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 唇槍舌劍

話說在南宮澤懷裡悠悠醒過來的麥穗兒，忽然想起了記憶中尚存一個人，自己還欠她一個交代，於是她毅然決然的離開那個溫暖的懷抱，重新換上男裝，趕著就去威武鏢局。事有湊巧，往往都是那麼的寸，就在她被承歡熱情的拉進房的時候，廚娘正好看到了這一幕。

別說廚娘會誤會，任誰都會想歪，畢竟麥穗兒是以一個男子的裝扮走進一個大姑娘的房中，而承歡又表現的那麼的熱情，肢體的語言也那麼的明顯，那場景怎麼看怎麼都曖昧，怎麼不讓人瞎想。

廚娘看著緊閉的房門簡直是呆的失去了知覺，好久好久才醒過神來，臉上立刻充滿了怒氣，垂下的雙拳也緊緊的握了起來。

「好啊，你們真會演戲！」廚娘憤憤的自言自語，「田洛秋，你既然不喜歡我們家芳兒為何要表現的那麼的體貼，那麼的柔情，在我們家芳兒深陷其中的時候你又來這麼一出。還有承歡，滿鏢局的人都知道你跟趙德是一對，就連你父母都默認你們倆的事，你卻辜負了痴心一片的趙德，勾搭洛秋那個小白臉。哼，都說小白臉不中交，果不其然啊。唉，我的芳兒啊，這可怎麼辦？剛剛發生了那麼大的變故，你的身心已經傷的千瘡百孔，如今若是再讓你知道洛秋跟承歡……唉，你的心不就碎了？」

說著說著，廚娘禁不住流下了淚水，她是真的心疼芳兒，在她的心裡早就把芳兒當成自己身上掉下的肉，她寧可自己吃苦受罪也不願意如親生女兒般的芳兒受一點點的傷害。

想到這裡，廚娘狠狠的一擦臉上的淚，怒視著承歡的房門，「好，我把你們這對混賬打死算了，就算是拼了我這條老命，我也不能讓你們這麼傷害我的芳兒，不是魚死就是網破，拼了！」

麥穗兒跟承歡是萬萬沒有想到，此刻廚娘正站在房前努力的深呼吸，看那架勢肯定是要一鼓作氣的衝進去，然後撕破他們倆個的臉。

承歡喜滋滋的看著容光煥發的麥穗兒，「嘖嘖，嘖嘖……」

麥穗兒苦笑的打量了一下自己，「承歡，你這麼看著我幹嘛？」

「不一樣了不一樣了，果然，被愛情滋潤的女人真是越發的好看。」

「切！」麥穗兒白了承歡一眼，「你更是天天被愛情滋潤，都快把你滋潤成天仙了，自己照鏡子看去，別怪模怪樣的看著我，怪嚇人的。」

「咦……」承歡像是發現了新大陸，拽著麥穗兒的衣袖，「喂，你怎麼換衣服了，你又打算幹什麼？難不成你想走？離開南宮澤？或者是又打算外出涉險？」

「喂，你跟連珠炮一樣，讓我先回答哪一個啊？」

「回答一個不就等於全部回答了嗎？快說，你到底打算幹嘛？」

麥穗兒做出一個投降的姿勢，「我的姑奶奶，我說，我說還不行，跟審犯人似的，恨不得將我生吞活剝了。」

「知道就好，你的答案我要是不滿意，看我怎麼收拾你。」

「唉，真是怕了你了，以後趙大哥的日子有的受了。」

「我們是周瑜打黃蓋，不勞您操心！你，別轉移話題，快回答問題！」

這讓麥穗兒怎麼回答呢？本來心中就愧疚，就不知道如何跟芳兒開口。此刻的她很希望承歡給她一些建議，所以，就算是再難說出口也不得不說。

不過承歡是絕對的鬼精靈，她一看麥穗兒的表情，心中便猜出了個大概。她不由的壞笑一聲，湊到麥穗兒臉前，「哈哈，某人心亂如麻，扒不開了吧，是想我給你出出主意？」

「現在除了你能幫我，誰也幫不了我，我真的不知道如何開口，承歡，我真的很自私，為了復仇而傷害了一個心地善良的姑娘。」

「這話我可不愛聽。」承歡很不喜歡看麥穗兒這麼頹的樣子，她大咧咧的坐在椅子上，悠閑的倒了一杯茶水，慢悠悠的咂了一口才開口說道：「你傷害了誰了？你對不起誰了？你最對不起的是你自己，這些年你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身上承載了多少東西，你沒法對別人說，只是自己用力扛著，女扮男裝也不是你願意的，為了不就是保護自己嗎？哪裡做錯了？是，就因為你這幅假麵皮讓一位好姑娘著了迷，可是這也不是你的錯啊，你是有苦說不出，要是能傾心相交，你早就把你的身份坦然相告了，為什麼沒說？還不是因為她不是別人，而是李耀祖的女兒嗎？你怕一旦有所泄露，你這些年所做的努力不都白費了嗎？這有錯嗎？如果她無法接受現在的你，那隻能說明她不了解你的苦衷，不是真的懂你，所以她也就不配喜歡你一場。所以啊，你也不用那麼的愁眉苦臉，你要是張不開嘴那我去說！然後再給她添上一句：你沒愛錯人，你只是愛錯了一個女人！」

「承歡……」麥穗兒終於忍不住了，她明白，承歡真的懂她，所以這一刻聽到這麼公正的話，她終於放聲痛哭起來。

看著麥穗兒這個樣子，承歡心疼的無法言喻，只能輕輕的走過去，抱住她，將她的頭埋在自己的肩膀上，「哭吧，哭吧，用力的哭，把你這些年的委屈無奈都哭出來吧……」

「哐當」一聲巨響，廚娘鐵青著臉站在了門口，看她氣的渾身顫抖，用力伸出一手，指著相擁的麥穗兒和承歡，厲聲叱道：「好啊，你們，你們怎麼對的起芳兒和趙德，你們竟然這麼不知廉恥，竟然在這干齷蹉的事，你們，你們的良心哪去了？讓狗吃了？」

承歡被莫名其妙的罵了一頓，火氣是蹭蹭的往上冒。她輕輕推開目瞪口呆的麥穗兒，走到廚娘面前氣呼呼的叉起腰，深吸一口氣翻了個白眼，「喂，請你說話注意點，別以為你年紀大點就可以隨便侮辱人，我們怎麼了？我們幹什麼齷蹉事了？我們對不起誰了？請你別侮辱狗，狗很忠心的，我們要真的是壞了良心，就算是把良心挖出來給狗吃，狗都不屑吃！但我們的良心沒有磨滅，那狗就更不可能吃了！」

廚娘被承歡的氣勢嚇了一跳，渾身哆嗦的竟然說不出話來，「你，你，你……」

「我，我，我怎麼了？」承歡不依不饒的學著廚娘說話。

麥穗兒回過神來，趕忙跑過來拉承歡，低聲說道：「別說了，這事我跟她說，解釋清楚了就好了。」

承歡甩開麥穗兒的手，「不行，氣著我了，我這個人最討厭的是，事情不問清楚就跑過來指責謾罵，她以為眼睛看到的就是事實，不知道眼睛也會騙人的嗎？」

「難道我還冤枉了你們不成？」廚娘終於可以順順溜溜的說出一句話。

「嘿，我還怕你冤枉我不成？告訴你，別說我和她抱在一塊，就算是睡在一起我也不怕人說！」

「你你你……咳咳咳……」廚娘捂住胸口咳了幾聲，「恬不知恥，你一個姑娘家竟然竟然……」

「竟然怎麼樣？竟然不知羞恥，水性楊花，不守婦道？告訴你，我就是這樣，你奈我何？」

「你……」廚娘身子晃了幾晃，站立不穩，要不是麥穗兒搶先一步扶住她，恐怕她會大頭朝下栽下去。

感覺到有人攙扶自己，廚娘用力睜開眼睛一看，原來是麥穗兒，她像是被毒蜂蟄了一般，狠狠的推開麥穗兒，「不用你扶我，你這個沒天良的人，不配扶我。」說著便轉身踉踉蹌蹌的往回走。

「等等！」麥穗兒怎麼會讓她這樣回去，上前一步擋在她面前，「廚娘，你先消消氣，我先替承歡向你賠個不是……」

「不敢當！」廚娘冷笑一聲，「承蒙你施以援手，使我們芳兒姑娘免遭株連，又讓我們有了片瓦遮頭，如今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我們也不能不識好歹，容我們收拾一下，很快就離開這裡，在這暫住的這幾日的川資很快奉上。」

「你們要走？」麥穗兒大吃一驚。

「不走還等著你們來羞辱嗎？我臉皮厚沒關係，可是芳兒是個自尊心很強的姑娘，我怕她會被你們氣的想不開。」

「不不不，廚娘，請你冷靜一點，聽我解釋。」

「有什麼好解釋的？你不用浪費那唇舌，我也別浪費我的耳朵，以後別再來招惹我芳兒。」

「廚娘！」麥穗兒委屈的淚水再次滑落，「廚娘，你心疼芳兒，我明白，可是我始終覺得她比我幸福，雖然她已喪母，父親又不敢認她，還利用她，但是她有你啊，你給她母親的溫暖，使她不再孤單，有所依靠，可是我呢？我父母雙亡，我在外漂泊六年，要不是靠著這身男人的裝扮，或許我早就被仇人發覺，又怎麼會有命活到現在？」

廚娘本來還搖搖晃晃的往前走，可是當她聽清楚麥穗兒的話的時候，一下就定在了那裡，好半晌才顫巍巍的回過神，仔細審視著麥穗兒，「你，你說什麼？什麼男人的裝扮？難道……」

「是！」麥穗兒用力的點點頭，「一切的起因皆因為李耀祖陷害我父親，滅我麥氏滿門開始。我女扮男裝，隱姓埋名，就是為了報仇，我是前御史麥鴻儒的女兒，我的真名叫麥穗兒。」

「天呢……」廚娘驚呼一聲，頭顱往後一仰，整個身子重重的摔在地上，昏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