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 怕他愛上你
?七七不會騎馬,風吟常年生活在懸崖底下,將近二十年沒有出來過,想必也沒有騎過馬這種高端的交通工具,因此兩人坐上了馬車,用白髮仙的一句話就是,坐馬車好,利於交流感情。
不過七七可不是這麼想的,她家的馬車不是很寬敞,正中間一條板凳,兩邊各搭了一個木板,當時鑄造馬車的時候,七七本著節省資源坐的人越多越好,因此都是窄窄的硬板凳,不佔空間又坐的人多,用她的一句話就是這是給人坐的,不是給人躺的,雖然她比較愛躺著,但是她要給大家做榜樣。
她一上車,絲毫不客氣,大大咧咧的脫了鞋子往正中間的凳子上一躺,她比較瘦,勉勉強強能斜躺開,不過腳就伸不開了,於是她就把腳搭在風吟坐的左邊的凳子上,正好不偏不倚到他的屁股邊,風吟淡薄的嘴角咧了咧,不著痕迹的往旁邊讓了一下。
七七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師兄你也休息一會吧,到南山的話估計要下午了。」
「恩,你睡吧,我不困。」剛剛睡醒好咩,誰能睡得著。
「哦,那我先睡了,昨晚太累了。」某人迷迷糊糊的道。
風吟不由的又抽了抽眼角,這是故意說給他聽得,昨晚和水千城折騰的有多狠嗎?
不過七七真的沒有誇張,昨晚窩在他懷裡睡了之後,半夜間感覺有人騷擾自己,全身痒痒的完全睡不下去,本來很重的起床氣想蹦起來抽死他,一看是他在細細的投入的埋入她脖間淺吻,頓時整顆心都軟了,兩個人又氣喘吁吁的激烈了一陣,最後在隱忍又隱忍中偃旗息鼓,然後她又沉沉睡去,感覺才過了一會,還沒有睡熟,同樣的感覺再次襲來。
她只好迷迷糊糊的嚷道:「尼瑪,還讓不讓睡覺了?」
他噴洒著濁濁的呼吸低沉著嗓子道:「明天到車上睡。」
七七哀嚎一聲:可是這樣又沒有實質性的戰鬥,你也不嫌難受,恨不得玩了一炷香,還要花上三炷香的時間去滅火,這又是何必呢?你不好我不好,大家都不好。
所以她一晚上真的真的沒有睡好,到了早間,又來了一次,她忍不住道:「我只是去兩天就回來了,你用不著弄得跟生死離別似得吧?」
他悶悶的道:「我怕風吟喜歡上你,最後不肯退婚。」
七七對此道:「怎麼會?你沒看見他整天一副淡薄疏離的狀態嗎?」恐怕這輩子都夠嗆能喜歡上人。
「你看我當初不也是冷冰冰的生人勿近嗎?」最後不是還是被你征服了?你知道你自己身上時時刻刻都散發著魅力嗎?總有一種魔力吸引眾人的目光。
風吟再淡薄,他也是人,也會心動。
所以他很擔心,風吟是個識貨的人,這兩天的獨處,七七已經會充分發揮她的智慧謀略甚至狡猾的計策找到菩提草,這些怎能不吸引他的目光。
最後面對他的擔憂,她只是鄭重的拍拍他的肩膀:「放心吧,我不會讓他喜歡上我的,即使他有一點喜歡,我也會把他那點喜歡掐死在萌芽階段,我的心裡只有你,月亮代表我的心,恩?」
水千城看她不經意間又露出的小狐狸狡詐心思,不由的莞爾:「好,記得你說的話,我希望風吟回來時能主動提出來五年之約取消。」
所以七七躺在馬車上呼呼的睡起了大覺,連早餐都懶得去吃,睡飽了一塊再吃。
不過她那抑揚頓挫的鼾聲十分的有節奏,就像小提琴拉炫似得,有去……有回,風吟不由得風中凌亂,能打鼾到這種程度也是一種本事。
他端坐在凳子上無所事事,就是他這樣淡薄的世間所有的俗物都不過眼的人都覺得這打鼾的聲音有些急躁,她打回去了,你還得等著她打回來吧,這個中間的時間段有長有短,每次他的心都提的高高的,然後在慢慢的放回去,他覺得一直這樣下去到南山的話,他都忍不住要內急。
再看她咧著嘴角,口水淌了長長的一條直線,只此一眼,他就徹底的扭過頭去,不忍直視,如果是他娘的話,估計又要出去吐了。
七七是被一塊石頭顛醒的,朦朦朧朧的睜開眼睛,用袖子隨意的擦了擦嘴角……長長的口水線,望著風吟坐在馬車的一個小角落裡,奇怪的問:「這麼大的馬車你坐那麼遠幹什麼?我又不會吃了你。」說著又往他的身邊靠了靠。
風吟輕咳了一下,眼眸垂下,盯著她的一雙大腳緊緊的貼著他的衣服,微皺了一下眉頭。
七七往後撤了撤:「哈哈,不好意思啊,我不知不覺中就挪過來了,可能是馬車顛簸的事,我不是故意的。」
風吟點了點頭,算是接受了她的歉意。
「你餓了嗎?」
七七從她的手鐲里掏出一大盤子雞腿和雞爪子來。熱情的招呼他:「快來,這是水千城特意讓他的廚子做的,這鳳爪的口味可是一絕。」
她沒有稱夫君,生怕風吟認為她是故意的。
說著自己捲起袖子,摸完口水的手也沒擦洗,就一把撈起一個雞腿,另一隻手拿起一個雞爪遞給風吟:「你嘗嘗可香了。」
風吟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依然坐在角落裡沒有動:「我一向吃素習慣了,你自己留著吃吧。」
「哦,這樣啊,那我自己吃了。」七七不再客氣,就當旁邊也沒人,一手一隻雞腿狂吃起來,一會的功夫就把一大盤子啃光了,骨頭扔的滿桌子都是,油膩膩的,然後隨意的把兩隻油晃晃的手在衣服上一擦,又從手鐲里掏出一盤子,繼續吃。
風吟抽了一下,吃那麼多,真是一個女人嘛?他一路上優雅的啃了幾口饅頭,最後也啃不下去了,放回了兜里。
七七一邊踹了一大嘴,一邊招呼他:「是不是覺得饅頭不好吃了,想吃雞腿了,哎,只剩這半個了,我勉為其難忍痛割愛的給你吧。」想了想,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把自己啃的七零八落的雞腿遞了過去。
說著的時候,嘴裡踹的太多,一不小心,嚼啐的雞肉混合著口水透過細細的牙縫噴了出去,正好朝著風吟的風向,風吟皺著眉頭拿起七七的包袱擋了擋。
他看著她那副樣子連饅頭都啃不下去了,她啃剩下的骨頭,他更看不下去好嗎?而且還是被那隻臟髒的手摸過來摸過去的。
七七見他拿了她的包袱,也不著急,微微一笑,兩隻油哄哄的爪子伸向了風吟的包袱:「我記得你這裡面有手絹的。」
風吟徹底的風中凌亂,他那雪白的包袱上兩個碩大的手印赫赫印在上面,他裡面的東西還能要嗎?
他感覺自己淡薄了二十年後的性子,全讓今天給顛覆了,他以為自己這輩子內心都會是一潭死水,小花說他簡直不像個人,更像是一朵輕飄飄的雲彩,一點也不真實。
今天他才感覺他其實也是個人,有人的感覺情緒,可以著急,焦躁煩悶,甚至無奈。
眼瞅著七七用兩隻油哄哄的手把他帶的衣服,還有一些私人物品一個個的染指,包括芝麻醬,小桃酥,還有幾包瓜子之類的,一看就是娘親準備的,她嘴裡一邊抽搐一邊不停的嚷著:「咦,怎麼沒有啊?奇怪。」
他已經無力去阻止她了,誰家的手帕不是隨身攜帶,還要放在包袱里?
再說她怎麼可能知道他的包袱里有手帕?這分明就是故意的……。
七七把包袱翻得亂七八糟,最後還是沒找到,氣餒的倒在車壁上。
最後驚喜的叫了一聲:「咦,你看不用手帕,我的手也很乾凈。」
風吟的嘴角開始一點一點的龜裂,用他的包袱,衣服擦了一遍又一遍,不幹凈才怪。
「哎呀。」她終於良心發現:「我是不是把你的東西都弄髒了?」
「沒事。」風吟雖然這樣說著,但是心裡卻在想,難道他明天還要穿今天這身衣服嗎?再看看旁邊那件,算了還不如身上這件。
「這些東西都收拾了吧。」他說道,他其實不願意命令別人的,一般都是親力親為,但是這……實在是下不去手。
「好的。」七七倒也爽快,三下兩除二就收拾好了,然後往風吟的方向扔去,風吟生怕被包袱玷污,急忙往旁邊躲去,正好站在了馬車的門口,然後馬車正好壓進了一條溝壑里,一個不穩,他就往馬車外面摔去。
七七眼疾手快,危機關頭朝他伸出一隻爪子,風吟慌忙之下抓住了……爪子,呃,真的是爪子,不知七七何時又從哪裡變出來一個雞爪,正好朝他伸出來,被他抓著。
他雖然沒有摔下去,但是手上的油污黏膩膩的,他真希望剛才直接摔下去。
反正包袱也不要了,只好拿起上面的衣服擦了起來,一遍又一遍。
七七見他似乎真的有點生氣了,淡薄的臉上也結了一層霜。
終於安靜了下來,躺在凳子上又開始打起酣來。
風吟覺得自己還是出去和車夫坐在一起吧。
車夫帶了一頂帽子,帽檐拉得很低,只抬起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看了他一眼:「公子怎麼出來了?」
風吟眼睛閃了閃,這車夫一看就是個練家子。
「觀察一下外面的地形,離南山還有多遠?」
「大概還有一個時辰差不多就到了。」車夫回答。
「你叫什麼名字?」
「火印。」
噗,裡面睡得鼾聲四起的七七差點沒有噴笑,火印?虧他想的出來這個名字,水千城還是不放心她的安全或者不放心風吟,讓他的第一暗衛扮作了車夫?
風吟沒有在進車廂,儘管越往山上走,寒風越是冷冽,氣溫也降了不少,但是比起車廂里一股子雞腿和雞爪子味道,還是要好多了。
不過,一會車廂里響起了磕巴磕巴的聲音,然後一把爪子皮從裡面撒了出來,隨著風吹到地上,馬上,車上……風吟的身上。
他急道:「七七不要把瓜子皮扔出來,弄到我們身上了。」
「哦,我不是故意的,保證不再扔了。」七七抬了眼皮,聽這聲音似乎還不生氣,其實水印坐在他身邊卻感覺到了他一剎那氣息的變化。
水印在外面,耳朵一直支著,裡面的情形他一清二楚,小女候這一路上折騰的那是完全顛覆了她以往的形象,不管為了什麼,他都深深覺得小女候真是蠻拼的。
那抑揚頓挫的鼾聲得需要多大得功力才能做到?那兩手油污她自己是怎麼受得了的?
他坐在外面都覺得心肝一顫一顫的,更別說身臨其境深受其害還有潔癖的風吟公子了。
到了南山的地界,前面都是石頭,馬車是爬不上去了,接下來要全靠體力,風吟便吩咐水印把馬車打掃乾淨,否則他真的覺得還是步行回去比較好。
風吟見七七下車,一襲天藍色的藍袍瀟洒肆意,佔盡風流,嘴角又不可自抑的抽了一下,憑什麼她可以一番折騰之後可以在換上一身新的衣服,而他卻只能穿著一件舊衣服,他感覺身上都感染了那雞爪子那油膩的味道。
頓時身上難受了起來,可是他沒有換洗的衣服,難道就這樣呆上幾天?想到這,多麼淡薄毫不在乎的人也不好了。
到了南山,七七一反常態,一本正經起來,畢竟身後還有幾百個甚至上千個南荒的百姓還在等著她,她晚了一天,他們離鬼門關就進了一步,所以這是在跟死神賽跑,不容掉以輕心。
南山在南荒的最南面,這裡山勢不高,但是也綿延了幾百里,在往前走就是大海,隔海遠眺,就是頻臨的西大陸,當初答應和花鏡明合作之後,說好的一切貨源和其他東西都從這裡經過,東築和西迪離得遠無法從這裡打劫,說白了這是她和西大陸交易的最天然的屏障。
所以她不止一次來過。
其實這裡蘊藏著很多奇珍異草,人蔘靈芝這種百年的東西很多,也有南荒的百姓專門趕來這裡挖取藥材然後再出手賣的,直至後來在南山裡面出了一件事,說是十來個百姓結伴來尋寶的時候,從裡面發現了鬼,一群人都化成了骨頭,只有一個人去半途方便才逃過一劫,據他說真的是厲鬼,從哪以後,便很少有人再來南山尋寶。
除非是實在生活不下去,便冒著生命危險來碰一碰運氣,但是這兩年在七七的帶領下,溫飽問題基本解決,她拿出自己的私有財產又建立了一個貧困人群救治會,類似於現在的慈善機構。
只要是缺銀子的百姓,經過準確核實之後,就會得到不同程度的救濟,這也是七七為何在東大陸掙了那麼多銀子,到頭來還要去打劫,窮的叮噹響的原因。
「我們先去哪邊尋找?」
風吟道:「先找風景優美的地方吧。」
七七淌下數道黑線,這菩提草也是夠挑的,還知道找風景優美的地方安家,絕比是個很臭美的……草。
七七想了想:「那我們去那邊吧,這個主線基本上是一些樹木叢林,我記得那邊有花有草還有泉水。」
風吟點點頭:「我們就去那邊。」
「你說菩提草喜歡唱歌?」
「算是吧。」如果配合著叮噹的泉水聲左右搖擺葉子算的話。
「那我們唱歌的話豈不是可以吸引它?」
「是,你會嗎?」
「那當然,它喜歡聽什麼類型的?」
風吟搖了搖頭,他只是聽爺爺提過,哪裡會知道的那麼清楚?
「那你會唱什麼?」
風吟搖了搖頭,表示不會。
七七想想也是,跟著一個老頭在懸崖下面長大,連第四個人都沒有見過,會唱歌才怪。
「那這根草除了有這種癖好還有別的嫌棄的沒有?」省的跟挑食一樣在挑歌挑人不是很慘。
風吟還是搖頭:「我只知道這些。」
「好吧,我開唱了。」七七清了清嗓子,她突然想起來一首非常符合小草的歌曲:我是一顆無人知道的小草
從不寂寞從不煩惱
你看我的夥伴遍及天涯海角
春風啊春風你把我吹綠
……
七七的嗓音回蕩在空曠的山澗里,因為怕小草聽不見,所以加大了音量,又因她的嗓音不是很純正,所以嚎出來的結果有點跑調,不是很理想。
所以她喝了一口水潤了一下喉嚨,準備到風景優美的地方聲音放小點在唱,她覺得風吟老是抽著眼角似乎在訴說著這歌聲多麼的嚇人。
於是便問道:「我唱的不好聽?」
風吟本著儘快找到菩提草救治南荒百姓的原則很誠懇的回答:「恩,有點。」
「我只是試一下聲而已,下面才是我真正的實力表現。」
可是風吟等了一會,也不見她有動靜,好奇的問:「怎麼不唱了?」
「我覺得這裡沒有菩提草,等有的時候在唱,省的到時候嗓子啞了,唱的不好聽。」
七七從手鐲里拿出一個羅盤,風吟沒問,她主動告知:「這是水千城來時給我的說是叫指南針,可以辨別方向。」
飄在某暗處的水印勾起了嘴角,少主夫人這麼維護少主,把自己的東西往少主的身上貼金,以此來打擊少主的情敵,可見夫人對少主多麼的情深義重,回去一定要好好的告訴主子,主子可以那這個得瑟好幾天。
兩個人整整走了半天的路程,眼看天快黑了,還是一無所獲,更甚至這裡沒有風景優美,反而雜草叢生,七七疑竇升起:「我記得以前來這邊的時候,都是越走越美麗,怎麼現在越走越荒蕪了呢?」
「你沒有記錯方位嗎?」
「絕對沒有,我記得當時是夏天,我還在這裡發現了一叢曇花,當時很奇怪,曇花那種名貴嬌氣的話怎麼會在這裡生存?」兩年前第一次來,那時她試圖通過這裡打造船隻去往西大陸,只是失敗了而已。
「會不會是因為季節的不同?」
「但是也不能差別這麼大呀?花可以沒有,草也可以枯萎,但是茂密的樹木呢,就是都不存在,也不會是現在這種荒蕪的存在,你看都有泥沼了,還有那麼多的山脈,我真懷疑這裡是不是整個南山掉了個,那邊應該是這個樣子的。」
風吟看了看那聳立的高山,還有羊腸小道以及頻臨的懸崖,真的和七七說的鮮花盛開對不上。
「我們不然先在這裡歇息一晚,等明天再說?」他指著前面一個山洞道。
七七看了眼即將完全暗下去的天色,在回頭看看腳下的山路,確定走夜路的話,不小心崴了腳是小事,被毒蟲咬了或者滑落山下就是大事了,更何況菩提草那麼臭美的一根草,估計得要睡美容覺,晚上肯定是找不到的。
「好,我們先去歇歇吧。」
七七從手鐲里掏出一顆夜明珠,頓時周圍三米以內的距離都能看的很清晰,她率先走進了山洞,剛邁進去幾步,就響起了一聲震天動地的喊聲。
風吟把她拉在了身後。
看到洞里的情境也是一愣,數萬條長得短的細的粗的蟒蛇盤旋在洞里,連他都不由得唏噓,蛇本來看起來就是陰寒令人恐怖的動物,從來天不怕地不怕的七七最怕這種生物,何況還是這麼的多。
守衛的蛇聽到驚叫聲,立馬蠕動了起來,看到光線,就知道是有人過來騷擾他們的生活了,恨不得全體出動撕咬驚擾了他們生活的人。
風吟在腳下撒了一瓶藥粉,那些蛇自動游到此處再也不敢向前,警惕的看著立在洞口的人類。
「走吧,我們在去找地方。」七七嚇了一身冷汗,再也不敢第一個向前,緊跟著風吟的腳步,危險什麼的還是留個他吧,她上有老下有小的不太適合。
完全忘了他是自己師兄,師父交待要照顧好他的。
除了這個山洞,不用說緊鄰的山洞也有別的生物占著,只能找個遠一點的,來時的路沒有,只好向前走去,大概半柱香的時間之後,山洞沒有找到,卻聽見了一聲響亮的狼嚎。
緊接著是幾十隻幾百隻此起彼伏的響起來。
七七變了臉色:「難道還有別人?」不然狼群平常不會這麼群體的召喚同伴。
「我們不用管,先找落腳的地方要緊。」
最後風吟停在了一顆大樹前,抬眸看了良久。
「難不成晚上睡在這上面?」
「再往前也不一定有地方。」
七七看這顆樹長得十分的繁茂,樹榦足有兩個人合抱才可能被抱過來,樹上的枝杈都比平常的樹榦要粗。
躺在上面睡一覺也可以。
「你先上去查看一下。」她記得以前碰到山洞什麼的,裡面都乾乾淨淨,從來沒有一次像今天這樣還能碰見滿洞的蛇,真是到現在都讓她心有餘悸。
還是等他檢查安全之後在上去也不遲。
風吟也沒有反對,縱身躍了上去,仔細的檢查了一遍之後,道:「上來吧。」
七七才放心大膽的躍了上去,然後發現走了那麼長時間的路,果真比較消耗體力,便從手鐲里掏出吃的,連手都沒洗,又跟在馬車裡一樣,吧嗒吧嗒吃起來,吃相不用說了,風吟目睹了一次沒有興緻在看一眼。
等她吃完之後,自己掏出小饅頭慢慢地啃起來,七七又開始了磕瓜子,瓜子皮漫天飛舞自不必說。
磕累了,也不管風吟,往樹上一趟就睡了過去,此起彼伏的鼾聲再次響起……
第二天醒過來,睜開朦朧的眼睛,再次驚叫了一聲,以她為圓心,四周都是如鐵棍一樣大小的蜥蜴,正在虎視眈眈的望著她,似乎她是一頓很鮮美的早餐,但是被什麼東西隔離開,不敢向前,她小心翼翼的坐起來,不敢超越那個圓圈。
看清楚四周才發現,天已經大亮,風吟不知去了何處,似乎走時還挺有良心,生怕她被什麼毒蟲吃了,在周圍撒了藥粉,跟先前在蛇洞一樣。
她狠狠地在心裡把風吟給罵了幾百遍,要是萬一那些蜥蜴們不怕毒粉來著,她豈不是一下子被啃了。
就算是她打鼾打的響,他也不至於這樣拋棄她呀。
那些蜥蜴們見七七坐了起來再次蠢蠢欲動,吱吱的叫起來,挑釁的望著她,似乎七七已經是它們盤中的待定餐。
「叫你妹呀。」七七凝聚內力打了出去,頓時一邊的蜥蜴變成了死的滾下了樹榦。
其他的一見同伴死了,居然沒跟其他動物的通病一樣害怕的離開,而是情深義重要找七七報仇,也不在懼怕那些周圍的藥粉,一下子全都向七七撲了過去。
七七一下子跳起來,雙掌打了出去,又死了一部分,她跳到了一個顫巍巍的樹枝上,暗嘆了一把蜥蜴比人類更有情有義之後,才發覺自己情急之下找了一個最弱的樹枝,這根樹枝應該支撐不了她一刻鐘的時間,不經意間卻瞄見地上已經烏壓壓的鋪了一地的蜥蜴,正張著嘴等著她掉下去,或者看見它的同伴死於非命,痛恨她要讓她死無葬身之地。
「靠。」七七眸中升起一道寒光,本不想破壞這裡的生物鏈,看來是非下手不可了。
她拿出一大瓶化屍粉,往下一撒,刺啦刺啦的響聲響起,下面的蜥蜴沒有來得及叫上一聲,就被化屍粉化去了半個身子或者兩條腿或者腦袋。
七七同時接連揮出幾掌,把樹上的蜥蜴也給消滅乾淨,樹枝的承受力也到了最後一刻,咔嚓一聲折了,七七輕輕一躍換上了另外一跟樹枝,誰知這裡還有一隻狡猾的蜥蜴在此等候,七七發現它已經來不及了,腳尖正好送進它那張著的牙齒上。
七七沒有辦法,除非另一隻腳踩空摔下去,要不然送進它嘴裡,最後看著它那滲人的綠色的舌頭,她敢一萬個肯定,絕對有毒,因此她情願摔下去。
所以她從半空中向下墜去,手一抓,抓住了一根細樹枝,看下面還有化屍粉的存在,絕不能掉下去就是了,但是那隻蜥蜴很快就發現了她的處境,飛快的爬過來。
眼見下一秒蜥蜴就要咬上她的手,她雙腳往上一瞪,希望能接住樹榦的力量拖延一下時間。
沒想到,她抱著的樹枝轉了一個圈,她的腳碰觸的地方赫然出現了一個咧洞,事情太突然,蜥蜴一次沒有得手,再次襲來,七七情急之下躍進了那個樹洞里。
進去之後四周都是黑黑的似乎很寬廣,她抓不著任何東西,只能任由自己不停的下墜,以她進的方位來看,這應該是樹榦部位,但是這棵樹明明很矮,想不到這深淵的距離卻很長。
過了一會才到了底,她凝聚了內力才讓屁股沒有摔疼。
拿出懷裡的夜明珠,才看清這裡,居然是山洞,周圍都是石頭。
她往前走去,全是石頭,別無它物。
而且越往前,道路越窄,到最後完全沒了路,她才發現除了掉下來的那個山洞應該是人為的,其他地方根本是天然形成,根本沒有人工開採過。
可是誰會從這裡挖了一個洞呢,很顯然她剛才觸碰的地方就是個機關,誰會把機關弄到那麼隱蔽的地方?而且看這地上的厚土,應該很多年不曾有人來過。
七七在周圍轉了一圈,這四周應該也有機關之類的,她坐在一個用石塊堆起來的石墩上面,想想該怎麼出去?
風吟一會回來不見了她,估計會著急的,他著急之下,肯定是先找人,如果先找人,嗚嗚,菩提草又該沒人找了。
七七想了一會也沒有想出來辦法,她掉下來樹洞之後,機關再次鎖住,除非有人打開,否則真是不好出去。
她嘆了一口氣,又從手鐲里掏出三顆夜明珠,扔向了不同的方位,整個山洞瞬間亮如白晝。
她才發現這些石頭那麼的與眾不同,居然是淡淡的黃-色,而且這黃不是黯淡無光而是有點發亮。
她隨手把剛才坐過的石墩都收緊了她的手鐲里。
然後把四周打探了一番,沒有找到任何機關之類的,她不由得著急起來。
最後決定一點一點的爬上去,這是山洞,自然不是平滑的如玻璃一般,而是有突有兀,如果爬的到是很有希望上去,但是樹榦的機關怎麼弄?只有從外面開了機關她才能出去。
但願到那時風吟心細,發現了她留下的一點布料,她滑下來的突然,還真是不確定那衣服上的布料被卡在了哪裡?不管了,先爬吧,興許到時候大聲喊得話,外面能聽見。
直線下墜還需要一刻鐘的時間,更別說往上慢慢的爬了,大約過去了一個時辰的時間,七七才發覺自己到了頂端,可是頭頂著石頭,喊了一聲,那聲音完全被擋了回來。
不用想,你喊破了天,外面也聽不到。
她只有靜靜地等待,等待風吟發現機關。
不知過了多久,對七七來說,一輩子都沒有那麼長,她匍匐在石壁上,用內力硬生生的摳出了四個小窟窿,雙手和雙腳放了進去,但是畢竟這個姿勢很累,又加上她往上爬的時候手上都是血,剛才用了內力摳石子,就更不用說了,在她覺得自己再也撐不住了,要再次直線下墜的時候,突然一道微弱的光線照了進來,七七驚訝了一下,心裡一喜。
「尼瑪,風吟是你嗎?」
「七七?」
「是我,伸出手來,把我拉上去。」
七七看見那隻手就覺得那隻手真是上帝之手啊,是那麼的完美,趕快把兩隻手都抓了上去。
風吟輕輕的一拽,就把她從裡面拖了出來。
然後七七就躺在樹枝上,再也不想動了,深深地吐了一口氣:「你要是再打不開機關,我就再一次掉下去了。」
風吟看到她那觸目驚心的十指,以及一身瀟洒的藍袍也不成了樣子,還有那黑黃相間的臉蛋,就覺得裡面定也不是什麼好去處,幸虧她下去的時候知道把自己的衣服恰在機關處,要不然打死他都找不到那麼隱蔽的機關,所以說他能從裡面出來,也算是一種頂好的運氣了。
「你去哪裡了?也不給我說聲,我要是被這惡毒的蜥蜴給吃了,你回去怎麼給我爺爺娘親師父婆婆夫君交代?」
風吟想了想,這麼多人還真是交代不了。
「那就不交代,我直接走掉。」
「你個沒良心的。」七七抬起另一隻他還沒有來得及包紮的慘不忍睹的血爪子,朝他的衣服上狠狠擦了擦。
風吟腦後淌了一地的黑線,他本來就是不潔凈的衣服現在更是觸目驚心了。
唉,反正對於這樣喜歡凌虐別人的朱七七,他也是習慣了。
「我看你睡得香,就往那邊走了走,看了看地勢。」
七七忽的站了起來,立刻跟打了雞血似得:「趕快走吧,去找菩提草去。」這麼一折騰,太陽都升起來了,不能再耽誤時間了。
「你那隻手還沒有包紮呢,不然會廢掉的。」
「那你快點。」
七七很著急。
「你去那邊可有什麼發現?」
「似乎比昨天來的時候好一點。」
「那我們要不然往北走吧,回去的話也是沒有,徒走了一段冤枉路,走著就到了東邊了。」
「不過我發現了一個問題,我們來時的景色和原來不一樣了。」
「不一樣了?」
七七舉目遠眺,從手鐲里拿出自造的望遠鏡往四周看了看,果真來時的景色有了變化,似乎比原來好了許多,原來是雜草,現在卻是有些發綠了。
她很震驚,難道這裡的景色還會變不成?
風吟看見七七的臉色就知道她也發現了這個問題:「會不會是這裡設了什麼陣法?可以改變季節或者景色?」
「也許吧,要不然怎麼會有機關?還把機關造在樹榦的咯吱窩裡?」
兩個人都在努力思索著這種情況到底怎麼回事?
樹枝一顫,一個人影落在了七七的旁邊,是水印,跪在樹枝上:「屬下來遲,請少夫人贖罪。」
七七敏銳的發現他的身上有血跡:「這山上還有其他人?」
「是,剛才屬下就是去追他們去了,所以才讓少夫人受了傷。」
「好了,不關你的事,起來吧,對方是什麼人?」
「是死士,全都蒙著面,屬下留了一個活口,但是他還是自盡了,看起來像是西迪和東築的人。」
那就有可能是西迪的人了,他們怎麼知道她來南山了?難道他們中間有姦細不成?想到此,她的臉頓時白了。
「你在來的時候可還有什麼發現?」
「屬下一直追他們到西南方向,沒什麼發現。」
七七道:「如果這裡真是陣法的話,我們不知道還能不能出去,水印你從我們來時的路上返回去,我們往北方走,一路給你留下記號,你去找我們。」
「是。」水印速度很多,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見了。
七七再次拿著望遠鏡看了看,這一會的功夫,景色又比原來更好看了些,地上開始出現了綠油油的草,原來的荒山上也變得美麗起來,爬滿了綠色的景緻,地面也變得乾爽起來,真是奇了怪了,這是什麼鬼地方,居然可以變化,或者生長的很快。
她上次來的時候可沒有發現這樣的怪事。
她說:「我們要不要再此等上一等,說不定這裡很快就會變成風景優美的地方了。」
她摸著下巴想了想,上次來的時候,正值午時,陽光正好,現在才早晨,說不定等到中午的時候,真的長好了,變得美麗了呢,他們昨天到這裡的時候,畢竟天都快黑了。
她驚異的道:「莫非這裡真是被人設了陣法,這裡的一天就相當於一年四季?早晨是春天,中午是夏天,下午是秋天,然後傍晚是冬天?這也太不可思議了。」但是只有這樣解釋,才解釋的通。
「我們還是照著原來的計劃一直往西走吧,我相信你上次說的這裡景色很美,就一定能找到那地方。」
「好吧。」七七也贊同,如果剛才的猜測都屬實的話,那麼往前走就是最好的選擇。爺的攝政王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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