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 盟主號令
?春水話還未落身體已經撲了上去,抱著七七的胳膊高興的喊道:「爺,我們終於成功了。」
七七很淡然的把她從自己的身上扒拉下來:「你是不是抱錯人了?」其實你不是想抱我吧?
一向猥瑣自居的春水忍不住的臉紅了,低下頭的瞬間迅速的抬眸看了一眼水印的方向,那廝正望著自己的腳尖,等著眾人高興完之後潑上一盆涼水的,所以並沒有眾人那麼開心。
春水眉目含情的看了一眼之後,似乎對他的表現不是很滿意,又使勁的瞪了他一眼。
「爺。」如如也上前大大方方的望著七七微笑,那鮮少露出的嬌羞面容如絢麗的朝霞,她的身後站著同樣有些不好意思的連未。
七七隻瞧了一眼就明白了:「你們倆這是同患難之後互許終身了?」
如如忽然跪在地上紅了眼圈:「請爺成全。」
連未那個愣頭小子,見如如跪在地上,也沒鬧明白怎麼回事,噗通一聲也隨著跪了下去。
其實連戰被封為定王,他是世子,自然不用跪他,但是這是婦唱夫隨的節奏嗎?也不顧禮儀了。
七七退後一步淡笑:「你們兩個非要這樣嗎?到顯得我是一個棒打鴛鴦不講理的家長似得。」昨天聽水千城說了兩個人一路上的艱辛,沒少遇到刺殺,每次連未都護在如如身邊,不讓她受到一點傷害,為此受了很重的傷,連老將軍和夫人都驚動了,看到兒子這樣,心痛不已,倒也沒有責怪如如紅顏禍水。
連老將軍心驚之餘,倒也覺得兒子是個重情重義有所擔當的男子漢,看如如也是一副大家閨秀的樣子,雖然出身不好,但是這不是人能選擇的,只要深明大義顧全大局就好了。
所以算是默認了兩人的關係。如如道:「爺你太謙虛了,您是世界上最睿智最英明的主子,如如明白,爺讓如如跟著連未一起去運送藥材,其實是想給我們倆一次機會,考驗我們的感情,然後自己決定在不在一起。」
經過這次考驗,我總算是明白了,能在生死之際不離不棄已經是難能可貴,能捨身相救的更是鳳毛麟角,所以無論將來怎樣,我都不願意在放手,即使讓我痛苦一輩子傷心一輩子,但是現在能擁有這一份純真的感情,就是死也甘之如飴了不是嗎?
經如如這麼一說,大家都恍然,原來七七一開始不贊成兩人在一起,卻又讓兩人一塊去做危險的事情,原來是在考驗兩人呀。
連未也明白過來,高興的道:「多謝小女候給我一次機會。」他原來還怨恨七七不讓如如和他在一起呢,他現在才明白,他和如如要結合在一起要受到多大的世俗阻撓,那時候在一起太容易,也許以後會少不了爭吵怨恨或者最終疏離。
而現在他們受到了來自感情的生死考驗,雙方經過這一次都徹悟了很多,即使以後再多的風雨也不能讓他們的感情出現絲毫的動搖,他們講共同面對未來的人生。
「機會不是我給你的,是你爭取的,所以不用謝我。」七七淡笑的時候,就像冬日的暖陽,總能時時刻刻給人溫暖。
「要謝的,要謝的。」連未呵呵笑著。
眾人都為他的憨態笑了起來。
七七又嚴肅的問了一句:「你們倆個真的決定在一起了?以後無論是風是雨,無論生老病死,貧窮貴賤都不離不棄是嗎?」
「是。」兩人十指緊扣望著七七也認真的回答,既是承諾又是對未來的期許。
「那還不起來?」
兩個人才站了起來。
不過片刻,如如就甩掉了剛才一副感天動地的面容,笑嘻嘻的曖昧的看著七七道:「爺,你和攝政王什麼時候成親呢?」
「爺和攝政王的日期早就確定了,還有二十幾天,這速度你們倆是趕不上了。」春水解釋道。
「不是,奴家的意思是鬧完了你和攝政王的洞房之後,我們再回燕城。」
七七橫過來一眼:「敢鬧爺的洞房,活膩了是么?」
如如甜甜一笑,如芙蓉花開:「爺你不知道鬧鬧更健康,民間有種說法,鬧得越厲害,夫妻生活越和諧,以後子孫世世代代健康長壽,福壽綿長。」
「胡扯,聽誰瞎說的。」七七毫不在意,誰會相信這些傳言。
不過水千城卻信了,還十分認真的詢問:「那要如何鬧法?」真是令人-大跌眼鏡。
七七和春水等人扶額,有種被雷劈了的感覺,這種胡扯的話你也相信呢?
如如見他感興趣,十分耐心的解釋:「據說要給夫妻出幾個小難題,看兩個人是否配合默契,要是都完成了,那這一對夫妻可以生生世世都在一起,輪迴也在一起,永不分離。」
「那好,給我們準備十個難題。」他以不容置疑和反駁的口吻吩咐。
「好嘞,攝政王放心,包在我身上。」如如拍著胸脯保證。
春水冬雪等人都睜大眼睛看著她,不知她何意,居然連攝政王都敢騙,這是不要命的節奏呀。
七七卻汗顏,夫君呀,這種鬼話你也相信,還十道難題,你還想不想洞房了,*一刻值千金懂不懂,她是故意的給你下套,想觀摩我們的洞房,這種看戲的心態你都沒有察覺,你這是智商要下降的節奏嗎?
如如朝其他的人擠眉弄眼,眾人瞬間明白了她的心思,都歡喜起來,能觀摩到主子和攝政王的大戰,這是唯一的一次機會,也是最有正當理由的一次。
水印同情的看著主子為了一句生生世世都在一起的話,連洞房都狠心捨棄了,不過對主子他們來說每天都是洞房,用一天來換取生生世世在一起也是值得的。
水千城心情愉悅,並沒有覺得吃虧什麼的,還站在七七旁邊發出豪言壯語:「我給燕北謙寫一封信,讓他認你為義妹,封你為燕如郡主,風風光光的嫁入連府。」
如如臉上得意的笑一下子扭曲了,攝政王居然以德報怨,很感動有沒有?她居然還想開恩人的玩笑,還是不是人?她大徹大悟之後決定了,成親那天,她一定好好的保證爺和攝政王的洞房和諧,讓那些無理取鬧的人都消失。
連未則連忙驚喜的道謝。
如如又差點沒有跪下來,攝政王太善解人意了,她這輩子都難以報答這大恩大德,她明白這身份地位意味著什麼?她一開始不同意的時候就是顧忌這種身份,現在沒了後顧之憂。
七七垂下眼眸,閃過一絲狡詐,夫君的心思他們都不明白,她離得近可看的清清楚楚。
他讓燕北謙認如如當義妹的事是昨晚兩人就商定好了的,既然兩人決定了在一起,如如是她的人,她送佛送上天,怎麼可能讓她受委屈,她有了身份,嫁進連家,有了身份地位,那些奴才們才不會狗眼看人低,連家的親戚們也不敢輕易的看低了她,燕城的達官貴人也不會對連家說三道四。
至於燕北謙,他肯定會答應的,只不過一個形式而已,卻可以換取連家的一份人情,何樂而不為?
至於夫君選擇這個時候說出來,也是故意引著如如往他的套里跳,以德報怨會讓她更加的感激涕零,那麼他的洞房少了這些人的聒噪,也會清凈很多。
他哪有這麼傻?會做虧本的買賣?
春水大概覺得這形勢逆轉的太快,轉頭看水印還在,而且一直保持著一種姿勢未變,就想調侃一下,但是礙於他比較呆傻,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只是問:「水印你怎麼還沒隱下去?」
夏雨是個好孩子,一直在看著精彩的演出一出一出的,都看不過來,這侯府比以前熱鬧了許多有沒有?
她好不容易逮著縫隙插了一句:「春水姐姐不是最想看到水印嗎?為什麼要趕他走?」
水印一下子紅了耳根。
春水氣急敗壞的要撲上去捂她的嘴,她再是臉皮厚也是姑娘家好不好,怎麼能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還有她喜歡人的面說這話呢?
也不知道人家喜不喜歡自己,要是不喜歡,她不是糗大了?
那邊兩姐妹鬧得天翻地覆,水印只顧低著頭靜等著主子趕快下命令,說完了他好走啊。
「什麼事?」主子冷冽的聲音終於響起。
他終於獲得了特赦:「啟稟主子,上官錦發出了吉祥令,召集各方英雄準備在南荒召開武林大會,選舉下一屆的盟主。」
水千城和七七沉了臉色。
這吉祥令是武林中的令牌,象徵著武林人士的權勢,但是只有武林盟主才有資格擁有,在大的事件時只要亮出來,足可以號令群雄,只是這麼多年武林人士一向底調,一般不予朝廷上來往,每次他們召開武林大會,從不大肆囂張,也從未亮出過吉祥令,所以一般情況下,都沒有人知道每一屆的武林盟主到底是誰。
但是現在上官錦能發出吉祥令,難道他是上一屆的武林盟主?
他想大張旗鼓大規模的把群雄聚集起來,怎麼想都不會是什麼好事?
春水夏雨一聽事情重大,停了下來,不敢再鬧。
七七冷笑:「在哪裡發出的?」
「南荒和大夏之交煙霞鎮。」
「真會選地方。」水千城的眉眼瞬間結霜。
他如果在南荒,就需要跟南荒的管轄者報告這一情況,如果他不聽的話,南荒就有理由嚴禁任何武俠人士進到南荒來。
可是他現在選在煙霞鎮,這樣也不需要跟南荒交待,到時候如果南荒出了什麼事,也與它無關。
他選在大夏和南荒之交,定是在大夏費了一番功夫,對於武林上的事情,朝廷也不好插手,更何況現在在反悔已經來不及了,吉祥令一出,再反悔,就是正個武林的公敵。
而且煙霞鎮對他來說也意義重大吧。
「嚴密監視,如有情況再來稟報。」
「是。」水印退了下去。
老爺子一直乘著七七不注意在偷吃其他的人的蛋糕,聽到這則消息,頓時覺得香甜潤滑的蛋糕也變得索然無味了,憤憤的把勺子扔在桌子上:「這什麼意思嗎?吃個蛋糕都不讓人肅靜。」
七七看著一整個蛋糕只剩下一下半了,頓時黑著臉道:「老頭子,誰讓你偷吃的?」
老頭子適時的轉移話題:「這上官錦一招瘟疫沒有成功,又來吉祥令什麼意思嘛?」
莫莞爾插嘴道:「那……那這麼多人都來,會不會連西迪和東築的人都來?那南荒不會亂吧?」
眾人沉默,上官錦就是有此意吧。
七七冷冷一笑,他就是想讓南荒亂,前幾天東築和西迪蠢蠢欲動,乘南荒瘟疫之際,把兵偷偷的運到邊境,幸虧她令念一兵分兩路分別以逸待勞,等著他們上鉤,他們絕對沒有想到南荒會有這麼強的兵力,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她以為他們會安分一段日子,正好找不到理由要進到南荒來,沒想到上官錦這麼快就為他們提供好了平台。
如果他們接到上官錦的邀請,那就可以光明正大的進來,至於怎麼興風作浪,都與他上官錦無關。
水千城淡然道:「爺爺和母親不必擔心,交給我和七七吧,我們會處理好的。」
老爺子憂心忡忡:「如果上官錦用吉祥令號令群雄對付南荒,我們怎麼能招架得住啊,而且這本來就是一種誤會,到最後我們拼到兩敗俱傷,只會讓那個不曾謀面的幕後人得到便宜。」
「爺爺是說有人在幕後主導了這一切?一直在誘導上官錦,讓他把仇恨轉移到我們身上,借他之手對付我們南荒?」
「我有預感覺得應該是這樣的。」
水千城道:「爺爺說的很對,上官錦是多麼聰明的人,深藏不漏武功又深不可測,所以能讓他全心全意的對付南荒,必是很多證據都指向了侯府,如果沒有人誘導,故意製造這些所謂的假證據,上官錦怎會這麼輕易上當,可見幕後人早就籌劃了很多年。」
「所以我們當務之急除了對抗上官錦之外,還要儘快找出當年的事實真相,和他解除誤會,否則真是兩敗俱傷,讓真正的敵人漁翁得利。」
七七問:「可是當年所有的證據都消失了,人也沒有倖存者,我們怎麼找證據?」
朱震幽幽的嘆了口氣:「我居然無法證明自己的清白。」
莫莞爾道:「父親不要著急,這件事早晚會水落石出的。」
「不錯。」七七到很樂觀:「我到覺得這是一個契機,這麼多人來到南荒難免會有什麼疏漏,那麼到時我們的機會就來了。」
「是,我讓我娘親去暗地裡查這件事情,他們不常在大夏走動,認識他們的人不多,不易被人察覺。」
七七拍板:「事情就這樣決定了,我們這兩天的當務之急,就是把南荒和大夏之交的那兩個客棧和飯館裝好,這可是一個賺錢的好機會,明天我就親自監督,不,我現在就去,勢必要讓那些人對我們南荒刮目相看,而且我相信,南荒明年土豆一定會大賣,到時候會有越來越多的人來這裡交易,所以裝好的客棧和飯館不會浪費的。」
七七說走就走,邊走邊安排:「夫君,這裡就交給你了,你在這裡縱觀全局,春水跟我走,冬雪你去山坳村讓他們把家裡的或者用過的衣服被褥統統燒掉。」
七七乘坐馬車從侯府出發,準備向西繞過韓府圍著南荒主要的一條大街轉一圈,南荒來的人少,這些客棧和飯館基本上都不是很集中。
她先看了看韓家的客棧,不愧是南荒首富,它本來護衛比較森嚴,受到的破壞就少一點,現在連牌子都掛上去了,看來過不了一天就可以開業了。
一圈下來,她發現那些中下產業都已經神速的開業了,她不得不說言旭辦事能力很強,當然她的銀子起到了關鍵作用。
在煙霞鎮的南面有兩個客棧和飯館屬於南荒。
正是七七此次行事的目的地。
那一個客棧屬於韓家,飯館則屬於丁家,兩家在南荒一直纏鬥了幾十年,可以說南荒大多數的好的客棧都屬於韓家,大多數好的飯館都屬於丁家,兩家還總是比肩而鄰,因此兩家曾經私下定下協議,韓家不準參與飯館,丁家不能染指客棧,這就是南荒沒有把客棧和飯館一體化的原因。
其實這樣總是很不方便,有些客人累了,想歇息了,但是沒有飯菜,還要起身去對面一家去吃飯,這樣一家壟斷了一個行業,自然而然價格都是兩家說了算,有時候他們就看人要價,所以導致了南荒在這方面很不景氣。
因為它不曾觸犯到南荒官府的利益,她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不過現在她既然決定要讓南荒參與到整個東大陸之中,為了長遠的利益出發,她必須站出來想出一個決策,不能在任由它下去了。
而且自從上次水千城封了韓家的妓院和賭場之後,他老實多了,丁家也不敢輕舉妄動。
這就是機會。
看北面的韓家歸來客棧和隔了一條街對立的丁家運來飯館,大部分整修的人還在不緊不慢的忙活,七七就知道他們還沒有接到上官錦下了吉祥令要在南荒選舉下一屆武林盟主的消息。
她下得馬車來,先到了歸來客棧止住了對方要把牌子掛上去得舉動。
那夥計一看是個舉止瀟洒充滿了矜貴優雅的絕色少年,她話語輕輕,眼神和善,語氣卻令人不容拒絕。
可是主家讓他掛的,他不知道是掛還是不掛,他把牌子先放下,等著七七給他解釋為什麼不掛。
「你舉著不累呀,先放下吧,這個牌子換了,不用這個了,一會會有人送來攝政王親筆題詞的牌子。」春水心直口快,忍不住說他。
他一聽是掛攝政王給題詞的牌子,這個當然是不值一提了,當即就把牌子就扔到一邊去了。
「喂,還有你,也放下吧。」她又指著對面丁家的牌子。
兩家僅僅隔著一條三米寬的馬路,春水的話他全聽見了,也把牌子給拿了下來。
七七準備再去屋裡考察一番,從運來飯館走出來一個胖胖的掌柜,她沒見過,但是聽莫莞爾說過,這掌柜曾經是丁家死去的也就是莫莞爾的表舅的跟班,因為老太爺死的時候,他哭的很傷心很賣力,得到了老太天的欣賞,就來到這裡當掌柜來了。
見了夥計訓斥起來:「你這是幹什麼?誰讓你把牌子丟下來的。」說著朝那夥計踹了一腳,由於自身太胖,他一動,全身的肉都跟著顫了一顫,結果夥計沒有踢著,他自己保持不了平衡,差點沒倒。
周圍的人都憋住笑。
他更是惱火了:「看什麼看?在不好好乾活,扣工錢。」
眾人都乖乖的干起活來。
「把牌子好好地掛上去。」他狠狠的戳著夥計的頭。
那夥計憋屈的朝這邊看了一眼,撿起了地上的牌子。
「慢著。」一道淡淡的但是充滿了威嚴的聲線傳來,胖掌柜定住了身子,看見是七七勾著嘴角慢騰騰的走了過來,從頭到腳看了她一眼,氣質高貴,張揚魅惑,不自覺的身上散發著霸氣。
雖然她來歷似乎不凡,但是也管不著他。
他高傲的仰起頭:「你對我說話?」
春水插了一句:「掌柜的你悠著點,別把下巴給扭了,要不然我爺想給你說話也說不了了。」
掌柜的一張臉頓時氣成了豬肝色:「你什麼人?知道這是哪裡嗎?」這是南荒,在南荒還沒有誰敢對韓家下命令,讓韓家丟人的。
「這是路上啊。」春水以一種「你傻了吧的」眼神看著他,她和爺明明一直站在路上,還問這麼幼稚的問題,不是傻了是什麼?
胖掌柜立馬暴怒:「來人啊,把這個女人綁起來。」居然敢這樣說他,是皮癢了還是不想活了,這兩樣他都可以成全她。
立馬從客棧里出來兩個五大三粗的男子,凶神惡煞的,站在了七七和春水的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兩人,七七和春水還不到兩人的脖子,但是七七不緊不慢風輕雲淡的態度,卻讓兩人覺得她其實是在藐視他們兩個。
春水嘆了口氣:「給你們一次機會,這飯館以後就是我們爺的了,你們要是識時務,可以接著干,要是這麼沒有眼力勁,分不清誰是主子,也不配吃這口飯了。」
那兩個人似乎聽了多麼可笑的笑話,七七一向底調,看著一身藍袍很是普通,但是是識貨的人卻知道這是上乘的天然絲錦,步履浮動間,才可見銀絲隱現。
只可惜那兩個人不是識貨的人,所以站著沒有動。
而且連胖掌柜,三人都哈哈大笑起來,正好對面的韓家掌柜也出來了,走過來笑著勸說:「小兄弟,飯可以多吃,話不可多說。」
七七回頭,對方正好是一個瘦子,兩人到是遙相呼應。
她淡笑不語。
春水就當沒聽見他的話,指著他道:「你們也是,這客棧也是我們爺的,聽話點,少不了你們的好處。」以一種「我是土豪,我是主人,快來巴結我的」眼神盯著對方。
對方也已一種:「你是傻姑我不跟你計較的」眼神不屑一顧,道:「你就這樣兩手空空就說這東西歸你們就是你們的了,連南荒女侯都沒有這個權利霸道。」
「哼,你們就等著吧,一會言大人就會把合同送過來,至於你們幾個態度不好,我們爺很不滿意,以後可以另謀高就了。」
胖掌柜和瘦掌柜看她連言旭都搬出來了,面面相覷,難道這是真的,言旭可是個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但是不影響他一身正氣,是朱七七的得力助手,如果他參與了這件事,那事情就十有*是真的了。
胖掌柜態度和緩了一些,問:「言大人什麼時候來?」
瘦掌柜也弱了:「我們主家沒有給我們說啊,這到底怎麼回事?」
「沒有怎麼回事,就是我們爺把你們兩家都給買下來了。」春水若無其事的說,就好像買了一筐雞蛋那麼簡單。
兩個掌柜均點頭哈腰起來:「爺有什麼指示?」
七七淡淡的道:「先進去看看吧。」
先扭頭走進了歸來客棧,胖掌柜想阻攔先邀請她去飯館的,但是看著那兩個虎背熊腰的人還站在哪裡,怎麼看怎麼礙眼,人家還怎麼可能會進來?上前使勁的掐了兩人一下怒斥道:「沒眼力勁的,沒聽見那兩個祖宗怎麼說的,還不趕快滾回去。」
兩人終於有所悟,均後悔起來,剛才那公子旁邊的丫鬟可是說給他們機會了,但是他們沒有把握住。
歸來客棧被毀之前,七七來過一次,這次裝的風格和上次差不多,處處顯示著我是土豪的姿態。
尤其大廳里弄了一個假山,還引進了水,看起來很高雅,但是它周圍都是鍍金的東西啊,這些東西放在一起簡直是太不搭調。
「把這些東西給我弄走,把那些門都給我砸開,一樓不留房間,可以用隔斷隔開,弄成獨立的包廂,我要用它當吃飯的地方。
瘦掌柜睜大眼睛:「不是說飯館那是丁家的產業,我們怎麼能?」
話說到一半,突然閉上了嘴,這兩個都被這少年買下來,這一塊就不存在誰家的產業了,那就是人家想幹啥幹啥。
七七淡淡的道:「丁家還是飯館,不過同樣的二樓也是住宿的地方,只是價格要低一些,適合平民居住,你這裡弄得高雅一點,價錢訂的高一點,另外把這個大廳給我留出來一點空地,我有用。」
春水看掌柜的還處在震驚當中,提高了音量:「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吩咐人去做。」
「是是。」
「你們把那些地方都砸了,重新弄……」然後忽然想起來,這少年還沒有把合同拿過來,空口無憑,要是到時候她在耍他呢,他可擔不了責任。
猶豫了一下還是問了問:「公子還是等言大人把合同拿過來再做吧。」
嘿,春水掐著腰:「難道你還懷疑我們爺?」
「公子,我們只是辦事的。」掌柜的皺巴著小臉,都快扭曲到一塊去了。
「行,那就等一會吧。」七七也不想難為他們。
只是這言旭怎麼還沒來,讓他趕快拿著銀票去拿下韓家和丁家,有這麼難嗎?她可是額外多給出了他們二百兩銀子的價錢。
言旭在七七的怨念和春水的千呼萬喚中終於來了。
一道素衣飄過大門,很快進來:「我沒有來晚吧。」
七七坐在凳子上輕飄飄的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比我預想中晚了一刻鐘。」
言旭也是醉了,一刻鐘,不要那麼苛刻好不?
七七朝瘦掌柜努努嘴:「給他看看。」
瘦掌柜見言旭對七七居然這麼客氣,一時有些揣測,這少年真是好大的來頭。
連忙接過來言旭手中的合同看了一眼,韓家的印章都沒有干透,可見是剛剛發生的事,但絕對是真的。
把合同恭敬的交回給言旭,然後麻利的吩咐夥計們按照七七剛畫出的設計圖改修去了。
然後給七七再次道歉,秋閣收集過關於韓家的一切資料,了解到這個掌柜還是可以的,比起對面那個靠哭起來的胖掌柜,可是強多了,所以一開始七七並沒有打算辭退他,畢竟這活幹了幾天了,最熟悉的還是他,所以能不動人就不動人。
七七起身去了對面,算是要給瘦掌柜一次機會。
她走到門檻的時候,回頭道:「尹掌柜的,下次辦事不可在魯莽了。」
尹掌柜沒有想到七七居然知道他的名字,忙恭敬的應是,這少年是個深藏不漏的。
胖掌柜正在飯館里發獃,看到七七他們進來,後面還跟著言旭,忙站起來,顫顫的過來:「言大人,公子。」
吆喝,這態度轉變真夠快的。
七七從言旭手裡拿過合同,擺在他面前,毫不客氣的道:「掌柜的看清楚了,這是合同,你可以走了。」
那胖掌柜一看這飯館果真易主了,也不停留等著受屈辱,吩咐下人拿著他的東西,轉眼走了,他回到丁家去,只要老太太念著他一份情,他就可以在丁家待到老。
不同於對面的那個尹掌柜,是雇傭的,人家想趕走就趕走。
所以丁家不要飯館了,他也沒什麼留戀的,總之還有後路可退。
七七把圖紙給幹活的夥計,讓他們按著這上面的要求做,那些人一看這變化太大,一時接受不了,以為自己看錯了。
春水已經迫不及待的催促眾人:「你們看的沒錯,趕緊的哈。」七七問言旭:「你可有合適的掌柜人選?」
言旭半開玩笑的道:「你看我如何?」
「你?」七七斜著眼睛沒有正眼瞧他:「不行。」
「那冬雪呢,我覺得她比較沉靜,完全可以。」
「嘖嘖,我怎麼覺得你說起我的屬下來,眼神都變了?沒有其他的想法吧?」
「被你看出來了,有這麼明顯?」言旭跑到櫃檯,拿著一面銅鏡看過來看過去,怎麼也沒敲出來七七是怎麼發現的。
「不明顯,我只是覺得是個男人都在打我屬下的主意。」
噗,你這話也太不謙虛了吧。
「我如果真是在打冬雪的主意,你預備怎麼辦?」
「不怎麼辦?只要你追的上,兩人你情我願,我無所謂。」
「好,那我就放心了。」言旭笑道,他對自己的魅力還是有幾分信心的,一定沒問題。
「給你一次機會吧,你把冬雪請過來,然後把我的意思轉述給她怎樣?」
「你是想讓我當跑路的吧。」
七七輕飄飄的瞟他一眼,他立馬投降:「好好,我這就去。」
真是的,你不去有的是人搶著去。
七七又把客棧的規章制度和要求各重新制定了一遍,並把飯館里的飯菜統統給換掉了。
這次改革又快又准。
等到韓家和丁家知道群雄要來煙霞鎮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事情了,想起言旭威逼利誘逼著他們簽下的合同,頓時臉都綠了,然後不知從哪裡得到的消息知道幕後的主事是七七,更是一窩蜂的找到侯府來了,當然這是明天的事了,今天的事還沒完。
七七領著春水辦完了事情要回去的時候,已經是接近傍晚了,煙霞鎮之所以有這樣美麗的名字,全是因為它每天這個時候都是霞光漫天,在廣袤的天空中畫出一幅驚世之作,所以她就不想走了。
七七本來要走的,突然心血來潮,想去上次和水千城吃過的一次麵攤,哪裡的面真的很好吃。
春水聽她這麼一念叨,更是不依不饒的要去。
煙霞鎮的集市很熱鬧,所以她棄了馬車和春水步行,兩邊都是叫嚷的攤販,琳琅滿目的東西很多,就是來到這裡幾年,她還是為古人那種奇異的雙手感到驚奇,看什麼都是好的。
她強忍著不買,還命令春水也不許買:「要留著銀子去南荒買,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
春水嘴角狠狠一抽,只不過幾個銅板的問題,能有多少肥水?能為南荒創造多少效益?
不過主子永遠說的都是對的,呵呵。
「看,就是那家到了。」七七指著前面高興的道。
一個小攤販很不顯眼,幾個破桌子擺在那裡,人卻都坐滿了。
看眾人那享受的表情,應該真是不錯。
「爺,攝政王這麼高大上的人也被你帶壞了,都吃起這樣的小攤來了。」
「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他是爺的人,當然要隨著爺的口味。」
哎,攝政王也挺可憐的。
她和春水找了最角落裡的一個桌子坐下,等著上麵條,她看向遠處忙碌的百姓,要是永遠這樣風平浪靜該多好啊。
一個穿著破破爛爛的姑娘突然闖了進來,頭上戴了一頂大帽子,因為低著頭的緣故,根本看不見她的臉,她一邊走一邊左右機靈的看著,似乎怕人認出來,因為七七這邊有個空位,又在角落裡不引人注目,她想也沒想就在七七的旁邊坐了下來。
「老闆,來碗面,快點。」有點粗,一聽就是刻意掩藏了聲音的本色。
她好像很緊張,懷裡抱著一個包袱,似乎是什麼重要的東西,被她抓的緊緊地。
她全身有點顫抖,仔細看才發現她的腿在流血,她卻好像沒有發覺的樣子。
春水提醒她:「你,你的腿冒血了?」
她微點了點頭,手裡卻沒有任何動作,只是把懷裡的包袱又緊了緊。
春水從兜里拿出一瓶葯:「這是止血藥。」
那姑娘終於錯愕的抬頭看了她一眼,可能是沒想到世上會有這麼熱情的人,只有巴掌的小臉還有半張被掩藏在帽檐之下,她的臉蛋同她的衣服一樣令人不敢恭維。
髒兮兮的,但是那雙眼睛卻輕靈通透的很,但是此刻充滿了戒備。
只是一眼,她低下頭還是沒有動,春水又把葯往她的面前推了推,她還是沒動。
七七淡笑:「姑娘,你的腿在不止血,你的敵人追來了,你就是想逃也逃不了多遠了。」
她這次完全驚愕的說不出話了,抬起來的頭也忘記了藏起來。
「你,你怎麼知道?」
「你慌慌張張的樣子誰看不出來?」七七又瞟了一眼她的包袱:「為了你包袱里的東西?」
那姑娘一聽更是警惕,把懷裡的包袱都藏進了懷裡。
七七又笑了:「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們對你和你的包袱都不感興趣,要是想要,在你坐下的那一刻,就是我們的囊中之物了。」
不知道是七七的真誠打動了她,還是覺得她的語氣是那樣的篤定,她最終試探著伸出兩隻黑乎乎的手伸向了藥瓶。
止了血,從身上撕了一塊布,包紮了起來。
「老闆有沒有看見一個女人這麼高,帶著一頂帽子跟個乞丐似得過去?」
一個陰鬱的男子背對著她們在對面的攤子上問。
那個姑娘聽到這個聲音,身體頓時僵住,臉色也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