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 取消婚約
120解除婚約
?金玉一看有人破壞兒子和兒媳婦的相聚時刻,頗為不滿,於是也在後面追了上去,水天擎自然也不例外,有媳婦在的地方就少不了他的身影。
七七挑了挑眉,這日子又開始不安靜了。
走進廚房,灶台上果真放著一碗麵條,只是這形狀有點慘不忍睹,你想想一碗麵條被泡了幾個時辰那種形狀能好到哪裡去,不過這也夠七七意外了,她還以為水千城是故意要把她從師父身邊騙走才找的借口,沒想到還真有一碗麵條,該不會真是爺爺讓帶回來的吧?
話說老爺子今天壽辰,她忙來忙去的都給忘了,更別說給他辦個壽宴讓他高興了,改天一定親自下廚給他做個蛋糕,那是老爺子的最愛。
她正想說:算了,我不餓。
不過白髮仙已經不屑一顧的冷哼:「這不是攝政王今天傍晚吃的麵條嗎?」還試圖用長壽麵的借口把七七給拐走,她就知道這些人的花花腸子。
然而七七聽了師父的話想的是:「你今天晚上還沒有吃飯?」皺著眉頭挑著眉梢看著他,真讓人操心,怪不得看他只不過兩天的時間都瘦了,原來是不按時吃飯。
水千城聽到這句話,愉悅的勾起嘴角,猶如夜晚的曇花驚艷綻放,媳婦的心思這麼細密,而這份心只對他,即使她不高興訓斥他兩句,他也覺得猶如灌了蜜一般的香甜。
「本想等著你一起來吃的。」
金玉看著自己兒子那慣常的冰塊面癱臉鍍上了一層淡淡的光澤,一雙冰眸充滿了一種叫做溫柔的東西,含情脈脈的盯著人家看,連睫毛都不顫一下,頓時有些頭皮發麻,水天擎恨不得摸摸全身的雞皮疙瘩,把他一拳揮出去,用這種口氣這種眼神,真是好噁心。
不過這個時候還是不能拆台的,為了他的終身幸福和自己的終身幸福。
白髮仙更是看不過去了,重重的哼了一聲。
七七有火也發不出去了,嗔怪的瞪了他一眼:「師父,婆婆你們吃了沒有,不如一塊喝點麵條吧。」說著捋起袖子就要去做。
白髮仙冷著一張臉,拽著她的袖子道:「你累了兩天了,還有力氣去做飯嗎?」言下之意就是你旁邊不是站著幾個活人嗎,一個俗稱你的婆婆,一個自稱為夫君,難道還要你去幹活?
金玉嘿嘿冷笑:「那當然,七七累了兩天了,自然不能在勞累,不過她有人疼呀,她的婆婆和夫君都在這裡,怎麼著也能讓她歇一會,吃個現成的飯菜,不像外人,光是嘴裡說心疼,就是不肯付出行動,那才讓人寒心。」
「你說誰呢?狗嘴吐不出象牙,七七是我從小帶大的,怎麼說也是我半個女兒,你做一頓飯就想收買我女兒,真是天大的笑話。」白髮仙上前一步,身上布滿殺氣,恨不得上前打架似得,聲音也拔高了很多。
七七連忙上前擋在兩人的中間,勸道:「師父,別生氣嗎?」
那邊水千城也面無表情的請金玉先出去,他的事情會自己解決。
金玉滿臉的不甘心和不服氣,但是知道再待下去,恐怕免不了大戰一場,不過想到兒媳婦是站在兒子一邊的,心裡就暢快了很多,她只當是白髮仙的兒子撈不著,心裡不平衡,算了,她年紀大了,讓著她吧。
端正了姿態,昂首挺胸的走了出去。
白髮仙氣的臉色都白了:「你就任由外人欺負你師父吧。」
在七七看來,那不高興吃醋的表情到像是一個孩子。
把她拉到一邊細聲細語的安慰去了。
過了好大一會,七七總算是看著她的臉色一點一點的好起來了,她卻冷不丁的來了一句:「我兒子還沒有吃飯,給他做一份。」
順著她不容拒絕的眼神看過去,水千城正挽著袖子在一個盆子里和面,似乎聽到白髮仙的命令,身子僵了僵,哪有給一個情敵做飯吃得?這不是侮辱他嗎,他這輩子也就會給一個人洗手作湯羹,至於他娘親想吃一口都不行,對此他的回復很理直氣壯:讓水天擎給你做去。
所以他怎麼可能把做的飯給風吟吃,那不是開玩笑嘛。
回答她的聲音也是冰冷的:「我只做給七七一個人吃,他要吃的話,自己做。」
白髮仙不理他,反向七七訴哭:「你看你師兄回來都大半夜了,什麼都沒有吃,還不知道餓瘦了幾斤呢,想當初你才一歲大的時候,病的奄奄一息,要不是為師用管子往你的嘴裡打食物,你怎麼能長成現在這樣如花似玉的。」
七七一聽心腸一下子軟了,但是讓水千城妥協又是不可能的,就道:「師父我去給師兄做行嗎?」
白髮仙本來耷拉著眼皮獨自傷心,聽七七這麼一說,眼裡突發亮光:「好,你快去吧,你師兄喜歡吃口味淡一點的,你少放點鹽。」哼,他給七七做著吃,七七卻給她兒子弄吃的,這下子心裡舒坦了。
「好。」
七七跑到水千城的旁邊,看著一張俊臉正一層一層的結冰,似有把整個廚房都凍住的趨勢,忙對他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我陪著你一起做不好嗎?」再然後以兩個人能聽見的音量道:「我也給你做一份。」
水千城抬起黑黑的瞳眸盯著她,然後從眼睛到嘴唇,猝不及防的親了上去,並在嘴裡品嘗了一番,才心滿意足的專心手裡的面。
白髮仙一陣火起,這是故意的挑釁她,氣她吧,居然當著她的面親熱,真是孰可忍孰不可忍。
狠狠的一拍旁邊的桌子,那桌子頓時成了一堆木頭。
「你們倆光天化日之下成何體統?」
水千城慢悠悠的道:「師父你最近是不是睡眠不好,還容易發火?那是年紀大了,所以連白天和晚上都分不清了,最好的方法是回去睡覺養好精神。」
白髮仙更生氣了,騰地站了起來:「你敢說我年紀大了?」
七七一陣頭疼,天哪,這種事情什麼時候能完?她立即回頭勸說師父:「我以後不讓他當著你的面親我了行嗎?」
「難道背著我就可以親了嗎?」
七七默默的在心裡點了點:師父你說對了,我們總不能清心寡欲的整天什麼都不做吧,我們又不是禁慾的和尚尼姑。
嘴裡賠笑道:「師父你在打岔,師兄回來之後就吃不上面了。」
白髮仙冷哼了一聲,才回到板凳上,一心一意的睜大眼睛盯著兩人有沒有又幹什麼偷摸的行當。
水千城和七七專心著手裡的面,偶爾來一個曖昧的眼神交流,每次都被白髮仙打斷:「專心點。」
兩個人便都低著頭真的專心下來,殊不知兩人都在用內力傳音。
「你師父是不是犯了什麼年紀大的疾病?」
其實七七剛才是橫過去一眼:「不許這麼說她,她只是心魔太盛,還沒有完全走出來,以後有師兄在她身邊,會慢慢好起來的。」
這橫的一眼被白髮仙又以眼神太曖昧給擋了回去。
水千城很憂傷:「她一天不好,我們難道天天都要偷偷摸摸的?」
七七眼眸一亮,心裡樂了:「有沒有玩過偷情,你不覺得這樣更刺激嗎?」
他表示一點也不好玩,自己的娘子不分地點不分場合想親就親,現在反倒要看別人的眼色,那不是很憋屈嗎?
「難道我們的婚期還要往後拖延嗎?」
「如果到那時還不能解決我師父,那我們就來個旅遊結婚怎麼樣?」
「什麼是旅遊結婚?」
「呃,鑒於我們的情況比較特殊,南荒的局勢比較複雜,沒有更多的時間給我們自己,所以旅遊結婚就是我們倆騎著一匹馬去一個想去的地方玩一天,然後在做些浪漫的事情,就算是成親了。」
忽然水千城腦中似有靈光乍現,忽而一笑,如冬日裡的暖陽,冰峰上開了花,絢麗之極。
「你想到什麼了?」七七痴迷的看著那笑容。
他卻保持神秘:「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白髮仙一見兩人臉上詭秘的笑意,就知道兩人在用內力交流,但是這個她禁止不了啊,只能綳著臉呵斥:「不許用內力傳音。」
七七小聲的狡辯:「師父我們沒有。」
反正師父又抓不著證據是吧。
「那我們這些天怎麼辦?你師父要天天拉著你跟她一起睡呢?」
「那能怎麼辦?反正橫豎就這幾天了,我們又不能幹什麼?」
「如果她執意如此,我就往他兒子床上多扔幾個女人,恩,就這樣決定了。」
噗,七七差點噴了,這是什麼缺德注意。
兩人慢斤四兩的和著面,在白髮仙催了四次的時候,才終於切成條,準備下鍋。
聽到外面水印的聲音,水千城提醒白髮仙一句:「風吟回來了。」
白髮仙才不上他的當,喊了一聲外面,玄冥立馬跑過來聽從她的吩咐。
「兒子回來了,讓他過來吃面。」
「好嘞。」
不過過了一會,麵條好了,兩人開始端著碗吃起來,風吟還是沒有來。
她不由得又喊了一聲,玄冥出現說他先去泡澡去了。
七七早就想到這種結果了,就說:「玄冥你去催催師兄吧,一會麵條泡了就不好吃了。」
白髮仙坐不住了:「七七你跟我一起去。」
水千城拽住她不滿的抬頭道:「七七已經餓得不行了,你忍心讓她去嗎?」
七七十分配合的跐溜跐溜不怕熱的踹了兩大口。
白髮仙到底沒有忍心,兒子有潔癖,這澡還不知道要洗到什麼時候?七七好像是真的餓了,時間長了,麵條不能吃了,她還是得餓著肚子。
到底還是不放心兒子,走了出去打算去看看,反正兩人在吃著飯,在廚房裡也干不出什麼。
安排了一句:「在這裡等著,那裡都不許去。」
然後才走了出去。
半個時辰之後,白髮仙帶著風吟過來的時候,屋裡的兩個人正滾做一團,在她看來這簡直就是傷風敗俗,跟偷晴的小寡-婦啥的沒什麼區別,更氣人的就是,以兩人的內力來說,有人進來了還能感覺不到?感覺到了居然還抱在一起啃的那麼忘我,簡直就是故意的在表演給她們看。
「朱七七,你在幹什麼?」她的聲音都犀利起來,差點把屋頂掀了。
七七連忙從水千城的身上起來,規規矩矩的站好,見師父真是氣的不輕,於是她的態度愈發的緊張不安,低著頭紅著臉蛋等著師父訓斥。
水千城則很是淡然,理了理有些凌亂的衣服,平靜無波的看著一向淡薄疏離的風吟,好像他是一個局外人,此事與他無關。
白髮仙跳了起來,指著七七的頭罵:「你有沒有一點廉恥之心,光天……。」想想剛才水千城因為這句話批評過她了,於是改口道:「居然在廚房都下得去口。」現在又裝成害羞的小模樣,騙誰呢?她會知道害羞?
七七嘟囔一句:「情到深處,這還要分場合嗎?」
「什麼?你再給我說一遍?」自知自己的徒弟一向狂妄,跟自己有些相似,尤其這幾年就像開竅了一樣,突然長了很多能耐,不但把生意做得風生水起,還把自己的暗衛勢力培養了起來,越發的不把什麼世俗禮儀放在眼裡,可是也想不到會張狂到這種地步,好像根本不把這種應該關起門來在自己房裡做得事情當成一回事。
哎,是她和莫莞爾教育的太失敗了嗎?
兩人輪著一個教導兩年,這中間隔得時間太長,在想聚的時間總是想著怎麼疼愛她,於是就形成了一種縱容,所以才形成了她今天這樣?
七七低著頭,不是不敢說,是怕氣著了師父,這點的火就夠旺了,在填把柴的話,師父要真的生氣了。
「師父我知道錯了。」
「你哪裡錯了?」白髮仙聽她認錯,心有些軟了,語氣也放鬆了一些,這個徒弟一向從不肯低頭認輸。
「我不該和夫君在這裡做了不該做的事。」在心裡默默補一句,其實只不過是親吻而已,又沒有什麼真的幹什麼?
「然後呢?」
「下次一定鎖好門在做。」
「朱七七。」眾人都條件反射的捂住耳朵,外面的受災百姓離這裡有一里地的距離,似乎都感覺大地顫了顫,以為要地震了呢。
「師父我錯了,我保證沒有下次了。」連忙認錯才是正道。
餘光卻看向風吟,淡薄的雲眸里終於有了一絲的變化,兩人在無聲的交流著。
「你是故意的?」
「是,我是故意的,你不肯配合,我只好如此。」
「在你心裡水千城比師父重要?」
「不,他們兩個都很重要,只是沒有可比性,師父是我永遠都欽佩的人,我不忍心傷害,水千城是我愛的人,我不可能放棄,如果我不在乎師父,我早就站出來表明立場了,現在我不惜用自己的名聲,讓師父一點點的誤會我,對我失望,只不過想換取她的一句五年之約取消的話罷了。」
「當然,還是那句話,如果你肯站出來勸說的話,師父恐怕連生氣都不會,我知道我欠師父很多,也欠你很多,但是以後會慢慢換的,不過無論怎樣我不會拿感情去換,這是對你的侮辱,也是對我自己的不負責任。」
風吟垂下眼臉,不知道在想什麼,不過看見白髮仙在生氣下去頭髮都要炸起來了,拉住她的袖子,淡淡的喊了聲:「娘。」
白髮仙暴起的脾氣在這一聲風輕雲淡中如同被澆灌了綿綿細雨,瞬間面對兒子時柔和起來。
「娘親我有話對你說。」白髮仙狠狠地瞪了兩人一眼,確定兩人應該不會在胡作非為了,才跟著兒子出了門。
「兒子,你放心,娘一定把媳婦給你搶過來。」
「娘很喜歡七七?」
白髮仙覺得他問這話很奇怪:「那當然,她是娘帶出來的,雖然沒有一直呆在娘的身邊,但是她的脾性喜好都很好,為娘很喜歡也很欣賞。」
「所以娘也覺得我會喜歡?」
白髮仙愣了愣,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她一直覺得自己喜歡的兒子也會喜歡,見兒子完全沒有一點表示,反問:「你不喜歡?」
「她狂妄驕傲,能力很強,幾乎沒有什麼事是她辦不成的,但是娘親覺得這是一個女子應該乾的嗎?」
「一個女子能做到這種地步多厲害啊,稱得上女中豪傑了。」
「可是我並不喜歡。」
白髮仙真的愣了:「你說真的?你該不是故意這樣說的吧,為了成全他們兩個?你可要想清楚了,我一直覺得七七那樣聰慧明艷的女子才配得上你。」
「娘讓我娶一個滿心都是別的男人的人?娶一個和別人天天秀恩愛的人?」
「你,你嫌棄她和別人在一起過了?」
「是個男人都在意。」
白髮仙似乎有些明白了,七七是和水千城睡過一個帳篷,在這之前還不知道睡過幾次呢,現在又處處維護水千城,一而再再而三的忤逆她這個師父,這些兒子也看在眼裡,等於在給兒子再戴綠帽子啊,要是換位思考的話,是有點接受不了。
再說以七七的脾氣,她喜歡一個人,很難在去喜歡別人,而且也不會輕易放棄自己的感情。
看兒子這樣一副淡薄疏離的姿態,看到那種親熱的情境,沒有什麼反應,想必是真的不喜歡吧。
難道就這樣算了?不行,那金玉一定會嘲笑自己的。
「那不行,七七不能做不受承諾的人。」
「那我們首先提出來解除五年婚約,不就行了,這樣娘親面子上也過得去。」
白髮仙托腮沉思。
最後還是拿不定注意,問旁邊一直沒有插話的玄冥:「你覺得呢?」
「我當然是尊重兒子的意見,只要是兒子想要的,我就算是上刀山下油鍋也要搶來,要是兒子不想要,我拼了老命也要把那東西給弄走。」
白髮仙似乎明白了什麼,最終點了點頭:「好吧,我不勉強你了。」
風吟適宜的轉移了話題:「娘親,我餓了,想吃你煮的面。」
「好好,娘這就給你去做。」白髮仙一聽兒子餓了,就彷彿回到了經常做夢夢到的那一幕,小小的兒子拽著自己的衣角,奶聲奶氣的說:「娘親,我餓了。」
立馬把所有的事情都拋之腦後,兒子的事情最重要。
牽著風吟的手再次走向廚房,看兩人還是剛才她走得時候那樣的架勢,都沒有動,冷哼了一聲跟趕瘟疫似得:「看著你們倆礙眼,趕快出去。」
七七連忙抬起頭,這是風吟說通了?不打算再在五年之約的事情上糾纏了?
朝水千城使了眼色,讓他先出去,自己好安慰安慰她,讓她別生氣。
水千城器宇軒昂的走了出去。
七七立馬狗腿似得跑上前拉住她,眼神黯淡,撅著委屈的嘴巴撒嬌:「師父你討厭七七,不喜歡七七了是嗎?」
那幽怨的嗓音酥了人的骨頭,任誰見了都是我見猶憐,雖然她還穿著一身男裝,但是絲毫沒有違和感。
「去去,不是讓你走了。」
「師父不原諒我,我就不走,走了也睡不著覺,還不如陪著師父。」
「哼,是嗎,我看你是巴不得趕快追到水千城的帳篷里去。」
她見師父要挽起袖子和面,連忙把剛剛出鍋的麵條端了過來:「剛下的,讓師兄吃吧。」
白髮仙扭過頭,一副不領情的樣子,風吟接過來道:「多謝師妹。」
找了個凳子坐下優雅的吃起來了。
白髮仙坐在一邊安靜地看兒子吃東西,心裡想著像兒子這樣風華無雙的男子的確值得一個全心全意對他的女子,既然他不喜歡七七,七七也心有所屬,看來自己的放棄是對的。
七七也陪著她坐著,她看的卻是她一頭白髮,於是漫不經心的問:「師兄你有辦法將師父的白髮去掉嗎?」
「我已經配好了藥方。」
「恩,你回頭把藥方給我,我親自去弄。」
風吟點點頭,表示同意。
白髮仙還是綳著臉不肯放鬆:「好了,我們的五年之約解除,你趕快去找你的夫君去吧。」
七七反而像樹袋熊一樣抱著她的脖子不肯鬆手:「師父。」
她突然有些難受,有點傷感,先前想法設法的讓師父解除婚約,可是一旦解除了,總感覺心裡空落落的,好像和師父連著的這一根線突然被斬斷了,然後在要尋找就找不到了。
她最是重情重義,別人對她好一點,她恨不得百倍還給別人,但是師父的救命和養育之恩,師兄的救命之恩,註定這輩子要換不起了,她不會拿自己的感情去還,如師父所說,師兄這樣的人值得更好的女子去配他。
白髮仙感覺到自己的頸窩涼涼的,不由得驚了驚,這孩兒再苦再難從來不哭,現在掉淚想必心裡也很難受,不能兌現自己的承諾,對她這樣護短又重情的人來說,的確很難做,想必心裡也掙扎了許久吧。
畢竟師徒連心,心也軟了,拍拍她道:「好了,別難過了,這件事也是為師太霸道了,對你太不公平,當時你答應的時候,為師也知道你是不想讓我傷心,這是找到了你師兄,要是找不到,或者找著一個假的還是一個殘疾的,為師也是不忍心讓你嫁的,為師也曾經想過,如果一直找不到你師兄,難道要一直耽誤你的終身大事五年嗎?你最好的年華都會在蹉跎中度過,這樣未免太過殘忍,或者如果找到你師兄的時候,你已經成親了,難道還要你甩了對方不成?其實現在這種情況和你結婚了也沒有什麼區別,所以這件事都是為師當初太過霸道,沒有考慮過你的感受,是為師的不對。」
七七聽了她一番話,眼淚掉的更厲害了。
水千城在外面饒了一圈又回來了,聽到裡面的抽泣聲,以為七七怎麼了,趕快跑了進來,緊張的道:「七七你怎麼了?」
不過問完之後,看到七七抱著白髮仙的脖子在哭,也大體明白怎麼回事了。
他立在一旁,靜靜地等待著,她的心情他大概是理解的。
就如同對於風吟,他救過他的命,他不喜歡欠別人東西,如果風吟有什麼要求,他萬死不辭也會去辦,但是唯獨感情唯獨七七他不會相讓,而且還會據理力爭,但是道理是這樣,心裡還是會覺得更加的虧欠。
白髮仙和風吟對於她的意義又是不同,她卻不得已辜負了她們的一番心意,可想而知她如此重情的一個人怎麼能不傷心呢。
恐怕這輩子都會成為她的心裡負擔。
不過他心裡又是慢慢地感動,七七能為他做到這種地步,他無以為報,只有天天以身相許。
白髮仙嘆了一口氣:「傻孩子,你不用覺得虧欠師父,師父早已經把你當成自己的孩子,哪有父母要求孩子回報愛的呢?除非你把師父當成外人。」
水千城道:「師父說的沒錯,我們都是一家人,你把她當成母親一樣,不就不覺得愧疚了嗎?師兄嗎,這麼風清雲淡的一個人,肯定就更不在乎這些世間俗物了。」他看向依然吃面吃的相當優雅的風吟,似乎眼前看到的聽到的只有麵條。
聽到水千城喊他師兄,抬眸掃了他一眼,又接著吃面,水千城卻從裡面看到一點訝異,是奇怪他會讓他沾他的便宜,喊他師兄吧,為了七七開心,什麼不能做呢。
他接著道:「你應該感到高興,同時有了三個娘親。」
白髮仙白了他一眼:「想不到你這小子還挺會勸人。」
七七從她的肩膀上起來,接過水千城遞過來的手帕,搽乾淨眼淚和鼻涕。
抽噎著道:「師父你不怪我了?」
「我本來就沒有怪你,只是有些不捨得把自己養好的女兒送給別人,不過看在這小子對你還算盡心的份上,你又女大不中留,我能怎麼辦?」
其實他也想明白了,在齊雲山水千城為了七七把命差點丟了,又為她肯屈尊降貴來到南荒這旮旯縫裡生活,甚至為她洗手作湯羹,還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更何況他一直都是那麼驕傲自負,冷酷無情的一個人。
所有的一切不都是為了他們的幸福嗎,換做兒子還不一定對七七那麼好呢。
既然如此那就成全吧。
金玉也掀簾而入:「她師父,我有什麼地方做的不好的地方衝撞了你,你不要生氣,我這脾氣就是太耿直了,有什麼說什麼。」她看都過了一個多時辰了,廚房裡還是亮著光,心想這些人怎麼還沒有出來?還能在廚房裡談出什麼大事來?
該不是那個女人又難為自己的兒子和兒媳婦了吧。
所以果斷進來要阻止,正好站在門口聽到那一段對話。
她本就是刀子嘴豆腐心,聽到女人說出這番話來,也是不容易,等於認可了兒子,於是她也不好說什麼了,和她關係弄得不好,兒子和兒媳在中間夾著難做人。
更何況兒媳的確是人家先預定的,所以道理上是她不佔理。
一開始她本來是要低姿態的,只是白髮仙態度太強硬,為了兒子,她當然也要使出渾身解數了。
現在她態度一軟,她當然也趕快順著台階下。
白髮仙哼了一聲,拿眼睛斜了斜,扭過頭傲嬌的沒有說話。
金玉陪著笑臉道:「我記得你晚上似乎只喝了一點麵條,我正好從侯府來的時候做了一些桂花糕,我拿過來給你嘗一嘗我的手藝?」
白髮仙沒有說話,七七晃了晃她的胳膊。
她斥了一句:「女大不中留。」
七七嘿嘿笑了。
金玉連忙回帳篷里端糕點去了。
這是幾天以來最平靜的一天了吧。
第二天一大早,白髮仙和金玉一塊站在帳篷前,聊天說天氣不錯,早上吃什麼的問題時,秋實差點嘴巴都掉了,這,這是什麼鬼情況?兩個冤家居然能和諧的站在一起了?還能愉快的聊天?她抬頭望天,天上沒有下紅雨呀。
一會兒,水千城也出來了,臉色還是冷冰冰的,不過在看到七七從西邊的帳篷里也出來了,頓時勾起了嘴角,笑顏如花使這光禿禿的山頂立馬變得生機勃勃起來。
秋實又抬頭望了望天,分別兩天的人也沒有跑到一個帳篷里去溫存?
七七沒有他們那麼輕鬆,她十分緊張藥方是不是見效?瘟疫能不能解決?
看秋實一副古怪的神色,也知道她在想什麼?不過她並不關心,她問:「他們的病情怎麼樣了?」
秋實一聽這個,頓時放鬆了下來,這麼多天的努力終於沒有白費,笑道:「爺,病情有所好轉了。」
「真的?」七七,白髮仙和金玉同時問道。
水千城也是一閃而逝過的驚喜。
「走,去看看。」
七七領頭率先跑向了山頂。
那裡大家都醒了過來,穿戴整齊坐在地上議論紛紛,情緒明顯的高漲了許多倍。
看到七七他們過來,都欣喜的站起來問候,有的病情重的,起不來但是在眾人的攙扶下一定要起來,以表達對他們的感謝。
這麼多天生死的陪伴,這麼多天的不放棄,他們只是些卑賤的百姓,哪值得這麼多隱士前輩和攝政王親自照顧,就算是死了,這輩子也值了。
「你們快坐下吧,都感覺怎麼樣?」
那些人都沒有坐下,其中一個出來道:「女侯,我昨天的時候已經站不起來了,本想著今天該是得躺著了,你看我今天連腿都能踢了。」
好多人附和:「是啊,我也能站了,真的好多了。」
水墨給最裡面的重症患者檢查了一邊回來了,看見七七他們都在,便道:「女侯,李魁昨天都奄奄一息了,本想著你們要是回不來,他今天是撐不過去了,現在比昨天好了點,那些人也有了不同程度的好轉。」
「這麼說我們的藥方是對了。」
「是啊,我們得救了。」
這是這麼多天眾人第一次露出來的笑容。
「多虧了女侯和攝政王還有眾多前輩,我們才能活命。」
「是啊,我們得以重生,全靠你們的不放棄。」
其中有人熱淚縱橫的跪下,便有更多人的跟著跪了下來。
七七讓他們不要激動,養好傷才是關鍵。
這裡沒有什麼大礙,有白髮仙夫婦還有風吟留下來坐鎮,七七和水千城便回了侯府,她要給爺爺他們報聲平安,聽說老爺子這幾天連飯都不好好吃了,在七七走得這兩天里,硬要到山坳村來,被莫莞爾死活攔著才沒有出去,昨天的大壽因為心裡憋屈都沒有過,只勉強喝了幾根麵條。
其實水印先將消息傳了回來,侯府上下的人都已經知道了,瘟疫已經解了,壓抑了幾天的氣氛頓時沸騰了。
兩人騎馬過來遠遠就看到好多人站在大門口,像歡迎英雄一樣在等著他們。
她頓時淌了一地的黑線,至於這麼隆重嗎,連老爺子都出來了。
七七翻身下馬,立馬跑了上去:「爺爺,你怎麼也出來了?」
莫莞爾打量著女兒女婿安然無事,也放下了心:「你爺爺不是擔心你嗎?」
老爺子只是笑著,自家的孫女越看越喜歡。
七七卻綳著臉道:「聽說你這幾天都沒好好吃飯,又犯倔脾氣了?」
「誰在你面前說我的壞話?」老爺子沉下臉,打死也不能承認,要不然被這孫女抓著把柄,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才不會給他留情,會狠狠的把他批評一番的。
「還用別人說嗎?瞧瞧這胳膊比我走得時候完全瘦了一圈。」
「哪有一圈?你眼睛出問題了?」
「不許頂嘴,回去給我好好吃飯。」老頭子蔫了下去,孫女說的都是真理,只有聽著的份。
莫莞爾插嘴道:「飯已經做好了,你們趕快陪著老爺子去吃吧。」
「娘親,其他人呢。」
「哦,你父親去各個村鎮去排查感染瘟疫的人,如如連未把藥材都分下去了,春水他們都去幫忙了,不過這時候也該回來了,這幾天他們上街巡邏生怕出事,晚上也是輪流去盤查,挺辛苦的,你回來要好好誇誇她們。」
「放心吧,將來一人給她們找個好婆家,她們就高興了。」
陪著老爺子吃完飯,乘水千城陪著他喝茶的空檔,七七去廚房做了一個蛋糕,算是補償老爺子的壽辰吧。
上面畫了一個大大的壽桃,捧到老爺子的面前:「看看我的手巧不巧啊?」
老爺子立馬拿起勺子就要去挖,七七看他火急火燎的,到底沒有忍心打掉他的勺子。不過下了死命令:「只能吃一個三角,不許多吃。」
「我壽辰還不讓我吃?」老頭子很委屈,他今生兩大最愛,一是獅子頭,二是七七做的蛋糕,真是太好吃了,但是七七不常做,沒時間又怕老頭子不節制吃的太多,在她前世的記憶里,經常聽千尋叨叨,年紀大了吃甜的容易血糖高。
「你年紀大了,吃多了甜的不好。」每次都苦口婆心的解釋,關鍵是是他跟饞嘴小孩似得,管不住自己的嘴,所以七七生氣不做。
「我按你的要求吃,你隔一天給我做一次?」
「不行。」七七回絕。
「那七天一次也行。」
「不行。」
「一個月?」老爺子弱弱的伸出一跟手指。
七七淡淡瞥了一眼:「行吧。」
老爺子笑的眼睛都眯成一條線了,一個月一次也比一年一次強,這也算是一種進步了。
「主子。」水印從樹上飄落。
「說。」水千城冷道。
七七一見水印,就覺得有不好的事又要降臨了,幽幽的嘆了口氣:「水印,你什麼時候能帶來點好消息?」都是些打擊人的。
「爺,爺,你回來了?」
一聽這嘰喳的聲音還沒有進門就響起來了,不用看也知道是誰?
很快一道人影,兩道,三道四道都飄了過來。
春水一見水印還矗立在一旁,心直口快的道:「你一來准沒好事,我們還沒有從爺帶來菩提草治好瘟疫的喜悅中醒來,你非要潑涼水嗎?」
水印啞然失聲了。爺的攝政王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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