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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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被柳九九牽著,周凌恆心神蕩漾,說話時嘴角飄著淺淺笑意,「九九姑娘,你這要是領了功,跟皇上一開口,下輩子吃喝可就不用愁了啊,當真放過這個機會?」

「錢重要命重要?」柳九九緊緊攥著他滑嫩嫩的手,覺著他的手就跟剛從水裡撈出的豆腐似得;她自問自答說:「當然是命重要。」

回到九歌館,柳九九盤算著開發新菜,打算學玉鱔樓,將茶水更換成羹湯。各個菜品的價格也往下調,以此吸引食客。這年頭生意難做,光拼手藝可不行,還得拼價格。以前九歌館菜價高,那是因為在京城沒有競爭對手,今時不同往日,突然殺出個玉鱔樓,柳九九不得不做出應對方法。

至於玉鱔樓黑不黑,跟她沒關係,她作為一個廚子,應當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做自己的菜,讓刺客們翻天去吧!

結果第二日,柳九九同周凌恆正在院中晾晒衣服,便聽給大黑洗毛的糯米說:「對了小姐,方才我去胭脂鋪經過玉鱔樓,看見官兵將玉鱔樓給查封了。」

柳九九擰乾衣服,遞給周凌恆,同他對視一眼,齜齜牙,同他用眼神交流。

——死排骨,你乾的?

周凌恆撇過臉,避開她的眼神,抖了抖手中衣服,晾曬好,抬頭望天:「今兒天氣不錯,鏟鏟,不如我們去游湖?」

柳九九一個搓衣板拍在他屁股上,「游你個大頭鬼!」

糯米一雙手從洗菜盆里伸出來,在圍裙上擦乾淨,戳了戳正在削蘿蔔的土豆:「你瞧,小姐是不是對排骨大哥意思?兩小夫妻似得。」

土豆挑了挑眉毛,用蘿蔔掩著嘴角壞笑道:「昨兒你沒瞧見?小姐牽著排骨的手回來的。」

「!!」糯米一臉震驚,驚呼出聲,「小姐這是能嫁出去了?」

「咱們小姐是誰啊?」土豆給了她一個白眼,驕傲道,「咱們小姐天生麗質,手藝又好,就是狗皇帝見了也得拜倒在她圍裙下。」

柳九九憤憤然瞪著周凌恆,用搓衣板打了他還不過癮,伸手一把捏在他腰部,將他拉至一邊,壓著聲音道:「你去官府告發了玉鱔樓?」

周凌恆揉一把自己的小蠻腰,嘟囔她下手沒個輕重。他不以為然道:「告了。」

柳九九平靜了一會,心想這死排骨可真不是個東西。

她抬手拍著他肩膀道:「排骨大哥,雖然我有點垂涎你的美色,但我上有老小有小,為了我們九歌館一家三口的命,只能委屈你離開了。那些人背後必然還有一群凶神惡煞、心狠手辣的人,惹了那些人,指不定明兒就有人來報仇……所以,排骨大哥,你收拾包袱走吧,去外頭避避風頭。」她嘆了聲氣,握著他一雙小酥手,憋著嘴,眨著一雙水汪汪地眼睛道:「排骨大哥,保重。」

她承認,她確實是垂涎排骨大哥美色,但絕非喜歡!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嘛,她才不會喜歡這種男人,她只是把排骨大哥當成……當成,哥哥?閨中密友?

她抓了抓腦袋,實在想不出拿他當成什麼人,索性不再去想。

「……鏟鏟。」周凌恆擰著眉頭,沉思片刻,才說,「那我就先去躲幾日,再回來?」明日便是他跟太后回宮的日子,屆時回宮得召集大臣商議落下的國事,有些事兒耽擱不得。

「別著急,出去躲個十年八載再回來。」柳九九望著他,說道。

「你捨得我?」周凌恆心裡有些不是滋味兒,他沒想到,在鏟鏟心中,他是這麼個可有可無的角色。

「你想我的時候吃排骨,咱們可以相互說說話。」柳九九特別囑咐他,「每月中旬前後,最好天天吃,頓頓吃。」

周凌恆想起前幾日的痛苦,登時將「每月中旬」這四個字眼給牢牢記死。以後每月中旬,就算刀架在他脖子上,他也不會再碰糖醋排骨,他可不想再幫鏟鏟月經痛。

當天下午,周凌恆便收拾東西回了感業寺。

感業寺里的齋飯雖好,但比起鏟鏟的手藝,還有些差距。陛下歸來,小安子一顆七上八下的心,總算是踏實了。陛下坐在書案前畫畫,他見陛下紅光滿面,整個人瘦了一圈。

小安子上前添茶水時,滿肚子疑惑:「陛下,九歌館的飯菜,是不好吃么?」

周凌恆眼皮兒也沒抬,嘴角噙著絲絲笑意:「朕吃過最好吃的菜,就在九歌館。」

「瞧您都瘦了一圈兒,奴才以為是那裡的菜不好吃。」小安子鬆了口氣,替他添好茶水,朝著他畫上瞥了一眼。畫上是個鴨蛋臉兒,杏子眼,顧盼神飛的青衫姑娘。

姑娘髮髻上插著一支菜刀樣式的簪子,腰上系了個圍裙,有幾分姿色。小安子將茶水端起來,遞給他:「陛下,這不是九歌館的老闆娘么?」

「是她。」周凌恆手上落下最後一筆,給畫上的柳九九添了兩個小酒窩,將畫紙拎起來,拿在手中端詳,「小安子,比起後宮四妃,你覺得她如何?」

被陛下這麼一問,小安子嚇得心肝一顫,「陛下,您不會是想……納妃吧?」

「不。」周凌恆乾脆回答,小安子一口氣還沒松完,他接著又說:「朕年紀不小了,是時候娶個皇后,生個小排骨了……」

「皇后?小排骨?」小安子一臉疑惑望著陛下,心下思忖:這排骨,不吃用來吃的?是用來生的?

「來,把這畫給太後送去。」說著,周凌恆又將一先擬好的聖旨塞給他,「你帶人去九歌館,把這聖旨給宣了。」

小安子接過畫收好,接過聖旨總算反應過來,他嚇得一個手抖,「噗通」一聲跪下,「陛下,三思啊!九九姑娘乃一介草民,若由他來母儀天下,這後宮豈不是變成了一鍋排骨么?」

周凌恆目光一凌,颳了他一眼,抬腳踹在他肩膀上,「狗奴才,這朝中大臣還沒出聲兒,你倒先出聲了?別吃裡扒外,小心朕剁了你的狗頭!」

小安子嚇得渾身發顫,連忙磕頭道:「陛下贖罪,陛下贖罪,小安子多嘴了,小安子再也不敢了。」

「把畫給太後送去,什麼也別說。」周凌恆吩咐道。

「是。」小安子拿著畫和聖旨離開了皇帝禪房,一路上他這顆心都「砰砰」直跳,等到了太后那裡,他該如何解釋畫像女子?老實跟太后交代,這畫像上的女子是九歌館的老闆娘?還是一問三不知?

小安子又想到方才皇帝說的那句「小排骨」,心下頓時有了主意。皇帝登基以來,從未有過臨幸后妃的記錄,太後為此事是操碎了心,太后若是知道陛下打算臨幸柳九九,必定會喜大於怒。

小安子剛走沒一會兒,鄧琰便從窗戶外飄了進來。他抱著拳頭對周凌恆道:「陛下,昨夜我帶冷薇去驗了丞相屍體,他並非氣死,而是中毒。」

「中毒?」周凌恆用橙黃-色的手巾將手上的顏料擦乾淨,擰著眉頭淡淡道:「我就知道,這老東西,哪裡這麼容易被氣死?」

「丞相被割舌在先,緊接著玉鱔樓被查封在後,想必,潛伏在暗處的老虎,也快忍不住了。」鄧琰抱著劍冷聲分析道。

「等朕立了皇后,老虎會很快跳出來。」周凌恆總算將手指上的顏料擦拭乾凈,目光陰鷙狠辣,「抓到的人別折騰死了,交給冷薇。」

鄧琰捲起手,放在嘴邊乾咳一聲:「那個……陛下,我們府中都被泡刺客的藥罐給佔滿了,是不是該考慮,給我和冷薇,賜個大點兒的宅子?」

周凌恆說:「柳州城的九歌館被你買了去,等九九入宮,京城的九歌館你也拿去吧。」

「謝陛下!」鄧琰眼神一亮,總算討到了一處地段好的大宅子!他得趕緊回去告訴娘子去……

周凌恆還想再說什麼,某人已經跳窗離開,消失在一片夜色之中。

周凌恆走後,柳九九照常開張做生意。炒菜時,她滿腦子都是排骨,排骨,死排骨。打水做飯時,她總是在水面上看見周凌恆的身影。

她用力拍了拍腦袋,偏偏排骨大哥的音容笑貌在她腦子裡怎麼也甩不開,真是個磨人的妖精……

周凌恆離開不到十二個時辰,她就渾身痒痒煩躁。她嘆了口氣,撐著下巴,握著鍋鏟蹲在灶前暗自傷神,鍋中排骨糊了也渾然不覺。

土豆見廚房遲遲取不出菜,便差糯米進來催促。結果糯米一進來,就看見自家小姐蹲在灶頭前發獃,就跟老母雞下蛋似得。

她走過去戳了戳柳九九的胳膊,輕聲道:「小姐,排骨糊了。」

柳九九兩眼無神,又嘆了口氣說:「排骨都走了。」

「……」糯米實在不懂小姐此刻的心情。讓排骨走的人是她,現在叨念排骨的也是她。她道:「小姐,人都被你趕走了,你還念著做什麼呢?」

「我……我哪裡有趕他走!我那是讓他去躲難,躲難!為他著想!」柳九九挺著胸脯理直氣壯道。

好吧,她承認,她是後悔了。如果再給她一個機會,她一定不會趕排骨走……要走,也一起走!所以她現在還在期待個什麼呢?排骨大哥已經走了,已經走了……

柳九九頭一次知道,原來想男人是這種味兒。她炒排骨時,眼前就跳出周凌恆的臉;他煮豆腐時,眼前立馬跳出周凌恆滑嫩嫩的手,他那雙白嫩修長的手摸起來,舒適地就像摸狗毛似得。

下午九歌館準備打烊,土豆將門關到一半,幾名官兵一把將門給推開,土豆踉蹌朝後退了幾步。緊接著,一隊官兵踏著整齊的步子走進九歌館,分別站在兩側,繼而一名太監手持聖旨走了進來,昂頭挺胸,清了清嗓子道:「聖旨到——柳九九,還不跪下接旨?」

柳九九一時頓住,「噗通」一聲跪下,趴在地上接旨。就在她懷疑這是道走錯門的聖旨時,頭頂飄來小安子宣讀聖旨的清脆聲音。

聖旨宣讀完,裡頭文縐縐的語句柳九九愣是沒聽懂。她用胳膊肘子倒騰了一下呆若木雞的土豆,「他說什麼啊?」

土豆震驚的皮肉發僵,嘴裡半晌吐不出一個字。還是小安子闔上聖旨,上前解釋道:「柳姑娘,聖上旨意是說,您救駕有功,要冊封你為後。皇上命你擇日入宮,學宮中禮儀,正月舉行冊封大典。」

「啊?」柳九九也是愣住,掏了掏耳朵覺得不可思議,她望著小安子,「你說什麼?狗皇帝要立我為後?」

聞言,小安子立馬捏著嗓門咳了幾聲,以此打斷她說話。這辱罵聖上,可是要殺頭的啊!這姑娘也真是敢說。他一跺腳,捏著蘭花指一翹:「姑娘不可亂說話,這普天之下,有哪個女子不想這皇后之位?難道,姑娘你,就不想嗎?」

小安子見她一臉震驚,大抵猜出她還不知陛下身份,緊接著又說:「這聖旨已下,抗旨,可是要殺頭的……」

柳九九一聽要殺頭,也顧不得這件事是真是假,伸手接了聖旨。

土豆看見小安子的蘭花指,再看他的樣貌,總覺有些眼熟,卻又想不起在哪裡見過。小安子見土豆拿奇怪的眼神打量他,齜牙瞪了土豆一眼:「色︶狼,看什麼看?」

土豆忙低下頭,反應過來對方罵他「色︶狼」,差點沒咬掉自己半根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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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是你的糖醋排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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