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閻羅使者
第十三章：閻羅使者
篤篤篤......
封千顏被一串敲門聲驚回了神，不速之人的打擾，讓他有些不快地皺了皺好看的眉，頭已不抬的發出疏遠的清冷聲：「進！」聲音輕小的也不怕門外的人聽不見。
抬起皓腕揉了揉到一塊的俊眉，真是入了鄉，隨了俗，自從多次涉及凡塵，經常被凡事所左右後，這眉也是越皺越歡了，都不用控制的成了一種習慣，有些自己不像自己的味道了。
小二踏進屋的腳，滯了片刻才緩緩的走近桌旁，那輕小的腳步，像似怕驚碎了眼前悅目的美景，話語斟酌再三才零零傾出：「客官，我們這是茶樓！」那曜日普照下，俊逸修長的身軀穩坐不動，仙氣縈繞，衣袂飄飄，宛如天神降臨，那特別的眼睛，不知朝著外邊看著什麼，看的出神。
封千顏長手抵額，瞧也不瞧，淡淡的開口：「恩！我知道。」
見那白衣仙人還是沒有太明白自己的意思，小二再仔細的解釋道：「雖然......你們給足錢，在此簡易的房裡，勉強住宿一宿，可這裡畢竟不是飯館酒樓，我見你們兩日都不曾出門用膳，只飲淺茶，有些擔心，所以來看看，有沒有什麼需要幫忙的？」此天人不好交流，小二說的小心翼翼。
聽了這話，封千顏微微轉頭瞥了一眼說話之人，笑臉俊秀，像個書生，難怪這般文質彬彬，知書達理：「不勞煩了，多謝！」伸手指了指門處，轉頭又觀向下方那還在與人爭論的女子。
小二反手，把門帶上。
「她哪裡像妖孽？」冷冷的話沒有一絲溫度，目光清冷犀利，話語咄咄逼人：「你們更像妖孽，如此這般吃人不吐骨頭，妖孽都難及你們。」鳳秀蕪有些心疼懷裡淚眼婆娑小孩，據理力爭。
「她哪裡都像，那眼睛勾魂，只有妖媚子才有，那小臉上的怪異花紋更是像極了妖怪，偏生她還在作這般弱伶姿態，博取同情！」圍困的人，越說越離譜，越說越難聽。
「我沒有！」花音睜著無辜的大眼睛，委屈的反駁著，那掐入肉里的手指，只有她能感受。
天下凌---辱本尊者，不死也要叫他殘廢，這些人，呵呵......命不久已......
「像你這麼說，世間生的漂亮的女子，都是妖孽？」鳳秀蕪覺得好笑，都說世人無知，以前她還不信，如今眼前之人，個個都是鼠目寸光。
「這麼說著，看你生的這般好看，你是不是只狐狸精。」先前軟弱的女子打量著鳳秀蕪，見她媚眼如畫，便想起老輩所說的，妖都會幻化成最美的女子，迷惑人心，這般想著，口不遮攔的便說這離譜的話語。
聽了這話，人群中一陣唏噓。
「我就是狐狸精了，信不信我變回狐狸嚇死你們？」鳳秀蕪做了個狐狸樣子，如願的看到那些人傻了眼。
見鳳秀蕪上前，那些人防備的眼神，像她真是妖怪一般，相互磨蹭，急急躲著往後退。
......
碧天高遠，陽光明媚，絨雲淺淡，煦風拂面，樹枝招搖。
天氣晴朗地，像昨日的雨沒有來過一般！
可眼前的屍首，乾癟如同枯死的樹皮，眼球突出，像似要掙脫眼帘一般，還有被大雨沖刷地一滴血沒剩的乾屍，又殘忍的控訴著昨晚的暴風雨有多強烈。
鳳秀蕪沒見過這樣的場面，有些怯步，細心地捂住花音的雙眸，遠遠的躲在封千顏高大的身後，見他不知施了什麼法，嘴裡輕輕叨念著：「沒有了魂魄！」然後輕輕一揮手，原地便沒有那些可怕的屍首。
這些人，昨日囂張不已，今日便命喪了黃泉，不，不是黃泉，魂飛魄散。
難道，這便是上仙所說的天命，人貴天降，人窮天懲，人惡天收。
「上仙，這些人到底是怎麼了？」鳳秀蕪牽著花音的小手，緩緩靠近封千顏，千轉百回，才徐徐道出心裡的好奇。
雖然他們命該絕，但是誰又這般殘忍，人神共憤！
「看來還不能離開這鎮子......」封千顏感嘆道，答非所問。
「為什麼，難道這鎮子真有妖孽。」鳳秀蕪不想這番人云亦云的，可她看的出來，這不是凡人所為，也難怪那些凡人，草木皆兵。
「是妖孽，是魔鬼，總會大白！」封千顏轉身瞧了瞧她有些泛白的嬌顏，眼裡流過一絲柔情。
「上仙，這話什麼意思？」
「先回鎮上！」今夜，怕又有人會喪命。
街上的人，行色匆匆，一見他們三人便逃得遠遠的，不久前才敗在他們手下，雖沒有喪命，但那快如鬼魅的手影，讓人現在想想都覺得心驚膽跳。
不就懷疑她是狐狸精嗎，她的姘頭便為她出頭，那冷冽的眼神，真是嚇死我的個娘了。
不理會異樣的眼光，封千顏大步走近一間酒樓，那齊刷刷看向她們的眼睛，讓鳳秀蕪有些哭笑不得，自己剛剛還沒有出手來著，這樣想著，看了看對邊坐的始作俑者。
見他清閑的樣子，背著他翻了一記白眼。
整樓的人，慌忙的挑之夭夭后，沒剩幾個，杵在角落裡，像似怕他們連他的酒樓一塊吞了一般，害怕卻又努力的堅守著。
鳳秀蕪伸手摸了摸臉，自己長的又這麼難看嗎，怕成這樣，雖然不及上仙，但也差不到那裡吧，這些凡人也真是的，嫉妒羨慕恨吧？
大家都往外涌的時刻，卻又有一人挺身而進，那明晃晃的白衣還是比上仙的淺上那麼幾個度。
那充滿寒毒的眼睛，鎖定鳳秀蕪他們這桌，腳步堅定，毫不猶豫。
「妖孽今日再不收了你，我白洌的名字，跟隨你！」白洌清冷的聲音如封千顏不同，他那讓人起疙瘩的聲音，像是從地獄傳來的。
殘白手指，拔出的寒光劍，直指花音白皙的喉間。
總之，他的到來，一切都顯得那麼白，蒼白，死白。
白的就似一個死人！
鳳秀蕪一水袖揮去他冷冽的劍，把花音護在身後，不理會又反彈回來只離胸口半分，異常凜冽的劍，那鋒利的程度，感覺一瞬間便可削肉剔骨。
這個人，倒是勇氣可嘉，大家對他們都避而不見，他卻大搖大擺，膽大妄為的對著他們吼叫，可見他不是一般人。
至少他自己是這樣認為的！
那白臉蛋，黑圓圈，像似從來沒有見過陽光，也從來沒有睡過覺一般，嘖嘖，憔悴呀！
「你這人怎麼說話這麼難聽，還是從小便沒了父母，失了教養！」鳳秀蕪雙手抱胸，那挑釁的姿勢，讓誰看了都想揍她一頓，偏生封千顏卻喜歡她這幅難得的俐貓的形象。
難得的笑，更是讓一眾人失了芳華，花音迷失在他的笑里，心裡盪起圈圈漣漪，可是想到當下，卻是讓她又愛又恨。
「你又是誰，為何阻攔我除魔衛道。」頓了頓，又想到了什麼，憤聲道：「我沒教養？行走江湖多年，可沒收過這樣的禮物，姑娘真是妙贊！」戲謔的話，他卻說的面不改色，一本正經，讓鳳秀蕪想笑都不行。
「江湖？你的江湖就在這奎怨鎮吧？」不是鳳秀蕪小瞧他，要是大人物那可定會傳遍六界，不怪她孤陋寡聞，她還，真沒有聽說過。
「笑話，我揚名時，你恐怕還沒出生，讓開，乳臭未乾，與你說多了也是白搭？」
「那你，這是倚老賣老呀，小女子可是很有教養的，說讓便讓，那是很沒教養且丟臉的事，小女子可不願干這賣了便宜不得好的事！」
「伶牙俐齒，巧舌如簧，看你對這妖孽維護有加，想來是一夥的，今日我便一併除了去，為民除害，匡扶正義。」
聽閻羅天尊說，那白衣男子一看便知是個仙人，可卻不知他是哪方仙神，不敢貿然行動，所以讓他與黑無常分別打探、試探一番，但他身邊這女子，卻不讓動她分毫，更是交代不能傷了她的如花嬌顏。
可這女子如此這般，明目張胆的招惹自己的爆脾氣，想不傷她分毫，有些難！
這女子也不知是什麼身份，讓閻羅天尊如此喜歡，說她似仙吧，又少了分仙氣，似妖呢，卻多了份仙姿。
雖然美，但也不能入了閻羅天尊挑剔的眼呀，難道閻羅天尊她......哦，怪不得她對殿里的那些小鬼兒都沒有好臉色。
「閻羅殿的白無常，什麼時候也做正義之事，這天恐怕真是要變了。」封千顏淡雅起身，仙姿款款，絲棉華衣一瀉而下，沒有半分坐后的褶皺，上前一步，擋住了白洌打量鳳秀蕪的灼灼目光。
這閻羅殿是近千年才崛起的，聽說閻羅殿的閻羅天尊，是以怨念修鍊的鬼魂，與木靈仙子她們經常談論，在幾千年前便已消失的鬼魔一般，行事兇殘。
可那時心有掛牽，去了南海沼澤地，回來已是百年，那些四處作惡的小鬼已消聲滅跡，沉寂如泥。
念他們修行千年不易，見他們也沒什麼作為，便沒有尋之滅之。
可如今，直往自己胸口上撞，誠然想饒恕之，也沒了借口。
「白無常？什麼鬼！」鳳秀蕪低聲咕嚕，這聽都沒有聽過，這上仙也真是見多識廣呀，見他一副倆仙耳不聞窗外事的樣子，卻不想早已熟知天下事。
「你又是誰，本使者的身份，你也知曉？」白洌沒有被戳穿的尷尬般吱吱嗚嗚，啞口無言，反而厲聲逼問封千顏。
「不是雙鬼出入嗎，怎麼，就剩你這一隻？」
「對付你們這種小角色，何須我們雙鬼齊上，我一鬼便足矣。」
「大言不慚！」封千顏這話說的輕又淺，好像就是在與他聊天一般。
「慚與不慚，豈容你道說！小小人兒，也敢在我們閻羅殿的地盤撒野，找死！」說完，白光一閃，穿封千顏的胸膛而過，得逞后的奸詐笑聲直衝房頂。
「上仙，上仙！」鳳秀蕪啞言出聲，有些不敢置信，甩開花音伸過來的小手，留她一人在原地，著急的閃身去看，背對自己的俊逸身影，那大大的窟窿，刺眼的白光溢射，身體透明的好像下一刻便會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