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世家炎涼
新書上傳,求票,求收藏,多謝!
————————
秦唐帝國都城長安玉京郊,上古聖人屈子遺世家族,現今當朝宰相金府後山。
時已進冬,昨日下的一場大雪還未化光。夕陽鑲出西天的一抹絳紅,漫天匝地的冬日斜陽將漸翳的金光塗染在重疊的樓閣上,似是在純潔的白雪地里披起了一衣紅衾。
地乃高樓,聖人屈子祭祀亡國而著祀神樂曲《九歌》,名——九歌樓!天下文人墨士,都夢寐以求的文學聖地。
「楚牧,鍊氣五階,不合格!」
望著祖祠祭壇上神光木蓮桐微弱的閃動了五下白光,少年面無表情,倔強的眼角閃過一絲悲涼。
他今年十五歲,母親早在三歲時便離奇亡故,由於父親是當代家主,在世家弟子中屬嫡系排行第五。雖然面黃肌瘦,性子卻極是堅忍,素日用功苦讀,修鍊極勤,奈何身體素質太低,三歲鍊氣,至今十二年,仍然只是鍊氣聚神五階的修為,還未能聚攏神念入得修道門檻。
今日是九歌樓每年冬季新招學生的日子,他已經是第九次踏進此地,又第九次被拒之門外。非是因為才學,若論才學,他自信不比在場任何一人差。但堂堂天下聞名的九歌樓,居然如此歧視身份,導致他十五歲還不得入學,實是奇恥大辱。
原本肅穆的大廳,再也忍不住爆笑一片。周圍人頭洶湧的男女老少都帶起了一陣混和不屑、懷疑與嘲弄的騷動。
「真是一粒眼屎攪壞了一鍋好粥,與此人同為楚姓,實時吾輩之悲哀,悲哀。」
「吾等讀書人,自當志存高遠,氣不墜凡塵,卻也知懂時宜,愛惜名氣。從未見過如此麵皮厚實者,當真舉世一絕呀。我想他只是心懷不忿,即使再勤練十年,也就是勉強及格。若換做是我,早就上吊自盡,不屑苟活於世了。哈哈哈……」
「果真如此,我們乃上古屈子後人,可謂鬱郁文氣,濟濟一堂啊!只是這小子混不知恥,難免有清溪滌足,煮鶴焚琴之感,大煞風景啊!」
「他配當我的族弟嗎?丟盡了丞相家主的臉面,早該讓主母將他給趕出去了!」
周圍傳來的不屑嘲笑以及惋惜輕嘆,落在那如木樁待在原地的少年耳中,恍如一根根利刺狠狠的扎在心臟一般,讓得少年呼吸微微急促。少年緩緩抬起頭來,露出一張有些清秀的稚嫩臉龐,漆黑的眸子木然的在周圍那些嘲諷的同齡人身上掃過,少年嘴角的自嘲,似乎變得更加苦澀。
楚牧隨即去了這個念頭,「我身具大仇未報。當年母親不明不白死去,死因多有蹊蹺。而且我多年查詢,一切懷疑都直指高坐廳堂之上的正夫人公孫氏。我身為人子,豈能不報母仇?」他將目光投向大廳頂端高坐的帝國宰相——楚心卧野,當年母親那麼艱苦的忍耐,就是為了等待他的歸來。可是他回來后得知母親去世的消息,卻只是讓人草草安葬,一句話也不多問。如此為人夫,如此為人父,怎配領袖文武群臣,怎配安順天下百姓?
「我不能因為一點小小的挫折就自願放棄,古人姜太公八十才遇文王,而我才十五。聖人屈子流放三千里的時候,仍然可以鼓枻而歌:『滄浪之水清兮,可以濯吾纓;滄浪之水濁兮,可以濯吾足。』相比如今,我因該更加勤勉才是。」
「這些人如此刻薄、勢力,實在羞於其為伍。『舉世皆濁我獨清,眾人皆醉我獨醒,君子不滯於物!』」楚牧抿了抿嘴唇,堅定的轉身,安靜的回到了隊伍的最後一排,孤單的身影,與周圍的世界,有些格格不入。
「下一個,楚心儀!」
楚心儀是旁族子女,雖然十歲,今年卻是第一次參加九歌樓招新大會。看見方才那位族兄被人嘲笑,感覺很是莫名其妙,心道:「同為族人,大家同讀聖賢書,難道就是這麼毫不留情的譏諷和訓斥嗎?」實是感覺這座名揚萬里的讀書聖地「九歌樓」有些名過其實了。
隨著這個有些清雅的名字響起,人群中吵鬧的聲音小了許多,在眾人視線匯聚之處,一位身著潔白衣衫的清雅少女,正淡雅的站立,平靜的稚嫩俏臉,並未因為眾人的注目而改變分毫。
少女清冷淡然的氣質,猶如清蓮初綻,小小年紀,卻已初具脫俗氣質,而且還身處旁系分支。如此動人,實在讓人有些驚訝。幾位少年哥哥頓時將目光鎖定,一刻也不願移開。
蓮步微移,楚心儀行到之前,小手伸出,鑲著彩雲絲邊的水雲袖頓時滑落而下,露出一截晶瑩如玉、雪白嬌嫩的皓腕,然後輕觸著祖祠祭壇上神光木蓮桐……
神光木蓮桐頓時微光連閃,眾人屏住呼吸細數,九下,鍊氣已經過了九劫。
還不止,神光木蓮桐在短暫的停頓后,陣陣青光擴散,一個飄渺脫俗的身影在楚心儀身體上方顯現出來,仿若傳說中的鬼魂!
出殼,居然已經是出殼境界了。神魂出殼,虛無縹緲,只能同為神魂才能發覺,不過此刻在神光木蓮桐青光的照耀下,已經顯形出來。
天下修鍊的方法多種多樣,但目的無非就是超脫生死。而且大多是兩大類。一是以煉神魂為主,稱之為仙術。二是煉肉身,稱之為武術。仙術的修鍊,其實就是修自身念頭,方法多樣,但無非就是十大境界。鍊氣聚神,出殼,夜遊,日游,驅物,顯形,附體,陰神,九天雷劫,不滅陽神!武術的境界,則是淬精鍊體,鍛肉,煉筋,淬骨,韌皮,通脈,凝丹,嬰果,破碎虛空,萬劫真仙!
十歲就達到出殼境界,場中陷入了一陣寂靜,繼而現出許多不同表情,嫉妒、驚訝、羨慕、敬畏……
九歌樓樓主大聲宣布著:「楚心儀,出殼初期,合格。」
楚牧看在眼裡,嘴角微微露出了苦澀,看了最後一眼后,安靜的離開了大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