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艾家莊園

「嘀嗒」車門從外面打開，有個穿西裝戴墨鏡的男子站在車外向小槍做了個有請的手勢，小槍下了車，發現自己身處在一個巨大的地下車庫裡。

這車庫實在不小，足有上千平米，其中豪車如雲，什麼瑪莎拉蒂總裁，阿斯頓馬丁db9，蘭博基尼蝙蝠俠，保時捷911，法拉一應俱全，彷彿一個頂級車展，最便宜的也要上百萬美元，最惹眼的是一輛勞斯萊斯銀色幻影，從那光可鑒人的車身就可以看出，這些車有專人保養，搞不好有專門的機械師住在莊園里。

「你們小姐的口味還真是卓爾不群啊。」小槍的雙眼貪婪的在那些豪車上來回掃視著，感覺兩隻眼珠子完全不夠用。

「那些都是老爺留下來的，小姐對車沒什麼興趣，她以前只開一輛自己的車。」老潘目不斜視，彷彿對身邊的豪車熟視無睹，又好像多看兩眼就會睹物思人。

「你們小姐喜歡開什麼車？」小槍隨口一問。

老潘的答案讓小槍不只是眼鏡，連眼珠子都差點跌出來「。」

大小姐的口味果然與眾不同，想來是什麼山珍海味都吃膩了，反倒喜歡路邊攤的爽口小吃。

「這邊請」那個穿西裝戴墨鏡的傢伙在前面帶路，小槍和老潘跟在後面，三人刷卡穿過一道電子門，進入一條不寬的通道內。

小槍對這個安保人員的印象不太好，穿西裝就算了，沒事戴個墨鏡裝什麼逼，很帥么，老子一拖鞋底拍死你信么。

「請把身上的武器和任何堅硬物品拿出來，我們代您保管，直到您離開。」通道中傳來一個電子音，墨鏡男伸出了手。小槍看了看一旁的老潘，老潘做了個無奈的手勢「我也不例外」說著，解下了手上的勞力士。

小槍不禁想笑，一個殺手要是想殺人，根本就不用帶什麼武器，甚至連硬物都不用。或許應該這樣說，對於一個職業殺手而言，全身上下所有東西都是武器。只要到了合適的時機，適合的地點，殺手就能置目標於死地，就好像吃飯喝水那麼稀鬆平常。

所以這樣的檢查，貌似很嚴密，實際上形同虛設。

「B」把全身上下掏了個遍的兩人通過檢測儀器，儀器還是很盡職的響了。

「兩位身上還有金屬物品？」保鏢問，老潘攤開雙手，示意小槍退後，獨自穿過儀器，沒有反應。

「先生，麻煩配合一下。」保鏢看向小槍「請把身上的金屬物品都拿出來，配合我們的工作。」

小槍渾身上下又掏了一遍，口袋裡的幾個鋼鏰都掏了出來。穿過檢測儀器的時候「B」的聲音依然響起。

保鏢看小槍的臉色有些變了「請你配合我們的工作。」小槍注意到，現場的3個攝像頭都指向了他，不遠處的辦公室中也鑽出幾個西裝朝這邊走來。

「別亂來。」老潘輕聲說道「這些保鏢是從美國過來的，保護過美國總統，他們可不歸我管。」

「可是我身上確實沒有金屬啊。」小槍把背心撩起來露出六塊腹肌的小腹「你說這樣的裝束能把武器藏在哪？」

保鏢沒說話，盯著小槍褪了色的牛仔褲看。

「雅蠛蝶。」小槍雙手捂住重要部位，做了個防止色狼非禮的姿勢「我可沒穿內褲。」

「那麼請到這邊來換衣服。」保鏢示意小槍跟他走。

「人家不要嘛。」小槍身體一擰，抓住了老潘的一隻胳膊。

周圍幾個保安立刻緊張起來，紛紛把手放到腰間做出預備拔槍的動作。

「OK，OK。」小槍回答，轉向老潘一臉譏諷「真是盡責的保鏢啊，連新同事也不放過。」

老潘報以一臉職業性的微笑。

五分鐘后，換了一身運動裝的小槍來到老潘面前。在儀器面前站好，正面，背面，轉圈，儀器沒有再響起。

「可以了」保鏢的臉色終於緩和下來「請跟我來。」

小槍跟在後面，有意無意的碰了碰老潘。就在這一碰之間，已經把他的槍拿了回來，剛剛他趁拽住老潘胳膊的時候，已經把自己的槍放到了老潘身上，這點連老潘自己都不知道。

單從這一點，小槍已經試出了這裡的安保力度，如他所料，這些所謂嚴密的安保措施，實際上都只是擺設而已。

在那保鏢的帶領下，兩人穿過一條很長鋪著紅色地毯的走廊，走廊兩邊掛著各種各樣的油畫，有抽象的，也有寫實的，有風景的，也有人物的。不過看來看去，小槍還是喜歡那些裸體的。

不時的，還會有一尊盔甲立於一旁，過去幾步，是一個一人多高的大花瓶，真不知道這家主人是喜歡中式的還是西式的，但總體來說，小槍感覺自己現在正處於一個歐式的城堡里。

往前走了不久，三人來到一處電梯口，連電梯門上都滿是金色的雕花，整個電梯看起來是哥特式的風格。

「請進」保鏢示意，三人進入電梯內。電梯門合上，啟動，平穩而安靜，沒有任何噪音和震動。電梯內沒有任何指示燈，只有兩個開關門的按鈕，看來只能到達特定的樓層。憑感覺，小槍覺得電梯在向下運動，下面？難道那個千金大小姐住在地下？

小槍抬頭，看到電梯上方一個橢圓形攝像頭。

「這裡面也要監視嗎？」小槍問。

「這不只是監控攝像頭，還有透視功能。」老潘看著小槍，意味深長的說道「看看來人有沒有帶違禁物品，哪怕吞到肚子里的都會被看出來。」

「哎呀，人家還是處男呢。」說著小槍捂住下體，一下蹦到保鏢身後。保鏢皺了皺眉頭，不悅的讓開，讓監控錄像照到小槍。

「別這樣嘛，人家會害羞的。」小槍的娘娘腔樣讓老潘一陣乾咳。

「叮」的一聲，電梯停了下來，電梯門打開。

三人一走出電梯，就看到一個滿臉鬍鬚的彪形大漢站在電梯外，他沖領頭的那名保鏢輕輕地搖了搖頭，然後讓開身子，於是三人從他身旁穿了過去。

小槍當然知道那表示說自己身上沒有武器的意思，就在他往保鏢身上蹭的時候，他已經故伎重演，把槍掛到保鏢身上，這樣即使透視到保鏢身上有槍，那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不會懷疑到自己。

小槍注意到，一走出電梯，兩邊的戒備就顯得森嚴起來，每隔一段距離就有一個保鏢在守衛，像站樁子似的。頭頂上使用的鏡面材質，讓人的一舉一動在明亮的燈光下盡收別人眼底。

三人在走道盡頭轉了個彎，來到一個類似於天井的地方，陽光從上方的巨大拱形玻璃窗上傾瀉而下。整個天井有數百平方，地板上是巨大的九翼天使贖罪圖。

「上面是30公分厚的鋼化玻璃，除非動用火箭筒，否則誰也別想從這裡進來。」老潘不無驕傲的說「我們現在去見小姐。」

一路上，小槍都沒有說話，他一直都在細心觀察進入這裡的通道和沿途的情況，為了保護這位實至名歸的千金大小姐，艾家還真是煞費苦心啊，連地下堡壘都給人家預備好了，也不知道這家人是不是經常被人搞暗殺搞怕了。

可惜的是這些安保措施表面看來雖嚴密，可在短短几分鐘的路程中，小槍至少發現了三處漏洞，致命的漏洞。

這裡的一切設施都有賴於電力，雖然肯定會有備用電源，但是對於職業殺手來說，動手前摧毀電力供應系統是一定要做的事情，有備用電源也是白搭。一旦停電，這個地下堡壘將成為埋葬這些保鏢和那個千金大小姐的墳墓。

其次同樣出在設施上，這裡是地下，那麼空氣一定要依賴送氣系統輸送進來。不管送氣系統保護得多麼好，只要一個小小的漏洞，就可以給殺手在上面做手腳，要不關閉送氣系統逼你出去，要不在送氣管道中施放毒氣。至少小槍就可以毀掉這個送氣系統，他有這樣的把握。

第三就是保鏢的站位，十五步一人，很標準的站位，能夠以最快的速度到達兩人之間的距離，做到最快反應，相互增援。在遭到襲擊的時候也能保持安全的距離，不至於衝鋒槍瀉一匣子彈過來全部保鏢都統統報銷。可是最安全的事情，往往也有可能是最危險的，要是現在小槍是來暗殺那個大小姐的，那麼他有把握在最後一個保鏢扣動小槍之前在他頭上打個孔。因為每個保鏢之間的距離一定，那麼殺手只要在扣動小槍的時候稍微注意發射角度，憑藉目測的目標距離和自己之間的夾角，就能憑藉慣性一梭子子彈過去統統爆頭加300。當然有可能保鏢的第一反應不是拔槍而是就地滾開，那麼又有另一種情況了。總之所謂的漏洞百出和固若金湯都是相對而言的，高明的殺手總能抓住嚴密的防守中一個微小的漏洞解決目標，強悍的保鏢能在瞬間彌補最危險的漏洞，轉危為安。

所以暗殺與安保，實際上就是一場獵人與獵物之間的遊戲。到底誰是獵人誰是獵物，要等其中一方的子彈穿過另一方的眉心時，才能見分曉。

同樣是為了混口飯吃，同樣是一個目標，只是一方毀滅它，一方守護它，如此而已。有時候殺手與保鏢之間是有很多共同點的。所謂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實際上很多時候，人不正是為了爭一口飯吃拼個你死我活的嗎？非關善惡，人本性使然。

天井向前，就來到一扇窄門前。帶頭的保鏢立於門旁，示意兩人可以進去了。

「小姐就在裡面。」

小槍從沒有進過女孩子的閨房，所以他對女孩子的閨房充滿了各式各樣的幻想。然而當那扇神秘的房門打開時，小槍還是被嚇了一跳，他從來不知道原來一個女孩子的房間可以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