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7.第407章 過去既是過去（2）

向月洺走後，小茴憶一直都是孫阿姨負責接送上幼兒園。

不過這一天因為是其他城市的市長來本地考察，有部分路段實行封閉，孫阿姨坐的車就堵在了路上。

小茴憶倒也聽話，既沒有哭鬧也沒有到處亂跑，就坐在幼兒園門衛室旁邊的小鞦韆上，水蒙的大眼不斷朝大門外望。

「聶茴憶，今天你家裡沒人來接你嗎？」一道軟嫩的聲音傳了過來。

「莫靈？你怎麼沒走?」聶茴憶記得每次一放學莫靈家裡的阿姨一定是準時在門口等著的。

「今天阿姨家裡有事回家了，我媽媽來接我，我也不知道她怎麼還沒來。你呢？」

「今天孫奶奶在路上堵車了，剛剛才給我打了電話。」聶茴憶朝莫靈晃了晃掛在自己胸前粉紅色的芭比娃娃圖案的手機。

「好漂亮的手機，你媽媽給你買的？」莫靈的眼神痴痴盯著聶茴憶的手機。

「嗯，本來我想買一個可以上網玩遊戲的，可是媽媽不讓，就給我挑了這個，只能打電話用。」聶茴憶說著自己媽媽的時候一臉的自豪和甜蜜，看得莫靈有些恍惚。

「你很愛你媽媽嗎？」

「那當然啦！還是孫奶奶告訴我的，媽媽生我的時候很不容易，身體不好，讓我平時一定不要惹媽媽生氣。不過我媽媽真的是全世界最好的媽媽，我要什麼她都會給我買，對了，絨球就是她送給我的生日禮物噢。每天晚上媽媽都會給我講童話故事，有白雪公主和睡美人的呢，放假的時候還會帶我出去旅遊，給我拍很多漂亮的照片，不過我還是最喜歡我生病的時候，媽媽會一直陪在我床邊，啊呀呀，總之我就是好喜歡我媽媽，可是我媽媽這段時間出去工作了，不然她也會來接我的。」聶茴憶嘟著小嘴噼里啪啦說著，恨不得把向月洺捧上了天，就差給她搭個花台，頒好媽媽獎章了。

小孩說話都比較不經大腦，不會太多考慮說話的後果，聶茴憶沉浸在對自己媽媽的思念中，全然沒有注意到一旁莫靈漸如死灰的小臉。

她的媽媽，其實對她也很好，會給她買很多漂亮的衣服和玩具，可是，她的媽媽從來不會給她講故事，自己生病的時候，陪在自己病床邊的，永遠只有家裡的傭人阿姨。

她不敢跟媽媽說，她也好想每天媽媽都能陪她，可是媽媽好像更喜歡坐在梳妝台前，把自己化成濃眉艷唇的樣子，然後直到自己等得睏倦了，媽媽也沒有回家。

「靈兒？靈兒？」聶茴憶在莫靈面前揮舞著胖胖的小手。

「啊，你說什麼？」

「你怎麼這麼不專心呢？我媽媽說，別人跟你說話的時候，你一定要認真聽，不然就是不尊重別人。」聶茴憶挺起小胸板，說得有模有樣。

「對不起。」莫靈扁扁嘴，覺得聶茴憶說得似乎有點道理。

「沒關係啦，我媽媽說，得過且過，要勇於原諒別人的錯誤。」小丫頭嘻嘻地笑著，露出整齊的小白牙。

「對了你剛剛問我什麼？」

「我問你爸爸呀？我都沒見你爸爸來接過你。」

」我爸爸他……」莫靈欲言又止，眼神也變得晦暗。

小小年紀，在提到爸爸這個辭彙的時候，敏感的神經已經被觸動。

她從出生就沒有爸爸，甚至沒見過家裡關於爸爸的任何東西。

媽媽也不許她提爸爸，只要提到，媽媽就會發很大的脾氣，還會拿那種很長的小竹板敲自己的手心，打完會疼好多天。

後來，媽媽就突然把聶叔叔帶回了家，說以後他就是自己的爸爸。

可是她知道，聶叔叔不是自己的爸爸，即使他對自己很好，所以她在聶叔叔面前一直表現得很乖巧，從來不會像電視劇里演的那樣和爸爸撒嬌。

而且她發現，每次聶叔叔看媽媽的眼神都是冷冰冰的，好像並不怎麼喜歡媽媽。

「我……」莫靈吞吞吐吐的不知道怎麼說。

「怎麼啦？你爸爸去世了嗎？」小孩子說話有些直接得……

「呃……那你爸爸呢？我也沒有見過他呀！」莫靈不知道怎麼說，她怕說錯話被媽媽知道又該挨打了。

聶茴憶以為那聲「呃」就是莫靈承認自己爸爸去世了，看著莫靈的大眼也不禁多了幾分同情。

雖然她從來沒有見過爸爸，可是媽媽經常會給她講爸爸的故事，所以她對爸爸並不陌生，而且她好喜歡她的爸爸。

因為媽媽說他是一個很高大帥氣的人，她就是喜歡帥哥。

小丫頭儼然已經把自己想象成了偶像劇里幸運的女主角。

「我爸爸很快就會回來了呢！我媽媽這次出去就是去把我爸爸找回來的。」

「是嗎？」莫靈的眼神更加暗淡。

「是呀……」小茴憶嘰里咕嚕又開始滔滔不絕起來。

然後他們聊了一些別的好玩的事，就決定開始玩鞦韆。

本來兩個小丫頭都是坐在鞦韆上的，可是腿太短，每次鞦韆都晃不了多高，兩人就商量好，一個人先推另一個人，然後再交換。

先是聶茴憶推莫靈。

不知道是不是遺傳的緣故，和向月洺小時候一樣，聶茴憶對於教室里那些一板一眼的書本知識絲毫不感興趣，倒是對那些戶外活動，捉泥鰍、玩泥巴等等樣樣在行，而且相比於向月洺，聶茴憶似乎在體育方面更加有天賦些，簡單的跑步、跳遠已經把班上的女同學都比了下去，甚至有不甘心的小男生來找聶茴憶掰手腕，最終也是輸得心服口服。

聶茴憶一使勁，莫靈就被推得老高，高興得咯咯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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