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我倒要看看你準備怎麼廢了她。」秦亦灝擋在了姜衫的身前,陰冷的視線落在白慎的臉上,「莫非你是當我們秦家沒人了?三番兩次欺負到秦家人頭上,現在更是直接帶人闖病房,不知道這一狀告上去,你這儒將的名聲還保不保的住。」
白慎被秦亦灝顛倒黑白的話氣了個仰倒!
怎麼就成了白家在欺負秦家?這段日子以來白家出手,秦家雷霆萬鈞的反擊,白家不出手,秦家想著法子的陷害拖後腿,部隊里白家已經折了不少人手進去,現在倒成了他們在欺負人了?
可秦亦灝最後一句話還是擊中了白慎的軟肋,他鐵青了臉道:「你儘管去告,我倒是還想和秦老爺子探討一下,他的寶貝孫子是怎麼如入無人之境的出入境外的!又是以什麼樣的身份被引進了戒備森嚴的基地里,你以前干過什麼勾當,別以為真就沒人知道!」
姜衫的話他是一句都不信的,自己兒子的能耐他還是知道的,姜衫都能沒事,白岐會出事的可能在白慎眼裡無限趨近於零,秦亦灝和姜衫的這一番作態落在他眼裡,也不過是為了阻擋他去救白岐罷了。
秦亦灝逼近了一步,臉色可怖的靠近了白慎的耳邊,氣勢毫不遜色於白慎的他,通身不經意間就增添了許多令人不寒而慄的氣息。
「儘管去,就看誰的屁股擦的乾淨了,別賠了夫人又折兵,到時候連自己也給折了進去。」
這就是□□裸的威脅了,白慎只是從下面的人的彙報中猜測出了些端倪,手裡現階段的確沒有秦亦灝的把柄,聽到心裡不期然就有些打鼓。
可白慎怎麼肯在這小輩面前落了下風,「那就拭目以待,我倒是要看看你能處理的多乾淨利落,別說事情捅出來秦家聲譽不保,你乾的那些勾當一個死刑判決下來都不在話下,當誰真會怕了你這個豎子小兒的威脅!」
秦烈面色有些緊張,忙看向秦少!
「哦,對了,有段趣聞忘了告訴你。」秦亦灝彷彿沒有聽到白慎的威脅,站正了身子,那聲音宛若從地獄深淵迸發出來的一般,滿是嗜血的意味,輕飄飄的拋出了個重型炸彈,「前陣子在軍營外肇事的人已經抓到了,最近正在審訊,敢在那樣的地方捅人,大家都很好奇他的幕後主使是誰,您說呢?」
不可能!
白慎瞳孔有一瞬間驀地緊縮,心跳驀地亂了一拍,白慎牙關緊咬,陰沉的眸子在幾人身上輪流掃過。
秦亦灝滿臉的風雨欲來,俊逸的面上一絲一毫看不出那話的真假。
轉瞬間,白慎收了臉上的怒色,竟笑了出來,「好好好,江山代有才人出,秦家這一代還真是出了個人才。」
說完大力的掙脫了秦烈的挾持,憤而摔門走了。
「外面守著,不準再放一個人進來!」
秦亦灝冷冷的吩咐,秦烈也知道白慎闖進來是自己的失職,欲言又止的看了看姜衫,還是低聲應了下來。
「告訴過你盡量不要跟白慎這老匹夫接觸,他傷到你了?」
秦亦灝給姜衫掖好被角,看到姜衫手背上因為拔針留下的青腫痕迹,眸色沉了沉。
「沒有。」姜衫搖搖頭,臉上有些倦色,「只是說了些話。」
秦亦灝道:「我叫護士進來重新給你扎針。」
姜衫不肯,「我沒有生病,輸液本來就是多此一舉,休息一會兒就好。」
秦亦灝坐在床邊,姜衫的膚色白,手背上看上去就猙獰了些,他也不真心再扎針上去,便道:「那你睡一會兒,我陪著你。」
「我告訴他了。」姜衫突然道:「白岐的死訊我告訴他了。」
秦亦灝深眸微斂,可看著姜衫蒼白的臉色和瘦出了清晰的鎖骨形狀的身子,眼中還是閃過了些憐惜,他半晌才道:「睡吧,剩下的交給我。」
姜衫嘆息,「白岐他…」
「睡吧。」
秦亦灝打斷了姜衫的話,那兩個字像是觸及到了他的逆鱗,他的臉色驀地變得十分可怕,薄唇抿的不見血色,可終究是不肯嚇到姜衫,極力的壓抑著滿腔的戾氣。
姜衫看他這反應就知道他怕是誤會了什麼,也是,消失了這麼久的時間,當時在宴會上秦亦灝撞見的又是那樣的場景,換做任何一個人也都會想到歪處去。
「亦灝…」
秦亦灝突然站起身來,背對著姜衫握了握拳,「你先休息,我去隔壁處理些事情。」
看著秦亦灝大步流星消失的背影,姜衫神色變得十分複雜。
在紅其拉甫休整了半個月,一直也沒有白岐的消息,白慎越來越急躁,期間又過來了幾次,都被秦家人給擋在了外面,一次都沒能成功的進到過病房。
秦亦灝好像很忙,通常都是陪姜衫一起吃飯後就沒了蹤影,姜衫明顯感覺到秦亦灝像是在躲著她,她想找個機會跟他談一談,但是每次一開頭秦亦灝就總有理由避開,次數多了,姜衫只能先按捺下來。
姜衫在休養期間,大部分時間反倒是還沒有跟著涅槃一起離開的穆雲在病房裡陪著,雖然穆雲還是毒舌的時候居多,但總算也帶來了些外面的訊息,稍稍緩解了姜衫沉重的心情。
華夏和巴基斯坦是友好鄰邦,秦戰的動作很快,向上級報告過後就緊密的布置了起來,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國內外施壓下,關押過姜衫的那處基地還是被端了。
基地的事情被媒體曝光后引起了舉世嘩然,從基地里解救出了大量的異國失蹤居民,還都是青壯年居多,再加上裡面令人髮指的訓練和控制手段,以基地首領巴拉迪為首,基地里俘獲的高層人員全部被軍方處以了絞刑。
至於繳獲的大量價值□□的金銀珠寶,除了作為補償分發給殉難者家屬外,其他的全部充公國庫,倒也算是雙贏的局面。
一個月後姜衫一行人才總算是回了s市。
下車的時候,看著城市裡的繁華和車水馬龍,姜衫竟然有種恍然隔世的感覺。
跟著姜衫一起回來的還有一位不速之客,秦烈打開後備箱,被綁的結結實實的姜薇正躺在黑暗狹窄的空間里。
姜薇作為被扣押的人質一起被救了出來,也算她命大,她可是秦亦灝親手送過去的,他們一行人跑了以後巴拉迪竟然沒有殺了她,反倒派了醫生給她治傷,還好吃好喝的供著,軍方的人發現她的時候她正在房間里做康復治療。
姜衫還記得自己去認領姜薇的時候她臉上那種恐懼的表情,叫又叫不出來,瘋狂的搖著頭,抓住身邊一位戰士的衣服死活不肯撒手,可憐巴巴的流著眼淚的樣子實在是我見猶憐。
姜衫記得她那時候是怎麼說的來著?是了。
「這是我的妹妹,這一段時間受了太大的刺激,精神可能有些不正常,我接她回去好好療養。」
和上一世姜薇把她定性為精神病時的說法同出一轍,姜衫上一世還算有白岐護著,到底沒被姜薇給弄到精神病院去,可孤立無援的姜薇就沒那麼幸運了,一劑鎮定劑下去,身子虛軟的就被架走了。
別說被姜薇害了這麼多次的姜衫不會放過她,就是秦亦灝也絕對不會允許這麼個□□落在軍方手裡。
驟然打開後備箱,刺目的光線刺激的姜薇不停的流著眼淚,她看向姜衫的表情十分怨毒,也不知道巴拉迪給她用了什麼葯,她原本發不出聲音的嗓子竟然能模糊的吐出些字來。
「賤人!」
如果不是熟悉這兩個字的唇形,姜衫單從她的口音中還真聽不出來姜薇是在咒罵她。
姜衫裹著大衣,也不惱,想了想才道:「不管怎麼說你都是我的妹妹,你對我不仁我卻不能對你不義,你如今成了這個樣子,我倒是不介意養著你,我已經給你選好了一處療養院,你在裡面好好的養病,放心,等閑不會有人去打擾你。」
姜薇的臉色驀地猙獰起來,意識到姜衫是什麼意思的她瘋狂的扭著身子,「不,不!賤人!你不得好死!」
難為她聲音嘶啞成這個模樣還能把這幾句話的口音發的這麼準確,應該是日日夜夜念叨了不少次的,至於詛咒的人是誰,大家都心照不宣了。
姜衫給姜薇選的療養院正是上一世她住的那一所,一進到裡面,一股腐朽到令人窒息的氣息就撲面而來,精神恍惚的老年人獃滯的坐在輪椅上,廣播里永遠放著的都是令人昏昏欲睡的輕音樂,醫生護士俱是一臉木然。
姜薇不停的嚎叫著,不敢相信姜衫竟然真的敢把她關到這種鬼地方,可嚎叫了沒多久,一記鎮定劑下去,姜薇立刻就老實了。
眼見著臉上溝壑縱橫的護士扒了她的褲子給她帶上成人的紙尿褲,姜薇終於怕的低聲求饒起來,只是那話卻是誰都聽不真切,求了沒一會兒,見姜衫始終站在原處無動於衷,沒力氣的姜薇就又開始惡狠狠的咒罵詛咒起來。
這樣的一幕如此的熟悉,突然之間就讓她生出了一種強烈的傾訴慾望。
護士走後,姜衫坐在上一世姜薇常坐的位置上,看著動彈不得,卻仍舊用怨毒的視線瞪著她的姜薇,唇角一勾,笑了。
「你看你,眼睛里的恨意藏都藏不住,可你哪裡知道,真正該恨的人是我才對。我害人,算計人,毀了人,也不過是別人要害我算計我毀我才不得已的出手防患於未然,可你們是為什麼呢?沒有緣由的,連自己最親的人都要趕盡殺絕,我有了到最高學府晉陞的機會,你就要搶走,搶走就算了,還要毀了我的一切前途。這也就算了,我熱愛跳舞,自己又重新回了軌跡,你還要奪走我的雙腿,奪走我的健康,奪走我的相貌,奪走我的自尊。我和白岐走的近了,你就要找人強了我,然後再渲染著全世界都知道。」
「我不理解,真的不理解你到底是怎麼想的。」姜薇的表情更加怨毒了,她急切的想說著什麼姜衫卻不給她機會。
「但最過分的是什麼呢?你成了劉天擇的掌上明珠,他為了追上景天集團就跟立方集團聯姻,他終於離開我娶了你,你還要讓我親眼看到你們的婚禮,這還不夠,你還要給我下大劑量的□□,然後我就成了因愛生恨而精神失常的瘋子。他出差一個月,你就把我綁了一個月,我的腿斷了,吃喝拉撒都只能在床上,我又何嘗比你輕鬆多少?我被送進來的時候神智是清醒的,可所有人都告訴我我瘋了,病入膏肓,每天大把的吃藥,打針,輸液,聽著你一次次的報告自己又達到了哪一處頂峰,而我就只能昏沉的坐在輪椅上等著自己哪一天死了。」
姜薇完全聽不懂姜衫在說著什麼,看著她的樣子就像是在看一個瘋子。
姜衫無奈的勾了勾唇,知道自己這是對牛彈琴了。
「我只是想告訴你,上一世的你真算是個人生贏家,如果不是最後我殺了你我們同歸於盡,你約莫著到死都是個人生贏家,可我又做錯過什麼呢?我連你對我十分之一的狠毒都還沒有做到,你還這麼憤恨的看著我,我可真冤枉。」
姜薇大口大口的喘著氣,恨的咬牙切齒,連表情都散亂起來,嘴巴張張合合都是在罵她。
姜衫突然就覺得很沒意思。
「罷了,你無惡不作,我卻不是無情無義的人,晚些時候會有人來看你,你還是養足了精神,看能不能整理好思緒來告我一狀吧。」
出了療養院,外面的空氣彷彿也驟然新鮮了起來,姜衫深吸了一口氣,正看到秦亦灝的車子緩緩的駛了過來。
後座的車窗搖下來,顯出一張足以引起女性尖叫的英俊側臉,手工西服熨燙的一絲不苟,領口袖口俱是精緻的金屬扣扭,他肩膀上的槍傷還沒有全好,動作間略有些僵硬,側臉也有一記彈痕划傷,卻更給他增添了幾分迷人的鐵血韻味。
長相完美無瑕到這樣程度的男人在任何地方都足以被贊一句尤物,更何況他又足夠多金,能力超群,家室顯赫,明面上身家清白,最重要的是鮮少有緋聞纏身的情況發生,公眾場合對任何女性都保持著敬而遠之的態度,簡直是為每一個女人量身打造的最佳伴侶。
可惜秦大少顯然沒有把自己奉獻給廣大女性同胞的自覺性,偶爾路過的女人朝著他投過來驚艷的目光,都被他涼薄到極點的眸子給不耐的瞪了回去。
秦亦灝明顯已經等了很久,黑曜石般的眸子瞧向姜衫。
「上車。」
姜衫不知道他在外面等著,躑躅了片刻,才拉開了車門。
「你約見了姜蜜?」秦亦灝低聲問,臉上滿是不贊同,「她跟劉天擇兩個人最近鬧的正厲害,你不用出手,她早晚會被劉天擇收拾掉,何必多此一舉?」
姜衫避重就輕道:「有些陳年舊事,想要問清楚。」
柳眉報告的事情姜衫並沒有告訴秦亦灝,劉天擇和姜蜜聯手害了姜父,這樣的血海深仇她絕不對假他人之手。
秦亦灝也知道姜衫的秘密多,就沒追問。
他也有好一陣沒有跟她好好說過話了,白慎給他惹了不少麻煩,為了不把姜衫給扯進來,他和秦戰最近都在忙著善後,一茬接一茬的瑣碎事情處理起來十分棘手,今天也是偶然得閑,他想她想的厲害,這女人在他不聯繫她的時候也從來沒有想過主動跟他聯繫,他只能屁顛屁顛的跑過來。
「帶你去吃東西?」秦亦灝把姜衫摟在懷裡,姜衫調整了一個舒適的角度坐好,可有可無的應聲。
秦亦灝又道:「你一個人去見她我不放心,約見的哪裡?到時候我在外面等著你,有情況了你就給我打電話,一個人不要勉強。」
這樣溫存的秦亦灝是許久沒見過的了,姜衫一時間竟然有些不適應,又低低的應了一句。
秦亦灝眸色軟了軟,直到現在他都不敢確定懷裡真的抱著了姜衫,十天的杳無音訊要急瘋了他,他恨不得能有把鏈子把姜衫給拴在身邊,或者乾脆把她永遠的藏在懷裡,想看的時候拿出來瞧上一眼,再不給任何人傷害和覬覦她的機會。
可他又捨不得真的禁錮了她,折了她的翅膀怕是比殺了她還要讓她難受。
這女人總是那麼能撐,說著找他做後盾,主動開口要求他幫忙的次數卻屈指可數,一個柔弱的女孩子,越是這樣越讓人止不住的想要保護她。
秦亦灝高大的身子微傾,情不自禁的尋著她的唇吻了過去,那樣不可一世的人,這一刻的姿態卻那樣的憐惜而虔誠,車前面的擋板沒有拉上,姜衫下意識的躲了躲,秦亦灝灼熱的唇瓣就落在了她的唇角。
秦亦灝的身子頓時僵了僵,姜衫楞了一瞬才反應過來這樣的動作極容易讓人誤會,忙開口想要解釋,秦亦灝卻已經坐正了身子。
「明天有時間嗎,想帶你去見見老爺子,他念叨你也有段時間了。」
姜衫解釋的話就這麼被堵了回去,她本想應下來,可一想,臉色就有些尷尬。
「明天不行,答應了霍燁去家裡吃飯。」
秦亦灝很有耐心,「那後天呢?」
姜衫垂了頭,「後天是舞蹈比賽…」
秦亦灝輕笑,臉色略淡,「恩,什麼時候能抽出時間了告訴我一聲,我提前安排好。」
姜衫心亂如麻,想要解釋又完全不知道該從何說起,怎麼說都有一種越描越黑的挫敗感。
「對了。」秦亦灝突然裝作不經意道:「白慎最近倒消停了起來,你說會不會有了那人的消息?」
姜衫一怔,立刻意識到秦亦灝說的是誰,咬了咬下唇,姜衫的表情複雜極了,連她自己都說不清到底想不想要白岐死,追根究底他都是為了救自己才…再恨他,那樣一個人就這麼當著她的面不見了,姜衫心裡的感覺還是很奇怪的。
「我也有想過這個問題。」姜衫聲音有些低沉,抬眸看了看秦亦灝,「你說他會不會沒死?畢竟沒有人發現過他的…」
屍體兩個字姜衫卻是怎麼都說不出口了,白岐成了壓在她心底最拔不掉的一根刺,每次牽扯起來都要疼上一疼,他實在是可惡,連死都要以這樣一種決絕的方式,每當想起來那一幕姜衫都壓抑的喘不過來氣來。
她不肯提,可每當夜深人靜時,卻常常會突然驚醒,然後就是那人身上迸發出來的漫天血色,緊緊的攥著她的心臟,又是恨又是疼,到底也分辨不出來是什麼樣的情緒了。
秦亦灝聽著姜衫下意識的回話,心裡頭那個醋罈子翻腔倒海的不住涌動,得到的消息卻是怎麼也說不出口了,眼神驀地變得陰沉沉的。
「如果他命大的話。」
他只道。
姜衫還想多問,但看到秦亦灝的臉色也知道不是追問的時候,因為白岐的事情兩人之間還有很多誤會沒有理清,這時候提起來雙方都不會好受,她也就把所有的情緒按捺了下來。
姜衫一沉默下來,秦亦灝的臉色更黑了,她到底還是念著那人的,秦亦灝只恨自己為什麼沒能早點認識姜衫,平白給了兩人這十多年的青梅竹馬情誼。
時間是最殘忍的東西,那樣的感情是他無論怎麼傾盡全力的去愛她護她都補償不到的,秦大少是前所未有的憋屈,心底更是下了狠心,以後一定要加倍寵著著女人,總有一天得把那人從她心裡剔除的乾乾淨淨!
姜衫約見姜蜜的地方是在姜宅。
姜蜜已經有大半年沒能踏進這裡了,進屋的時候表情很是倨傲。
劉天擇也不知道吃錯了什麼葯,被官司纏身的他硬是說那些商業機密是她泄露出去的,解釋無果,姜蜜索性破罐子破摔,劉天擇一些沒被抖露出來的把柄也被她攥在了手裡,兩人相互掣肘,姜蜜從立方集團裡面咬下來不少肥肉,新買的別墅比姜宅還要奢華些,自然要擺出一番對姜衫看不上眼的態度,好來殺殺長久以來她被壓制的憋屈。
「這也有一段時間沒見了,怎麼想到要打電話約我在這裡見面?瞧瞧你,瘦的都脫了形了,不是我說你,長相看上去本來就不是個多福的,一瘦起來更不成樣子了,也不知道秦亦灝看上你什麼了。也是,現在這男人啊,跟你們這些年輕小姑娘在一起也就是玩玩,你可別當真,你這一個父母雙亡的孤女,又把親近的親戚都給逼的離你遠遠的,哪個人家肯收你?可得認清自己的身份。」
姜蜜這話說的陰陽怪氣的,姜衫也聽秦烈說了姜蜜這一陣的壯舉,知道她認為自己手上有了點小權小錢,底氣都足了些。
「放心,這些事情還不用你操心,我歸宿在哪裡還不是你能操心的,你不夠格,也沒身份。」
姜衫淡淡道,也不給姜蜜讓座,姜蜜端著架子站了半天,被姜衫不客氣的話臊了臊,眼中有幾分怒意,最後還是自顧自的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
「有話快說,我還約了相熟的幾位夫人一起去做spa呢,沒時間跟你在這裡耗,看看你現在這皮膚糟的,年紀輕輕的小姑娘,別到時候嫁都嫁不出去,學著那些不入流的傍了大款,你爸的一世英名可就不保了,九泉之下都不得安寧。」
姜蜜只想著抨擊姜衫來抒發意氣,滿口胡言的一番糟踐,姜衫只是古怪的看著她,直到提起姜父,姜衫的臉色就才沉了沉。
「我今天叫你過來也就是想問問你這件事。」姜衫道:「當初我正在複習的關鍵時候,得的消息也比較晚,你是第一時間感到的,你說爸爸真的是死於意外嗎?」
姜蜜沒料到姜衫會突然問這些,臉色驀地僵了僵,反問道:「不是意外是什麼?高速上一天出車禍的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了!」
姜衫支著下巴,轉眼間就轉移了話題,姜蜜這態度可不正常,想到什麼的姜衫問了個八竿子打不著的話。
「姜薇呢?」
姜蜜描畫精緻的臉上勾勒出挑釁的笑來,最近一段時間姜薇一直也沒跟她聯繫,她忙著對付劉天擇,這些日子以來也沒能分出精力去關心關心自家女兒,但姜蜜對姜薇的行蹤倒是不擔心,姜薇的獨立性還是很強的,能出什麼事?
「薇薇啊,她出國度假去了,順便去看看我幫她選好的幾所知名高校,軍藝那麼個小破地兒薇薇還不稀罕,也就那些沒成色的絞盡腦汁的鑽營著想進去,嘖嘖,現在指不定在哪處玩的正愉快呢,哪像某些人啊,風裡來雨里去的,看看你這小臉折騰的,骷髏似的。」
姜衫就笑了。
「這樣啊。」她說,「唔,出國度假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