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出事
有了新策略,既不需要人看著,也多費不了幾個錢,矛盾妥善解決。建造按部就班地往前推,工匠們既不是打了雞血般進展神速,畢竟歲數在這兒,也不再偷奸耍滑。偶爾多做些活,文成也會請張師傅燒上幾個菜,犒勞犒勞他們,一團和氣。
文憶、文成兩人也不閑著,偶爾去酒樓建造現場,給點參考意見,加入自己的一些設想。有時候,便琢磨琢磨菜名,文成羅列菜色搭配,文憶想一些好聽的名字,一唱一和,相得益彰。忙碌的日子,總是一瞬而逝,眼看著富貴酒樓架構、成型、精雕細琢、添置物品,就快完工了……
這一日,二人又在院中商討。「阿憶,我覺得我們酒樓的二層包廂內,應該掛些字畫,為什麼呢?你且聽我說……」這個話還沒說完。
那個就接上:「阿成,你上次提的法子不錯,就給工匠們免一成酒菜錢那個。也許,我們可以利用這個,招徠……」爭先恐後了起來,都是非常好的建議,迫不及待與對方分享。
討論地熱火朝天,心思專註,敲門聲都未曾注意。沒法子,敲門人只好自己動手,用力一推,進了小院。還是文憶先有所察覺,抬頭,用胳膊肘一拐文成,腳下不慢,站起來迎客。
「之秀姐姐,青落姐,你們來啦?」上前挽著兩人胳膊,熱熱乎乎地問好:「最近時日都沒見到兩位姐姐,甚是挂念。因雜事太多,未曾抽出空前去拜會。姐姐們,一切可好?」不知是不是錯覺,文憶敏感的發現:青落姐有點無精打采,完全不像平日的風風火火。
「都好!知道這些日子,你們忙的團團轉,我們便未曾前來叨擾。」睨了眼無動於衷的青落,李之秀輕聲答話。
文成一手作勢,將她二人往屋裡引。她與文憶,一張小矮桌、兩張小矮凳子,院中隨意落座。客人卻是不好隨意怠慢,即便是關係親近的朋友。
可是看起來,青落、李之秀對桌上堆放的紙更感興趣,青落努努嘴:「小成子,再去搬兩張凳子來。」文成照吩咐去找凳子。
看了一張,忙翻下一張,李之秀口裡連連稱讚:「阿憶、阿成,你倆真是天生的經商之才。」有些法子,見過,但小地方用的少;有些法子,聞所未聞。細細一思索,多是可行之道,能帶來不錯的利潤。倘若能越做越大,肯定成就非凡。
從李之秀嘴裡說出這樣的讚美著實難得。青落更是拍案叫絕,欣慰地點點頭:真是不得不高看這倆小姑娘一眼,眼界挺高,身處小地方,卻非井底之蛙。
本來有點鬱鬱寡歡青落,表情又豐富起來了,一張臉湊到李之秀面前:「夫人吶,我們再多呆些時日可好?你看,阿成她們的酒樓這麼好,怎麼說我們也等到她們開業,見識過後再走,行不行?」
「你們要走?」文憶沒來得及開口,便聽到身後傳來聲音,文成一手拎著個小矮凳,詫異的目光掃過青落與李之秀:「為何如此突然?」亦師亦友的兩個人,經過這段時日相處,成了她除了文憶之外最親近的人。語氣中,染上些不舍。
「即便要走,也不急於一時,不如等到我們富貴酒樓開業后再走?」知道文成重情義,可這決定似乎是之秀姐姐所下,恐難更改。不如就著青落姐的話音,先留下她們。期期艾艾地望著李之秀,希望她能改變主意。
「唉!」李之秀無奈地搖搖頭,非是她不講情面,實在是事發突然,情況有變。拽了青落,到院子一角,有些話需得避著文成文憶,也是怕給她們帶來麻煩。文成、文憶相視一眼,靜靜坐下,等她們倆商量出個結果。
「小落,你也察覺到了,近期九星鎮上出現了不少可疑之人,不是嗎?」李之秀直接說重點,嚴肅慎重。
青落不置可否,卻仍要掙扎一下:「可也不一定是來找我們的人啊!九星鎮本就是交通要道。聽說離這兩百裡外的金嶺城,十日之後要舉行武林大會,有習武之人打這路過,還不正常?」此話不能說毫無道理。
「可是不怕一萬,只怕萬一,我們還是不要節外生枝的好!」李之秀堅持自己的想法,冒險之事,少做為好。
「即便是那些人,我也不怕,他們若是敢來,這次,我定要他們好看。一再忍讓,以為我是好欺負的?魚死網破,在所不惜。」青落眼裡閃出一道寒光,拳緊緊握起。她真是受夠了這樣東躲西藏的日子:「夫人,你不必再說,我意已決。」青落以拳化掌,制止。
「可你不怕給阿成、阿憶她們帶來無妄之災?」的確是青落真正的擔心之處,一下擊地她無話可說。
「這樣,等到阿成她們的富貴酒樓開業后再走,先靜觀其變,諒他們也不敢隨意動手。」李之秀進退有度,不想將青落逼得太緊。
說罷,兩人攜手,走回小桌旁,青落微笑點頭:「肯定要見到你們的大酒樓開張后,才能走啊!」
「酒樓,三日之內,定能完工。」文成揚起燦爛的微笑,自己的心血啊!可一想到青落她們三日之後,便要離開,心裡堵得厲害,臉上糾結成一團:「真不想你們這麼快走!」
「傻瓜,天下無不散之宴席,作別,是為了來日再逢。放心,我們會時不時來看你們的!」青落拍著文成的肩,語重心長:「你們可要把富貴酒樓建成夷陵第一呦,否則,我們就不回來了!」難得地正經。
這倆人就差執手相看淚眼了,可現在並非告別之時,這麼煽情作甚?文憶疑惑的望了一眼一旁的李之秀,李之秀竟然一反常態,給文憶使了個眼色。
文憶立刻會意,上前:「還有三日富貴酒樓便要開業,店裡還有好些東西沒準備好,不如我們先計劃計劃買什麼,然後再去購置,你們覺得如何?」
「去夷陵城吧,我覺得杯碗碟盞什麼的,必須選瓷令行,他家的瓷器,嘖嘖,那叫一個頂呱呱,還不貴!」青落第一個介面,注意力隨時隨地都能被轉移,還替那什麼瓷器店「吆喝」起來。
「是是是,還有還有,我們還得買幾幅漂亮的畫兒,掛在樓上包間。」文成一個勁點頭附和。
聽到此話,眼中精光一閃,點了下文成的背:「嘿,小成子,還要費那錢幹嘛?這裡有個書畫一絕的高手,你何必舍近而求遠,不是?」手往旁邊指指。
就這小心思,李之秀能不懂?不就是想多留幾日嘛!李之秀作畫速度慢,一幅畫,起碼得兩日,每個包廂都畫上一幅,沒個十天半個月,怕是不可能的。
望著文成期盼的明眸,李之秀無可奈何,再想到自己與青落的處境,只能狠心拒絕:「阿成,只能作一幅,我們三日之後定要準時啟程,其中緣由不好多說,見諒!」
明亮的眸子又黯淡下去,讓文憶有些心疼,剛要開口安慰幾句。
「出事啦!出事啦!」未見其人,便聞其聲,「砰」的一下,小院的門被人-大力推開。酒樓的監工李福全,瞧見人都在院中,「跐溜」往這邊跑,上氣不接下氣:「文老闆,有人來店裡搗亂!」說著,叉著腰喘氣,遞給文成一封信,上面還明晃晃的放了把紅纓小飛鏢。耳邊是李福全繪聲繪色的描述:「『嗖』的一下,扎在大廳中間的柱子上,幸虧沒扎到人,可這剛刷好的漆啊!」心疼得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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