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回禮

第8章 回禮

賢妃被禁足了七日,許是想通了些事情,變得沉寂許多。孟念語原是被罰禁足三月,可感於其在賢妃面前哭著懺悔,又有皇后親自與皇帝求情,因而在其被禁足的第十日,皇帝終於是放她一馬,免去了她的禁足責罰。

這消息在第二天一早便由杏兒傳到了葉如月的耳朵里,畢竟孟念語會被罰便是同她有了衝突。如今孟念語被赦免,她也應當知道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杏兒瞧著對著事情很是憤懣,覺得不大能夠接受。她心中有話,想說又有些不敢,在葉如月面前糾結了半天,終究還是咬著唇說了出來。

「小姐,怎麼會這樣呢?陛下明明……孟柔婉那日如此欺負小姐,陛下為小姐做了主,奴婢自然是歡喜。可眼瞧著這麼久,陛下未再來過芙蓉閣不說,竟還……」說著杏兒眼裡蓄起淚,模樣委屈得很,「往後要是小姐再被欺負了,陛下不給小姐做主了,那可怎麼辦才好?」

葉如月深呼吸,笑得溫和,安撫杏兒,「陛下仁慈,感念孟柔婉已經悔改,便赦免了孟柔婉,有何不妥?既然孟柔婉知錯了,也確實受過了罰,這事情自然便揭過去了。何況我再想起來那日之事,倒覺得不過誤會一場,改日自要去同孟柔婉解除這誤會才好。」

不是第一次了,葉如月實在覺得杏兒這個婢女很奇怪。這樣幫著別人踩自己小姐、永遠覺得自己小姐只能被人欺負的事兒,她怎麼就做得這麼順溜?可平日里接觸起來,又覺得杏兒不是有二心,實實在在為自己的小姐著想。

杏兒是從入宮前便跟在原主身邊的人,她不想隨便懷疑,但這不代表,她會給杏兒絕對的信任。

說實話,她更覺得,要是原主本來就是沒主見的,天天聽身邊最親近的侍女說這些話,怕是遲早被洗了腦,真就覺得自己在這後宮里只能被人踩了。

聯想起最初芙蓉閣的宮人們都不將葉如月放在眼裡,她擋不住要往一些不好的方向去想一想……

杏兒被葉如月的話弄得堵了口,便是還有想說的話也說不出來。她心裡覺得略有點委屈,到底她是為了自己小姐好,為什麼小姐就是不懂?

兩人心思各異,卻都沒有再談論這件事。又逢小宮女來稟,道蔣寶林來訪,葉如月便去往了正廳。

芙蓉閣的正廳內,只有葉如月與蔣慧兩人對坐著喝茶,宮人們皆被遣下去了。

蔣慧今天看起來心情很不錯,恰如其身上穿著的嫣紅掐花對襟百褶裙,透著一股難掩的喜氣,嘴角更是高高翹起昭示著葉如月的感覺沒有錯。

葉如月不曾聽說蔣慧有何喜事,又見對方迫不及待炫耀的樣子,便笑問她,「蔣寶林看起來心情很好,可是遇著了什麼好事?」

誰知蔣慧一臉「你還不清楚么」的表情看過來,臉上的笑容略有收斂,同葉如月道,「哪裡有什麼好事呢?我這也是聽說了一些事,怕葉才人心裡憋悶得慌,特地來安慰安慰葉才人的。」

蔣慧的兩三句話,倒是把葉如月一下就給弄懵了。她飛快的捋了一下思路,努力利用倒推的法子分析出來了蔣慧的來意。

第一,並沒有好事。第二,怕她心裡憋悶得慌。第三,最近發生的可能會讓她憋悶得慌的事情。

默默的看一眼蔣慧的表情,葉如月的腦海里飄過了「慘不忍睹」四個大字,一下子又簡直要被蔣慧的來意給逗笑了。

合著蔣慧這是覺得她知道了皇帝赦免孟念語的事情,必定會心塞鬱悶生氣不已?這便罷了,偏偏蔣慧還是一副幸災樂禍到不能更明顯的表情是怎麼回事?

感覺自己的智商受到了挑戰。

按頭心塞也是沒誰了。

葉如月一臉發懵的樣子望著蔣慧,落在蔣慧眼裡便是被刺中了心事,又聽得葉如月問是怎麼了,越令她肯定葉如月這是在裝傻,自心底偷著樂幫葉如月「解惑」。

「我也是方才聽說的,先前葉才人與孟柔婉之間有些誤會,陛下責罰了孟柔婉,說的是禁足三月。現如今,才堪堪十天罷了,陛下便心軟了下來,直接赦免了孟柔婉。」

「雖則說,是因孟柔婉生辰,又有皇後娘娘與賢妃娘娘的求情,但到底……想來葉才人-大度,早已不將此事放在心裡罷。只是我仍是擔心,怕葉才人不知道究竟是怎麼一回事而有所誤會,才趕來了。」

蔣慧一面說著,一面注意著葉如月的表情,見她面色凝重、緊擰眉頭,心中越是覺得痛快,便又道,「想來有了那十日的處罰,孟柔婉也是真的悔悟了,葉才人只管大度些就是。」

說這些話的蔣慧並不知道,葉如月此刻真正在意的另一件事。

杏兒說與她聽的同蔣慧說與她聽的,差別不算太大。可是,杏兒不曾提過孟念語生辰一事,蔣慧卻清楚的知道。

那麼,究竟是誰的消息出了問題?

葉如月再見孟念語,是隔著蔣慧到訪芙蓉閣又過了兩天的時候。

這一日,妃嬪們與皇后、太后請過安后便各自散去。雖說傅見深賜了她步輦,但因身體底子確實不大好,去請安時,葉如月便常常同大部分妃嬪一樣步行。

出了太后居住的永壽宮地界,走過一段深牆巷子,再穿過一片假山花園,便是去往各宮的路了。孟念語領著宮女回怡景宮,還未穿過假山花園,便見葉如月似乎在前頭等著她。

先時在葉如月那兒受的憋屈還沒消氣,即便陛下赦免了她的處罰,孟念語依舊見著葉如月便覺不痛快。哪怕被禁足,她一樣知曉了葉如月得了陛下的寵幸還被升了分位的事情。

大多妃嬪此時已經離開這片地界,來往的人又本就少,而這邊沒有其他路可以走,孟念語即使想繞道也繞不開。更不說,在孟念語注意到葉如月的時候,葉如月早便已經注意到她並且迎上來了。

被葉如月截了去路,孟念語臉色不是很好,可她品階不比葉如月,只能夠硬著頭皮向她行禮。

葉如月忙扶起了孟念語,說,「孟柔婉不必多禮。原是我莽撞了,又怕你我之間有些嫌隙,孟柔婉不願意見我,才不得已用了這樣的法子。我今日等在這兒,只因想同孟柔婉解除誤會,莫因些小事,誤了情分。」

說話間,葉如月示意杏兒等人暫時退下,不要妨礙了她們說話。她品階壓了孟念語三頭,其他宮人無論願意不願意,也必須聽從她的吩咐。

葉如月與孟念語恰好站在了一處假山附近,不遠處還有專門栽種的叢叢灌木。灌木不高卻也不矮,恰好能夠將兩人-大半條腿都擋住。

沒有宮人在附近,孟念語似是連裝都不大樂意裝,語氣不善,「葉才人有什麼話,倒不如直說,何必在這兒假惺惺的?」說著便是嗤笑一聲,「莫不是瞧著陛下因我生辰便免了我的責罰,葉才人心裡不痛快,想來找茬吧。」

先前之事,到底令她忌憚葉如月兩分,再不像之前那般,敢輕舉妄動,現下僅僅能夠扯點嘴皮子上的痛快。

彷彿是之前不知這一茬,葉如月略帶驚訝的臉上更多的還是溫和笑意,看不出別的情緒。她也不著急,而是稍稍上前,先與孟念語再次確認了這件事。

「原來前幾日是孟柔婉生辰,奈何我知曉得晚了,都沒有來得及備禮,只能等下次補上了。」

「葉才人的禮,我可是消受不起。」孟念語蹙著眉,越顯得不耐煩,心裡也不知為何分外的煩躁。

沒有否認,且孟念語自己也那般說了……葉如月的眼皮跳了跳,不想信也不得不信。如此,她在這裡等孟念語的目的其中之一,便達成了。

葉如月垂眼又很快抬眸,微笑著問面前的人,「孟柔婉何出此言,我以為,這一份禮,孟柔婉定然是消受得起的。」

語氣突變的此話乍出,孟念語還未來得及深想葉如月的話是什麼意思,便覺腳下被人一絆,身體本能往前傾去。映入她眼中的,是前一刻還在與她笑容溫和說著話的葉如月驚恐的臉。

她感覺到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可是雙手已經下意識碰到了葉如月的肩。她感覺到葉如月的雙手拽住了她的手臂,拖著她一起往下跌,她便努力讓自己不跌倒。她聽到葉如月在她耳邊迅速說了一句話,而後……

杏兒等人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只是都親眼看到葉如月朝著假山的方向倒了過去,且腦袋似乎磕在了假山上,不知是否有事。

一時間眾人皆是驚嚇,忙提著裙子跑了過去。卻只見同在那處的孟念語則是驚恐的站在原地,似乎因面前不可置信的一切而驚嚇,而慌張。

偏偏在這個時候,一聲尖細的「何人喧嘩」,驟然響起。孟念語扭頭去看,卻只見一片明黃-色印入眸子,越發驚恐得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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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寵嬌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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