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085.呂依萌,我這一生終究是要輸給你
——你這輩子欠我太多,家族,權勢,女人,前兩者你可以放肆涉足,后一種你已經碰了,但我絕不會讓你餘下的人生好過緊。
他始終不肯相信她是清白身。
貼著門后偷聽他們談話的呂依萌眼神有些暗淡,卻很知趣的一句話也沒沒提,揚著被刻意摁亮的手機屏幕,橫衝直撞的過去了。
「找到了。」她發現寶貝一樣,一邊笑著,一邊去觀察他的臉色,「果然在梳妝台上,可是沒有看到你後來有發簡訊給我。」
穆雲琛淡眸輕睇,側身而站,眼尾斜睨來的視線,極盡迷離漠然,白皙清秀的額頭稍稍低垂,瞧見她走至身前,仰頭展露眉眼盈盈的小臉,一瞬的冷然五官上挑起一縷微笑,淡如清風:「依寶,你還是你嗎?」
呂依萌明媚的表情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滑落至面無表情,兩人的視線一高一低,都在互相凝望對方,卻是各懷鬼胎,穆雲琛撫摸她臉的動作是那麼的輕柔溫情,但說出口的話卻像臘月寒風般刺痛骨肉讎。
她遲疑的一揮手,拍掉穆雲琛停在她臉頰的手,哀怨的眼神揉滿了堅強的碎光,望進他的瞳孔深處。
「我是我,就看在你心裡,我究竟還是不是我。」
他低眸凝視著她,一雙煙波浩瀚的眸子全是疏離的灰濛:「我拿你做寶,你又再傷我一次,這輩子你還要傷我多少次。」
呂依萌聽之,目瞪口呆,她完全沒有想到,這個男人對她的不信任已經到了猜忌的程度,一時黯然神傷,小女人倔強的眼睛睜到極限,綳著呼吸,說:「抱歉,如果今晚上傷到了你,我只能解釋我和宋承亦什麼都沒做。」
「我有眼睛!」
她攸的睜大雙眼,頰邊劃過一道罡勁的烈風,脖頸驟然被一隻虎口擒住,呂依萌不可相信的劇烈顫動著瞳孔,皺眉感受到兩側鎖骨分別被他的拇指和尾指的硬骨壓得驟疼,她得微張著嘴,才能確保自己還能呼吸和說話,「你想做什麼。」
穆雲琛是瘋了,也狂了,他心裡發瘋一樣的嫉妒和憎恨。
恨她?恨不起來。
他恨這麼多年為什麼沒有堅持找到她,陪在她的身邊,他快嫉妒得發狂,六年的時間,另外一個男人陪在她的身邊,與她共同風雨,現而今,他親眼目睹呂依萌對宋承亦做那些曾經只對他一人做的親密舉動。
他真的快要腦子發狂了!
穆雲琛五官微微一冷,擒住呂依萌的脖子頓了一瞬,而後另一隻手迅疾的摟住她的腰,常年在健身房鍛鍊出來的強健肌肉,致使他輕鬆的往上一提勁便將她整個人從地上給提了起來,而他幽冷寒霜的氣場裹挾著擦耳的勁風,令呂依萌還沒做出反應的時候,竟被他掌控著主導的力氣和方向,雙雙跌進了沙發里。
她在下,而他壓與身上。
呂依萌的後腦勺陷進海綿寶寶的抱枕里,眼神泛著不確定的茫茫霧靄,纖瘦白皙的十根手指捆著他扣在脖子上的左手,餘光卻不由自主的瞟向身側他撐得筆直的另一隻胳膊。
此時她壓抑不住躁.動起伏的呼吸,髮際線的虛汗孱弱外滲,虛渺的視線隔著一層水霧,仰頭望向頭頂眼神堪比野.獸的男人。
「你真的要這樣做么?」
剛才下落的過程中,穆雲琛一把拉下了她心口上的抹胸。
呂依萌乳白的兩隻鴿子從衣料的束縛當中跳脫出三分之一,遮不住也藏不住,恰好就在他刀削斧鑿般的下巴下。
她神色略微慌張,亂顫的瞳孔驚懼得彷彿時刻都能從一汪眼白當中逃離出來,瞠大的雙目偏生隔了一層無法控制的水霧,抽搭著鼻子楚楚可憐的瞪著頭頂的男人。
穆雲琛的表情微微默了默,呂依萌正用既害怕又警惕的眼神看著他,他猝然覺得心裡有股道不清的酸楚噌噌的從血管里滲進血液里,莫名的心痛瀰漫在心口,快速如花開般蔓延。
他驟然低頭,瓷白明凈的兩排牙齒咬在她胸口上,冷質的額頭暴現幾條青筋,他俯趴在她身上,抬起兩隻陰氣沉沉的眼睛朝一臉驚慌失措的呂依萌犀利的眯了起來。
「唔......」
呂依萌吃痛,不由自主的仰起上身,後腦勺幾乎陷進了沙發扶手內,滑潤的髮絲貼著皮質沙發,無法控制的往外滑落,她抿緊嘴把悶哼聲吃進了喉嚨里,堪比無縫連接的兩瓣緋色唇瓣相互擠壓而失了血色。
穆雲琛上抬的手罩在她的肩膀上,緊扣了一下,而後快速的上升到兩厘米高的空氣里,以划裂空氣的力道劈開氣流,突然捂住她的手腕將她拎了起來半坐著。
他的眼,那般冰冷,像平面浮動著碎渣冰塊的海水一樣冷峻,下手也重,捏到她的骨骼咯吱作響。
穆雲琛剛灰色的眼眸一瞬不瞬的怒視著她,字字如錐,聲聲如刃:「我以前倒是沒看出來,你本性如此的浪.盪。」
渾身疼痛的呂依萌此刻怎麼樣的心情,也隨著他這句無情的話瞬間跌落至地獄,她凄楚的扯唇一笑,眼角滾下一滴負氣的眼淚:「你滿意了么,既然看清楚了,還不離開我。」
穆雲琛陰鬱暴躁的情緒下,周身散發著凜冽寒光的氣場,面色鐵灰的摟住她的腰,往胸腔上提,隨後一隻手掌在她瑩白鎖骨以下的位置,剛毅的五官捲起黑色的漩渦,狠聲道:「呂依萌,我這一生終究是要輸給你!」
呂依萌的眼神徒然尖銳,水紋滌盪的褐色瞳孔正裝進這個男人一霎受傷的黯淡表情。
她微微沉吟,抿著嘴掉下兩滴淚來,抬起手想要撫摸他的臉頰,卻在到達鬢邊的時候,被他的手腕給無情擋住。
穆雲琛直直的望進她的眼睛深處,聲音猶如暮鼓晨鐘般低緩:「依寶,我輸給你了。」
他捆著她腰后的手逐漸放鬆,呂依萌霎間感覺到像有什麼重要的東西從自己的體內一點點分崩離析,就快遠去,她驚惶的抓住他的手,穆雲琛僅僅頓了一頓,而後將她的五指一根根掰開。
再然後,他幫她拉上了被他親手扯下的抹胸,尖細白皙的手指頓在她左胸上已經見血的咬痕。
她此時看不清穆雲琛究竟打的什麼主意,前一刻還暴躁如雷的男人,說軟就軟了下來,憐惜的捧著她,像捧著什麼了不得的珍寶,她多麼用力的看進他的眼眸深處,出了剛灰色的瞳孔以外,她一如所獲,忽然覺得幾年歲月的洗禮,將他的性子磨練成一個深不可測的成熟男人,他所要做的事情隨心所欲,並能牽著他人的鼻子走。
因為他是穆雲琛。
是她一直以來心心挂念的穆雲琛。
整理好她一身的狼狽,穆雲琛從她身上下來,五官冷峻且頭也不回。
打開門之後,他正面迎上站在門外靠牆倚著的官曉。
官曉仰著頭,正以一種打量的眼神不禮貌的看著他,而當兩人的視線相對時,她仍舊不偏不倚的注視了兩秒,才低下頭,眼神往地上去看,被走廊的白熾燈光投射在地的兩道修長身影相互交錯,她斜眼往後一挑,發覺穆雲琛的影子一直延伸出了兩米長的距離。
她上挑一邊嘴角,不明意味的輕笑一聲,與他擦肩之後,打開門進去了。
聽見關門聲的呂依萌此時還跪坐在沙發上,悶垂著腦袋,看見官曉進來了,立即展開兩腿伸展出沙發外,展開一抹像笑卻似哭的笑容來迎接她:「你回來啦,吃過飯了么。」
「嗯。」
官曉的回應很淡,沒有多大表情的瞥了她一眼,然後脫下外套隨手丟在斗柜上,進自己的卧室后就再也沒有出來過。
......
隔天,廖凡的車停在公寓樓下,站在車門邊點了一根煙,冷靜而安然的等待著。
十分鐘后,瑞瑞一步步走下台階,身後仍舊馱著來時的那隻碩大的旅行包,兩隻圓乎乎的胖手分別掌著一邊的肩帶,步伐緩慢的往前走。
廖凡手一揚,丟棄了煙。
瑞瑞在他面前站定,揚起一張明媚的笑臉:「我們走吧,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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