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遺像

姚莎莎雖說是警察,又是警校的空手道冠軍,但是畢竟是個女流之輩,而且是個長期做噩夢的女孩子。

一連幾個小時,已經快到12點了,姚莎莎在房間內已經有了困意,可小傢伙的精神卻出奇的好,不停地在姚莎莎面前晃來晃去,問東問西。

姚莎莎拍著小腦袋問道:「小康,你要乖乖的,爸爸和叔叔們去找你媽媽了。」

「我知道媽媽在哪?」莫小康無所畏懼的說道。

姚莎莎被嚇出一身冷汗,慌張的問道:「小康,你別嚇唬姐姐,媽媽不在家裡。」

莫小康搖晃著小腦袋,「不是的,媽媽就在我的房間里。」

姚莎莎更是慌張,莫小康突然抓起姚莎莎的手,向自己房間拽去,驚訝的姚莎莎心卻一直突突的跳。

莫小康將姚莎莎拽到房間內,向裡面一指,「你看媽媽就在那裡笑呢!」

姚莎莎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眼睛不由得睜大,驚呼一聲「不……」

眼前的一幕,讓姚莎莎全身汗毛炸起,一張碩大的黑白照片,李秋雨露著一張詭異的笑臉,正在沖姚莎莎笑,黑白鏡框兩旁還掛著黑色綢布,這明明是葬禮用的遺像。

尤其是那詭異的笑容,原本明亮的雙眼,卻顯得那麼血紅,格外慎人,微微上翹的嘴角,讓人再也聯想不到那位溫柔賢惠的妻子。

姚莎莎倒吸一口涼氣,身體已經開始顫抖,本能的向後挪,但腳怎麼也不聽使喚。

身旁的莫小康一邊笑著,一邊說道:「姐姐你看,媽媽笑得多甜,以前都沒看見過這張照片。」

5、6歲的孩子當然不知道這種照片的意義是什麼,姚莎莎腳下好像有千斤重擔,猛然間,「呵呵~~」一聲輕盈的女人笑聲。

「媽媽,是媽媽!你快出來呀!」莫小康鬆開姚莎莎的手,向門廳跑去。

姚莎莎一時間不知所措,看著一動不動的照片,詭異的沖自己微笑。

姚莎莎也知道哪來的勇氣,回身掏出手槍,對著照片上的人臉就是一槍,玻璃質地的相框,瞬間四濺開來,平躺的相框居然顫抖起來,發出一聲女人哭泣的聲音,悲鳴之意似乎人間有太多太多的冤屈。

莫小康在門廳也聽到槍聲,身為警察的兒子,對於槍響似乎沒有過多的驚怕,倒是被一聲女人的悲鳴聲引來,「媽媽!媽媽!快出來!」

莫小康跑著進來,姚莎莎忽然之間感覺腳下沒了束縛,抱起莫小康,轉身就往外跑,慌慌張張的打開大門,一個健步躥了出去。

當姚莎莎氣喘吁吁的跑到樓下,三個臭皮匠,聽到槍聲,也在第一時間趕了回來。

莫展輝看著姚莎莎慘白的臉色,急忙問道:「怎麼了?不要慌。」

蕭華從姚莎莎懷裡接過莫小康,姚莎莎臉色刷白,戰戰兢兢的一句話說不出來,邱石招呼了一下莫展輝,就要往家裡走。

但是,很快就被姚莎莎制止住,姚莎莎驚慌的說道:「別……別回去,屋裡……有張女人的遺像,跟嫂子的一模一樣,我開了一槍,之後就跑出來。」

姚莎莎的臉上依舊沒有一絲血色,顯然是被嚇得不輕。

莫展輝嘆了一口氣,抬頭看著自己家的位置,喃喃的說道:「小雨是刑警出身,不會無緣無故失蹤,看來家裡有不幹凈的東西。」

莫展輝回頭,一改往日的和顏悅色,沉重的說道:「有勞二位了,幫我把孩子送到秦絕家裡,天底下最安全的地方就是那裡,小康我唯一的牽挂。」

莫展輝頗有一副壯士一去不復返的架勢,對著邱石說道:「老邱,你也回去吧!估計這次是沖著我來的。」

邱石卻收起剛才的沉重,笑呵呵的說道:「什麼大風大浪,稀奇古怪的事情,咱們沒見識過,要死哪那麼容易。蕭華,你們倆趕緊回秦絕家,順便捎句話,如果還顧念我們多年的同學之情,就讓秦絕給我們收屍來。」

蕭華聽得莫名其妙,都是身為警察,怎麼說的話都那麼不科學,幹嘛就要去同生赴死?難道自己連死的資格都沒有嗎?

蕭華挺起胸脯說道:「莫局,我也去!我幾次大難不死,都是上天保佑,這次也不會出事的。」

莫展輝欣慰的拍了拍蕭華肩膀,「年輕人,你幫不上忙的,如果有時間,趕緊讓秦絕來救我們。」

蕭華還不死心的說道:「咱們一起去秦家,讓師傅出山不就行了嗎?」

莫展輝一絲苦笑著搖搖頭,「這次針對的是我的家人,我不知道包不包括小康,一起走,你們的危險太大。」

蕭華還想在爭取一下,突然樓道里傳來一聲女生的嘶叫生,借著空蕩的樓道,聲音悠長、凄厲,漆黑的夜裡,莫小康也嚇得扎進蕭華懷裡。

邱石趕緊囑咐一句,道:「快走,要不然來不及了。」

說完,蕭華不在耽誤,一手抱著莫小康,一手拉起驚慌失措的姚莎莎,向汽車的方向跑去。

由於以是深夜,公路上沒有車輛,蕭華開得速度就像流星一樣,劃破長空。

秦絕的家裡處於「邊遠山區」的地帶,路途很遠,即使蕭華的車像子彈一樣,也耽誤了半個多小時。

二人風風火火的敲開了大門,管家老李一副睡眼惺忪的狀態,問道:「怎麼又多了個孩子,誰家的?」

蕭華急忙說道:「李師傅,來不及解釋了,師傅睡了嗎?」

老李打了一個哈氣,「好像還沒睡,剛才我看老爺房間的燈還亮著,不過!老爺不喜歡這麼晚了還去打擾他。」

姚莎莎也是急切的說道:「李師傅,人命關天啊!請你通報一下吧!」

老李笑呵呵的說道:「姚警官,我的面子沒你大,還是你去吧!估計老爺會少發一點火。」

姚莎莎也不管那麼多了,朝蕭華使了一個眼神,奔著裡面的別墅走去。

來到秦絕房間門口,姚莎莎先是試探性的輕敲兩下門,謹慎的問道:「秦大師,我是莎莎,您睡了嗎?我有要緊的事。」

過了5秒鐘,房門緩緩的打開,秦絕仍是那副冷峻的臉龐,莫小康一眼就看出眼前這個人,可憐巴巴的說道:「秦叔叔好!」

秦絕默默點了一下頭,算是給所有人回應了,秦絕轉身冷冷的說道:「莫小康在你們手裡,是不是他老子出事了。」

蕭華眼睛提溜一轉,緊跟著說道:「師傅不愧是師傅,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無所不能,能掐會算,簡直是當世的神仙。」

「沒什麼事,出去!」秦絕頭也不回的說道。

姚莎莎咽了一口唾沫,把事情的始末解釋了一遍。

秦絕靜靜的坐在沙發上,聽完了姚莎莎的講述,默默的閉上眼睛,一分鐘、兩分鐘……十分鐘過去了,莫小康已經在蕭華懷中睡著了,蕭華的耐心被一點點磨干,剛要上前詢問,被姚莎莎的怒目制止。

姚莎莎輕輕上前兩步,以極小的聲音問道:「秦大師,現在只有您能幫他們了,他們都是您的老同學。」

秦絕微微睜開眼睛,說道:「時間已經來不及了,那兩位估計在極樂世界了,明天天一亮,你們好好超度他們吧!順便把小康送到孤兒院去。」

看到秦絕的冷漠,蕭華再也忍不住了,大聲說道:「師傅,就因為出事的是莫展輝嗎?就因為當年李秋雨選擇了莫展輝嗎?現在他們夫妻倆出事了,你還想幸災樂禍的把小孩送到孤兒院去。」

姚莎莎嚇得急忙捂住蕭華的嘴。

秦絕緩緩站起來,走到蕭華對面,陰冷的眼光平靜說道:「如果不是擔心會弄髒我的房間,你早就是個死人。」秦絕轉過身去,背對著二人說道:「趁我沒發火之前,出去!」

蕭華抱著莫小康還想據理力爭一下,被姚莎莎制止,姚莎莎輕聲說道:「秦大師,如果這次您能救他們,以後您叫我幹什麼都行。」

可惜,秦絕依舊何必著雙目,彷彿姚莎莎就在和空氣說話一樣。

蕭華含恨的眼光,,抱著莫小康回到自己房間,將熟睡的莫小康放在床上,將床底下的行李箱拉出來。

姚莎莎以為秦絕會負氣出走,趕忙勸說道:「喂,你不會真想走吧!」

蕭華邊打開箱子,邊解釋道:「我是個警察,我不能看著同僚出事,自己卻不管不問。」

蕭華的豪言壯語也深深觸動了姚莎莎,說道:「我也去!」

蕭華淡淡搖了搖頭,回道:「你留在這裡,莫局說秦家是最安全的地方,莎莎,有可能的情況下,再幫我勸說一下秦絕。」說完,蕭華從行李箱內拿出兩把手槍,四個彈夾,仔細的檢查。

姚莎莎很是驚訝,刑警在非工作期間是不可以帶槍的,何況蕭華是請了長假,槍械都應該上繳的。

蕭華也來不及解釋,將槍械裝好之後,雙手抓住姚莎莎的肩膀,沉重的說道:「如果這次我能活著回來,我想……我……」蕭華沒有說下去,一個閃身消失在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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