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茫茫煙水路
「我說啊,你不是說隨便逛逛嗎？」凌煙水環顧了一下打掃得乾乾淨淨的占星樓,對有心人的評價上了一個檔次,「為什麼隨便逛逛也能逛到這麼神奇的地方來看屍體？」
「唔,只是忽然想到了，所以特地過來看看而已。」城戶紗織捏了捏史昂的臉,手感顯然不如年輕時候的好,頭髮也已經全白了，不過這麼一看倒是更像白禮和賽奇了。
城戶紗織的眼神飄移了一下，糟糕，想到白禮和賽奇,自己的頭又開始痛了。
泄憤似的戳了戳史昂的臉，卻換來了凌煙水的一聲輕笑：「你上次定下的教皇還真倒霉,一個人在聖域待了兩百多年也就罷了，臨到頭還遭遇了一下刺殺，結果連死後都不得安寧，屍體被你騷擾，說不定靈魂在冥界也要折騰點事出來。」
「我管他呢。」城戶紗織的表現很好地詮釋了什麼叫越活越回去，「我記得我在上屆聖戰沒得罪他啊，結果把這堆爛攤子隨手一扔就去哈迪斯那兒報到了，有阿斯普洛斯的前車之鑒在，我才不相信他會對撒加的情況一無所知。」
「你可以衝到冥府去問他到底是怎麼回事。」凌煙水看著被保存得很好的屍體被掐出了紅印子，決定發揮一下人道主義精神，「就算在這裡鞭屍他也不可能活過來給你解答疑問。」
「不用問也能猜到嘛。」城戶紗織終於放棄了幼稚的行為，卻還是意難平，「搞不好就是自信心膨脹，覺得自己有把握徹底解決雙子座的問題，然後決定效法賽奇來設個套，結果沒想到這一代的雙子根本不按劇本來啊。」
城戶紗織說的不認真，凌煙水自然也沒把這話當真：「你這是惡意揣測。」
「哼，」城戶紗織對凌煙水的指責沒有否認，「反正等聖戰結束以後，就算是爬，我也要讓他從冥府爬出來給我解釋一下。搞什麼嘛，感覺好像我是一個很不講道理的神一樣。」
凌煙水挑了挑眉，看來城戶紗織自己還是對史昂的做法有一定的合理猜測的，雖然不像之前說的那樣充斥著發泄的意味，但是在她心裡顯然也是有了可以接受的理由。
「你還想等聖戰結束？」凌煙水有些意味深長的笑了笑，「說不定你的教皇馬上就要從冥府回來了呢。」
「哈？」城戶紗織對凌煙水的話很是茫然，「什麼意思？」
「你忘了么？半覺醒和覺醒的最大差距。」
提醒道這個份上要是還不知道自己忘記了什麼，城戶紗織也就不是智慧女神了：「你是說神聖衣？」
歪著頭想了想，城戶紗織忽然就有些期待了：「這還真是蠻有可能的，不過……他不會對童虎那麼沒信心吧？」
「這我就不知道了。」凌煙水聳了聳肩，「你選的教皇你最清楚，他會做什麼你多多少少也能猜到吧？」
「猜不到。」城戶紗織面無表情地看著凌煙水吐槽道，「要知道，每次回到聖域我都完全想不到上一屆活下來的聖鬥士究竟會變成什麼樣。」
「沒關係，你們是平等的，」凌煙水認真地回答道，「我相信你那些活下來的戰士們也絕對想不出重新見面的時候這一代的雅典娜究竟會是什麼性格的。」
「帕拉斯！」
「嗯？」
對上凌煙水似笑非笑的表情，城戶紗織終是決定在心裡抱怨就好。這絕對是嘲笑吧？歷代教皇的戰爭女神養成計劃什麼的真的有那麼好笑嗎！
事實上，在見識過女神殿那些書以後，凌煙水就覺得，這確實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大概還是因為我不太符合他們心目中理想的女神形象吧？」城戶紗織默默嘆了口氣，決定面對現實。
凌煙水上下看了看城戶紗織，決定幫她重拾一下信心：「很有戰爭女神的風采，溫柔什麼的確實不適合你。」
喂喂，你這個真的是安慰嗎？
「嘛，不要太在意啦，」凌煙水補充道，「你要知道，女神太強就沒法體現戰士的強大，你那些幫聖鬥士擋招的行為必然是要傷人自尊的啊，怨不得賽奇把你往柔弱的方向培養。」
城戶紗織默默地看著占星樓外的天空：「為什麼聽了你的話以後，我不僅覺得頭很痛，連胃也跟著開始疼了呢？」
「這只是你的錯覺。畢竟神的身體一貫健康，在正常情況下不可能產生這些人類疾病的癥狀。」
「那麼非正常情況是什麼？」
「如果你的腦子裡也有什麼東西要蹦出來的話。」
「……」這種時候能別提宙斯這麼影響心情的神嗎？
「帕拉斯。」
「又怎麼了？」
「忘記那些不重要的事吧。」城戶紗織將視線轉向史昂的屍體，「真不知道那些孩子們究竟在想什麼，這麼輕易就被教皇騙得團團轉。還教皇候選人呢，都不能保證自己能活過這屆聖戰就想著篡位，這得傻成什麼樣。」
「我還以為只有青銅聖鬥士的智力跟不上四肢的發展程度，沒想到連黃金聖鬥士都這麼不靠譜。」城戶紗織感嘆著，忽然又彷彿想起了什麼，「對了，聽你剛才的說法，我忽然發現一個可能存在的問題。」
凌煙水示意城戶紗織繼續。
「情報和溝通的問題。」城戶紗織默默嘆了口氣，「如果他真的要從冥府跑出來傳達消息，對我這個已經完全覺醒的女神來說，那就不是雪中送炭而是雪上加霜了。」
冥王不可能讓死去的人重回地面，除非那個人真的很有利用價值，而史昂的利用價值大概就在於攻打聖域了。
「我決定了！」城戶紗織拍板道，「為了避免那隻綠綿羊來搗亂，從明天開始加大所有聖鬥士的訓練量。」
如果史昂真的冒著風險重回聖域，那麼讓他看到自己的後輩能夠成長到前所未有的高度，也是一件能讓人欣慰的事吧？
收拾好情緒的城戶紗織站在史昂的屍體前欠了欠身：「辛苦你了，暫時就休息一下吧。」
說罷，就在凌煙水的注目中往占星樓外走去，於是城戶紗織迎面便看到了目前在聖域的黃金聖鬥士一個不少地站在門外，臉上的表情異常精彩。
「哈哈，好巧啊。」城戶紗織掩飾了一下自己的心虛，「你們是什麼時候來的？」
「從你說要你的教皇從冥府爬回來開始。」凌煙水沖黃金聖鬥士們點了點頭，算是打過了招呼。「所以說，背後非議別人會遭報應的。」
「哪有背後？」意識到自己形象全毀，城戶紗織乾脆自暴自棄道，「分明是當面。」
嗯，當著屍體的面也是當面。
「噗——」迪斯馬斯克抬手捂住了自己不合時宜的笑聲，不斷顫動的肩膀卻將他的想法暴露無遺。
城戶紗織偷偷瞄了瞄黃金聖鬥士們，卻眼尖地看到了一些不該出現的東西：「你們……手上拿的是什麼？」
「路過女神殿時，看到的一些有趣讀物，因此就順手拿過來了。」沙加代表一眾黃金聖鬥士給予了城戶紗織合理的解釋。
看著沙加一臉聖潔的樣子，城戶紗織就覺得心情頗為複雜，這是在比誰更淡定嗎？
「好吧，那就請諸位認真閱讀吧，這樣一來，想來也不需要我特地複述一遍了吧？」城戶紗織依次看向每一個戰士，確認了他們都接收到了自己的想法，也不顧他們臉上越發扭曲的表情，拍了拍手，「這倒是省事了不少，我之前怎麼就沒想到讓你們自己看呢？這效果應該也差不多才對吧？」
「對了。」正欲離開的城戶紗織停下了腳步，「對於撒加，如果你們大多數人認為有那個必要的話，可以讓他抄寫那些心理輔導教程，雖然不知道到底有沒有效果，不過看在那是某位教皇的心得的份上，應該還是有質量保證的，大概吧？」
說著自己都不相信的話，城戶紗織揮了揮手：「那麼明天見，不要太想我。」
凌煙水相信，經歷了占星樓事件以後的黃金們絕對是不會思念某神的。沖一眾目瞪口呆的黃金們眨了眨眼睛：「我覺得，聖域目前大概確實缺少一個可靠的教皇，你們以為呢？」
待凌煙水跟上了城戶紗織的腳步走遠以後，占星樓中才爆發出一聲怒吼：「我就知道那個小丫頭片子一點兒都不靠譜，簡直是豈有此理！」
「撒加你冷靜一點啊。」米羅驚悚地發現這一天的聖域完全顛覆了自己過去的認知，不僅雅典娜溫柔慈悲的形象完全崩塌，就連一貫高深莫測的黑撒都已經形象全無了。
阿魯迪巴看了看不知在想什麼的穆，開口問道：「不進去看看史昂大人嗎？」
「我在想剛才雅典娜的話，師傅他難道真的……」
「到時候不就知道了？」沙加說得淡定，彷彿世上的一切都已不能再勾起他的情緒波動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