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更亂

灰飛剎那第二節更亂

猛睜開眼，「呵，自己又想多了！」一切都已不是從前，我又何苦單戀。

或許，我就是個縮頭烏龜，為什麼就不能跟艾睛直言呢?或許，我又確實太害怕失去她，忽然帶個小孩說是自己的，誰不跑了？又或許，會不會是艾睛真的不了解我呢？難道我儘力的改過，都比不上一句認錯？

太久沒有回來這座城市。既熟悉又陌生，既喜歡又討厭。喜歡，是因為我的朋友都在這；討厭，是因為有太多悲傷的回憶。

住酒店有人侍候，的確是不錯的地方。但是我怎麼也算個有家庭的人，總得回家一趟，哪怕家已經碎了。

小區的氛圍依舊溫馨，兩旁賣菜的阿姨固然熱情。「哎，是吳先生嗎？」我被身後的叫聲留住，「我是，有什麼事嗎？」笑著對眼前的大媽說到。「以前就在電視上看到過你，出差這麼久才回來呀！」街坊的關心總是溫暖，只不過我的情緒並不高漲。

「對不起阿姨，我剛回來有點累了，如果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回去了。」「好，多休息！對了，這一袋青菜帶回去，剛剛艾小姐忘拿了？」大媽笑著交代。「什麼，你說誰？」我驚訝非常。「艾小姐，艾護士呀！」「她，她回來了?」我完全無法相信。「她出差了嗎？」大媽反問起我來。「謝謝，謝謝你告訴我……」我風一樣卷回家門前。

我上氣不接下氣……回來也不和我說一聲，我上電視也不為我高興，現在布德稻出事也不關心，至於這麼斷情絕愛嗎？

我急促地敲門，「誰呀，敲門敲得這麼急！」「怎麼是小孩的聲音?」我嘀咕著。門半遮半掩，「你誰呀？」眼下這個小女孩，扎著馬尾辮，眼珠非常清澈，沒粘上凡塵的任何雜質。「你……」我的淚水不自控的外流，深情地緊抱著她，「我的好『美美』……」真害怕，這只是一場夢！

「你是良知哥哥嗎？」她小聲的問我，「是，我是。」抹之不盡的淚珠，「我就是你的良知哥哥！」我壓下自己的激動，給了她肯定的回答。「怎麼這麼吵呀？」艾睛慢步走了出來。「你……」

我抱起『美美』，因為實在不想出現任何失之交臂。模糊的視線，對上了艾睛的雙眼。「良知，你總算回來了！」艾睛如一的淺笑。我快步向前，右手緊緊摟住她。「嗚……不管現在是不是發夢，我都太開心了，我們總算在一起！我不想再分開，不想醒來……」久久不願撒手。

「呦，呦，呦，還行不行啊！一家團聚呀。」我側過臉，望去，「曾藤？」我的頭一陣眩暈，今天都什麼日子。「你，你怎麼回國了？」我穩穩抱著『美美』。「我不會把『美美』給回你的。」

曾藤隨意地坐在沙發上，翹起小腿，輕蔑地說到：「還『美美』？美美早給你害死了，難道你忘了嗎？」她的話太狠了，我的心太傷了。「麗麗，過來媽媽這！」小女孩微微示意，我便放她下地，小跑到曾藤身邊。「麗麗，以後要躲開他，他可不是什麼好人！」曾藤直指著我，對麗麗教導。「有什麼事，能我們大人私下解決么？」我對她嘶吼。「呦！你還有臉大吼大叫的呀？美美的事，正是因為我太信你了，結果呢？結果呢？你有膽說不關你事嗎？你倒說說呀！」曾藤恨我入骨。

「麗麗，和我進房間玩吧？」艾睛甜甜地對麗麗說著，麗麗高興地點頭。「你們小聲點吧，別嚇著小孩。」話完，便帶麗麗進房間去。

「你怎麼忽然回國了？」我淡淡說著。「自從美美來了這麼久，杳無音訊，我做為媽媽，能不擔心嗎？乍一打聽，出意外咯……」我直勾勾地盯著她的雙眸，儘管她的眼角有淚，卻感受不出她有多傷心。「對不起！我錯了。」這一聲道歉，並不是說給她聽，而是美美。「你認錯有個屁用！」曾藤掃我一巴掌。「把美美還給我，還給我……」她抓著我的衣領，不停地拉扯。

「你到底想怎麼樣嘛！」我推開她的雙手，「你以為我不傷心嗎？你以為我的日子很好過嗎？我一直縮著，不正是害怕面對這個事嗎？」又是一巴掌，「想你怎麼樣？當然是把美美還我。」她深深地吸一口氣。「美美的事，我知道已經無法挽回。但是你不做出補償，我壓根無法原諒你！」站我跟前的曾藤，已不再是我高中同校的朋友。

「好，你說要怎麼補償！我就一介草民，能做到的，一定全力以赴。」人都不在了，還說什麼補償，你真的愛你的孩子嗎？如果這是你愛的方式，那我一路以來為真美基金會所做的，又算是什麼？

「你有沒這個能力，我自然知道。你坐擁名門集團這麼好的資源，竟然還悠哉了這麼久，我聽著都來氣！現在我們打算把生意放回國內，就得好好利用你的關係網。」曾藤道出最終的目的。「損害朋友的事，我是堅決不會做的！你們別想了。我欠你們的，我會找機會一併還清。」我斬釘截鐵地說道。

「呵，還不清楚是什麼項目，就這麼快下定論。真想不懂，名門集團的鄭典怎麼會這麼器重你？不管你願不願意，明天早上10點，我會來接你。如果你敢不在的話，麗麗和艾睛就將從你的世界永遠消失，去一個你不可能找到的地方！」曾藤踐踏完我，再放聲大笑，「今晚我就發發慈悲，留她們陪陪你，可不要忘了我的好！」她又假仁假慈地撫摸我的臉，「應該不疼了吧？」

「睛姐姐，湊我一塊玩吧！」我清洗完臉面，控制好情緒，走進不能再熟悉的房間。

艾睛正為麗麗讀起故事，我悄悄地站在門口，不忍發出一點聲響。這是多麼熟悉的畫面，從前我又有多少回細看細想。不論是從前的美美，還是現在的麗麗。將這一切美好的事物帶給我的，都是那個女人。雖然無法判定是她變了，還是我變了，我都應該用一份真摯的心，感謝她！

麗麗乖乖地坐在客廳看著動畫片，她穿上我為美美買的第一件裙子，我實在沒有辦法不去幻想，她不就是美美么？

我站在廚房門口，看她靈巧地耍起刀具，不禁問到：「你一定是艾睛吧？」她完全沒有回頭看我的意思，手上的活不停做著。「怎麼，才分手多久呀，就把我忘了？」艾睛亦真亦假地嫵媚。我情難自控，環抱著她的腰。「你……」艾睛立馬想掙脫，我卻死不鬆手。「快放開！」「我知道我很過分，求你給我兩分鐘的溫存。」她竟然沒再反抗，我知道她心裡一定還有我。

「時間到，放開你的手！」艾睛毫不含糊。「謝謝你。」我低著頭。「你是不是有很多事想知道？」艾睛放好鍋蓋，轉身盯著我。「這個當然了，希望你可以盡訴。」

「如你所見，外頭的小妹妹不是美美，而是麗麗。至於為什麼會這麼相似，正是因為就是雙胞胎。美美是姐姐，麗麗當然也是你的骨肉！」艾睛幽幽的眼神。「上天對我吳某不薄呀，半年前失去所有，半年後你們都回來了！」我喜極而泣。「哎，悠著點，我只是來照顧麗麗而已。」艾睛拍打了下我的手臂。

「『小不點』前段時間和我說你去了美國學醫，怎麼現在……」我好奇非常。「的確是去了學醫。學習期間，校方推薦我去公司深造；學以致用嘛，後來校方安排我到一家生物科技公司，第一天去面識就見到了麗麗。當時我的反應，你可想而知！」艾睛倒平靜，畢竟不是剛剛發生的事情。

「可以想象，身處他鄉異地，遇上這事……膽子小的，還以為見鬼了呢！」明明相聚來之不易，我為何卻莫名的傷心。「怎麼了，看你沒什麼精神，見到我們不高興？」為什麼最熟悉的艾睛，此時也如此陌生？是我變了心？「怎麼可能呢，現在是我最享受的時光！家若如此，夫復何求。」我會心一笑，「不過，昨天『不道德』給警方帶走了。所以昨晚沒怎麼睡好，現在是有點累了。」

「『不道德』沒什麼事吧？」艾睛淡淡的口吻。「有心，暫時無恙。」我望向麗麗，童年總是最歡樂的時光。「對了，怎麼你們會回來住？回來多久了？」「剛回來沒幾天。你一直都沒有和美美的媽媽提及……」艾睛的音量放得極低，「所以我只能將實情告訴她！麗麗知道姐姐沒了，吵著一定要來住幾天，所以我……」艾睛忽然淚不成聲，「算是半個主人吧，帶麗麗來住幾天，告訴她美美的過往，及你這位長輩的為人！」

我主動摟著她，「謝謝你的包容，維護我的形象。以往，幸福來的太容易，所以我不懂得珍惜。不過，我已經不再是以前的吳良知！等我把債還清給曾藤，我們便成婚！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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