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下載

即便是托尼隱約已經預料到小辣椒打算說什麼，但這句話帶來的衝擊力仍然不可小覷，但他仍然想著最後掙扎一下，「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小辣椒。」

「如果它真是一個玩笑的話，托尼。」小辣椒的表情有點疲憊，托尼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次空間旅行。

「我知道了，我知道，小辣椒。我不該把所有事情都推給你——」托尼發揮著他的快語速，試圖改變小辣椒的主意，挽回這些。

但小辣椒卻打斷了他，「對不起，托尼，這不是我提出分手的原因。」

托尼感到為難至極，他實在很難想明白小辣椒這麼做的理由。「那是……因為我沒記住你對草莓過敏？」

「…………」小辣椒露出她時常不得不用來面對托尼的無奈表情，「當然也不是。」

屏幕里的小辣椒望著托尼，表情似乎也有些掙扎。這讓托尼產生了非常不妙的感覺，因為這樣的小辣椒看起來正式極了——就好像她說得都是真的一樣。

「關於你的焦慮症，托尼，我已經知道了。」小辣椒說。

托尼：「可那是我說漏……告訴你的。」

「我的意思是細節，托尼。我問了賈維斯，我已經什麼都知道了。」小辣椒的語氣也漸漸激烈起來，「我想過了，也許我們並不合適。」

「如果你什麼都知道，就應該知道我最不能失去的是什麼。」托尼兩隻手抓著屏幕，「我正想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可能已經解決了焦慮的問題——我們什麼麻煩都沒有了，還跟以前一樣很好。」

「所以我才不能成為你不能失去的人，托尼。」小辣椒說，「而且我想說的並不只是焦慮，而是你焦慮的源頭。總有一天，會有人把我變成你的麻煩，而那也是我最不想成為的——你為什麼不能哪怕有一次按照我說的來做呢，比如這次。」

托尼扶著屏幕的手落了下來，「這種理由太愚蠢了，小辣椒。」

「也很現實。」小辣椒說。

托尼把屏幕推開了，他的影像不會再出現在對面，但聲音仍然傳了過去，「我不接受。」

屏幕里的小辣椒看著空無一物的對面，張了張嘴，最後斷開了視頻通話。

「先生。」賈維斯的聲音回蕩在安靜的車庫裡，沒有得到應答。托尼坐在椅子里生悶氣，不是對小辣椒的，而是對自己的。如果他沒有說漏嘴，就不會有這回事發生了。

另外，如果他現在沒有心神不定，就會發現賈維斯只是叫了他一聲，卻沒有直接說下去。

這對一個人工智慧來說是正常的行為嗎？

托尼獨自一個人在車庫裡坐了半個小時，小辣椒就在賈維斯的幫助下打開了維度橋，帶著大衛和搖頭晃腦的小呆重新出現在車庫裡。

機器男孩高興地掙脫了小辣椒的手，跑向樓上，似乎是很想念他的兩個朋友。但在他剛剛踏上第一階樓梯的時候又停住了，扭頭看向小辣椒。

小辣椒露出一個微笑，「去吧，大衛。」

在小男孩離開車庫之後，這裡的氣氛重歸於沉寂。

小辣椒看了一眼被束縛帶綁著的那具模擬軀殼，「那是柯里？」

托尼點了點頭，眼神一直追著小辣椒的臉——用一種會讓人問出「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的眼神。

小辣椒把目光從模擬體上移開，注視著托尼，「我是認真的。」

「我也是。」托尼站起來，「所以別這麼做。」

「我不想成為你的壓力，托尼，這讓我更加有壓力。」小辣椒說，「我不想推著你前進。我已經讓賈維斯幫我找到了新住所，明天搬家。」

「別。」托尼說。

小辣椒從托尼身邊走了過去，在樓梯前短暫地停頓了一下，接著邁步上樓。

托尼微微抬起的一點手腕落了回去。

柯里的模擬體還在旁邊進行數據傳輸，但托尼的注意力已經不在上面了，而且他又拿起了他的42號戰甲微型感應裝置注射器。

賈維斯這一次沒有提出要為托尼進行校準，因為托尼肯定不會同意這個。但他的職責原本就是應該提醒托尼注意那些就算他提醒了托尼也不會搭理的所有安全問題。

這對於人工智慧而言仍然不是一個正常的行為。

可惜這一次托尼忙著自虐，還是沒有發現這些。微型感應裝置最終還是如數就位，托尼的腦子亂成一團，只有測試他的戰甲才能讓他稍微平靜下來——而柯里的事情，反正有賈維斯管著呢，只要不出□□煩就沒事。

至於出了□□煩怎麼辦——再說。

作為一件原型機，42號戰甲看起來威風至極，但是在實際應用上可能有些不盡如人意。

至少在托尼被飛出來的零件撞得空中轉體三百六十度再伴隨著一堆散開的零件摔到地上半天爬不起來的時候，他不得不這麼想。

「先生，如果您允許——」

托尼在試圖把卡住的面罩從自己臉上弄下來的時候，聽到旁邊響起賈維斯的聲音。

但不是從他的頭盔內部傳來的。

這也很平常，也許是他的手機掉在了旁邊，或者任何哪個能夠發聲的裝置剛才被他撞壞了，落在了附近——反正賈維斯的聲音是可以通過任何設備播放出來的。

但是一隻有力的手把他拉了起來，還扶住了他的後背。

——這他媽就比較奇怪了。

「賈維斯，」托尼的聲音通過頭盔傳導出來的時候總是顯得有點悶，「這是誰——還有我的面罩出問題了，掃描一下是哪裡卡住了。」他倒不是非常擔心，沒有人能夠不經允許地進入斯塔克家。如果賈維斯給對方放行，那麼應該是托尼認識的人。

「我想是這裡，先生。」旁邊那個賈維斯的聲音說著，然後托尼看到柯里的模擬體單膝跪在自己旁邊，面罩被人拆了下來。

事後托尼覺得，在八歲以後他應該就沒露出過像今天一樣蠢的表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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