然一沉,紅光閃過。

勞萊克的心跳微滯,兩手不自覺的揮動,便猛的向夏洛打去。而後幾人亂作一團,互相毆打,西門妝卻找了一個突破口,鑽了過去。

月容笙回身,只見西門妝的背影逐漸遠去,消失在轉角。她當即想也未想,便扒開幾人追了過去。她絕對不要西門妝去救西門舞,這一次一定要讓西門舞死在那間教室里,出不來!

西門妝在101教室門口頓住腳,大氣不喘,只定定的看著那扇教室的門,旋即和之前勞萊克一樣,看了看窗戶。這裡面陰氣很重,不僅如此,還有極強的怨氣。足矣見得,這教室里有一隻厲鬼,一直怨念深重的厲鬼。

這裡是舊的教學樓,要不是新的教學樓需要在每個教室裝上新的教學儀器,大家也不會被迫到這裡來上課。其實這棟教學樓還算半新,學校根本沒必要換全新的教學樓。

以前西門妝一直不明白其中的緣由,現在卻明白了。一定是因為教學樓出過事情,所以才會重建教學樓,將大家轉移的。

不過,新來的校長似乎並不信邪。

西門妝回到了門口,餘光掃到逐漸靠近的月容笙,她微微側目,一雙美目泛著殺意夾著寒光,冷道,「擋我者,死!」簡短的四個字,從西門妝的嘴裡迸出來,叫月容笙的腳步停下了。

無端的,她看著眼前的西門妝,不禁想起了德古拉。沸洛。那眼神,凌厲、狠辣、殘酷、嗜血、強硬,她的聲音就好像有魔力一般,讓月容笙去相信她的話。如果她再阻擋西門妝,那麼一定會被殺死。

西門妝幽幽的收回了目光,接著打量眼前的101教室門。月容笙這才回過神來,不由得蹙起了眉頭。雖然心裡很是不滿,很想衝過去阻止她。可是,她終究沒有那麼做。

「即便我不阻撓你,你也不見得能救出他們。」月容笙說完,便笑了。爾後腳步微微後退,她退到了一側,靠在102的後門上,兩手抱臂,閑閑的看著西門妝。似乎在等一場好戲上演,又似乎是在等待,等待西門舞死亡的消息。就算西門妝呆會兒真的將西門舞救出來了,她還可以補上一刀,一定能解決掉西門舞。

西門妝沒有理她,沒有功夫再理她。她現在隱約能聽見裡面的聲音,能感受到那七八十個學生的恐懼。那種恐懼在她內心積壓,搞得西門妝自己都有點怕怕的。

她抬手,慢慢的探向101門的門把。

「別碰門把!」勞拉卡的聲音忽然傳來,西門妝的手頓住,只聽那少年接著道,「碰了門把,你會受傷的!西門小姐。」他始終叫她西門小姐,一直以來就很尊重西門妝。尤其是昨晚過後,勞萊克對西門妝的敬佩更加根深蒂固。

西門妝斜目看他一眼,緩緩抽出了銀匕首。勞萊克一愣,腳步頓住,不敢再上前。

誰知,西門妝只是將匕首壓住門把,然後猛地抬腳一蹬。

嘭——

重重的聲響,西門妝的身體沿著拋物線,彈到了院子里。

兩腳落地,她往後退了幾步,方才穩穩的站定。方才就好像貼在了彈力球上,她被反彈了。這種感覺很不妙,因為那教室里的鬼,不僅怨氣重,不僅惡,還有腦子。

「滾開!」一道滄桑而嘶啞的女音從空中傳來,西門妝聽見了,月容笙也聽見了。勞萊克只是一臉不解的望著抬頭張望的西門妝,又看了看左顧右盼的月容笙。

不由道,「月大人,怎麼了?」

月容笙掃他一眼,爾後一笑,「沒怎麼!只是那位西門妝小姐,吃了閉門羹而已!」

她的聲音不大不小,正好傳到了西門妝的耳里。少女擰眉,不悅的看她一眼,然後提步回到了長廊上。方才回蕩的鬼音,十分凄厲,而且語氣十分哀怨、憤怒。如此看來,確實是厲鬼一隻!

西門妝擰眉,對付妖怪和吸血鬼,她還行,可是對付鬼,實在是、、、沒什麼把握。

不過,凡事都有第一次。

西門妝再次抬手,微垂的眼泛起血光。她身後的院子里,沙塵頓起,狂風驟起,天色似乎在變換。而101教室的門窗也開始晃動了!

教室里,蘇雯三人也明顯感覺到了門窗在震動。而教室里的寒氣亂竄,她們三個人緊緊的抱成一團,只見一道黑影立在三尺講台上,慢慢的道,「同學們,你們喜歡我的課嗎?你要是不喜歡,可以不來上課,為什麼、、、要侮辱老師呢?」

那是鬼音,哀怨,悠遠,十分縹緲。在場所有人都聽見了,那聲音是他們公關禮儀的教授的聲音!

「到底怎麼回事?被附身了嗎?」李君嬈瞪眼,不敢相信的看著那講台上垂著腦袋,披頭散髮的女人。

西門舞點頭,「應該是的,不過教授什麼時候進來的?」她的話引起了蘇雯的注意。

少女的眸光一閃,爾後站起身去。

她似乎明白了什麼,「我們進教室之前,教授就進來了!」她說道,語氣十分肯定。

李君嬈微微不解,「你是說方才關窗戶關門的都是教授?」

「確切的說是被惡鬼附身的教授。」她們三人的談話落在旁人的耳里,頓時教室里又是尖叫聲一片,一個個叫喊著「有鬼」。

蘇雯不耐的抬手,揉了揉眉心,「你們誰能收拾惡鬼嗎?誰有經驗?」

西門舞和李君嬈皆是搖頭,「到底是什麼鬼?怨氣這麼重,還霸佔著這麼大一間教室。」

就在她們談話之際,教室門又是一陣,似有什麼東西從外面撞擊。而西門舞第一個想到的人,就是西門妝。

因為西門妝不會將她們置身於危險中不管不顧。

「我打賭,小堂姐來了!」

聽見西門舞的話,蘇雯的心安定了些許。聽到西門妝來了,她總是莫名覺得安心。

而就在此時,那道講台上的黑影側身,看向那被撞擊的教室門,忽然笑了。

------題外話------

還是1萬2,沒有二更哈!么么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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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8、擋我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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