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珍惜

咫尺天涯五十七節珍惜

我一臉晦氣，邋邋遢遢，頭髮蓬鬆，正如精神病院剛出來的患者，在監獄門口比劃著勝利的手勢。

「良知……」錢朵朵向我小跑過來。我正要說話，她死死捏緊鼻子，後退兩步，「你別過來，別過來！」箭一樣射進車裡，颳起一陣風，人不見了……

「我靠，不應該這樣做人的，沒見過這麼耍的！」我竭力嘶喊，「還不如省點力氣，走回去得了。」

我晃晃悠悠，走走停停，忽然錢朵朵又回來了，總算你心裡還有良知！

她車後面緊跟著輛的士，「上的士！」錢朵朵說道。我毫不猶豫地鑽進後座，「哥們，你也太臭了吧！這的加錢啊。」的哥放下四面車窗，「加吧，隨便你加，那小姐特有錢！」坐上這麼軟的座椅，是一件多幸福地事。「我是臭男人，我是臭男人……」哼起名曲。

幸福一向都是來之不易！平時是習慣了擁有，往往間歇性的失去，才會更懂得珍惜。

「趕緊到房間洗個澡，換身乾淨的衣服！」錢朵朵將鑰匙交給我后；她寧可自己走樓梯流著汗，也不願跟我搭電梯陪著笑。

慢慢走近房門，「跨過火盆，生活迷人！」錢朵朵在門口說道，「你比我還快！」她是跑的吧。「別說那麼多，刷牙洗臉，再洗澡半小時才能出來！這個袋子拿好，身上的衣服全丟了，晦氣！穿上正裝，我去阿姨那等你，不要穿幫了。」

「這樣的水溫，無疑讓人不想出去，幸福來的太突然了！」我一個勁地搓洗身上的每一處肌膚，給自己一個重新的開始。

「媽！」沒等老媽子反應過來，我狠狠地抱著她。「這，這都咋回事？別嚇媽啊！」「沒，沒事！就，就想你了。」我喜極而泣。「臭小子，撞壞腦了吧？」老媽子一下扭住我耳朵，「想嚇死我是吧！」「作為孩子，說想你還嚇著你了啊？」我歪著脖子。「你以前哪有這麼親啊！說，是不是又惹什麼事了？」「真沒有！媽，我是想通了，要重新活一遍。」我輕輕地握著老媽子的手，「孩子長大了！」

「你……」老媽子流露出震驚的淚水，「『多多』，你確定他是我兒子？」「當然確定！」錢朵朵笑了笑。「那你下午帶他去做個檢查，精神科！」

三天沒有吃頓好的，錢朵朵人心未泯，原以為會給我盛宴，哪知道是親自操刀。食材是買了不少，但是廚藝如何，我可不敢奢望。

「開飯咯！」錢朵朵點響禮炮。我想都不想，一個勁的端……怎麼還整個速食麵？有魚有蝦的，誰會吃它？

「給你！」錢朵朵親手給我乘了碗飯，「多好的飯啊，白花花的，單純的呀！」「『多多』呀，下午真要帶去檢查檢查，病向淺中醫，有病就得治。」老媽子向錢朵朵再三交待。「阿姨放心，我會看著他的。」錢朵朵笑著嘴說到。「好吃好吃，這一桌子都是好東西呀，哈哈哈……」我彷彿流出感動的淚水。

「是嘛？」錢朵朵聽到我的讚揚，夾起一隻蝦仁，放到嘴裡，「呸……」錢朵朵一下吐到我臉上，還穩穩貼住了，「這，真失禮了！」錢朵朵立即站起，一個完美的鞠躬。「哈哈哈……」老媽子大笑，「你們兩個真有意思，好玩好玩！」我用筷子夾起蝦仁，放進嘴裡，「這麼好的食物，不能浪費！」錢朵朵一下走過來，掰開我的嘴，「給我吐出來，臟死了！」……「看到你們這麼相親相愛，真得太好了，媽就放心了。」

「阿姨對不起，我們還是吃速食麵吧？第一回就讓您見笑了。」錢朵朵十分愧疚。「這不打緊，一回生兩回熟嘛，終將媳婦熬成婆。」老媽子笑著說到。「媽，你這話說的恐怖了，哪個小女生願意熬成婆呢！」我的手就沒停下。「阿姨說得沒錯，就你不懂女人！」錢朵朵白了我一眼。

「媽，我們吃完飯要走開些日子。」我收起笑臉。「幹嘛風風火火的，才剛回來沒多久呢。」老媽子一臉不願意。「急嗎？」錢朵朵認真的提問。「我覺得挺急的。」錢朵朵細仔看了我一會，「阿姨，我們過些時間再回來陪您！」「下次又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有空回來了！」老媽子多年獨自生活，的確苦悶。「媽，今年春節，一定回來！」我輕輕撫摸她的後背。

臨別之即，錢朵朵抱著老媽子，久久不撒手。「下次回來，媽給你提親！」「嘻嘻，那我就改口叫您『媽』了！」錢朵朵溫柔地抹去老媽子幸福地眼淚。

「穿起正裝，說話都正常了。」錢朵朵對我笑道。「還不是你讓我的人生多了一分體驗！」我繫上西服的扣子。「瞧你臭美的。」

「去找布德稻？」錢朵朵問我。「先開車吧，這事不是找『不道德』就得找『小不點』。不過吧，『小不點』也太忙了，什麼事都讓她處理，好像也不太好。」自己的能力不夠，只能找朋友來湊。「這回，你又想做誰的『救世主』？」錢朵朵無力地說道。

「你覺得這個社會公平嗎？」我望著窗外的花花草草，全是活在人為的框架里，不能隨意生長。錢朵朵偷偷瞄了我，若有所思，「當然不公平！」我坐直，看向前方，「對不起，又說痛你了！」『我是孤兒，至少還幸運了一番。你爹尚在，而你卻全然不知。』錢朵朵想到，心裡一陣酸楚。「對了，和你說個事，這兩天在家裡，我可是步步為營，生怕說錯話！」

我知道她是想轉變話題，「你這樣的高情商，怎麼可能會有壓力，老媽子肯定給你哄得團團轉。」「是讓我哄得哈哈笑！用詞都用不準。」錢朵朵噘著嘴，「好奇的問一句，你對自己的父親有什麼幻想？」我一下來勁，「難道老媽子和你講了關於我爹的事？」「我，我……」錢朵朵咽下口氣，「想嚇死我呀！這麼大聲，你以為我會這麼傻乎乎問人家的痛處嗎？」幽怨地賞我一白眼。

『你不正是用蓮花指在戳我的痛處么！』我暗罵著她，「你怎麼也開始跟老媽子一樣，愛八卦我隱-私。」「這不叫八卦，叫關心！」錢朵朵苦口婆心。「突然這麼關心我幹嘛？是不是我不在的時候，發生了什麼不為人知的事？」我一下發狠，眼睛直勾勾伸至她的側臉。「真不說？」她異常平靜。「就！不！……」我還沒說完，錢朵朵突然發狠，咬了我的耳朵一下。「這個教訓讓你學會兩件事。第一，做人不要太拽。第二，拽了之後不應該繼續挑釁！」

「你的嘴皮子功夫真不是蓋的！」我輕輕給耳朵按摩。「動粗並不能更好的解決問題，你怎麼就不懂呢？」「但是動粗卻能讓你服服帖帖，這又有什麼不好？」我瞬間發現錢朵朵的雙手，充滿無辜平民的血腥。

與錢朵朵相爭，我永遠是受傷的那一個，無奈的搖著頭。

「從小就沒有父親的概念。還小的時候，開家長會什麼的，別人都是父母一塊來，然後開開心心的拉著手回家。而我總是一個人回家！」我吐出一口怨氣，「我也清楚，老媽子少開一小時的店，就少一小時的收入。她不懂太多大道理，只是一心一意想著怎麼養大孩子。而我，我實在很難想象，是怎麼樣的男人，讓老媽子廝守一生！我從未聽她說過那個男人的半句壞話，也沒看出她有再嫁的想法。」我捏捏酸酸地鼻子，「如果不能給女人幸福，為何還讓她如此辛苦？」

「阿姨是個好女人，同時是個好媽媽！」錢朵朵笑著說到，「這兩天多得她的照顧，讓我也深刻的體驗了一番家庭的溫暖。」「你，和老媽子說實情了？」我問得小心翼翼，耳朵還隱隱作痛。「怎樣才算實情？」錢朵朵倒反問起我來。「嗯？」她這話什麼意思，要是我嘴溜，說你同性戀的事，你不會打我吧！

「就是，就是你和老媽子說沒說我們性別不合？」這樣嚴謹的措詞，你不可能向我發火了吧。「什麼性別不合，阿姨她能理解嗎？」錢朵朵又反問我。「我，我不說了行么。」激怒她對我沒半點好處。「反正你也不可能再去我家了，春節的時候直接說你出國得了。」「那可不一定！嘻嘻。」錢朵朵悄悄暗爽著。

「你現在去找他們，有什麼想法？」錢朵朵認真起來。「監獄！我們所有人都畏懼的地方。」我說道。「其實你覺得，我們是更怕關進去，還是更怕出來后的日子？」

錢朵朵沒有立馬回答我，嘴角多次跳動。「當然出來的日子更可怕！關進去還能倒數，而出來的日子，永遠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果然不是一般的cpu！正因如此，你覺得我們能不能做點什麼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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