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 坦白
兩人達成協議繼續往西走去,風吟道:「你看我剛才來這裡的時候,都沒有這些花草,山脈也是霧蒙蒙的,像初生的嬰兒,現在很像正在成長的孩子,可以肯定你說的很對,這裡真是一天就是一年四季。」
「只可惜上次我沒有深入,只是走了一段路就返回去了,不知道這面究竟有沒有小河流水?」
「我覺得你可以唱歌了。」
「你是說這裡很可能有菩提草?好,那我開唱了。」她清了清嗓子,又是一首昨天的小草。
而且把這首歌反反覆復唱了幾遍,風吟提醒她道:「在換一首吧,人都聽膩了,何況是仙草這麼挑剔的,更是不耐煩。」這個好辦,她歌唱的一般,但是不妨礙她前世能成為一個麥霸,所以很多歌詞她都是記得的。
從歌頌小草的歌曲唱到青藏高原,又從流行歌曲嘗到纏綿的愛情歌曲,從新疆的民歌唱到搖滾,幾乎現代所有的代表歌曲都讓她來了一遍。
風吟一直被深深的震撼著,想不到世間還有這麼多美妙的歌詞,以及表達個人情緒的曲子,有的纏綿,有的歡快,還有的哀傷,而且都是從未聽過,聞所未聞的,總之可以從這裡面感覺到眾人的酸甜苦辣人生百態,太奇妙了。
最後七七的嗓子都喊得變了樣,太陽終於升了起來,暖融融的照著大地,地上的花草奇異般的快速成長,突兀的山脈也變得柔和起來,在一派溫暖的鮮花盛開的季節里悄悄的掩藏了稜角。
「哇塞,這裡果真是風景優美啊。」
「走,去那邊。」七七指了指那一汪青草。「那邊有水源,順著它找上去,定然能找到泉水。」
風吟點點頭,那邊的草顯然要比旁邊都長得更為青和高,不仔細看,根本就注意不到其實它生長的土壤比較潮濕一點。一直沿著這一籠草地往前走,很快就看到了很多花竟然同時綻放,包括很多名貴的甚至不同季節的花種爭奇鬥豔,不說的話,還以為皇家的後花園。
「我覺得以你說的菩提草那傲嬌的性子肯定喜歡這樣的地方,我有一種預感,它說不定就藏在那個角落裡偷窺我們呢。」「那我們就在這裡仔細找找。」風吟端著一副淡然的樣子,就是說起快找到了,也任何情緒都沒有。
「恩好的。」七七來了精神一邊睜大眼睛尋找,一邊開啟呼喚模式:「小草兒你在不在這裡?要是在的話就答應一聲好嗎?」
「下面呢,我給你唱一首小草的歌,希望你喜歡……」
「歌曲唱完了,下面呢我做了一首歌頌你頑強生命力的古詩,看看你喜歡不,咳咳:離離原上草,一歲一枯榮……」
「你知道嗎,我從來不喜歡什麼嬌艷的花朵,也不喜歡它們濃郁的香氣,唯獨單單喜歡你這樣的小草,既有俗不可耐的它們沒有的高雅靈性,又有頑強的生命力,你簡直是我學習的榜樣,奮鬥的人生目標。」
「對了聽說你喜歡唱歌,我也喜歡,歌曲既可以表達我們的情緒,又可以表現我們高尚的情操……」
聽見七七拍馬屁似得一直在說菩提草的好話,風吟掉了一地的黑線……你確定這些那草能聽的懂?在怎麼說它只是一棵草,不是什麼都跟小紅一樣,吃了什麼東西就會說話了。
七七才不管他那抽搐的表情,你那冷漠的樣子,想笑就笑吧,偏偏憋著,早晚變成抽風,她接連又唱了幾首搖滾,還配合動作跳起舞來。
呃,他真的覺得她這個樣子才像抽風,而且那腰,那腿那樣的速度,不怕中間扭著腰或者歪著腳?
他忍不住制止:「七七,你不怕嚇著菩提草了?」
她完全沒有羞愧之意:「我覺的作為一個對人生充滿樂觀精神的草類,一定會喜歡這種每時每刻都感覺到偉大生命力的事情,對吧,小草草?」
「哎呀,你就看在我們有共同愛好的基礎上,出來見見面握握手吧。」
「哎,你不知道有件事想起來我就有種莫名的憂傷,我們那裡要舉行一個唱歌比賽,我的一個對手找了一個狐狸當隊友,大家都愛死這一對組合了,就是因為覺得那隻狐狸會說話,所以我在想,我一定要找一個更可愛更驚奇的生物當我的隊友,所以我就來找你了,你願不願意在世人面前展露你的才華,讓世人都記住你的名字,菩提草?你願意嗎?如果你不願意,我只有敗給她了,當然我也是不會怪你的,畢竟你這樣一個偉大的生物如果敗了,面子上也是過不去的。」
話落片刻,在七七的側面,她餘光瞟到在花團錦簇,青草環繞的地方,有一種東西在蠕動,首先她警惕起來,怕是什麼毒蟲毒物,於是盯著那裡站著沒動。
不過嘴裡沒忘了叨叨:「小草兒,你到底出不出來,贏了之後,獎品可是很豐厚的,當然我們如此高雅的人是不會在乎這些俗物的。」
話音剛落,那東西的動作更大了,似乎在同意她的意見在點頭。
那邊的風吟見七七古怪的神色,喊了一聲,七七頭也沒回,只驚異的看著一片小小的如羽毛一樣的葉子伸了出來,那形狀赫然就是風吟說話的嬰兒巴掌的樣子。
她騰的瞪大了眼睛,心突突的跳著,難道那菩提草就隱藏在這裡面,按照風吟所說,這是中午,它的葉子是綠色的,又被裹在裡面,人眼能發現才怪。
它擠出來一片葉子,接著又擠出了一片兩片,直到整個身子都漏了出來,最頂端果然高高豎起一個圓球,難道,難道這就是……菩提草。
風吟見喊了七七沒有動靜,已經趕了過來,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也驚呆了吧,因為好半天也沒有反應,看著那一顆小東西揮舞著小葉子正歡心的朝他們「招手」。
七七激動地一下子撲了過去,聲音溫柔的顫抖:「小草草,是你嗎?」
它頂端的小圓球搖了一下,這是點頭么?太可愛了,她真是不捨得把它下鍋當成藥材煮了呢?
「小草兒,你答應和我一起去對付那些壞蛋了?我們一定可以打敗他們的。」七七豪氣的保證。
它的小圓球再次搖了一下。
七七小心翼翼的從兜里拿出一個細細的小鏟子,生怕傷了它的跟,挖了好大一個坑,才把它弄出來。果然是人蔘形狀的紅色根部,菩提草無疑。
風吟也有些激動:「想不到真的有菩提草。」
七七朝他眨了眨眼:「趕快走吧。」萬一它反應過來在騙它,一生氣全身變成紅色就慘了,絕對是找不出第二顆菩提草了。
菩提草不知是興奮還是想表現一下自己不俗的實力,一路上不停地擺弄著身上的小葉子,七七就看見幾隻嬰兒的小爪子跟拳頭似得不停地揮舞。
「你是想讓我唱歌?」小圓球搖了一下,然後小爪子使勁的撲騰,甚至整個身子在她懷裡都蠕動了起來。
七七笑了:「你是說喜歡搖滾?」
小圓球點了一下:「是的,人家從來沒有見過原來唱歌跳舞不但可以舒緩優美,也可以讓全身都動起來,這樣可以更好地展示人家的美妙身材有么有?」
「好,爺心情高興,給你跳幾個,到了家之後呢,我們配上音樂你會感受到它更大的魅力。」
「快點快點,人家都迫不及待了呢?」
七七輕咳了一下,她心裡突然升起深深的內疚,看著小東西這麼有靈性,這麼可愛,難道真的要把它扔進鍋里煮一煮嗎?她還騙它說要去參加比賽領獎,要是到時候知道自己的下場是下油鍋,該是多麼的傷心啊,她會覺得自己把一個嬰兒給殘害了呢。怎麼辦?
風吟感覺到她突然暗淡下來的心情,明白她在想什麼?
便道:「菩提草這麼有靈性的生物,只要留著一點跟栽在土壤里還是會長出來新的葉子的。」
七七大喜:「原來還可以這樣,太好了。」她忍不住往它的小葉子上親了親,對於一顆救了她無數百姓的仙草來說,她是無論如何都會保下它的。
何況它這樣的性子還挺可愛的,比小紅那個巴拉巴拉喜歡罵人的爺討喜多了。
菩提草被美男親了一口,立馬害羞的窩在七七的懷裡:「人家最喜歡美男了。」七七滿足它的願望,又親了它一口。「人家可以申請旁邊這位美男也親一口嗎?」七七會意,把它往風吟的懷裡一塞:「它說讓你親親它。」
風吟抽了抽嘴角,他這樣一個淡薄的人一路上遇到這樣不按常理出牌的情況徹底破功了。
低著頭看著那歡欣鼓舞的小葉子似乎要抓住他的脖子真的要討吻,怎麼也下不去口,去親一個葉子,那不是很傻很天真嗎?他裝作什麼都沒看見,什麼都沒有聽見,繼續往前走著,感覺那些小葉子揮舞的更厲害了,似乎很傷心,居然還有人對這麼可愛的它視而不見,居然還有人不喜歡它?好傷心啊,不是所有人見了它都要歡喜的跳起來嗎?
它揮舞了一陣,徹底的對美男敗下陣來,傷心的把腦袋都垂下來了,七七見狀很心疼,從風吟懷裡搶過它來,一把舉上去,讓菩提草整個身子都撲在那張俊臉上,包括那性感的薄唇。
風吟沒有防備,醒悟過來的時候,七七已經抱著菩提草跑遠了。
還聽見兩人叨叨的說話。
「我給你起個名字,你以後就叫小綠怎樣?」扯了扯它的綠色的小爪子,她覺得這個名字很貼切而且和小紅還遙遙呼應,正好表明兩個都是她的寵物。
「好啊好啊。」它居然也有名字了,叫小綠,這名字真好聽,它的主人真是太有才了。
七七一路心情舒暢,就像中了五百萬的大獎一樣,腳步也輕了許多,出了南山,坐上馬車,七七才一塵正經的給懷裡的小綠商量正事。
弱弱的聲音顯出她的緊張和不確定:「如果,我是說如果我需要你美麗的葉子,你願不願意給我。」畢竟這是一個傲嬌又臭美的葉子,如果把它的葉子扒光了,它會不會覺得自己很醜,所以生氣?
小綠頓了一下,全身的葉子都支愣起來,離她遠點戒備的望著她:「嗚嗚嗚,原來你在騙人家,不是說也去領獎嗎,原來是想利用人家。」
「人家沒有想騙你呀,你想想你的幾片葉子可以拯救成百上千的人,以後你會成為大家心目中的英雄,會成為萬人敬仰的小綠,人家一提起你,全都是溢美之詞,你不覺得很驕傲嗎,而且我覺得你換上新葉子之後,會比現在的葉子更光鮮亮麗。」
「而且我夫君也是一個美男呢,比他要強多了,我可以讓他親自伺候你直到長出新葉子為止好不好?啊不,一直一輩子怎樣?」七七丟給它一個「你佔了大便宜的」表情。
風吟抬眼瞟了她一下:你這樣貶低別人襯托你夫君好嗎?
他脫口而出:「我不是也是你名義上的夫君嗎?」
呃,七七表示沒有想到風吟會說出這樣的話,大腦一時有點短路沒有反應過來。
等意識到他說了什麼,才清了清嗓子,覺得自己有必要和他談談,自己折騰了一路,不惜破壞自己的形象,對那噁心的油污忍了又忍,就是為了讓他打退堂鼓,讓他自己知難而退提出退婚的要求,沒想到結果目的不但沒有達到,還適得其反?這是什麼情況?難道風吟喜歡這麼重口味的人?
可是他當時明明也噁心的不行,都躲到車外面去了。
她一字一句的道:「我夫君只有一個。」嚴肅的看著他,一絲開玩笑的意味都沒有。
風吟不由自主的道出那話之後,不禁也自己也愣住了,但是他一向是淡薄的性子,臉上從來風輕雲淡沒有任何錶情,這會也是如此。
對七七的不予可否,坐在一旁沒有任何接話的打算。
七七不由的有些心急,她本不是個拖拖拉拉的人,有什麼事情最好儘快解決,尤其是這感情的事情,拖的時間越長,傷害的人越多。
她戲謔的道:「難不成你還重口味,喜歡那樣的人?」
風吟扯了扯嘴角,淡淡的丟給她「果然如此的」神情,來時的一路上都是為了讓他自動提出解除五年之約的話來,所以才裝成那個樣子表演給他看。
想讓別人退出這場遊戲,不是應該好聲好氣的供著嗎?
風吟淡淡的來了一句:「你什麼樣子我都喜歡。」沒有任何錶情,也沒有任何高興的情緒,好像在說你吃飯了嗎這樣一句無關痛癢的話,真的不像是在像心愛的人表達愛慕之情,到像是戲謔。
七七突然勃然大怒,她覺得他這純屬無理取鬧,你又不喜歡,為什麼不是成全別人而非要去破壞呢?
如果是別人,興許七七還沒有這麼計較,但是這人是風吟啊,她一直盼望中的師兄,還是她和水千城的救命恩人,而且他本身就是那種永遠在雲海之巔高不可及的存在,她對他是欽佩的。
師父養育了她十幾年,她不想傷了師父的心,就想從他這裡找好突破口,師父剛找到他,肯定是對他百依百順,任何事情都會順著他,所以只要他一句話,既可以不用傷師父的情感,又可以成全她們,這樣誰都不會傷害,何樂而不為?
偏偏他是怎麼想的?她居然感覺一點也不了解他了。
「你到底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風吟似乎懶得說,其實連他自己都搞不明白自己在說什麼或者想什麼?他就是覺得七七裝作抽風的狀態是為了讓他退婚,他心裡就有點不舒服,甚至覺得如果自己真的退了婚,就會遺憾和不甘,所以他不想拒絕娘親的意思。
哪怕七七最後不同意,非要和水千城成親,他可以順其自然,但是就是不想主動放棄。
七七冷然道:「我只是不想讓師父傷心,所以才這樣做,如果你不在乎師父感受的話,我也無話可說。」
風吟的身軀不由得僵了僵,這句話算是戳著了他的痛處,娘親是他在這個世界上最在乎的人,她這樣說是為了逼他就範嗎?
「既然如此,你為何還要忤逆她的意思?」我順從她的意思何嘗不是為了讓她開心?
七七靠著車壁淡淡的道:「你不知道師父在我一歲差點死掉時救了我的命,是因為那時粉嘟嘟的我很像她丟失的兒子,所以她教導我,讓我呆在她的身邊,她把對兒子的愛都放在了我的身上,朦朦朧朧將睡將醒時,總是能聽到她叫你的名字,長大了一點,就跟著她東奔西走,去找尋師兄,那時我就感覺到她內心的痴狂和魔障,不知道你明不明白,其實她大多數時候是把我當成了你,但是我從來都沒有覺得當一個替身是恥辱的事情,相反,能代替師兄享受到師父的愛,我是受寵若驚的,所以當她提出跟我的五年之約時,我想也沒想就答應了,我一是不想傷了她的心,二是隱約覺得她這樣做並不是喜歡我非要我當她的兒媳婦,而是她走已經把我當成了你不可分割的不部分,你想她怎麼會讓你不完整呢,所以她就覺得這是最好的辦法,把我也拴在她的身邊,就等於她的身邊才是一個完整的人。」
「所以我不忍心從她心裡挖走那一部分的你,但是只要你提出來,她處於內疚的心,肯定會答應,她一開始心裡有可能接受不了,但是過段時間就沒事了,畢竟這幾年我都沒有在她的身邊呆過。」
風吟半晌沒有說話,不知是陷入了沉思中在思索七七的話,還是沒有想過娘親為了他原來瘋魔到這種地步,如果他早出山一些,是不是就可以早早碰見她?
七七雖然有些著急,但是該說的話都說了,她也不好對師兄把話說的太絕,畢竟救過她的命,還享受了本屬於他的母愛,接下來就等他怎麼做了。
車廂里的氣氛一直很低,兩個人的聲音都很淡,所以這回小綠完全沒敢吭聲,等一個閉目思索,一個也在愣神的時候,那小爪子蹭了蹭七七的胸脯:「不是在說人家的事情嗎?怎麼突然轉變畫風了?」
七七摸了摸它的小球球:「你考慮好了?」
「人家沒有考慮好,你們可以這樣壞,扒光人家的葉子,人家就不美了。」
七七見它的情緒沒有先前那樣抵觸,就覺得很有希望,同時得出一個結論,這小葉子比較單純好騙。
繼續淳淳善誘:「可是過不了多久,你就可以更美了,沒有經歷過風雨哪能見彩虹?你有么有聽過鳳凰涅槃的故事?」
小綠萌萌噠:表示不知道,不過它知道鳳凰這一雙大鳥。
「傳說呢這一對神鳥每五百年就要投入火中重生一次,以生命和美麗的終結換取人世的祥和和幸福,但是他們自己也會比以前更加鮮美異常,小綠子,你願不願意像鳳凰那樣偉大?當然他們*,你只不過丑了一點而已,不過你的英雄壯舉也會被傳頌上千年的。」
小綠本來有些糾結,但是一聽好偉大,就雄赳赳氣昂昂的保證:「人家會比鳳凰做的更好。」
七七勾了勾嘴角,不錯嗎,孺子可教,當然小綠是永遠不會懂她那嘴角的奸笑是什麼意思?
天色完全暗了下來的時候,七七他們又遭遇了一次刺殺,當她第一感覺周圍的空氣不對時,就把小綠被塞進了手鐲里,那是最安全的地方。
那些黑衣人顯然是沖著東西而來,把七七和風吟引出馬車之後,便一把火燒了馬車,以為這樣就可以毀了她的菩提草?
兩個人的武功都是深不可測再加上水印,那些黑衣人根本不是對手,好在他們並不戀戰,見馬車整個的燒了之後,就逃跑了。
七七冷冷的看著他們逃跑的方向,菩提草的事被泄露出去了?應該不會呀,就他們幾人知道這件事。
「你怎麼看?」
好半天沒有聽見回答,定下身看向風吟,他抬頭淡淡的沒有一點神色,比那朦朧的水月還要清涼高華:「你問我?」
「難不成我還問空氣?」這裡只有他們兩人好嗎?還要……水印,可以忽略的。
「雖然不排除姦細的問題,但是對方似乎並不知道我們去南山幹什麼去了,也不知道我們帶回了什麼?你可以理解為,對方在時刻監視著你,你去了南山,他們自然就跟著去了。」
「哼哼,一路上跟蹤?水印的輕功無人能及,能瞞過他不被發現一路跟蹤我們的,恐怕還沒有出生,我覺得我們應該從一開始出發的時候就暴漏了目的地。」
「恩,這件事先不要打草驚蛇,慢慢查吧,不然一場瘟疫本就人心惶惶,再加上一個姦細排查,南荒會亂的。」
「我知道。」
沒了馬車三人只好徒步往回走,這才不到一半的路程,走到山坳村,估計天都要亮了,而過了一個晚上,病情又是一個轉折點,於是七七邊把菩提草交給水印,讓他先帶回去按照之前配的秘方給眾人服下去,算算日子,連未和如如也敢回來了。」
不過小綠伸出小爪子抓著七七的衣服不肯鬆手,人家不要跟著陌生人。
「聽話,大家都需要你。」
可是小綠一萬個不願意。
水印想,少夫人的行情真是好,不光有人來給主子搶人,還有一隻狐狸和一根草,不過主子要是知道少夫人說讓他天天摟著小草睡覺會不會直接崩潰掉。
他在心裡默哀一把,道:「我已經給主子遞了信號,他已經派人來接我們了。」
七七挑了挑眉:「你速度倒是很快。」
因為她已經聽到馬蹄聲了,還是那隻高傲的小黑髮出的聲音。
「屬下聽從主子的吩咐,沒有出南山的時候就給他發了信號。」
夜幕中,一道如天神般的身影似乎從中間撕開了重重黑幕,降臨在她的面前,猶如神祗,彷彿一個盲人突然降臨了一道天光一層層的破開雲霧,見到光明和希望,那種驚喜直撞入心底最柔軟的一個角落。
她笑了,連眉毛和眼睛都在笑,風吟淡淡的眸色也不由得撲閃了一下。
下一刻小黑還沒有停下腳步,他就跳了下來,一道身影從眼前飄過,撲了過去,兩個身影在月色朦朧似紗的包裹下投下了一個黑影。
風吟脫口而出:「才兩天不見至於嗎?」
水千城和七七被喜悅瀰漫著,不在乎被單身漢嫉妒,兩人很快上了馬,末了撂下一句:「馬車在後面,半個時辰之後到。」
「駕。」一聲之後,留給風吟和水印的是揚起的無邊草屑和塵土。
水印在心裡默默的就著風吟的話補了一句:「不至於,絕對不至於,看那架勢,大有分離好幾年的光景,那麼小別勝新婚,兩人絕蹄而起,是溫存重要呢,還是就是百姓重要呢?」
這個問題他比較好奇,但是不敢問呢,以至於將來某一天被春水騙到手后,在一個夜晚問出了這句話。還被她不齒的訓了一句:「笨啊,百姓重要,當然溫存也很重要啊。」
他還是不明白:「那到底主子他們會怎樣選擇呢?」
春水不屑一顧:「為什麼要選擇?當然是先溫存?」
水印強烈抗議:「主子們都不是這樣的人,他們回去之後絕對是先救治百姓。」而不是先回帳篷溫存一番。
春水切了聲:「笨啊,回去后當然先救治百姓了。」
水印茫然:「那你為何說,先溫存?」這不是很矛盾嗎?
春水嘿嘿冷笑:「你以為攝政王把我們爺先抱上馬在路上的一一段時間裡,兩人光是騎馬么?」
水印徹底悟了:「原來在馬背上也可以干很多事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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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千城在來的時候,就已經讓水墨和秋實按照秘方去準備藥材去了,所以他們到的時候,所有的一切都準備就緒,小紅也已經放完了血,就等著小綠了。
白髮仙玄冥和金玉水天擎也都知道七七要回來了,還帶回了東西,早早都嚴正以待守護著這些東西,那些奄奄一息的感染瘟疫的百姓聽說可以救他們命的東西找來了,也都激動地睡不著了,相互攙扶著望著亮如白晝的山底,熱淚盈眶,終於他們要解脫了嗎?
看著從奔騰的黑馬上躍下來的兩道風一樣的身影,似乎是從天上降下的神明過來拯救他們的,頓時有種豪氣在心底泛起,有種涅槃重生的感覺。
山頂上也亮起了燈籠,此刻誰也不記得這是半夜是要睡覺的時候了。
七七從手鐲里把小綠提了出來,眾人都擠了上去,勢必要目睹一下這神奇的仙草到底是什麼樣子的,居然可以和九尾狐的鮮血共同作為藥引來解瘟疫。
小綠一下子見到這麼多人都以一種好奇的目光盯著她,頓時羞澀的躲進了七七的懷裡,再也不肯出來。
金玉好奇的道:「居然還挺有靈性。」
「是啊,你看這長相果真和風吟公子形容的差不多。」
而在旁邊往遠處一直張望著的白髮仙敏銳的聽到有人提起她的兒子,便擠了過來,她一直等著七七主動給她解釋兒子怎麼沒有和她一起回來的,但是七七好像沒有這方面的自覺,只好自己詢問她:「你師兄呢,怎麼沒有和你一起回來?」語氣夾雜著淡淡的不悅。
七七立馬立正站好:「師父不用擔心,師兄不會騎馬,只能坐馬車,因此慢了一點,不過水印跟著他呢,不會有事的。」
白髮仙還是不高興,白了水千城一眼,別以為她不知道他們兩個人是故意的把人給甩下,頗為不滿的道:「那怎麼著,你也應該陪著你師兄啊。」
七七還沒有來得及解釋,金玉就忍不住插嘴道:「事情也是有輕重緩急的好不好?在陪你兒子坐馬車面前,當然是救治百姓比較重要。」
「我教訓徒弟你插什麼嘴?」白髮仙冷冷的道,她本來見七七和水千城依偎的那麼近,也知道七七的選擇了,心裡很不痛快,再加上先前七七走的時候,那筆賬還沒有和她算呢,現在金玉又來找茬,她再好的脾氣也忍不住了,更可況七七走的這兩天,兩個人沒少掐架,都是爭搶兒媳婦的,來人拉都拉不住,後來沒辦法了,水千城才把幾個人分開,讓自己的父母回侯府去了。
但是以兩人的性格,有水天擎在的日子裡,侯府差不多就是一個冰窖,氣氛都凝固了很多,這個冬天來的特別的早還特別的冷啊。
但是沒辦法,他總不好把自己的父母趕到客棧去吧,更何況現在也根本沒有客棧了呀。
「師父教訓的是。」七七搶在金玉反駁之前討好的開口,知道師父不爽,那就讓她發泄一下嗎。
顯然不願意在這扯不斷理還亂的事情上膠著,七七和小綠開始說話轉移大家的注意力:「小綠啊,你看見這滿山的災民了嗎,他們快要死了,但是用你的葉子就可以救他們,你願不願意呀?」
眾人果真都被轉移走了注意力,以一副:「你傻了吧的」眼神看著她,居然和一根草打商量?難道它能聽得懂人話?直接把它扔進鍋里煮了不就成了?
只有水千城以近似溫柔和寵溺的目光緊盯著她,她做什麼,都是有道理的。
小綠還是很委屈,它不想真的不想去掉美麗的葉子,變成光禿禿的樣子,多難看呀。
七七看它開始傲嬌打退堂鼓了了,搶在它前面道:「你真偉大救了這麼多人,你答應了幫我的呀可不許反悔。」小葉子很無奈,它總是沒有本事拒絕別人的要求,更何況是七七的,她說過它沒了葉子,她的夫君會摟著它睡覺一輩子。
那這個站在旁邊的美男是不是七七的夫君呀,你快說讓他抱抱我呀。
七七連忙把它放在水千城的懷裡:「我手酸,你幫著我拿會。」
水千城雙手接過來:呃,這麼小的東西又不重,會累的手酸?不過媳婦說手酸,絕對手酸不解釋。
小綠到了美男的懷裡,看著美男那一張傾城的臉在月色下顯得冷艷急了,美的冒泡泡,太幸福了。
「我們可以摘幾片葉子了吧?」趁著她對著美男發花痴的時候,七七溫柔的問。
菩提草晃了一下腦袋算是同意了,其實它完全沒有聽到七七在說什麼,七七連忙把它的葉子都拔了下來,還把它的根部都給削了去。
小綠明白過來的時候已經晚了,它已經無法揮舞著好看的小爪子抗議了,嗚嗚,七七在對它使美男計么,它在不知不覺之中完全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好么?它氣餒的一頭扎進美男懷裡不想起來了。
水千城還是雙手抱著它離胸膛的位置遠些,除了七七,他不想讓任何人躺在他懷裡,連根草也不行。
眾人似乎都能感覺到它那幽怨的氣質,明白這東西只是不會說話而已,實際上是和小紅一樣屬於高智商,當然小綠比較單純好騙,小紅比較奸詐狡猾。
七七吩咐秋實把藥材煮好了之後把小綠的葉子和小紅的血放進去,然後給每人分一個碗前來領葯。
白髮仙也知道什麼事情重要,她總體上來說也是個通情達理的心疼徒弟的好師父,自然不會拖徒弟的後腿,怒瞪金玉一眼之後,便不理睬她,給七七幫手去了。
金玉見七七站在兒子一邊,心裡比較舒坦,任她惡語相加,看在七七的面子上也不予她計較,緊急時刻趕快去幫忙。
眾人一碗碗的把配好的葯送了過去,那些百姓中接過葯碗,飽含著眼淚啥也不說了,一鼓作氣喝了下去,是死是活聽天由命吧。
不過他們還是覺得希望比較大,他們永遠相信他們的小女候沒有做不到的事情,只要她想做就能成功。
一個時辰之後,確保每個人都喝下了解藥,七七才放心的道:「大家都回去休息吧,希望明天早上太陽升起的時候,你們個個神清氣爽舊病一去不復返。」
眾人還都無法從痛苦過度到喜悅,這麼多天的煎熬,等待,居然喝了一碗葯就解決了,總感覺太不真實了。
有的人鼓足勇氣道:「我們不想睡,估計也睡不著,我們想見證奇迹一點一點的發生。」
「這恐怕由不得你們了。」秋實在下面一嘀咕。
七七淡笑道:「看見沒有我的屬下為了你們著想,在藥材里也加了一些安定的藥草,你們不想睡也不行了。」
「去吧,一覺醒來就好了,就當是做了一個噩夢,夢醒了現實還是挺美好的。」
七七溫柔的嗓音在淡如水的月色里,在這寒風呼呼的夜晚,在這燭火通明的山頂,顯得特別的有魔力,一字一句都釘在他們的心裡,讓人想乖乖的聽從。
開始有人往回走了。
有人在道:「我們還是聽小女候的話吧,說不定女候還有別的事情沒有辦完,我們不能幫上忙,也不能拖後腿,我們去休息就是給她幫大大的忙了。」
聽了此話,眾人朝他們招招手都往回走去。
七七吩咐秋實和水墨在旁邊等著,時刻觀察著情況,如有意外立馬解決。
打發走了百姓,白髮仙立馬上前拽住了七七:「跟我過來。」她生怕七七一個不小心又跟著水千城進帳篷去了。
水千城本來想牽她的手來著,被白髮仙率先拽走了,也不著急,只是淡淡的道:「今天老爺子壽辰,你恐怕是趕不及給他老人家祝壽了,不過他讓我捎回來一碗長壽麵說是給你的,一定讓你吃了。」
這個事情白髮仙也是知道的,但是從水千城的嘴裡說出來,就覺得他是有什麼圖謀才這樣做,於是跟著七七一起走向廚房的方向,無論如何,她都不準備放開她,讓他們倆在一起鬼混的。爺的攝政王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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