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陡轉突變（5）

也許是醒來后，封奕對她百般溫柔體貼，讓她在無意中，對他心生好感。這種好感，直接影響了她對封奕的情感判斷；封奕說她是他的未婚妻，她相信他，毫不懷疑；即便，在她腦中，有一個人的身影模模糊糊卻始終揮散不去，即便，那道人影與封奕，毫不相像……

「大船還有幾天才到目的地啊？」

封奕扶著方花靠在甲板欄杆上曬太陽；無後的陽光溫暖舒適，方花整個人懶洋洋的靠在他懷裡，昏昏欲睡。

「怎麼，待的煩了？」

「每日行進著，卻只能望見一望無際的江水；船上的人又不和我說話，除了你，我都沒有可說話的人，好無聊呢。」

封奕心下惻然，的確；自她醒來的這幾日，軍隊一直在水路行進，那些將士因為方花身份的緣故，見到她躲都來不及，哪裡還會同她說話；至於蕭安和那東方玲…鯴…

「委屈你了，等到了岸上，我陪你四處逛逛可好？你想去哪就去哪，想吃什麼就吃什麼，想同誰說話，就和誰說話好不好？」

他的話聽得方花直直發笑，這竟然是從他嘴裡說出來的話，幼稚的緊。

「我又不是小孩子，哪裡需要這樣了？我就是同你嘮叨，其實啊，我也不喜歡人多，那樣會讓我覺得沒有安全感？」

「為什麼？」她雖然是個丫鬟，可方昔名對她，一向親厚，不該是受過什麼虐待的。那麼她的不安，又來自哪裡？

「我也不知道，只是覺得，那些人看我的目光，都帶著幾分輕蔑，就像是，像是不願見到我一樣。」

封奕聽她慢慢開口，卻讓他心頭一跳：「那些人？你，想起來了？」

「沒有啊。」

「那為何……」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同你說著說著話就自己出來了，其實，我也不知道我說的是什麼……」方花頓了頓，又緩緩開口：「我倒是想記起來呢，這樣，我就能知道我們的以前，就能知道我們之間的相處，就能，對你更好啊。」

「不必！」

他突然冷下來的聲音讓方花皺眉，「為什麼？」

「你這樣就很好，不必為了其他事情傷神。」

他在擔心自己，方花心裡清楚。只是，心底卻有著幾分難過。她不知道為什麼，也不敢說出來，因為她知道，封奕會不高興。於是她不在開口，靠在他懷裡，沐浴著陽光，淺淺睡去。

大軍行進了十日後，終於抵達岸口。踏上地面的那刻，方花伸了伸懶腰，長長的舒口氣，這幾日來的悶郁，一掃而光。

「甯樂姑娘，這邊走。」

一眉清目秀的小姑娘站在方花面前，恭敬地出聲。她叫莫笙，是封奕特意找來，安排在方花身邊的侍女；也，是保鏢。方花見過她，自然知道她是自己人。只是，她還是愣了半響，才回神知道那句甯樂姑娘，叫的是她。對，她叫甯樂啊。

「咦？阿奕呢？」

帶著她往前的莫笙回身解釋道：「大人此番南下，是為了皇上所交代的差事，所以眼下大人去了當地府尹處，探明情況。」

「那我們去哪呢？」

「姑娘放心，大人早在此處為姑娘尋了住處，等大人忙完，會回來同姑娘匯合的。」

方花一步一步往前，走著走著，只覺得身後有道視線直直朝著自己射來。她被盯的發麻，猛的回身，果然，身後不遠處，有一人，深深的凝視著她，目光炙烈且大膽。

那是個男人，是個漂亮的男人。眉眼分明，五官立體；身形修長，且看著壯實有力；比之阿奕，有過之無不及。這樣的男人，自己明明不認識又毫無印象，為何他，卻一直看著自己？好生奇怪。

方花與他對視一眼，只覺莫名。這個人，自己真的不認識啊。可他看著自己的目光，為何那樣……說不清的奇怪呢？

「姑娘，怎麼了？」莫笙回頭，見她停下了步子，尋著她的目光望去，與那男子半空中，眼神撞上。

這個男人很危險！作為訓練有素的侍衛，莫笙的直覺告訴她，這個男人，惹不得。大人將甯樂姑娘交個她，自己就絕不能出差錯。

莫笙當下拉過站在原地出神的方花，徑直往前：「姑娘，天色不早了，咱們還是趕緊回去的好。」

方花被拉著往前，離那人越來越遠；她偶爾回頭，見那男子也未追上來。是陌生人嗎？只是，為何離得越遠，她心中，就越壓抑的難受呢？

「莫笙，我想回去。」

前面疾步的莫笙被她突然地話嚇到，「姑娘，這……」

「莫笙，不知道為什麼，我只覺得，剛才那男子，該是我認識的。你也知道，我之前受傷失憶了，若那人真是我認識的，見到他我卻自顧走了終歸不好；我們回去打個招呼好不好？」

「姑娘，那人你之前的確不認識。你一直生活在封府，我是的侍女怎會不知。」

「可是……」

「大人就快忙完回去了，若是大人回去了還未見姑娘，定是要責罰我的，姑娘，您就聽我的話，回去早些歇著吧。」

莫笙都這樣說，方花在說不出一個不字。她點點頭，只好妥協。

封奕與方花分開后，立即前往當地府尹。皇上下旨，他作為此次行事主官，責無旁貸。只是，讓他氣憤的是……

「你說你不知道慕笙樓在何處？」

主座上的封奕冷聲質問，下首的官員卻依舊淡定應付：「大人，您要知道，那慕笙樓大勢已久，其手下人員眾多，分佈又廣。向來是神龍見首不見尾。若要找到它的確切地址，一舉擊破，恐要費上好長一段時間。」

「哼，好長一段時間？」封奕知道那方昔名勢力龐大，到不想，他竟然能讓這府尹這般袒護，他們勾結已久，想來這幾年，慕笙樓不曾與京中官員接觸，卻能在邊境處發展的如此壯大，這些地方官員給與的庇護，不可小覷。

「大人，您遠在京城尚不可知，可我們卻實在是知曉的清楚。這慕笙樓實力強大，尤其是那樓主，本事通天。我們想過要將其勢力制止收縮；可人家又做的是正當生意，這，我們也是師出無名啊！」

「正當生意，師出無名？」封奕一心為國為民，心中所想，那也是堂堂正正，光明磊落；不比這些小人，嘴上說的比誰都漂亮，私下動作，卻是比誰都骯髒。

眼見在這裡說下午毫無收穫，封奕果斷起身，揮袖而去。

他要得到的內幕消息，早在東方玲那就已探知的清楚。他這趟過來，不過是為了明面上的流程順序，不過，讓他意外的是，慕笙樓的作為，竟然滲透的如此之廣。

回去的途中，東方玲跟上封奕的步子，都說近鄉情怯；這到了曾經她效力的土地上，她的情緒也波動的厲害。

「大人，我們何時動手？」

封奕腳下步子不停，越走越快，到後面，東方玲也是要小跑著，才能跟上他的步伐。

「當然是越快越好，不給他們準備的時間。」

「慕笙樓中，忍受眾多，想要一擊必殺，全部剿滅，怕是要做好完全的準備才行；否則，若是讓他們僥倖逃脫后，怕是後患無窮！」

封奕當然知道她的心思，對她來說，能將慕笙樓夷為平地，其中人員盡數剿滅才好。只不過，在這一點上，她與朝廷的想法，不謀而合。

「我不需要你的告知，要如何做，我自有安排；你只需清楚的告訴我，慕笙樓的詳細地址，以及其中的人員分佈情況。」

「這是定然！」

眼見住處近在眼前，封奕疾行的步子卻突然停了下來，對上莫名的東方玲，他嚴肅道：「我知道你恨慕笙樓，也知道你因為這層關係，對方花也有遷怒。但我要告訴你的是，你已經讓她受到了傷害，她本就不欠你什麼，如今，更是與你毫不相干！她現在是我的未婚妻，你對她的所有想法，都必須停止；否則，後果如何，你可以想象。」

這樣的威脅，東方玲不是沒聽過。沒想到，那方花小小一個，竟然能讓這麼多出眾的男人，為她傾倒。

東方玲冷笑，隨意道：「大人說的到讓我有些不明白了，那方花可是方昔名的人，你這樣將她帶在身邊，本就不妥；如今你又這樣警告於我，是以何種身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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