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恭祝歲歲平安
Chapter6
我搔搔腦袋，訕訕地笑著，「我還帶回來一個玩具。」
「芝兒，你的玩具已經夠多了。」阿婆很無奈。
我一招手，大狼就從門外出現了，「阿婆，這就是我的玩具！」我怕阿婆不高興，馬上蹭到阿婆身上，軟綿綿地說：「我會儘快把她送回去的。」
其實我是開玩笑的，哪有把小動物當玩具的。
我看阿婆還是有些不悅，趕緊又貼了上去，她滿臉皺紋的臉，眉宇間依稀能看出當年的英姿颯爽，我不時偷瞄著她的臉，看看她的反應，要是她還生氣怎麼辦。
「好了好了，別老是這樣，當我是瞎子呀，不知道你心裡的小算盤。
我沒有因為你把大狼帶回來不高興，知道你一個人回來不安全，雖然社會｜主義精神｜文明｜建設在一步步完善，可壞人還是很多，你帶上大狼回來，還是有自我保護的意識的，不錯，值得表揚。
你這孩子要是再有點上進心就好，出去外面打份零工，鍛煉一下自己。」阿婆一面掙脫我的懷抱，一面說。
「Noproblem！」我嬉笑地對著外婆敬了一個軍禮，然後把大狼帶進來，關上門。
阿婆，看著我笑著搖頭，彷彿說，你呀呀你，以為自己很成熟了，但我還在為你操心。簡陋的房子里是那麼的溫馨。
我和阿婆看完新聞后，陪著我看了一會電視劇。差不多要睡覺的時候，手機響了，「照片里的她，留短短的發，眼神沒有複雜，像個娃娃不曾長大。」
是何娜打來的！
我看著手機屏幕很無語。自從何娜上了A大之後，就再沒來過電話。
一年半以前，阿婆要把我送去鄉下，我不肯去，村子里的人架著我去。
來到鄉下沒有網路，沒有商場，連信號都時有時無。我不知道那裡找來的公用電話，打給何娜，讓她帶我出去。可是呢，她才說了幾句，就果斷地掛了我的電話。
我痴傻地等著何娜，一等就一年半！
發誓出來就找她算賬！可是回到水城，我還是放棄了。放棄並不代表我原諒她，她今天還送上門來，哼！
「何娜，有什麼事嗎？」我收斂了一點語氣，可眸子里依然氤氳怒火。
「明天是我的生日，還有我有事告訴你一件事。」大概是我平時裝作膽小慣了，她於是不拿我當一回事，我們不大有朋友間的敬愛，她對我使喚多一點。
生日？她還有臉提，我都一年半沒過過生日了，我忍著，不發作，「什麼事啊？」
「我生日你來，我再告訴你。」她嘻嘻地笑著。看來還真是什麼高興的事，而且還神神秘秘的。
我沒有朋友，何娜就是我身邊最好的朋友。
可是，我總感覺我和何娜不太像朋友，和她在一起，我們都沒有最開心的時候，也沒有在一起哭過。
我和何娜的友情形同虛設。
「好的。」我，倒要看看她有什麼喜事。
第二天，我下午兩點出去給何娜買生日禮物，順便看看有什麼工作可以做。
我在貼著一張溫馨提示的精品店裡，看到了一個小小的阿狸塑像，調皮的樣子，希望那是永遠，永遠那麼單純快樂……
帶著阿狸出來的時候，遠方的天際，透出金色的光芒。
我走在盧臨湖邊，看著盧臨湖岸邊小型遊樂場里的摩天輪，被夕陽映襯著，是那麼的美。小心翼翼地抱著裝著剛剛從店裡買回的阿狸塑像的盒子。一步一步朝何娜住的小區走去。
何娜父母家是做生意的，靠著一些小買賣發了一筆大財，在市區買了一套一百八十平米的樓房。
何娜不時會邀請我去她家做客，但他高挑瘦瘦的媽媽和肥胖的爸爸，把我死死地盯在客廳里，好似深怕我去偷東西。
我是清貧，窮困，但至少衣食無憂，知道平賤不能移。雖然我有時還是很希望我能賺大錢，搖身一變就有很多錢，但是就算為了錢，我也沒有去改變我的本性，我的初衷，我只是想讓我和阿婆的生活變好一點。
不知不覺就來到何娜家門口。
「芝，怎麼現在才來啊？」何娜甩著靚麗的長發，對我微笑著，她今天穿了一條褐色的晚禮裙，上身有些暴露，卻把身材凸顯得凹凸有致。
大廳里的豪華呈現在我面前，雖然和葉修齊的別墅比起來，簡直是雲泥之別，但已經夠好了。
「我……」我有些局促，「給你！」我馬上把禮盒拿來出來。
何娜看見胸前突然多了個禮盒，有些驚喜，她接過禮盒，「對著裡面喊，姐妹們，我的好朋友終於來了！」
裡面還有人啊！
我記得何娜以前和我一樣朋友不多，難道上大學后就開始廣交朋友了？
在我眼裡，何娜一直是一個很有上進心的孩子，雖然當時的成績很不好，可是憑著自己的努力還是上了A大的二本。或許，她真的是一個好孩子，好朋友，是我沒有用心澆灌我們的友誼。
「噢！」裡面的女孩開始一陣歡呼。
「還等什麼，快進來吧。」我一愣，何娜就一把把我拉進房子里關上門。
「啊！」我驚魂未定地站定，看到裡面的三個女孩，衣著艷麗，各種貴小姐的姿態，我有些局促地，和她們打招呼，「大家好，我和娜的好朋友——尹芝！」
最前面那個穿銀色弔帶的女孩，隨便打量了我一眼，穿粉色公主裙的瞪著大大的眼睛望著我。
我明明就沒有錯，心卻七上八下的很忐忑。
何娜剛剛放好我給她的禮物，湊在我的耳邊，悄悄地說：「那個身材高挺的叫李雁霆，她可是我們學校最有錢的學生，還有那個穿銀色弔帶的叫白倩倩，宿舍里的大款舍友。你和她們多聊聊。」
說完，我還來不及反應，就被何娜推了過去。
「娜娜，這個就是你說的朋友？」我看了她一眼，身材高挑，應該就是李雁霆。
我羞澀地點點頭。
身邊的穿粉色連衣裙的女孩湊過來，說：「你是何娜的朋友尹芝吧，我是羅玉。」她開始打量著我，我正為身上這在她們眼裡不倫不類的衣服愁，她就開始問：「父母是做什麼的？」
我實在太局促了，「我的父母已經去世了。」
羅玉面帶愁容地看著我，正要開口安慰。我看到，白倩倩居高臨下地看著我，說：「你是孤兒？」
「不，我不是孤兒。」我抬起眸子，小心翼翼地望著白倩倩，「我有外婆！」
「你外婆是做什麼的？」白倩倩問。
房間里的燈那麼華麗，卻還是顯得那麼蒼白，羅玉和白倩倩看著我，李雁霆站在沙發後面，若無其事地弄著自己的紅指甲，卻還是不時瞟過來。
我不卑不亢地說：「我阿婆以前是人、大、代表。」
「人、大代表！」羅玉的眼神里綻放出，歆羨的目光，「好了不……」
「人、大代表有什麼了不起！」白倩倩一臉鄙夷，「xx縣的人、大代表，聽說還是個編草鞋的，玉兒，你看她身上穿的，就知道是窮人家的孩子。」
我咬了咬下唇，想說：窮人家的孩子怎麼了！可是沒有說出口，這是何娜的生日會，不能被我破壞掉，儘管我和何娜並不像別人眼中看來的親密無間。
成事在人，富貴在天，阿婆做成了那麼多好事，說明她有本事，富貴生老病死畢竟是一個不確定的因素，有的人可以平步青雲，有的人卻辛辛苦苦，再說他們的錢也不一定乾淨，而阿婆卻堂堂正正，一身正氣。
「倩倩，別這樣說！」羅玉連忙拉住身邊生氣的白倩倩。
這時燈光暗了下來。
何娜和阿姨從廚房出來，身後跟著一個高大男孩，頓時響起了悠揚的生日快樂歌，「祝你生日快樂……」
何娜有男朋友啦？有關何娜的事我總是能第一個知道，可是她男朋友的事，我卻經常是最後一個知道。
我愣愣地站了一會兒，回神，立刻上前，「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
羅玉和白倩倩也唱起生日歌，身材高挑的李雁霆有些勉強地跟著唱。
音樂戛然而止，意猶未盡，那三個女生都說了一聲：「Happybirthday,HeNa！」
我有些窘迫，我們的友誼雖然看起來關係不是特別親密，但是也算曆盡時光變遷。該是好好珍惜的時候了。
我鄭重其事地上前，真誠地微笑，「何娜祝你生日快樂！」
何娜看著我，表情淡淡，「謝謝你尹芝！」
這時，她身邊的高大男孩，在她不經意的時候，輕輕地套上了戒指。
「哇！」羅玉驚叫起來。
白倩倩捂住羅玉的嘴，說：「王一，動作怪快的啊！」
何娜這才發現這枚戒指，燭光下，一抹紅雲浮現在她臉上，第一見他這麼嬌羞過。原來幸福的人都是這樣。我也為他們默默地祝福。
我望向阿姨臉上也是喜色。何娜的媽媽很滿意這個准女婿。
「嫁給她，嫁給她！」羅玉掙脫白倩倩，大聲喊。
「嫁給她……」
這樣的祝福響成一片。
隨喜，也是這麼快樂，一掃了我剛剛好像被排擠的不愉快
室內的燈光瞬間點亮。
吃蛋糕的時候，白倩倩提出拆禮物。
王一撫摸著何娜的秀髮，說：「我們揍揍包，誰輸誰先拆！」
「不要嘛，我才不要吧禮物給別人看。」何娜嬌滴滴地對男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