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九:回家
洳月這是第一次帶渡回來,羞澀之餘又有小女孩的炫耀,畢竟論及形象,總是他的加分項。雖說與澈的婚禮場面不小,可如今要散場,鬧得個不歡而散只能給雙方又添憂愁,所幸好聚好散。月請渡在門口等候,自己則同澈單獨解決。
「鍾離,我和渡很幸福。」她好像又回到初次在花園攀談的心境,那時的他滿眼靜穆,任何風吹都無法使之驚擾。她想象這雙眼深情地望向自己時,該是多美的畫面,許這世間的筆都無法描摹。
他避開緊盯的視線,吐出幾個字,幸福就好。面對這場落敗的婚姻,他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倘若洳雪的畫像從未出現,或許導火索便能繼續推遲。可即便勉強維持,這樣的婚姻絕不是兩人所期。對月而言,枕邊人對姐姐的愛超過自己,是不爭的事實。隨著時間流逝,心底的懷疑日益上升。當初何故會爽快答允成婚等一系列問題,全體浮上心頭,日夜折磨。姐姐和阿黎生下孩子也過去數日,這期間澈從未前去,只守著妻子,怕過去諸事令她不安。只是懷疑感不像雨後的彩虹,天晴就會消失。
「鍾離,謝謝有你的日子。」這時候,不該再猶豫,想到渡仍候在那裡,還是早些結束為好。結束后快些離開,再過不久,有關這時的一切便會煙消雲散,渡會待她很好,他們也會有自己的孩子。「我們就此別過吧,」本以為可以將誤會談開,或者能互道珍重,然而最終想說的都沒能講出口,僅留下滿屋寧靜。澈揮揮手,背過身去,本想再說什麼,門外已傳進渡的詢問聲,接著是揚長而去的步履聲和來自薔薇的問候。
「澈,還好嗎?」她走過去,從身後摟住他,大約眼前的男人終於只屬於自己。「我們走吧,忘記這裡的一切。」走,這個字眼曾在心間重複過無數次,只是最後一次出走並非逃避,而是開始。他要帶女孩回家,在原始的土地上勤勞的生活。
澈點點頭,回以微笑,笑中閃著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