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二具屍體

從老黃家拿完李白的行李，回到老樓，兩人下了車，雷寶泉還不忘囑咐一句：「這個樓里有一個很嚇人的生物，你要多注意。」

李白一聽，頓時來了精神：「生物？是那種大的狗嗎？」

「比狗可厲害一百倍。」雷寶泉不懷好意地笑著說，弄得李白一臉茫然。

兩人一上樓，就看見王大姐在走廊拖地，見雷寶泉上來，王大姐突然喝道：「雷寶泉！剛拖的地，靠牆邊走！」

兩人被突如其來的一嗓子嚇得一激靈，下意識地趕緊靠著牆邊往前走，王大姐瞥見雷寶泉身後的李白，小夥子長得年輕帥氣，跟雷寶泉形成鮮明對比。

「哎喲！這是哪位？」王大姐一見年輕小伙兒，喜的迎了上來，兩人只見一坨穿著睡衣的肥肉迎面撲來。

「他叫李白，我…我同事，今天開始跟我住一塊兒。」雷寶泉看見王大姐這副花痴的樣子就覺得無語。

「小夥子很精神啊，雷寶泉，你還有同事啊，不是讓人開了嗎？」王大姐手不自覺地搭在了李白的肩膀上，李白身體本能地打了個冷戰，咽了口唾沫。

「我再跟你說一遍，我那是停職察看，不是讓人開了。」雷寶泉每次聽別人說自己讓人開除就心裡不爽。

「這不一樣嘛，一停停半年，再停幾個月自動就不讓你幹了。」王大姐譏笑地說。

雷寶泉不屑與她爭辯，轉頭開門進了屋，李白剛想跟進去，被一隻肥膩的胖手抓住，緊接著是王大姐笑的嚇人的臉：「小夥子，叫啥啊？」

「我…我叫李白，我…剛到雲港城，以後跟著雷叔工作，在這邊住還得請阿姨多關照。」李白被剛見面的王大姐震住了。

「叫什麼阿姨？這孩子怎麼不會說話呢？我看著老啊？」王大姐一聽對方叫自己阿姨頓時急了，「以後叫我王大姐就行，大姐我沒別的優點，就是人好熱心，體貼不至。」說著，向李白拋了個媚眼。

李白只覺胃裡翻江倒海，這感覺比剛剛看的女屍還有衝擊力，再也不能多忍半刻，馬上說：「謝謝大姐，那您先忙，不打擾您了。」說完立馬掙脫王大姐的手，沖入屋內關上了門。

王大姐撇撇嘴，心想這小鮮肉長得不錯，就是沒見過啥世面。

李白關上門，平復著自己的心情，對雷寶泉說：「雷叔，我現在知道你說的那個嚇人的生物是什麼了，果然名不虛傳。」

雷寶泉見怪不怪：「以後有你好受的，你以為到這兒住那麼輕鬆，要時刻保持警惕。」李白重重地點點頭。

「其實這王大姐也挺可憐的，前些年老公做生意搞外遇被她發現了，倆人離了婚，分給她一筆錢，正好那時候這老樓里很多人搬新樓，她就把這一層好多家都買下來了，現在也沒個職業，就靠這房租過日子。」

「坐擁幾套房產，她也算人生巔峰了。」李白由衷地說。

雷寶泉被逗樂了：「你們這美國回來的年輕人，思想觀念真實際，錢多了有什麼用，最重要活的有價值，你看我，整天有案可查，這就是樂趣。」

「也就是變向說您自己沒錢唄。」李白很實在地說道。

雷寶泉啞口無言，拿起水杯喝起水來。

這時候電話又響了，雷寶泉看了一眼接起來：「我們才剛到家，又怎麼了？」

電話那頭是老黃：「又一起命案，在雲港高級中學，趕緊來。」

兩人一聽，趕忙下樓驅車趕往目的地。雲港高級中學是雲港城唯一一所高中，學生很多，附近一些小地方的學生也都在寄宿在這裡。

車到學校大門口，便看見三輛警車停在街邊，正值中午下課的時間，來來往往的學生，大家結伴而行，面有懼色，竊竊私語，討論的都是校內發生的這起命案。

來到案發地點，在學校后操場邊上的倉庫，警察正在對學校的領導進行問詢，雷寶泉兩人進到倉庫，一抬眼就看到正對著倉庫門的牆上有一具紅衣女屍，死法與池柳巷子的那具女屍相同，鐵釘貫穿雙眼，將屍體釘在牆上，死相也是極其恐怖。

「什麼情況？」雷寶泉問道。

「死者名叫劉姝琪，是學校老師，二十五歲，剛剛參加工作一年多，死於昨晚九點半到十一點之間，兇手用的手法跟前天的命案一樣，先勒死死者，挖掉眼睛，再將屍體釘在牆上，沒有任何指紋，現場也沒有其他發現。兇手準備的很充分。」羅一陽解釋道。

「怎麼被發現的？」

「昨晚下了一晚上雨，今天早上有人在對面的教學樓上看到倉庫上面有個地方塌了一點，校領導就讓幹活的人過來修，幾個人進門就發現了她。」老黃對雷寶泉說，「前天晚上一個，昨晚又一個，這次難道是連環殺人案？而且這次在死者兜里還發現這個。」

老黃說著遞給雷寶泉一張字條，打開字條，上面寫著：她有罪，辜負友情。

「這應該是兇手留下的。」老黃說。

「對，不過這字條應該是她寫的。」雷寶泉用下巴指了指女屍的方向，「字跡很清秀，應該是女人的筆跡，而且看字體形狀，寫的時候手應該有些發抖，可能是兇手逼著死者寫下這張字條，目的嘛，應該是告訴我們為什麼要殺她。」

「這麼說，兇手應該是她的朋友，而且兩人有過節。」李白說。

「也不一定，兇手不太可能留下這麼明顯的線索。」雷寶泉不相信這張字條是兇手好心提醒他們的線索，「不過還是先從她認識的朋友查起吧，再加上昨天那起，看看兩人之間有什麼聯繫。」

見一旁的警員正在詢問兩個修理工，雷寶泉上前問道：「你們今天早上發現她的時候是什麼情況？」

兩人見又有幾個警察圍上來，顯得更緊張了：「早…早上學校就打電話讓俺們倆來，說倉庫房頂漏了，讓俺們來補，俺們就過來了，到這兒一看，門沒鎖，一開門，就就…就看到這個了。」

「然後就直接報警了嗎？沒有別的什麼事？」

「嗯呢，當時都給俺們嚇壞了，俺弟都嚇得跑出去了，然後學校就報警了。」

李白想了下，湊到雷寶泉身邊說道：「雷叔，要不咱們去教學樓里轉轉，看看能不能發現點什麼線索？」

雷寶泉點點頭，兩人來到教學樓，因為是午休時間，大部分學生都回家了，寄宿的學生也都去食堂吃飯了，樓里只有零零散散幾個學生在看書。

走到四樓的走廊里，向下看去，窗戶正對著對面的倉庫，可以看到門前的警察在忙碌地進出。

「雷叔，你看。」李白用手捅了捅雷寶泉的胳膊，示意他看前面。

雷寶泉轉頭看去，一個穿著校服的女孩兒站在窗邊，盯著樓下的那副混亂的場景。

兩人走上前去，雷寶泉問道：「同學，那邊發生了什麼你知道嗎？」

女孩兒聞聲看到兩個陌生人走到跟前問話，馬上提高了警惕：「你們…是什麼人？」

「哦，別怕，我們是警察，來這裡了解一下情況，你知道什麼嗎？」李白見女孩兒有些緊張，趕緊解釋。

一聽兩人是警察，女孩兒放鬆了神經，目光又轉回倉庫，嘴裡說道：「我知道，那邊死人了，是我們劉老師，學校都傳開了。」

雷寶泉一聽女孩兒說的話好像知道些什麼，趕忙問道：「那你昨天最後見到她是什麼時候？」

「昨晚放學，我們下樓的時候還看見她了，之後我們都回家了，今天早上我來了之後，同學之間就傳開了，說劉老師死了，而且死的很恐怖。」女孩兒聲音有些抖，情緒也有點波動，「他們說，是她殺的劉老師。」

「誰？！」雷寶泉聽到女孩兒話裡有話，好像有什麼線索。

「是我們學校的女鬼！」女孩兒恐懼的表情讓雷寶泉兩個人吃了一驚。

「女…女鬼？」李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麼女鬼？」

「我們學校一直以來都不幹凈，以前聽學長學姐說，這學校以前是墳場，所以總有陰魂出沒，好多人在晚上都聽到倉庫那邊有女人哭，哭的很慘很慘。傳說女鬼在找替身，後來一個女學生從樓上跳下去摔死了，都說她是被女鬼纏身，所以才跳的。」女孩兒說著彷彿親眼所見一般，聲音都帶著哭腔，「當時看見的人都說，那個女學生死的特別慘，眼珠都摔出來了。」

李白聽的入神，不自覺地攥緊了拳頭，半張著嘴，以至於雷寶泉一拍他，他「哇」的一聲叫了出來，把三個人都嚇了一跳。

「你幹什麼？」雷寶泉見李白有些被嚇到，鄙視地說道。

「除了這些，你還知道些什麼？」雷寶泉根本不屑她剛剛說的那些，想問點靠譜的。

女孩兒搖搖頭，說：「我只聽同學們這麼說，警察叔叔，這學校真的不幹凈，我們好多學長學姐都有過親身經歷。」

雷寶泉再也聽不得這些胡言亂語了，說了句：「不幹凈就多打掃打掃，小姑娘，要好好學習，不要老胡思亂想。」

說完下了樓，李白見雷寶泉走了，趕緊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