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章 |
居然被一個太監罵色︶狼?作為一個男人,土豆斷不能忍受這種屈辱。他抬頭瞪了眼小安子,對方也正瞪著他,礙於對方的身份,土豆忙低下頭。
算了,只當被狗咬了!
柳九九還握著聖旨發著楞,她抬手給了自己一個脆響的巴掌,抬頭望著小安子:「公公?我這不是在做夢吧?」
「柳姑娘,是真的。」小安子低聲道,「是您有福氣,今兒晚您先歇息,明兒一早,我便帶你回宮。」
所以她到底是走了什麼狗屎運?狗皇帝怎麼讓她當皇后,難道……狗皇帝知道自己的身份不成?那也不對,柳家散了這麼多年,無權無勢,皇后之位怎麼輪,也輪不到她來坐吧?
柳九九心裡一團疑惑解不開,只得大著膽子起身,將小安子拉至一旁,掏出幾顆碎銀子塞給他,「公公,皇上當真是因為我舉報細作有功,才賞賜我當皇后?」
小安子眉眼彎彎,溫爾一笑:「柳姑娘莫要多想,這種賞賜,別人可是求不來的。」
「是這樣的。」柳九九拉著他,小聲說:「這聖旨你能不能先拿回去?我就當……你從沒有宣過。這舉報細作的不是我,而是我九歌館另一個夥計,他怕人報復,已經避難去了。按道理來說,這個賞賜不應該是我的。」
「陛下旨意已下,怎可再收回?」小安子正色道,「陛下年輕英俊,姑娘嫁給陛下,是您的福分。」
「這對我不公平啊……」柳九九嘟囔道。
「柳姑娘,你可別不知好歹啊,對你不公平,對陛下就公平么?陛下乃九五之尊,娶你已經是紆尊降貴,你還矯情什麼啊。」小安子蘭花指一翹,戳在柳九九肩頭。
柳九九揉了揉被小安子戳過的肩頭,冷不丁打了個寒顫,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小安子擔心柳九九出意外,便差人將她送回房,嚴加看管。
她被關進房間,戳開紙糊的窗格覷著外頭,一肚子悶火,一屁股坐在地上,拿手撐著下巴,暗自感嘆,狗皇帝果然是狗皇帝,強搶民女昏庸無道,愣是毀了她這個二八少女下半生的幸福。
她越想越覺得不公平,憑什麼狗皇帝要娶,她就得嫁?她對狗皇帝印象,還停留在兒時;小時候的狗皇帝長得黑黢黢地,就跟大黑狗似得,就算男大十八變,也必然變不成正常人。
這樣的男人,柳九九不嫁……
她起身去推開窗戶,下面剛好是雞棚。她左右思量,終於打定主意收拾東西跑路,去追隨排骨大哥!為了不連累糯米土豆,柳九九特意用左手寫下一封歪歪扭扭的留信。
——要想救人,拿千金來贖!
製造一個被匪徒綁架的假象,她便可以神不知鬼不覺逃走。為了以假亂真,她特意撕下裙子一角,用刀割破手指,滴了幾滴血在桌子上。
隨後背著包袱,從窗戶跳下雞棚,再輾轉落地,由木梯爬上院牆。
她半截身子探出院牆外,趴在牆上正喘氣兒,兩名黑衣人便跳上了牆,同她打了個照面。兩名黑衣人蹲在牆上,同她大眼瞪小眼,她愣了片刻,才沖著對方做了一個「噓」的手勢:「莫不是同行?」她很淡定地沖著兩名黑衣人說,「樓上第二間,是老闆娘的房間,裡邊有箱金子我搬不走,二位大哥身強體壯,可以扛著走。我初入這行,偷點小銀小財就知足了。」
兩名黑衣人面面相覷,隨後掠過她,跳上雞棚,進入她的房間。柳九九拍著胸脯鬆了口氣,跳下圍牆,拔腿就跑。然而她跑了沒幾步,方才那兩名黑衣人踩著輕巧的步子,「咻咻」幾聲追了上來,奈何她腳力不成,很快被黑衣人追上。
兩名黑衣人一人抓她一隻肩膀,拎著就往房頂上飛。柳九九雙腳離地,嚇的心驚膽戰直叫「排骨,排骨」,耳邊冷風嗖嗖,兩頰被寒風刮的生疼,一雙手也被凍得麻木不能。
一張口喝了一口大風,差點沒把肺給咳出來。她被兩人抓著肩膀,一起一落,腳尖有一下沒一下的刮著瓦片,但凡他們掠過之處,身後必然是瓦片稀里嘩啦的落地聲,以及宅內百姓的罵詈。
柳九九一路太吵吵,黑衣人一拳頭砸在她腦袋上,愣是將她給砸暈。等她再醒來的時候,雙手被鐵鏈子栓得結結實實,她抬手揉了揉腦袋,發現自己的腦袋上居然腫了一個「小山包」。
——他大黑的,直接拿手刀砍後頸不就結了?做什麼非要砸人家腦袋?這要砸成了傻子,別說嫁排骨大哥了!就是連狗皇帝都不會要她。
她揉了揉腦袋,鐵鏈子打在她臉上,疼得她「嘶」一聲。她睜開眼打量四周,房間黑黢黢地,唯有角落裡有點點燭火光,模糊的燭影搖曳,周圍的物體輪廓她都看不太真切。
她動了動兩隻酸疼的肩膀,聽見外頭有人說話。
「就是裡面這娘們,害得咱們幾年的計劃功虧一簣。」
「聽辛老六說,小皇帝要立她為後?這回,咱們也算是將功補過。」
「等上頭吩咐,據說上頭那人今兒晚會來。」
「秦丞相被人割了舌頭,依著上頭那位的脾氣,是不是得割了她的舌頭,剜了她的眼珠子,再給小皇帝送去?」
「嘿嘿,據說上頭那位要帶只大傢伙過來。話說回來,那妞長得不賴,說不定……」
外頭傳來一陣奸笑,惹得柳九九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她心裡一沉,這回完了……恨不得現在就炒排骨,召喚排骨大哥!
過了大概兩個時辰,外頭沒了動靜,屋內唯一的光源都滅了。她取下髮髻中菜刀樣式的簪子,摸索著找到鐵鏈的鎖眼處,用簪尖處挑了挑,直到發出「咔嚓」一聲脆響,她才鬆了口氣。
看來土豆給做的簪子還是挺管用的,果真是什麼鎖都能開。她以前還嫌棄菜刀樣式的簪子土氣,今兒恨不得把土豆抱起來轉兩圈兒。
她摸索著小心翼翼爬到門前,推開一條門縫,趁著昏黃的燈籠光,覷著外頭。兩名黑衫大漢坐在地上,靠著牆抱著劍打盹兒,再往外是一處不大不小的庭院,瑟瑟寒風往裡頭鑽,凍得她打了個冷顫。
推開門,她抬起腿跨過黑衫大漢,踮著腳尖躡手躡腳朝著院中跑去,繼而借著院中樹木東躲西藏,從後院穿越至前院;讓她覺著奇怪的是,後院還有人來回走動,到了前院靜悄悄地一個人也沒有。
前院有間房亮著燭火,裡頭傳來男人得「哼哼」聲。她順著前院的假山往牆上爬,聽見裡邊兒傳來一陣「稀里嘩啦」的聲響,緊接著,有個男人從里「咚」一聲撞開門滾了出來,幾個圓潤滾至柳九九腳下。
四目相對,院中一片岑靜。男人仰頭打量她,她也定定看了眼男人,在院中昏暗燈火的映襯下,她將男人的五官輪廓看了個八分。男人長得倒是不錯,白白凈凈,五官清俊,一雙眼睛就跟浸過水的黑珍珠似得,挺拔的鼻下是兩片薄唇,這男人長得就跟味美的清蒸鱸魚一般。
——好吃
柳九九吞了口唾沫,一雙小短腿兒不停地往院牆上搭,奈何過於緊張腳下踩空「啊」一聲滾了下來,男人正要從地上爬起來,就被柳九九一個屁墩兒給坐了回去。
柳九九屁股下軟乎乎地,坐著舒服又扭了一下。男人的臉被柳九九坐住,他在某隻的臀下悶哼一聲,抬起手胡亂掐住她的腰,她疼得條件反射往後一挪,坐在了男人結實的胸口,總算露出了男人的臉。
柳九九望著男人,男人也望著她。兩隻再一次大眼瞪小眼,大眼瞪小眼……
周澤雙眸一狠,沉下臉來瞪著柳九九,攥緊拳頭正要發火,他一張鐵青的臉就被柳九九捧住:「大……大哥,你沒事兒吧?」為了知道這人的臉有沒有被她坐壞,她特意揉了揉,把周澤的臉揉成囧字形,表情烏七八糟……
他已經被身上這隻蠢貨給揉懵了,大抵是沒見過誰敢拿屁股坐了他的臉,還來蹂躡他的。等他反應過來,翻過身一腳將柳九九踢開老遠。
某隻還沒反應過來,就被英俊的囧眉小哥給踢飛,後背猛地撞在假山上,疼得她心肺都要被震碎。她趴在地上揉了揉自己胸口,嗓子眼湧出一道腥甜,一口血「咕噥」從嘴裡涌了出來,就跟被抹了脖子的大公雞似得,不停往外頭噴血。
後院巡邏的大漢們聽見前院有動靜,舉著火把過來,看見周澤先是一愣,遂「唰啦啦」跪倒一片。
周澤回頭瞪了那群人一眼,眉目一蹙,彎腰從地上拽起柳九九的腳踝,拖著她往房內走。柳九九的的臉在地上摩擦——摩擦——似大黑*的步伐;下巴在台階上「磕巴、磕巴」,疼得已經沒了啥知覺。
台階上都是她的血跡,總算被拖進了屋,以為能喘口氣,沒想到那人將她給拎起來,捆住腳倒掛在房樑上。
柳九九眼前的世界被顛倒,她望著房間內……總算能明白這男人剛才為什麼會撞門出去,房間內有隻大……大……大大大大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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