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腰疼
北千秋現在真想甩開左陽的手,扇自己兩個大耳光!為什麼不跟以前一樣好好問一下周圍情況再得意!為什麼不早一天先逃出去!好不容得了個長得美的身子就得意了,這會兒真是報應!
報應!
北千秋簡直一心想尿。
她倒是不怕左陽,她是不想見他啊,多一秒都不想見到。一說是秋娘,對於長安大小事知道的門兒清的北千秋立刻就知道是誰了,人人都只稱少奶奶,不肯叫她郡王妃,北千秋也是根本沒法想到這身子是那個嫁給左陽的李氏。
北千秋一陣心驚——那個李氏!
左陽直直的低頭看她。
半年多不見,李氏又比之前草草見一面更瘦了幾分,白皙的面容在燭火裡帶著惹人憐愛的味道,長發如瀑細軟柔滑,身上還穿著淺粉綉百合的單衣,衣領處露出一截白嫩纖弱的脖頸來。左陽本想著移開眼來,可……他想著幾個時辰前自己決定的事情,又強自轉過臉來,裝作不在意。
左陽得了信,便能猜得到李氏的身子是誰下的手了。
李氏名蟬秋。左陽便喚她秋娘,雖從前不曾這麼叫過,但夫妻之間也算的上親密的稱謂。
左家一家對李蟬秋心有怨恨也不是沒有原因,左陽與李氏的婚事是皇上御賜的,等成了婚,左陽與長公主才查到四年前一事跟李家有極深的關係。當初與左安明一同南下的左散騎常侍便是李氏叔伯,待到查明真相,李家雖還有其他勢力聯手,但確確實實是左安明入宮路上被暗箭所殺一事的直接真兇。
惠安長公主與左安明相戀十餘年,當年就是看對眼,非要強嫁來的。夫君慘死,她這等扶持當今皇上登基的鐵娘子又怎能放過李家。
她的身份就連皇后都不得不跟她行禮,又怎麼會忍氣吞聲等到收集證據再去告御狀,反而直接將李家跟私稅一事相關的摺子往御書房一扔,連個招呼都不打,領著左安明留下來的親衛闖進李家。
等到李右丞跪在書房門口的時候,惠安已經將幾十箱的贓物抬到了宮裡,堵得皇上出不了門就差爬窗了。
李右丞一口老血差點吐出來,誰家搜還搜不出些不該有的東西,以他家中身份,除了當今皇上和長公主也沒人敢去搜啊!這東西都擺出來了,再不收押李家人豈不是啪啪打皇上自己的臉么,皇上無法只得叫人將右丞與其妻連同家中幾個嫡子捉了起來。
李蟬秋手下大丫鬟比棋玉大個幾歲,是李家安排著要李蟬秋帶來的。這丫鬟身負武功又忠心護著李家,看著李蟬秋只落淚卻不敢與長公主作對便心急如焚。這丫鬟或許是受他人指引或是自己膽子太大,竟偷了左家的賬簿和信件,送給在宮中的昭妃。
昭妃便是李蟬秋從小一處長大的長姐。
昭妃也是救人心切,又怕這些私信送去御書房,只讓偏向長公主的皇上強壓下去,她便也是大膽極了,竟在中秋家宴強出頭,想要甩出這些東西,使得皇上看在幾個王爺在場,不好袒護,不得不懲治了長公主。
昭妃也不知是傻還是急瘋了。
她知道四年前一事,長公主絕不會放過李家。這件事鬧大,她定是活不了了,但至少李家還有可能得到長公主的讓步,或許有個男丁活下來。
左家謹小慎微慣了,可還是那句話——誰家沒有些大大小小的腤臢。這些密信和賬簿雖有些問題,能定罪,可也都是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事情。昭妃這般要豁出命去,也要將這些問題舌燦蓮花的扣下帽子在長公主頭上,把這件事化到無限大。
可她剛拿出這東西,家宴之中跪在皇上面前,哪裡有她開口的機會,長公主一看是左家的東西,當場掀了桌子,皇上也不敢攔,她一碗滾粥潑在了昭妃臉上,伸手就拿著瓷的碗蓋,照死里往昭妃臉上砸去。
太后恰好更衣不在場,長公主帶著皇上長大的,就是這皇殿之上最大的人,她就是一言不發的站在那兒,使出了狠勁兒的打,皇上不開口,也不敢有親衛上去攔她。
皇上也懵逼了,嫁人多年的長姐連年輕時鐵血戰場的勁兒都拿出來打人了,眼見著昭妃血肉模糊倒在地上,長公主才施施然蹲下撿起賬本密信,坐在了皇上身邊的矮凳上開始哭了。
哭的梨花帶雨,哭的痛徹心扉。
先哭先帝在天之靈,又哭左安明逝去之苦。太后回來看到這個情景,也是說不出什麼了
昭妃人都半死了,長公主這時候反扣上了十個八個罪名,昭妃也沒得辯解了。皇上也不是那麼寵昭妃,眼見著長公主這般發狠的要弄死李家,朝堂上一片傾倒,李家罪名的摺子越來越多,他也是下了手。
李家是滅的差不多了,可李蟬秋還在自己家。長公主是沒打算放過李氏。這些事情隱秘到連頗受左陽信任的水雲也不清楚。
只是這婚是皇上賜的,這媳婦兒是自家的,送密信給昭妃這件隱秘的事兒揭露出來,打了皇上的臉,自家也無光。她並沒挑破,更不相信只是丫鬟作為,李蟬秋從未指使。
她只是想慢慢弄死李蟬秋。
只是兩年過去了,左陽從不問過李氏的事情,忽的提了起來。長公主畢竟是疼愛左陽,看左陽似乎想留李蟬秋一命,自己便放手讓他去決定。
然而左陽留下李蟬秋的命,也是考慮了極久。
李蟬秋已經跟他成婚了,要是李蟬秋一死,恐怕還要有婚事,到時候再去挑選甚至又是一陣勢力聯合風起雲湧,他已經受夠了。
而李家勢力已倒,李蟬秋無依無靠,不必考慮娘家權勢對左家在朝堂上的影響,省心省事。
他短時間都不想要子嗣,李蟬秋的身子也看樣是不能生育的,正合適。
李蟬秋如今也學乖了,縱然她有為家人報仇之類的想法,左陽不受手她蠱惑,也不會制不住一個病弱的女子。
更何況那個人已死,他心裡永遠都記著,也留著個疙瘩,覺得娶誰都沒個區別了。
只是他總是要碰李蟬秋的,到時候也就說已經行房,也好有理由讓長公主放李蟬秋一命。
於是此刻,他才會這般強裝著溫柔笑顏,吃力地說:「怎麼了,如今見了我卻也不軟言兩句?」
一低頭卻看著秋娘,啊不,是北千秋臉上的表情如遭雷劈。
「怎麼了?」左陽低聲問。
你他媽還有臉問怎麼了?!北千秋喉頭一哽真想一口濃痰吐在他那張笑臉上!打斷她雙腿千里追捕給他喂毒的孫子竟然如今正溫柔無比的看著她!
左陽抓到北千秋時毫不手軟,事關他父親兄長之死,左陽怕北千秋奸詐無比裝作兩腿被廢,狠心下來派人敲斷了腿,鎖上了幾圈鐵鏈!
北千秋有多少年沒被人打!那熊熊怒火讓她目光都惡狠狠投向了身著單衣的左陽兩腿之間,要是左陽敢在他面前脫褲子,她絕對能來個雞飛蛋打!
只是……北千秋陡然有幾分特別不好的預感……
左陽似乎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他吹了燈,稍有遲疑,伸手握住北千秋的肩膀欺身壓上來,那纖長又有著薄繭的手指輕輕解開了北千秋的衣帶,一雙熱的灼人的手覆在了她細軟的腰上。
手勁大的離奇,北千秋不好的預感也眨眼間就應驗了。黑暗中,北千秋感覺自己臉上表情都是猙獰的。
當初開玩笑說掰屁股讓他奸的事實難道真的要應驗?!左陽這小子不是沒碰過李氏么,怎麼一回來就爬床!北千秋該怎麼辦?
她總不能躺屍真讓左陽上了吧——
可一旦動手反抗,這身子贏過一身頂尖硬家功夫的左陽幾率並不高。她動手就絕對會被發現實際上的李氏已經是北千秋,左陽必定絕不會再放過她,喂毒囚禁在她最想遠離的長安。
她手下最近還有些大事要做,本來被左陽捉住又換了這身子就耽誤了很久,只怕不能再拖下去。萬一讓那頭搶佔了先機,這件事就讓朝廷得了利,恐怕要壞……
絕不能讓左陽知道她真實身份將她囚禁,而且北千秋心中十分忌憚那鎖魂鈴,如果還能繼續用李氏的身份,拿到鎖魂鈴,就算左陽真的再遇到她也無所謂。
她這思索之間,感覺左陽的氣息都離得更近了,北千秋耳垂竟都能感受到他的鼻息,渾身一個哆嗦,更多幾分彆扭。
北千秋心裡滿是手持手榴彈站在狼牙山巔般的悲壯痛楚,她也真希望自個兒啥都不知道當是被小鮮肉伺候的享受一把,可一想到那雙在她腰上傳來滾燙溫度的手是左陽的,她簡直想捶床。
非要說此情此景就是個慣賊半夜偷東西,聽男主人回來了便情急躲到床上,結果那男主人滾上床以為是自個兒老婆,脫了褲子就直搗黃龍,這小賊菊花殘到出血,握著金項鏈捂著嘴連喊疼都不敢——北千秋現在就是這種感覺!
哦對了……而且這個想直搗黃龍的還是個新手。
「你這不對。」北千秋本來想挺屍到死,過了一會兒實在忍不住了。
左陽愣了一下,過了好一會兒才有點呆的回了一句:「……嗯?」
「你這樣,肚兜繩都快成死結了。」北千秋聲音聽起來嬌軟,她自己都打了個寒顫。
左陽沉默了,又胡亂扯了幾下繩子,卻越弄越緊,甚至拽痛了北千秋胸前兩團肉。北千秋自然不會說疼,他起身下床,摸到了床頭桌上女紅奩中的剪刀,冰涼的剪刀貼在了冰肌玉骨般的脊背上,肚兜的粉繩輕輕斷開了。
左陽望著朦朦朧朧月光里的光潔而纖弱的脊背,一團烏髮散了大半,纖細的手指緊緊抓著雲錦被,他忽然覺得有點……口乾舌燥,也有點尷尬。
這時候,秋娘忽的轉過臉來,卻不想正對上左陽的雙眼。
面目不清楚,她臉上似乎有些紅,卻像是憋得,倒是沒有左陽以為會有的眼淚或驚懼,她似乎只是回頭看一眼左陽在做什麼,只是眼神對上了,瞳孔微縮又把臉埋在了被子里。
她這麼淡定,左陽又想著自己畢竟與她成婚兩年,雖無情意,卻最起碼合法。
良好市民左郡王想著自己也沒什麼錯,他都已經這樣了,總不能自個兒再提著鞋灰溜溜的走了吧。他坐回了床上,這才放下床帳,秋娘開口了。
聲音有些微微發啞,卻少不得平日的嬌弱,連左陽聽了也覺得后脊樑一酥。
「郡王……你會么?」這句話的內容可就沒那麼讓人想酥了。
這是在挑戰每個老爺們的尊嚴,可偏偏左陽沒法理直氣壯說些什麼,他氣結,卻又繼續動作。
北千秋本想說「要是不會求您回去看書,過幾日咱們再床上切磋」這類話,卻不想著剛開口,左陽卻一把捂住了她的嘴,似乎不希望她這張嘴裡再說出什麼混賬話來。
這小子年紀並不小了,十七歲才出了宮,後來又去行軍,再後來便是家中倒了一半,他房裡連個姨娘都沒有過,李氏也沒跟他行過房,這便是初次,北千秋簡直覺得自己這造的是什麼孽啊,成為他槍下犧牲品。
左陽緊緊捂著她的嘴,這頭卻折起了她一條腿。左陽這個新手不好好按著正常體位走,亂搞些什麼!這姿勢北千秋難受的很,小不忍則亂大謀,北千秋也想找個舒服的姿勢,眼見著左陽就要這樣進來,她情急連忙咬了一下他手指頭。
左陽最吃痛,鬆開了手,北千秋啞著嗓子就喊道:「這姿勢不對!不行——啊靠靠靠疼……」
媽蛋!北千秋聲音都變了幾分,左陽絲毫不停,那條折起的腿早就麻了,北千秋抓著枕頭強咬著舌尖讓自己不飈髒話!
左陽自然不知道什麼是溫柔,他也想溫柔也控制不住自己。北千秋讓他弄得實在忍不住了,左陽鬆了手不再捂著她的嘴,她卻自己動手捂住了嘴,就怕說出什麼混賬話讓左陽認出來。
簡直了……北千秋想給自己點個贊。
北千秋也多年不曾嘗得滋味,可這身子嬌弱又是個姑娘,被左陽這樣弄,也真不是個滋味。
左陽愈發如魚得水,實在是生猛,這跟北千秋本身對左陽的印象相差的有點遠。
這兩下弄得猛了,北千秋疼的受不住了,她本來就給弄得昏沉,忍不住哼唧了兩下。
左陽卻似乎被這兩聲哼唧弄得多了幾分精神,北千秋忍不住開口,可聲音還是綿軟嬌柔的,就算是她往日的語氣,卻聽在她自己耳中都不是那個滋味。
被子漸漸滑下了床去,連接著滑下去的還有那斷了繩的肚兜。
「你知不知道換個姿勢,這一味……一味的弄,我腿都麻了!都麻了!」北千秋的聲音有幾分憤恨,卻不敢張口罵人。
左陽雖覺得李氏大抵不是這般說話的性子,卻倒也不覺得這話太怪。只是沒理她便是。
後來的話越來越大膽了,左陽漸入佳境這些話都不會往腦子裡去,卻也覺得不是李氏綿軟怯弱的性子會說出的話來。
「你別……弄死我了,老子腰也要斷了——」北千秋倒真談不上舒服,疼的她腦子一片混亂,左陽的雙手握著她的手臂和腰肢,床帳之間都是陌生又熟悉的氣息,她覺得自己真是被強行教做女人,伴隨著斷斷續續難忍的輕吟,說話也不過腦了:「左陽……我真日了狗了,你輕點……我他媽要裂了!」
「你個死混賬……唔,老子不找六十個人妖把你按地上強了……我他么……我他媽就……唔你別弄了……我求你了……」
北千秋也是個吃軟怕硬的,到頭來左陽不肯放手,她這身子哪裡還有力氣,都喊著「求爺饒了」這種話了,左陽才釋放出來。她倒是心裡頭怒的很,可這身子卻綿軟欲睡。
左陽一副還不肯停的樣子,倒是一直一言未發,北千秋也懶得掙扎了,平著躺屍,任那不經事的小子去弄,聲音都啞了,過一會兒竟昏睡過去。
左陽卻並未宿在她床上,來去兩個回合他隨意收拾了一下自己,過了沒一會兒就起身。披衣看了一眼軟倒在褥上的秋娘,他將被子撿起來給蓋上便走出了門。棋玉支著小燈在隔了兩道門的外間,抱膝坐在立燈燭台邊的軟墊上,面紅耳赤顯然聽了全場。
她這表情,左郡王也有幾分彆扭,丫鬟在外間伴著是常理,他也不好說什麼,只是問道:「夫人這幾日可有些不妥?」
棋玉想著左陽先是不說多話就宿到這屋裡來,又夜裡了主動問夫人的近況,定是關心夫人身體是否有不妥的地方。
她連忙說:「夫人身子不好,前幾日連發了高燒,身上痛的厲害,大夫也查不到緣由。也不知道是不是幾個婆子鬧得,那幾個婆子來的時候夫人氣的厲害,差點動了手。」
「你說差點動了手?」
李氏雖躲避她,卻並無幾分女兒家羞澀,剛剛左陽心馳神往雖沒聽清她說了些什麼,卻隱隱約約覺得是些極粗俗的話,斷不是李氏這等女子會說出口的。
他本是隨便問句,怕李氏是否這麼久不見,心性大變,卻問出這些話來。
棋玉本是不願意說的,可她見左陽也見得少,男子身上總有幾分迫人的威脅氣息,棋玉又驚又喜,嘴上更沒把門的:「嗯,夫人拿著平日里的摺扇直指付嬤嬤,凶得很,以前從來不這樣的。付嬤嬤也被她嚇得不行,連忙帶著人就走了。」
「摺扇……」他心中剛剛點起的一點不安,彷彿被這句話撩起了一片烈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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