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爸爸

加州陽光明媚、四季如春、氣候溫和，宜家宜居。加之有陽光沙灘、矽谷傳奇、葡萄酒莊園和迪斯尼樂園，再加上國家公園與萬眾矚目的好萊塢影城，加州無疑是美國人口第一大洲與華人數量最多的洲。而華人居住地，則屬洛杉磯最多，據說有五十萬，不愧是美國西部第一大城市。

父親安排我赴美留學，自然有他的意圖在其中。他僅有我這麼一個孩子，唯一的女兒，自然希望我在條件成熟的情況下接受高等教育，出國曆練。無論他做過多少傷害我們母女的事，歸根到底，他是一個讀書人。

他一介草根，依靠恢復高考與勤奮苦讀獲得了今天的名利地位。他光宗耀祖、閃耀門楣，是他祖籍之地的驕傲與榮耀。他靠自己的真才實學與學貫中西取得了今日的成就，官居高位，又怎能不讓人心生敬佩？當然，這樣的人，自然會拋棄糟糠之妻。

我拍了拍腦袋，不讓自己去想這些陳年舊事。

我看看掛鐘，這個時間，應該是北京時間的上午，理應給爸爸撥通電話。

「爸爸，」我輕輕地喚一聲。

無論如何，這個人與我的母親一樣，是世界上最愛我的人。他們對孩子的付出，但求真心，不圖回報。我與他們，永遠血濃於水，骨肉相連。

「元元，是你嗎？」父親喜出望外，開心地喚我的小名。

這世上能夠稱呼你小名的人，一定是與你關係最為親密的人。

「是我，爸爸，我一切都好，你不要擔心。」兒行千里母擔憂，我報了平安，他們才能吃得香，睡得甜。

「好好，元元長大了，成熟了。」爸爸的聲音有點顫抖，微微作啞。

過去的我，是否對父親太過疏遠冷漠？

「需要什麼告訴爸爸，錢夠不夠花？」

窮家富路，所有的中國父母無論貧富，永遠擔心的是兒女在外有是否缺錢。

「我來了以後都沒怎麼用過錢，沒地方花。」我寬慰爸爸，其實說的也是實話。

「出門在外千萬不要節省，該用錢的地方一定要用，不要替爸爸節約。」

除了父親與愛人，世上還有哪個男人會對你說這樣的話？

「與同學相處的怎麼樣？有沒有欺負你？」

我還年幼的時候，似乎是上學前班的時候，每次放學后，他都要問我這樣的問題。每天每天，每遍每遍。

「爸爸，這是美國，誰能一手遮天？」我用駱安的話回復爸爸，現學現賣。

父親片刻無聲，大概是沒想到我竟能如此靈活應對出口成章。他或許忘了，我已經不是那個天真淘氣的學前班幼童。而他，也不是當年那個守候在幼兒園門口，背著我的小書包，按時接送我的年輕爸爸。

「好好，元元真的成熟了，是大姑娘了，爸爸很欣慰。」他的聲音有些哽咽。

「爸爸，你自己保重身體，工作雖然重要，健康卻是第一位。」

父親自幼拚命三郎，積勞成疾，他的脖頸與脊椎，有嚴重的腰椎間盤突出。

「好好，爸爸知道了，你自己也多保重，爸爸等著你的電話。」父親言語哽咽。

「帶我向梁阿姨問好，再見爸爸。」我需要盡到我做晚輩的本分。

「好好，我一定帶到，再見女兒。」父親大喜過望，心滿意足掛斷了電話。

給爸爸打完了電話，自然再要跟媽媽通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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