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交易
灰飛剎那第三節交易
艾睛決然推開了我，「我們不可能了！我們之間，錯過的不是時間，而是時機。」我苦笑著，「難道我們現在的重逢，不正是新的時段里，出現了新的時機嗎？」艾睛雙手捏著我的嘴角，親吻了我的鼻尖，「謝謝你的愛！我說的話，你有一天會明白。」
「麗麗，開飯咯！」在小孩子的眼前，不論內心多麼煩亂，我都必須用最純潔的善良。「又是我最喜歡的雞翅，好耶！」麗麗樂得直拍手。「小朋友可不能挑食呦！要不就成為小胖妞。」我忠告她。「哼！要是有人嫌棄我，不是他們心胸太狹小，就一定是我的體格太偉大！」麗麗還用大拇指掃了下鼻子。「呦，呦，呦，你還真行呀！都誰教你這些『名人名言』的呀？」我使足了勁鼓掌。「自學成才唄，哪要人教！」麗麗高傲地仰著頭。
「吃飯不好好吃飯，瞎倒亂！」艾睛幽怨地看著我。「以前，我就是沒有好好珍惜，現在肯定要抓緊。」語調下降很多。「喂，喂，你時喜時悲，心情忽上忽下的，你的心臟沒什麼事吧？」艾睛調侃著。「我，我……」我出力按著胸口，深呼吸，大口的吐氣，再深呼吸，「別裝了，我不僅是護士，現在還學醫呢！」艾睛完全沒有放下碗的意思。我順勢倒在地上，兩腿抽搐，「我，不夠氣，人工，人工，呼吸……」艾睛紋絲不動，「麗麗幫幫他，上次我教你的！」
麗麗放下碗筷，走到我腳邊。我看到的不是純真的笑臉，而是鬼魅的陰險！她在我小腿上搓了搓，用勁一拔，「啊——」我直坐起來，直搓我的腳。「睛姐姐你說得真對，原來拔人的腿毛真可以救人！」麗麗興高采烈地走到艾睛邊上邀功。「你做得真好！」艾睛輕輕撫摸麗麗的頭，「以後你就要這麼『救』他，很有效的。」
和麗麗的第一頓飯，沒有絲毫陌生感，小打小鬧直到結束。
儘管我已經累了，但是我卻不捨得入睡。因為我不知道，哪邊才是夢境。我害怕夢境更為真實，真實地足以打破夢一般的現實。
看著艾睛陪同麗麗在床上休息，滿是欣慰。不管是美美還是麗麗，都是我最親的人。也不管是美美還是麗麗，都是由艾睛看護。她更應該是媽媽，我心裡盤算著。
我放輕手腳，慢步走到客廳，躺在沙發上。空穴不會來風，曾藤這個時候出現，到底想做什麼呢？還將麗麗放在交易的天平上，她是不是只把骨肉當商品使？看來我又想多了，不論她說出怎麼樣的提案，我又不是名門集團的什麼人，半毛線關係都沒有。我最多只是一個信使，傳個口訊。而錢朵朵這位神人，穩穩得守住球門多年，就算你曾藤有機會射十二碼，她也一定能攔截下來。所以，我又何必在此杞人憂天？
「哥哥，哥哥……」「麗麗，怎麼了？」我笑著說到。「我怎麼會是麗麗，我是美美！」「美美？」我皺起眉頭，「是呀，我是美美，難道你這麼快就忘了美美嗎？」「我，我怎麼會忘了美美！」最淺層的淚點被戳中。「哥哥，你只當我是美美姐姐的替身嗎？」「我——怎麼可能當你是替身，我只是……」「那你分清了嗎？」
淚水已浸濕衣領，我由夢中驚醒。是應該區別對待，還是同一的愛？
「起來！」曾藤踢了下床角。「我覺得，如果你現在要利用上我的話，最好對我客氣點！否則，你們想要達成的目的，我可不會輕易讓你們如意。」我只有比她更強勢，才能爭取到話語權。「呵？」曾藤莫名一笑，「就你這個撿破爛的，也敢在我面前誇下海口。」「哈哈……」我這兩天的火氣正沒處發泄，「哪怕我就是撿破爛，我也未必一定收你們家的破東西！」
「呦，還有點起床氣呀？」曾藤反嘰，「可不要忘了，麗麗是我女兒，艾睛是我下屬！」「呵呵，你的想法那麼天真。」我坐了起來，「你所說的只不過是暫時的，麗麗很快會成我的女兒，艾睛也會跟我一塊生活，我們會組建一個新的小家庭！」「哈哈哈……」曾藤放聲大笑，「連什麼局勢都還不清楚，就敢說麗麗會成為你的女兒，看來你還沒有睡醒！不過，沒時間給你再睡了，快點準備，我在樓下等你。」
我帶上麗麗，進車裡。「我們是去辦正事，帶是她幹嘛？」曾藤對我的做法很不滿。「如果你想我為你們賣命，麗麗往後在中國的日子，必須跟我生活在一起，除非她本人不願意。」一五一十地道出我的強硬要求。「行——不過要是辦砸咯，估計你就不僅僅是失去麗麗呃。」真沒想到，曾藤沒提及任何關於小孩的事情。
來到曾藤的大本營，一眼看完。如果名門集團評為奢華的話，眼前的這些，最多也就是湊合。
「爸，吳良知帶來了！」曾藤對他崇敬非常。麗麗有點顫抖，掙脫開我的手，躲到我身後。他右手拿著一根拐杖，中等身材，顯得有點瘦小，一直背對著我。「把小孩子先帶出去，我有話和他說！」曾藤不發一語，敬重地點點頭，過來牽著麗麗的小手，就走出房間。
眼前的一切，如果說是家人的互相敬重，倒不如說是主僕間的規矩。
整個房內，只剩四人。站左邊的中年大媽，相信一定是保姆。而右邊那位，在室內還帶著墨鏡，不是耍酷，就一定是給主人保護。「上茶！」保姆遞給我一茶杯，我手捧著。保姆舉起茶壺便向杯里灌，眼下水位將達杯頂，「滿了！」我提醒著。可是她完全當沒聽著，一直倒水……
我的手被燙得通紅，丟下杯子，後退兩步。「哈哈哈……你真是個窩囊廢！該放手的時候，死抓著不放。等到把自己傷著了，才懂得放手！做為一個男人，你和娘們有什麼區別？」他固然年紀不小，但中氣十足。「是的，是的，我失態了。」這老頭一開始給我來這麼一招，想和我玩什麼呢。
「將信件給他！」再次放出命令，保鏢給我一信封。「這個給我交到鄭典手上，別把我的話不當回事！你可以走了。」「那，看完后呢？」我好奇問道。保姆扶著他慢步走出了房間，完全藐視我的存在。
我只能帶著滿腦子的疑問去找曾藤，在樓上望去，她們兩個正在出口等著我。或許曾藤很清楚，我不會停留太久，她爹更不是話多的人。
「呦，『放不下呀』！」曾藤看著我的手紅紅的，冷嘲熱諷的說道。「沒錯，我就是放不下！」我牽起麗麗的手，「信我拿著了，我現在就拿去給鄭典。但是，我要帶上麗麗一塊去。」曾藤滿嘴笑著，「隨你便。」說完，她就轉身上樓。
「麗麗呀，告訴爸爸，媽媽平時對你好嗎？」我實在想知道，麗麗一直以來過著些什麼日子。「你不是我爸爸，你只是良知哥哥！」她噘起小嘴。「好好，我就是良知哥哥，那你可以告訴我吧！」「她平時對我可好了，陪我玩，買吃的給我。」邊說邊笑著。
如果真像麗麗說的那麼好，怎麼會是說「她對我可好了」，應該是「媽媽對我可好了」！在孩子的心裡，父母可是最崇高的存在，讓他們無比驕傲的存在。
第二次來到鄭典的公司，正似子民進京面聖的感覺。突破層層檢閱，才上到總經理室所在的樓層。電梯打開，恰巧錢朵朵正走過來。「這？」錢朵朵目瞪口呆，神色慌張。「小孩子沒這麼恐怖吧，驚愕成啥樣了！」我笑著她。
錢朵朵一下抱起麗麗，「別說這麼多，到我辦公室來，給你好吃的！」親了一下麗麗的臉蛋，「想不想要？想要就得先告訴姐姐叫什麼名字。」「還姐姐，都大媽……」錢朵朵的捏人功夫，練至爐火純青。「我叫曾麗，都叫我麗麗。」也親了錢朵朵一下。我也只有屁顛屁顛著跟去。
錢朵朵身材雖好，但絕對是個吃貨。百寶箱一樣搜出好幾樣糖果，攙得麗麗不敢妄動。「怎麼了？不喜歡嗎？想吃什麼拿什麼。」錢朵朵誘惑她。「不拿，要拿你幫我拿。」麗麗傲氣不小。「耶？你這小p妞還得瑟。」真讓我好氣又好笑。
「你是女王，姐姐給你拿。」錢朵朵抓了兩大把，將麗麗的衣兜塞得滿滿的。「謝謝，你真是個好人！」麗麗雙手捂住錢朵朵的臉頰，親了她的額頭。「小p妞，被你利用了。」
我把信件先交給錢朵朵，讓她過目后給我講解。
「剛剛怎麼不自己拿？搞得多尷尬。」我小聲責備麗麗。「我們應該多借用別人的優勢嘛。」麗麗嘴裡吃著糖果，含糊說著，「大人都會礙於面子，所以大把大把的塞給我。我即不會給人笑話，又能達到想法，有什麼不好嗎？」在細仔對比下，美美是一種窩心的美，而麗麗則是一種伶俐的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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