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茫茫煙水路
雅典娜在大事上確實是一個很合格的女神,但前提是忽略某些時候的不在狀況,而這偶爾的抽風,在雅典娜成為城戶紗織以後似乎有變本加厲的傾向。
凌煙水說不清雅典娜究竟是因為被歷代教皇欺壓的太慘,以至於在成為城戶紗織以後終於爆發，還是因為她一時興起想讓當代聖鬥士習慣自己的真實性格,才會讓明目張胆在門外聽牆角的一眾黃金有機會接觸「真實」。但不論初衷是什麼,效果卻是顯著的，從未與這一屆黃金見過面的城戶紗織總算是與他們拉近了一點距離。
尤其是在某些時候，看到現任教皇與「信仰」拍桌子的場面確實蠻有趣的。
比如說現在。
「可以把您剛才說的再重複一遍嗎？」脾氣最好的穆在經過與城戶紗織幾天的相處之後，也即將掛不住臉上溫和的笑容了。
「唔,難道我剛剛說得還不夠清楚嗎？」城戶紗織抬手支著腦袋，顯得心情很好,「我和帕拉斯要回日本去了。」
「可是……聖域難道不是雅典娜的家嗎？」艾歐里亞顯然城府不如其他人，率先問出了其他人的疑惑。
「話是這麼說沒錯……」城戶紗織默默抬頭看了看天花板，「不過，接受了別人的饋贈，就這麼扔在一邊不管似乎也不怎麼好吧？」
凌煙水不著痕迹地勾了勾唇，想要離開的真實原因肯定和城戶光政沒關係，而是不想繼續在石器時代當山頂洞人了吧？
注意到身旁友人的表情，城戶紗織有些無奈，雖說神不需要長時間的休眠，但是也抵不過聖域里落後的條件啊，自己貌似真的被之前的大小姐生活給影響了，聖域這樣還在用煤油燈的地方實在是太可怕了！一想到在天界更加簡陋的居所，城戶紗織默默打了個寒戰，帕拉斯，我們還是投入高科技的懷抱吧！
心裡想著些絕對不能被自家戰士知道的事，城戶紗織卻也不忘說點合情合理的話來增強說服力：「不管怎麼說，我這輩子的爺爺都賠上一百個兒子來支持我的女神生涯了，要是我還把他的家業都敗光了……」
「女神！」
凌煙水似乎聽到了磨牙的聲音。
「您的表情似乎太過誇張了。」按下了發尾開始變黑的撒加，阿布羅狄不知道自己這麼吐槽雅典娜會不會在日後被穿小鞋，不過看了看大家都一臉胃疼的表情，似乎自己是做了一件正確的事。
收起了臉上過於誇張的幽怨表情，城戶紗織搖了搖頭：「說個事實居然都沒人信。」
「就算是事實，恐怕也不是最重要的原因吧？」沙加依然閉著眼睛，面上的表情不曾為城戶紗織的言語而有任何波動。
「這麼說也沒錯。」城戶紗織點點頭，隨即正了正臉色，「還是回歸正題吧，有人想申請出差的嗎？」
「……」面前的黃金聖鬥士們面色變換得極為精彩，偏偏卻沒有一人對城戶紗織的話做出反應。
本來嘛，女神身邊跟上幾個黃金聖鬥士來保護太正常不過了，但是……「出差」？
意識到再這樣下去，恐怕日落之前是沒辦法出發了，凌煙水開口道：「鑒於一些私人原因，我有必要離開聖域一趟，但鑒於撒加的情況尚未完全穩定，因此雅典娜的意思是……」
「沒有那麼麻煩。」看到撒加臉上又露出了不合時宜的憂鬱表情，城戶紗織揮了揮手，打斷道：「我要離開又不是因為你一個人。」
教皇不可能無緣無故離開聖域，但是保護女神倒確實是個不錯的理由。
城戶紗織看到面前幾張交織著「恍然」和「感動」的臉，覺得有點牙疼。
想象力也太豐富了吧？
接收到友人的吐槽，凌煙水挑了挑眉：難道不是你越描越黑造成的嗎？
把你那副看好戲的表情收起來！城戶紗織覺得自己已經在抓狂的邊緣了，不管看多少次，他們這種毫無理由的信任給人的壓力不是一般的大啊！
所以你才致力於讓他們避免露出這種表情？凌煙水覺得有趣，不過，你不就是在這種壓力中獲得勝利的嗎？
一點都不想承認壓力就是動力的城戶紗織默默轉過了頭，看向撒加道：「那裡環境特殊所以不缺練手的對象，距離魔星塔也不遠，不論是提升實力還是觀察魔星覺醒都很方便，所以……」
我就知道女神不是故意忽悠我們的！
從自家戰士的臉上讀出這層意思的城戶紗織表示，黃金聖衣的反光好像確實有點刺眼。
「所以，撒加決定好出行名單以後，我們就離開吧。」拍板做下決定，城戶紗織覺得，有一個隨時準備吐槽自己的好友，和一群隨時準備為自己「獻身」的戰士，自己這個女神當得確實很不是滋味。
目送城戶紗織離開，凌煙水看著有條不紊地安排著後續工作的撒加，心裡不由暗嘆，在正常的時候，確實是一個好教皇呢。
處理完手邊的事務，待其他人離開后，撒加轉頭看向凌煙水道：「帕拉斯小姐，如果不覺得冒昧，可以說一說雅典娜大人忽然要離開的原因嗎？」
凌煙水勾了勾唇：「就在你問這個問題的前一刻，我還在想，有沒有必要告知你原因呢。」
「嗯？」撒加有些意外於面前人的坦然，卻也沒有多話，靜等凌煙水的下文。
「如果你是以聖域教皇的身份來問這個問題，那麼基於立場，帕拉斯確實沒有回答的理由。不過……」凌煙水看了看面上沒有半分意外的撒加，默默嘆了口氣，還真是沉得住氣啊。「如果僅僅以病患的身份，我倒也不介意滿足一下你的好奇心。」
「願聞其詳。」
「如你所料，確實與海界有關。」凌煙水有些無奈，接到幸村玲小宇宙傳話的時候就隱約覺得有點不妙，但卻也沒想到事情會如此棘手。「我原本還在想，這麼重要的事，雅典娜無論如何都會告知她的教皇，不過她對我的信任似乎有點超出我的預計。」
「女神的想法，我或許能夠體會一二。」撒加不動聲色地試探道。
凌煙水驚異地看了撒加一眼，繼而搖頭道：「恐怕有所不同，畢竟是主動殺人和過失傷人的區別。」
忽視了撒加略顯僵硬的表情，凌煙水繼續道：「有人告訴我，她在我家附近看到了帕西提亞。」
「也許你不知道她是誰。」撒加的疑惑讓凌煙水心中不免升起一絲複雜的情緒，「但是我要說的是，她是海仙女的一員，並且對海界來說很重要，而你或許會對她另一個身份更為警覺一些。」
「她是修普諾斯的妻子。」
凌煙水毫不意外地看到撒加眸中閃過一抹深思，不緩不急地加上了一句：「也許她除了想要找帕拉斯以外，會給冥界與海界的關係帶來一點變化也說不定呢。」
「這樣透露海界機密，似乎並不符合帕拉斯小姐的身份？」理順了思路，撒加心頭的疑惑卻不僅沒有減少，反而增添了許多。
「我可是什麼也沒說啊，一切只是你的猜測而已。」那些表面上的東西，不用多說，以撒加的手段也不難了解，而隱藏在背後的東西卻完全不能輕易下結論，「更何況，這也並非屬於不符合我身份的事。」
不論是海洋女神、雅典娜的好友或是其他什麼身份，或許早在神話時代便已經不屬於自己，而凌煙水，就僅僅只是凌煙水而已。
「我忽然有些期待這一次出行了。」
撒加的話拉回了凌煙水的思緒，默默看了看若有所思的撒加，凌煙水好心提醒道：「千萬要注意聖域的守備情況啊，要知道這附近的海域似乎也不怎麼太平，尤其是當你把自己的半身扔進海牢的時候。」
「你？！」撒加面上的表情充滿了不可置信，懊悔、憤怒交雜著心痛與驚惶，倒是讓凌煙水一時有些不忍。
精分患者果然沒那麼容易治癒啊，默默嘆了口氣，凌煙水不由開始考慮去日本之後給撒加請個心理醫生是否合適的問題。受人之託忠人之事，雖然回去以後自己的麻煩也不少，不過應該做到的事還是不能隨便敷衍啊！
「有些事，你總不能藏一輩子。」凌煙水幽幽地說著，聲音在空曠的大廳中迴響，頗有些驚悚效果，「更何況雅典娜她恐怕也希望你能成為一個合格的教皇，而不是一個空有手段和力量，內心卻不堪一擊的人。」
不過，就算要正視自身，恐怕也要等到加隆出現才能徹底解決問題了，雙子座果然是大麻煩。
望著撒加離開的背影，凌煙水默默嘆了口氣，帕拉斯，這大概會是最後我能為你和雅典娜做的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