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清魚與他們的王

第五章 清魚與他們的王

印暄毫無自覺,卻搶在非眠出手攻擊前,替離期說了好話。

「祖、祖、祖……」離期沒想過這麼快能跟他崇拜了許多年的先祖見面,一時間結巴的說不完整話,只能傻愣愣的望著對方。

「祖?」印暄疑惑的側首,打量據說是麒麟族人的離期。

和曾經因為遊戲見識過的獸人們不同,離期身上並沒有特殊的部位,比如獸耳、獸角、獸尾、獸紋、獸身、獸首什麼的,可以用來表明他的種族,反倒是和普通人類差不多,唯一最大的差異,或許是那雙眼睛?

離期的眼睛不像普通的人眼,而是近似獸眼,在他不大的巴掌臉上,豎起的黃金獸瞳,有些像貓科動物,但是眼角邊緣更圓潤一些,把這人略顯嚴肅死板的書獃子氣息帶得溫柔幾分,即使獸瞳的金黃顏色極為艷麗,仍沒有讓那張臉出現傲氣之類的味道,反倒是恍若日出之類,更貼近溫暖的顏色。

比較詭異的是,離期注視他的時候,會有印暄在圖書館……不、不,應該說是在考古類的博物館觀賞那些超級老古董時會有的考究、鑽研神色。

這人不會是把已轉世的他,繼續視為當初的祖先什麼的吧?

外表永遠停留在十七歲,但是至今最少有二十五歲以上的印暄,發自內心覺得,他還年輕,真的、真的還年輕,實在不想提早成為別人的祖先!

面對一個真心把你當祖先,眼神無比尊敬愛戴的「後輩」,是該用什麼姿態應對?這真是一件讓人思之頭疼,想久更會牙疼、胃也疼的麻煩事。

印暄欲言又止的選擇了放棄,他實在不想和別人談什麼祖先的問題。

而離期一臉忐忑的望著印暄,表情依舊是真誠的敬重和仰慕。

印暄越看越覺得無法忍受,好想說點什麼,就見到某個人臉色都黑了,不禁有些無奈,非眠什麼都好,事關軍長便樣樣不好。

也是,一晃眼七、八年過去了,軍長偏偏一直無聲無息,七水世界里雪鶚不曉得翻遍了幾次,連他和非眠、黃金小獅子、印琪也是,後來,等到知道厭眠「不知所蹤」的人越來越多,竟連帶著精靈普蕾希雅、天使亞納、天使菲阿跟惡魔彼阿,全是一有空閑就在這個世界里大海撈針的找。

明明千戰世界的事尚未處理完,亞納、彼阿跟菲阿仍沒有空閑來找印暄,卻已經把可以抽出的時間,全填在了七水世界漫無止境的尋找之中。

深怕軍長早已出生,卻遇到了跨界而來的訪客什麼的,結果被擄走、被殺害,或者是又被人魚跟海妖進行了什麼不該做的祭祀行動,一如當初想要把雪鶚強行送離這個世界的「獻祭」那樣。

即使七水世界依舊沒有王,海妖跟人魚也被雪鶚整治的夠慘烈,但是,不管是鳥人或魚人,七水世界的居民過的非常幸福,這是無可抹滅的。

所以,萬一海妖跟人魚真的認為有雪鶚就夠了,不需要任何變化而對初生的軍長悄悄動手,恐怕,縱使是雪鶚都會來不及阻止。

而為了以防萬一,凡是海妖跟人魚近幾年皆被嚴密監視著,不曾脫離掌控。

可是,所有能設想到的情況、能猜測的可能,全部證實了好幾遍。

厭眠軍長的下落依舊成謎,彷佛從非定世界離開后,他並未到達這裡。

找呀找的,隨著一年又一年過去,何止雪鶚、非眠快急瘋了,印暄同樣冷靜不下來,於是,這次離期那裡傳出厭眠軍長「降世」的消息,他才會把手上未完的工作強行扔給菲阿跟亞納代為處理,立刻直奔七水世界。

要是沒有親眼見到軍長轉世,心裡無論如何輕鬆不下來,畢竟擔心了那麼多年,越是事到臨頭,越是有口氣哽在胸口,咽不下、吐不出。

是的,其他的事都可以不管,當時最重要的,僅有一件事。

要來七水世界,縱使非眠說他來就好,要印暄留在非定世界坐鎮,問題是,誰能耐得住性子啊?根本做不到的,好不好!

尤其,和預料中的完全不同,現在的事態發展……讓人迷茫。

「離期,你說說,你預知夢裡看到的是什麼情況?」印暄一把按住想要咆哮的非眠,擋在他與離期之間,盡量放緩聲音,開始追根究柢。

「吾見到的便是在這裡,這個珊瑚礁的中心處,由光球里孵化出了小小的能量體,只看到上半身一點點,不太能判斷是海妖或人魚,又因為禾忍大人催的緊,吾便沒有再往下看,而是直接發出通訊,通知了黃金獅王殿下。」

離期才說到這裡,非眠無法控制般的正想怒吼什麼,一隻手從他背後伸出掩住他的嘴,那是被印暄示意,過來把他強行拖走的惡魔彼阿。

「如果離期的預知夢沒有錯,那麼,已出生的厭眠軍長,一定是在這裡遭遇了什麼,才會退回未出生時的光球狀態。說起來,我會找到這裡,是自空中遠遠瞧見海里突兀出現巨大浪潮,仔細一看,不是一群魚人在遷移,而是一大群的魚,體型各異,卻不論大小,全以極快的速度在往某個特定方向前進。」

印暄放心不下這群舉止異常的魚,即使急著去找軍長的轉世,仍不由自主的跟上,接著在它們意圖跳上珊瑚礁去攻擊上頭那顆沒見過的光球時,發現天邊有好幾個不同種族的龐大鳥群也往這裡飛來,才讓他忍不住出手。

能在七水世界控制鳥類跟魚群,讓它們一起攻擊同一個生物,這還需要多想嗎?印暄直覺認定,那顆光球是據說已「降世」的厭眠軍長。

不,不能說是直覺,真要說的話,更像是「規則」在通知他。

印暄想想將光球撈到手時的感受,「這一定是厭眠軍長,不會錯。我從不斷攻擊的魚群嘴中將光球搶出來的那一刻,非常安心,像是長久以來,長達數年的擔憂、惶惑全在瞬間平靜下來。嗯,是軍長,肯定是。」

「也就是說,這一位在誕生后又被人強行『回爐重造』了?」

蜃始不是故意踩人傷口,講這麼腦殘欠抽的發言,他的重點是……

「看我做什麼?」白嵌訝異的面對他的緊盯不放。

「販賣希望與夢想的白嵌。」蜃始當著眾人的面,簡介了下他的身份。

「所以?」白嵌死寂的眼神毫無波動,平靜異常。

「已經出生的生物,一般而言沒有可能脫離世界規則的束縛,在極短的時間內從死亡到轉世,就算是世界之王也做不到吧?」

蜃始說最後一句時,望向被彼阿制伏的非眠。

彼阿極有眼色的,一聽蜃始的話,已經放開掩住非眠嘴巴的手。

「是,我以前有個極為寵愛的下屬叫小紅,我送她去輪迴后,就失去對她的掌控,一直要到她轉世完成,確定出生在哪裡,我才能又掌握到有關於她的訊息,其間有關她要投胎在哪裡、未來擁有什麼資質之類,我全部不能干涉。」

要是可以干涉的話,非眠早私下把小紅的愛情運加到滿,什麼一見鍾情、再見傾心、三見定終生啊,肯定要讓小紅新生后的愛情路不再坎坷!

遺憾的是,世界規則並不允許世界之王掌控輪迴,這也是為了均衡吧?

要不然每個世界之王都在自己世界的子民靈魂里添加愚民屬性,從此就不用擔心內鬥、利益薰心、人心不足蛇吞象……諸如此類的骯髒事情發生。

「就跟黃金獅王殿下王位坐久了,他的世界總會有特殊人才誕生一樣,很多稀奇古怪的能力,也會在其他擁有長久治世的世界之王的世界出現。」

蜃始這個異界商人的工作範圍是收購,不過,因為交易的人多了,他聽說過一些交易對象的談論,說的是從白嵌這裡買到了什麼特殊的希望或夢想。

「我聽說過,有個人跨界后,在另一個世界里遇到真愛,想融入那個世界,向你購買了『能夠長出羽類翅膀』的希望,似乎真的實現了?」

「哦,你說這個?」白嵌神色淡定的點點頭,「在畫布上抽離原有的景物,製造空白后,鑲嵌上新的風景,因為這個能力,形成了我名字,白嵌。」

「……你承認了?」蜃始挺驚訝的。

「承認?」白嵌茫茫然的回問,像是不明白問題重點所在。

「你──」非眠暴躁的想要開口插話。

彼阿下一刻又封住非眠的嘴,他從見到白嵌與那位王時,基於戰鬥素養的第一反應,察覺某些不對后,便持續思索一個問題,如今,他認為蜃始與白嵌的對話里,更需要加上這個問題,說不定出乎蜃始意料之外的,會得到另一種可能。

「白嵌,你們到七水世界多久了?」彼阿十分詭異的,話題大跳躍。

「是了,我設在這裡的結界,完全沒有被人闖入的跡象。」

印暄後知後覺的抬首遙望高空,沒錯,他設置的結界仍未被觸動。

「王,我們在這裡待多久了?」白嵌想也不想的直接轉頭髮問。

「超過十年,未計數了。」那位王難得一口氣說超過五個字。

「十、十年!」蜃始瞪大眼睛,他本以為是自己出去收購歷史文物的次數少了,才漸漸沒聽人提起白嵌,原來,是白嵌同樣消失了不短的時間。

「你們一直在這裡?」雪鶚不得不開口了,他居然不知道!

「我們的目標是你。」白嵌見是引導者開口,超級有禮貌的放柔語氣,且刻意恭敬的一手彎於胸前,朝雪鶚行了一個他那個世界的致敬禮。

白嵌的話之後,現場忽然一靜,有那麼一段時間,無人發言。

事情越來越混亂了,為什麼白嵌和他的王會在七水世界守候十年以上,目標甚至鎖定雪鶚?清魚……應該是他了,清魚將軍長從已出生的能量體重新變成未出生狀態,讓他再次出生后成為島魚的關鍵,是不是白嵌賣出過什麼商品?

若是如此,豈不是說白嵌和他的王早已和清魚有所接觸?清魚又怎麼會把軍長弄成島魚,難道他真的要拋棄王位,堅決不成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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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滅神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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