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鴻門宴
攝政王微微一笑,倒面對著氣急敗壞的安王爺,倒也不急不惱。
「皇兄,你我二人自小一同長大,本王的性子你是最清楚的。若不是有了十足的把握,本王也不會如此的草率。」
「既然攝政王說到這個份兒上,就請拿出證據吧,若是平白的誣陷我家王爺謀逆,恐怕也叫在場的諸位王爺不齒。」
彥昭面對攝政王,不緊不慢,不卑不吭。
攝政王的眼神冷冷的掃過彥昭,並未答話。
「你算什麼東西,」一旁周恆說道,「兩位王爺說話,豈有你這個下人說話的地方?」
彥昭冷笑。
「在下彥昭,說起來,是高祖一脈的皇室嫡系,不知閣下又是什麼東西?攝政王爺若不嫌棄,彥昭還要稱您一句皇叔。」
攝政王面色如常,倒是周恆看上去有些尷尬。
「我記起來了,原來是楚地周郡王長子。皇兄好福氣,有這麼一位得力的助手。」
「廢話少說,」安王脾氣暴躁,白皙修長的手指緊緊握在一起,「你不是說有證據么,若是再不拿出來,恐怕調這麼多御林軍來就玩笑了吧!」
攝政王冷冷一笑,對周恆做了個手勢。
眾目睽睽之下,二位王爺當著眾宗親貴族和太后的面,如同對峙一般的站在大殿當中。
一旁,彥昭微微皺起了眉頭。
鬥了那麼多年,攝政王是何許人,彥昭也十分的清楚。正如他所說,若是沒有把握,他是絕不會如此興師動眾。
今日之事,恐怕凶多吉少。
不過,自己就算是拼的一身剮,也要保著安王爺逃出生天。
不久,周恆便帶著兩名侍衛拖著一個少年人上了大殿。
那少年人渾身是血跡,似乎已經奄奄一息。不用說,攝政王的手下必是沒少對他用刑。
「抬起頭來。」
攝政王微微閉了眼睛,氣定神閑的說道。
他越是如此成竹在胸,安王爺與彥昭就越是心下慌張。
那少年人似乎是被嚇傻了,有些不知所措。
「王爺叫你抬起頭來,沒聽到嗎?」
周恆一腳踹了上去,少年才恍然大悟一般,抬起了自己的面龐。
雖然滿是血跡,但依舊掩蓋不住他的清秀。
彥昭心中暗叫不妙,那少年人,果然是從府中逃脫的宋漪。
多日不見,彥昭還以為他已被那許白掌控,沒想到,今日卻成了對付他安王府的一枚棋子。難道,許白竟是為攝政王做事?
早知今日,殺了這孩子,也算是一了百了。
「皇兄可認識此人?」
安王爺胡亂的看了看宋漪,便斜睨著攝政王答道:「不知攝政王從哪裡找來這個一個骯髒不堪的小廝,怎的,我安王府又不是開粥廠的,怎麼會認識這麼個小叫花子?」
攝政王微微一笑,似乎早已料到安王的態度。
他緩緩的面對著在場的諸位王爺,說道。
「各位皇室宗親,安王狼子野心,早現端倪。這孩子,便是他利用來爭權奪勢的工具。本王早已證實過,皇子當年已不幸身亡,可前些日子京城裡皇嗣出現的消息沸沸揚揚。正是,我這位皇兄的好手段。」
「哼,」安王冷笑,「真是荒謬。」
「宋漪,」攝政王滿意的看著在場的議論聲,又溫和的看著跪在地上的宋漪,「你可認識這位安王爺?」
「是..我認識。」
宋漪忙不迭的點頭,似乎很是懼怕攝政王。
「把你經歷的事情,說來聽聽。」
似乎,宋漪心中也瞭然,自己只要說了出來,便還有活命的機會。
或許,說出對安王不利的話,就是討攝政王的歡心。
沒有半分猶豫,宋漪便把自己所經歷的事情前前後後都敘述了一遍。包括,許白和朱家在自己的身上花的那些心思。
果然,攝政王看上去很是滿意。
「皇兄,事到如今,你還有什麼要說的么?」
「哼,隨便找來個小叫花子,就可以污衊朝廷親王?攝政王,你難道不覺得太可笑了么?」
到了這個地步,安王爺反而鎮靜下來。
一旁的彥昭暗中捏了捏他的手。
安王爺心中亂的很,他明白彥昭的意思,大不了魚死網破。可親王的親兵都不允許進京城,因此只能駐紮在城外。若是早知道攝政王會提前發難,自己也好有個準備。到時候,就算沒有皇子,安王也好以「清君側」的名義向攝政王發兵。
如今…一切都晚了….
攝政王微微一笑。
周恆示意,立刻又押了幾個人上來。
安王爺和彥昭同時吃驚的皺起了眉頭。
這幾個人,竟然都是自己府中的管事。安王府的秘密,他們不說知道全部,至少宋漪的事情是都知道了的。
看來,攝政王為了這一天,早已做了不少的準備。包括當時那看守宋漪又因為疏忽被殺手下的家人,也被找了來。
惶惶中,攝政王便和顏悅色的叫那幾個人說出了該說的話。
如同勝利者一般,攝政王始終一臉平和的微笑。
「還有什麼要說的么,皇兄?」
這一刻,安王爺似乎已經徹底的崩潰。
輸了,籌劃了那麼久,還是輸了。
「從小到大我都比不過你,」安王爺半閉著眼睛,似乎是在自嘲,「本王一直都認為,是我們的父皇他太偏心,可最後登上皇帝寶座的也不是你。皇弟啊,你可知道,為此事本王還惋惜了許久,在本王心中,一直都認為你是本王唯一的對手。可現在,我承認,是我輸了。原來,我是真的不如你。」
「王爺…」
彥昭在一旁小聲的出言警告。安王爺這幅樣子,不就是坐實了是自己謀逆么?
若是咬死了被誣陷,興許還有一條活路。
「本王只是秉公辦事,」攝政王面無表情,「既代行監國之職,本王便決不允許有對國家和皇室不利的事情發生。皇兄想讓這假皇子登基,挾天子以令諸侯,恐怕是如意算盤打的太精明了。如今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並不是本王以權謀私。」
「哈哈哈哈哈,」安王爺仰天長嘯,「好一個公事公辦,輸了就是輸了!要殺要剮,招呼便是!」
攝政王冷眼旁觀,似乎這近乎瘋癲的,並不是自己的皇兄。
「拿下。」
淡淡的一聲,便從門外湧進一對御林軍,為首的軍官,便要上來縛住安王爺的手臂。
「放肆!」
安王爺斜睨著那軍官,不怒自威。
「皇室的親王你們也敢動手?本王自己走!」
一旁彥昭有些絕望的嘆了口氣,也跟著安王爺走出了大殿。
「各位。」
目送走了安王二人,攝政王便開口示意眾人噤聲。
「今日之事你們也看到了,安皇兄之事,本王也十分的痛心。不過,任何不利於國家皇室的事情,本王都絕不心慈手軟。在必要的時候,本王也不介意大義滅親!」
說罷,攝政王的目光掃過在場眾人。果然無人再敢出聲。
攝政王冷笑。
若是想徹底大權在握,他殺一個就夠了。
除掉了最有勢力的安王,其他的親王便再無人敢有任何質疑。
從此,天宏國便是他攝政王說一不二。
「太后,」攝政王微微施了一禮,「今日之事,不知太后又有什麼看法?」
這樣的局勢,太后又能說些什麼?
如今許白忽然消失,安王府又被設計清洗。
朝中,早已經成為了攝政王一人的天下。假以時日,或許他便會徹底拋去仁義道德的外衣,登上皇帝寶座。
識時務者為俊傑,能坐上太后的位置,必然深諳此道。
「多行不義必自斃,安王能有今日,便是他咎由自取,」太后淡淡說道,「還請各位王爺以安王為鑒。」
「謹遵太后懿旨。」
眾人答了是,便在攝政王的安排下陸續離開。
他們心中自然明白,今日這場戲,不單單是針對那牆頭之鳥的安王,更是針對他們這些還有些權勢的親王甚至太后。
今日的事情對於天宏國來說,便是一個信號。
日後,無論是誰反對攝政王,便會有如此下場。
戲散了,攝政王自然也要回自己府中。
「王爺。」
跟著轎子一邊小跑,周恆一邊問道。
「那孩子怎麼處置?」
閉目沉吟了片刻,攝政王簡短的說道:「殺。」
「屬下知道了。」
周恆正欲轉身處置宋漪,卻又聽的攝政王喚著自己的名字。
「罷了,給他好好治傷,養在府中當個小廝便是。」
「這…」周恆皺眉,「王爺,這小子身份特殊,事關重大,留在府中恐怕是夜長夢多啊。」
「不必多言。」
周恆應了是,便不再說話。
咱們王爺不喜歡多話的,他這個得力手下自然是知道的。
只是,難道王爺竟對那俊秀的孩子動了心?還是看那小子與不幸早夭的小世子年紀相仿,便動了惻隱之心?
西景國,皇宮天牢。
「來人!」
許白雙手撐在牢房前的鐵欄杆上,不耐煩的呼叫著。
清淺的肚子一日比一日大,若再不補些營養,恐怕,清淺和孩子都會有危險。
那鳳凰翎,也應再吃上幾幅了。2k閱讀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