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天倫

咫尺天涯五十六節天倫

「阿姨，怎麼好意思呢！要您煮給我吃。」錢朵朵慚愧道。「唉呀，你要是想給阿姨煮，還不簡單嘛？」老媽子奸詐地反問她。「阿姨，我也希望自己有這福氣！」錢朵朵不僅有上乘的武藝，更有以退為進的造詣。

「阿姨，讓我一個年輕人不做事，等開飯，多煎熬呀！」錢朵朵嘟起小嘴，撒嬌起來。「你怎麼會是不做事呢？一會有人來買飲料，還要你擔待呢！」老媽子笑著說，「不過呀，天氣轉涼了，沒幾個人光顧。」「阿姨！」錢朵朵鬼精的腦瓜子，就主意多。「您這的進貨單能讓我看看嗎？」「當然可以，就錢櫃里有個小本子，你去翻來看。」

「白事可樂膠樽均價2塊3；廣隸師傅冰紅茶膠樽均價2塊2；銀養路線膠樽均價3塊2；禾口更正膠樽涼茶均價3塊1毛5；……按這樣的價格，一支支的賣，才賺幾個錢呀？」錢朵朵想道。

「管經理,麻煩你發一份飲品的進貨價格表給我，連同庫存量一併發來！」錢朵朵在電話里，對超市的管理層說到。「錢總監，是不是要搞什麼活動？」對方畢恭畢敬的應答。「可以這麼說！怎麼了？」「那我把近期各大廠商的促銷資料也給您發一份，以供參考。」「那最好！」錢朵朵這遙控司令，完美地做到一線牽的效果。

「方總，最近好嗎？」錢朵朵的職業范立即顯現。「錢總監，你才給我來電話，我這都焦頭爛額了。」「怎麼啦，上回我給您出的主意不好使？」錢朵朵笑著說到。「好使，好使！你親自想的方法，哪有不好使的時候。只不過吧，現在又出現新的問題了……」「方總呀，我難得放假，您就放過奴家一回唄！」錢朵朵向著電話嫵媚一番。「哎喲，您都自稱『奴家』了，那我只配當您家的小書童了，哈哈哈……」

「方總，您就愛取笑我！對了，快元旦咯，您哪邊有什麼安排嗎？」錢朵朵旁敲側擊。「你是不是賞臉參加呀，要是能到來，我讓她們全部重新安排！」「真感激方總的愛戴。不過我現在幫朋友做點事，可能還得您多擔待一下。」錢朵朵見好就上。「你呀，嘴巴最厲害了！直說吧。」「嘻嘻，那我還得感謝您的誇獎！朋友家裡的飲品庫存太多，不知您那邊，可不可以幫忙『搬走』一些？」錢朵朵順勢絞殺。「行，您說到，我哪敢不成呢！那我們公司今年全是『水分』了。」「哈哈哈，方總依舊幽默洒脫……」

「王總，元旦有什麼節目呢？……」

「趙總，元旦上哪玩呀？……」

「柳總，元旦放幾天假呀？……」

「管經理，用卡車運白事可樂435箱，廣隸冰紅茶635箱，及一家親奶茶358箱過來！」錢朵朵對管經理下單，「錢總監，此次活動這麼盛大？」「還行吧！你送過來后，我明天再轉帳給你，以每一支1毛的利潤給我一份清單。」

大卡車停下，打開貨櫃的門，全是水！數家公司的採購人員現場清點，各自按照自己的訂購量搬著。

「『多多』，這都什麼情況？」老媽子看得晃神。這裡既不是中轉站，為什麼都在此一進一出的呢。「阿姨，我在給你銷售飲品呢。」「那得花多少錢進這麼多的貨呀？」老媽子不可思議的目光。「阿姨，現在都是四兩撥千斤的年代，我們不用花一分錢的資金。到收齊貨款的時候，凈賺兩萬五左右。」錢朵朵用最淺白的字句，解釋給老媽子聽。

「哇，賣飲料能賺這麼多！那你一支賺多少錢？」「一毛錢呀！」錢朵朵淡淡說出。「對呀，數量才是關鍵！我多年的死守，也未見得雲朗天清。」老媽子方才醒悟。「怎麼會呢？阿姨最大的財富不正是良知嘛！這些都是身外物，賺多賺少，能過日子就好。」錢朵朵摟住老媽子的手臂。「最大的財富是你才對！嘴巴太甜了，下回酸甜排骨不放糖。」錢朵朵笑著吐吐舌頭。

所有的貨物都是全自動中完成，沒有任何爭議，也不會有貨不對版的問題。各大公司的老總花點錢倒事小，能長期與大集團有業務往來才是重點。更直白的說，能讓錢朵朵想到自己，就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

「阿姨，這是幾家公司開來的支票，我明天幫您換成紙鈔！」錢朵朵邊吃麵條邊說到。「這麵條煮的真好吃，有家的味道。」「你這丫頭，最會哄我了！」老媽子看了下桌面的支票，「『多多』啊，這錢我不能收呀，我什麼都沒做過。」「阿姨這哪成呀，要不是看了您的帳本，我也沒想到這生意呀！所以說呢，阿姨功勞最大，嘻嘻……」錢朵朵由衷地喜悅。錢，對她而言，或許就是紙張。「傻丫頭！也好，我給良知做本錢，到時舉辦婚禮用！」

「阿姨，您是一個很長情的人！」錢朵朵溫柔的看著老媽子。「你怎麼知道？」老媽子笑得合不攏嘴。「因為您對店鋪有種超乎賺錢的感情，您一定不是把店鋪看作賺錢的工具，而是當成事業，更是生的第二胎。」「還是你懂我！」人生難覓一知音，老媽子樂開懷。「我多想生得是女兒呀！」「阿姨，那我做您女兒好不好？」錢朵朵亦真亦假的口吻。「當然好呀，比傻小子不知道好多少。那你都有想法了，等他回到來，俺這當媽的幫你向他提親！」「阿姨——」錢朵朵臉色緋紅，「您幫著他欺負我！」

春青是一位黃花閨女，總是經不起折騰。一天的光陰，經一事，一人，一段情，即香消玉殞。

「阿姨，我今晚就不去公寓了，在這陪您。」錢朵朵此時哪有職業經紀人的計較勁。「那多虧呀，花了錢又沒去住！」老媽子小小心疼著。「怎麼會呢，在這陪里您，不是賺了才對嗎？」「你呀——」老媽子輕輕點了下她的鼻子，「只是這的位置窄呢！」「天氣冷呃，我們互相取暖哈！」錢朵朵總是以真誠感化他人。

錢朵朵說到做到，有板有眼地推著冰箱進店內，抬起幾十斤重的飲料，毫不含糊。不一會功夫，就反鎖上了店門。

老媽子從洗手間出來，「咦？怎麼讓你動手收了，小女孩家家的。」老媽子說道。「阿姨，怎麼還能分你我呢！我做了，您就可以多休息一會。」錢朵朵拉上老媽子的手，「您來看！」原本只適合單人的地鋪，被錢朵朵簡單整理后，倆人同-眠不成問題。「你真是持家的好姑娘！」

「對了，上回你怎麼跟那渾小子在街上……」老媽子女青天在世。「那幕荒誕劇是吧!」錢朵朵滿懷歉意，「一時嘴快答應良知了，後來才知道是玩這出……所以，阿姨不要生氣呃！完全沒有冒犯您的意思。」

老媽子深情一笑，「你是個乖巧的姑娘，也是個顧全大局的孩子。阿姨也見過不少人，一眼就看出，你對我家小子是發自內心的喜歡。我也認定要做你的婆婆，只是你也見著了，我們這就一家小店，房子什麼的就甭說了，還在努力中。」「阿姨，我和良知常年在外，東奔西跑的，只有房子的概念。像昨晚一樣，坐一塊吃個飯，不就是回家了么？」錢朵朵對親人的概念是模糊的，但是感情卻是真摯的。

「好呀，你能這麼明白事理，那我也不怕和你說說傻小子的身世。」老媽子用手擦拭了眼角。「我相信，不管良知是什麼樣的出身，你都不會區別對待，對嗎？」「這個當然了！不管以前怎麼樣，不應該同日而語。」錢朵朵心想著，難道也和我一樣是孤兒？「良知的父親，尚在人間！當年是我一氣之下，帶走了剛出生的孩子……」

向來不將世事放入眼裡的錢朵朵，聽完老媽子的講述，不僅眼珠快掉出來，心房如萬箭穿心。她已經料想到，如果哪天讓吳良知得知這一切，衝動的本性一定顯露無疑，到時定然把家庭粉碎。

「阿姨，這事萬萬不能讓良知知道呀！他的為人熱忱，但是個性畢竟過於衝動。他只要認為是對的，一定一條道走到黑。」「這個阿姨懂啊，這麼多年了，我憋得慌呀！我以前老想等他長大了再說，讓他好接受。現在是長大了，但是見他這麼橫衝直撞的，我又不敢說呀。」老媽子急得淚水直流。

「阿姨，這事不急呃。」錢朵朵拿起面巾紙，為老媽子輕輕吸走悲傷。「這個事，要不讓我來看看怎麼說吧?」錢朵朵咬了咬牙。「要不，我們一輩子都不要說！那麼他就不會知道，也就永遠都不會煩惱。」老媽子提議道。「這樣對他公平嗎？」錢朵朵喃喃自語。「公不公平不重要，最重要是讓他開心，不是么？」「那，阿姨，我知道怎麼做了！」錢朵朵努力露出一絲笑意。

本書首發於看書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