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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檀那邊查著火靈泉的事情,不過半日就有了結果。原來,六十餘年前,火靈泉忽然出現在繁華城中,聲勢浩大,傷了不少尋常百姓。因此,妖界能者紛紛出動將其控制住,其中一位以身涉險,到泉中探查情況。此人本是去發現泉中是否有其他異常,進入之後,卻是發現其中蘊養出了寶貝。
見到寶貝,這人也不由得起了貪念,想要一個人偷偷帶走它。哪想,這寶貝飄忽不定,且外面有著強大結界,使他在泉水中折騰了好一番都未能得到。因著他動靜太大,火靈泉中出了寶貝的消息很快便傳了出去,直到傳遍了妖界。一開始,寶貝一事傳的還算靠譜,到最後,竟傳出此物可使人擁有永生不滅之身,惹得整個妖界大亂。
爭奪寶物的過程無非是勾心鬥角互相算計,但結果卻是令所有人都吃了一驚。
那寶貝,竟然無聲無息地被人帶走了。
這件事鬧了個雷聲大雨點小,到最後寶貝下落不明不白,令得不少人都氣結。不過,既然別人有拿走寶貝的本事,那便是人家的能耐,別人怪不得。可若只是如此,想必火靈泉一事也不會鬧的太大,壞就壞在——火靈泉開始不對勁了。
曾經的陣法忽然失了效,火靈泉成為了四處燒殺的恐怖存在,讓妖界變得一片荒蕪。
當然,這些事情,便是個人界的凡人也能完完整整地打聽出來,南檀調查出的關鍵在於——帶走寶貝的人,是烈猶。
火靈泉中到底有什麼寶貝,眾人是不知的,但能讓烈猶看上眼的,絕不是尋常物件。
南檀猜測,那東西或許就是開啟魔界的什麼玄機所在,卻被芙玉否決了。
她難得飛轉的腦袋,以及她向來不存在的直覺都在告訴她——事情不會這麼簡單。
可事情真相到底是什麼,這世上恐怕也只有烈猶自己了。
於是,事情一直調查著,烈猶等人與妖界也一直有人看守著,但守了整整兩個月,烈猶他們和火靈泉都是銷聲匿跡,不見任何蹤影。
而這兩個月里,舒棠的真神之力似乎已經脫離了玉墜的控制,轉而融合在她的身體之中。不知道是不是她感覺出了問題,她總覺得自己體內功力增長速度飛快,問了師父,她只說出了功力在大增,卻不知為何。
除去功力的反常,還有一事,也讓舒棠無比在意。
自從師父那日給她講了上古神魔大戰,她便開始反覆夢見藍衣的千輪在戰場哭泣,也反覆夢見烈猶在千輪身邊與她說話。若是從前,有這種奇怪的夢,她早便去與師父說去了,可這一次,她一直都保持了沉默。
不是怕麻煩師父,也不是不想說,而是師父的身子在忙碌了兩月後,如今辦事都有些力不從心了。自己練功時,她大多都是在寢殿休息,且休息的時候越來越長。
師父身子不好,舒棠每每看到都是忍不住的心疼,可又無能為力,只能拚命練功,盼著早點飛升。
五年,只要熬過五年,她便可以飛升成仙,擁有真神之力,從而保護師父!
但是,真神之力……真的是屬於她的嗎?
她先前總是懷疑自己與千輪有著什麼關聯,可這事想必師父也不清楚,她又不能跑去問烈猶,只能把事情藏在心裡,一日復一日,到了現在,倒是有些釋然了。
就算她真是什麼千輪又如何?其他人等與她皆是無關,只要師父無恙便好。無論自己是不是千輪,她都是師父的花花。
想開了,舒棠便更努力地練功,每日刻苦的芙玉都有些心疼。
又一日,她剛從打坐的狀態中出來,芙玉便為她準備了好些補養的吃食,等她大口吃上時,芙玉上仙忽而問道:「花花,你可知何為仙侶?」
舒棠彼時正在喝湯,聽罷差點嗆到,莫名其妙地想到了一個詞——求婚。
師父這是在暗示要與自己結為仙侶,也就是……成親嗎?
舒棠心跳加快,垂著頭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不知。」
「仙侶是仙人成親后對彼此的稱呼,」芙玉一笑,不似尋常的溫婉,而是奪目的絢爛,「待你飛升成仙,你我結成仙侶如何?」
……
「待你我一同成仙,你我結成仙侶可好?」
……
舒棠恍惚了一瞬,猛然想到當年南修對綺璇所說的這句話,腦中白光一現,她已經大聲道了句:「不要!」
那「要」字的迴響震得芙玉一愣,半晌也不知要說什麼。舒棠回過神來,忙解釋道:「不是不想與師父結成仙侶,而是……」
她頓了好半天,才道:「而是想儘快成了親……」
芙玉面上的驚愕之色漸漸褪去,轉而換作了笑,「沒想到花花比我還要著急這事。」
舒棠垂頭道:「我是想到了南修與綺璇的事情,雖然說起來不吉利……可他們若不是因為這句承諾,哪會落得如今的下場?」她說的實在是可憐兮兮的,芙玉聽罷,揉了揉她的頭髮,溫柔道:「那我便去選個好日子,在府上,只有你我二人成親,可好?」
舒棠自然說「好」,芙玉繼續道,「等你飛升后穩固了根基,你我再辦上個排場大的婚事。」
「師父……」舒棠弱弱地喝了口湯,「你就不怕有人說三道四嗎?」
其實,這問題她也憋了好久,畢竟女子成親並不多見,師徒成親……更是於理不和。
哪想到,芙玉竟是從未想過這個問題,「為何要有人說三道四?」
舒棠沉默了下,也不知如何與師父解釋。
她原以為師父的情商已經上線,誰知,對方的那一丁點的情商都用在自己身上了,哪還有餘下的去想別人?但這卻也說明了師父對自己的完全接納,是件好事。她們二人確定關係的時間雖不長,可朝夕相處的日子也不少,就算成親,也不算過早。
總的來說,成親這事算是莫名其妙地定了下來。等第二日早晨打坐醒來,舒棠才忽然意識到自己昨日與師父約定了什麼,當即在榻上興奮地打了兩個滾,恨不得立刻就與師父喝上交杯酒。
師父那邊也是麻利,一大早,芙玉上仙便找了位最擅長算日子的真人,請他算了個良辰吉日,而後匆匆趕回來告訴了舒棠。
日子是難得的大吉之日,自然不會有什麼問題,只是離現在稍有些遙遠,還要等上足足五個月。
芙玉也知道時間長,認真思慮一番后才道:「這是百年一見的吉日,也算難得。時候雖是長了些,卻正好給了些準備的時候。」
舒棠聽了在理,心裡滿滿的都是即將成親的喜悅。被師父吃了會兒豆腐后,她暈暈乎乎地便應了下來,一時間倒是忘了問師父要準備些什麼。
其實,她最近一直在想——成了親以後是不是就要做……做那等情投意合的事情。
有時想著想著就出神,手中的劍都忘記了控制力道,直接刺碎了稀罕的玉石地磚。
芙玉倒是不在意這等小事,她在意的只是舒棠發生了什麼,等她休息時,直接便問了出來。
舒棠對師父此人已經有了一定的抵抗能力,平日里少見臉紅,此時被師父一問,瞬間紅透了一張俏臉。
她該如何答覆師父?若是說了實話,可要她今後面對師父?舒棠暗唾自己,好說歹說自己也是從較為開放的社會穿越而來,現在卻因為個成親后理所當然的事情窘迫成這樣。
芙玉見她臉紅,剛開始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又問了幾遍,等舒棠惱羞成怒地道了句「師父不要再問了!」才隱約意識到自家徒兒在糾結何事。
活了上萬年,芙玉見慣了人間種種,自然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可說,便一本正經地說:「你未成仙身根基不穩,成親后我也不會對你做什麼,你且不用緊張。等你飛升后,你我再……」
「師父!!!」
沒等她說完,她那小徒弟就紅著臉跑了,所過之處似乎都有了些許青澀害羞的味道。
芙玉上仙望著她的背影,頓時恍然,意識到自己說的太過直白。但同時,她也被小徒弟提醒起了這件重要的大事——
成親之後,花花的身子和心……可就都是自己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