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洞房可是要喝交杯酒的

第47章 :洞房可是要喝交杯酒的

入秋後,關外的胡商都陸續進了涼州城,城中的互市異常活躍。.到了夜裡,酒肆人滿為患,胡商們通宵達旦地縱情聲色。舞姬們迷人的舞姿,葡萄果酒的馥郁甘純,都是這群離鄉背景的商人,在異鄉全部的慰藉。

王贊和葉遷找了一間熱鬧的酒肆,二人先進去查探一番,沒有發現異樣才把杜恪辰和錢若水從馬車上請下。

錢若水卻一臉的不高興。

她被杜恪辰用斗篷蓋住了她,呼吸困難。

進了雅間,她奮力掙脫風帽,抗議道:「妾身又不是沒出來過!」

杜恪辰冷冷地掠過她那張精心打扮過的臉,微挑眉峰,「現下已是入夜,良家婦女都該呆在家裡。」

錢若水理了理微垮的髮髻,「好人家的兒郎也不該到這等風月場所。」

「夜晚出府,除了風月場所,本王想不到其他地方。」

錢若水好奇地往樓下望去。

樓下的波斯舞姬膚若凝脂,細腰如柳,比中原女子高挑的身形,讓她們的腿看起來頎長筆直。堂下鬍渣叢生的胡商們,已是面紅耳赤,呼吸急促,恨不得上了台去,抓一個狠狠蹂躪,一解離鄉之苦。

蔓延在酒肆內的酒香,勾得錢若水腹中酒蟲蠢蠢欲動。

錢若水輕噘紅唇,扯了扯杜恪辰的衣袖,可憐巴巴地說:「我要喝酒!」

杜恪辰自然是不肯的,「你的傷剛好,大夫說了忌酒。」

她不依,「我只喝一點,就一點!」

杜恪辰才不相信她。他還記得,夏辭西送她的東西中,最多的就是葡萄果酒,足足有三十壇之多。在錢若水卧床養傷的時候,酒坊的人又送來了三十壇,說是夏公子的吩咐,每月三十壇酒送到府中給錢側妃。

每月三十壇,一日一壇正好喝完。

這不是酒鬼又是什麼?

所以,杜恪辰絕不相信她的話。

「我們到底是出來幹嘛的?」錢若水聞著酒香,口水直往肚裡流。

杜恪辰目不斜視,「吃飯。」

西北的菜色大都口味偏重,現下又以胡商為多,時令的菜多以肉食為主。他吃了四色小點,清淡的口味很適合錢若水。

錢若水眼眸微動,波光瀲灧間已勝卻人間無數,「王爺,今日是妾身初次侍寢,也算是你我的洞房花燭,這洞房可是要喝交杯酒的。」

杜恪辰不動聲色地看著她,「所以?」

「雖然妾身只是側妃,可世間每個女子莫不希望自己是郎君一生珍之重之的人,就算是一個小小的細節,也足以讓人一生難忘。」錢若水語聲哽咽,嬌羞地朝杜恪辰靠近,「不知王爺願否成全妾身?」

西北的秋日好比京中的初雪,入了夜更是凍得手腳冰涼。可杜恪辰現下心中卻有一團火熊熊燃燒。

不得不說,錢若水為今夜的侍寢還是下足了功夫。

原先在府中沒曾細看,現下她坐得太近,一垂眸,便能看到她刻意拉低衣補襟下的春光無限。

她的鎖骨纖細而精緻,從他角度能看到深陷弧度散發的盈白光澤。鎖骨之下是山巒疊嶂,起伏的曲線連成一道深不見底的溝壑。而最致命的是,她微微貼服在他臂邊的溫熱觸感。

「王爺……」她仰起頭,直咬下唇,潔白的齒貝與嬌艷的紅唇如同撕破天際的閃電,狠狠地撕開他已然堅固的心牆。

他想推開她,可掌心似有羽毛輕輕拂過,那份綿軟的酥癢直抵胸腔。

「咳咳。」杜恪辰清了清嗓子,「葉遷,上茶。」

他的話音剛落,錢若水的身體瞬間抽離,正襟危坐,目不斜視,彷彿方才的一幕只是他的幻覺。

茶很快送上來,錢若水端起來抿了一口,看也不看杜恪辰。

「你要……」

他的話還沒說完,被錢若水淡淡地截斷,「不要!」

他尷尬地微張嘴,露出整齊的四顆牙齒。

沉默在雅間蔓延。

這時,管易風塵僕僕地出現,發間落了沙土。

「起風了?」杜恪辰忙問。

管易欠身施禮,「剛收到緊急軍報,三天前關外下了第一場雪,劍門關的守將急需過冬的物資……」

「你們聊,我去外頭看看。」錢若水為了避嫌,還是暫時迴避。

杜恪辰微微頜首,朝葉遷使了個眼色,葉遷快步跟上錢若水,以免酒肆人多被衝撞了。

杜恪辰目送她衣袂飄飄而去,良久才回收目光,問道:「營中還有多少冬衣?」

管易苦笑,「沒有剩餘的,全都是五年前的舊棉衣。」

「府庫里還有不少的棉花和布匹,都拿出來製成冬衣。」杜恪辰當機立斷。

「都拿出來了,王爺您受得了,可府中的女眷呢?」

「她們平日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不需要那麼多的冬衣。」杜恪辰不以為然,「府中過冬的木炭也減半,都送到劍門關。這雪下得早,想必今年的冬天要比往年還冷,不提前準備好,只怕將士們又要挨凍。」

「可這些都不是長久之計,京里的軍餉……」管易睨他,「王爺還是想想辦法,對錢側妃好一點……」

杜恪辰沒好氣地瞪他。

「您看看,這也太寒磣了。」管易端起茶杯聞了聞,「這陳茶怕是錢側妃喝不慣吧?」

「你想說什麼?」

管易把杯子一放,「今夜是錢側妃侍寢吧!你們不在府里卿卿我我,跑出來做什麼?」

「你以為她真的想侍寢嗎?」杜恪辰聲音漸冷,「她幾次三番被害,不能再像剛到涼州那般關起門來過日子,只有在本王的庇護下,她才能安然。一個沒有目的的人,她怎麼會千方百計保全自己。」

「就算她有目的不是更好,不過就是各取所需,於王爺而言,沒有壞處。」管易不介意在這個時候把最好的兄弟推出去,為了四十萬的鎮西軍,一軍統帥責無旁貸,「按我們的猜測,錢若水若是皇上的人,她想要接近王爺,必然要取得王爺的信任,我們何必順水推舟,先把軍餉的問題解決了。」

杜恪辰卻道:「想要脅迫皇上增加軍餉並非難事,何必給錢若水接近本王的機會呢?」

「對,不難,只是沒到那一步。皇上也在等著王爺走到那一步,可是在走到那一步之前,鎮西軍還能剩多少,王爺想過沒有?你顧念兄弟之情,可皇上可曾想過四十萬駐守邊關將士的死活。他沒有,他不在乎死多少人,他只在乎你手中擁有與他抗衡的力量。」

「你先把籌措過冬的物資,其他的事情,本王會想辦法。」

「王爺……」

「王爺,出事了!」葉遷氣急敗壞地推開門,「側妃不見了!」

杜恪辰一驚,微惱:「人在你眼皮子底下還能丟?」

葉遷急急解釋,「側妃說去茅房,不讓屬下跟前,去了許久,等屬下叫人去看時,已經不在了。」

「她肯定沒走遠,讓人四下找找。」葉遷嘆氣。

葉遷領命,和王贊兵分兩路尋找。

管易失笑,「所謂日久見人心,她一開始裝得像小白兔的性子,也開始暴露了。」

杜恪辰面色凝重,「錢忠英一手調教的寶貝女兒,會是小白兔才怪!」

在葉遷和王贊帶人搜查酒肆的同時,大堂內仍是一片歡歌笑語,胡商們大塊吃肉大口喝酒,為高台上舞動的紅衣舞娘大聲喝彩。

那舞娘紅布遮面,只露出一雙如水靈動的雙眸,眼角上挑,勾魂攝魄。她的腰肢如弱柳迎風,以不可思議的柔軟扭動伸展。

她身上穿的並非輕薄的胡服,只露出白皙緊緻的肩膀和手臂,柔軟的細腰在層層疊疊的裙袍之下更讓人浮想連翩。

她時而撩起裙擺,露出裹著嚴嚴實實的纖細腳踝,卻引得堂下屏息凝神,一雙雙醉眼迷離,閃動著痴迷的光芒。

台下的胡商發出一陣陣喝彩,已然半醉的男人們經不起如此撩撥,躍躍欲試地想要衝上前去。幾個胡商步履蹣跚地撞在一起,罵罵咧咧地看著其他人,來自不同地域的胡商脫口而出都是胡語,互相都不知道對方在說什麼。

「她!」突然有一個面容黝黑的胡商從懷裡掏出一錠金子,「我的!」

「我的!」另一名高子偏高的商人不甘示弱,二錠金子拍在桌上。

「我的!」

「我的!」

……

越來越多的胡商加入爭奪,戰勢一觸即發。

不知誰碰落了酒壺,一聲清脆的聲響點燃了這群男人爭搶的戰爭。在酒精和美色的推動下,酒肆的大堂內一群胡商扭打在一起。

台上的舞娘視若無睹,依然配合著絲竹聲舞動著。

在雅間的杜恪辰聽到動靜,走到二樓的圍欄往下張望。

只見堂下中央的高台上,一名紅衣女子翩翩起舞,那身服飾有些眼熟,似乎在哪裡見過。

她的臉只露出一雙精心描繪的眼睛,勾人心魄的妖艷。

而眉間一點硃砂……

杜恪辰的瞳仁一縮,面容驟冷。

「怎麼了?」管易也察覺到不對勁,跟了出來,「哪來的舞姬?天生尤……」

他的話還沒說完,已經被杜恪辰狠狠地瞪回去,他怯怯地往下又望了一眼,心道,難道是錢若水?

杜恪辰解下披風,手腕翻轉往樓下揮擲,那件從天而降的披風穩穩地覆在那舞姬的臉上,將她通體罩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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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寵妖嬈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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