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血海深仇1

第五十三章 血海深仇1

「這的確是龍血。我到現在才知道,原來那些族人,是被柯家的人殺的。並且還將血液放在了這裡,弄出了這麼一大片的血海。」鬼龍的聲音,有一絲苦澀。

雖然有無數的問題想問,但是不好意思在這個時候問,只好沉默。不過心裡卻在想著:要是能將這裡的龍血帶一些出去,豈不是能讓很多人都跟我一樣。

「怎麼,聽說這是龍血,你怎麼是這個表情?」唐慕雪驚訝地望著我,不理解我這兩眼冒光,一臉的貪婪樣子從何而來。

「我聽說吸收一滴龍血,就可以擁有龍族的血脈傳承。」既然不能問鬼龍,那我只好問唐慕雪了。看她的樣子,似乎也知道不少的事情。

「你聽誰胡說的?龍血,可是這世上的第一毒藥,而且還是無葯可解的那種。別說一滴,就算是一盎司入體,也足以讓一個人爆體而亡。就連柯夢南那種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怪物,也承受不住這一盎司的龍血。」

我的心一沉。

「鬼龍,她的話是真的?」

如果唐慕雪說的都是真的,那我體內的那滴龍血是怎麼來的?

鬼龍似乎不願意回答我,沉入我的意識深處,不管我怎麼叫,都不肯出來。

血海再度分開,荷燈載著我飛出了海面,沿著血海,飛速前進。

這感覺,有點像是坐只有臉盆大小的快艇。一緊張,我立刻盤腿坐下,死死地抓著荷燈的邊緣。

不得不說,唐慕雪沒有撒謊,半個小時后,我看到了白烈。

它也正凝望著海面,一見到我,立刻飛過來,將我叼到了他背上。

「終於找到你了。我還擔心你沒逃出來。」白烈鬆了一口氣。

越華緊張地望著我,確定我確實沒事,才鬆了一口氣。四狐面,包括斷手的那位在內,全部都清醒著。看來龍血血毒,已經被越華和白烈替他們逼出體外了。

我盤腿坐在狐背上,一邊逼著毒血,一邊盯著血海的海面。

海面上的那盞荷燈,在我離開以後,立刻沉入到了血海當中,好像從來都沒有出現過。血海,再度恢復了平靜。

我望著平靜的海面,不禁沉思:唐朝我聽過,但唐城我還真沒聽過。我們國家有這個城市嗎?還有唐門,應該是在四川吧。不過現在,還存在嗎?

化成九尾白狐的白烈,連柯夢南都追不上,速度自然是無可置疑。三天後,我們飛出了血海,進入到一片草原。

這片草原的正中心,掛著一個巨大的磨盤,像太陽一樣發著光。而磨盤好像被一隻看不見的手在緩緩地推動著。

「嗤——」磨盤發出巨大的聲響,轉動了一圈。

「嗤——」我們的身後,也發出了一聲巨大的磨擦聲。

我們嚇了一跳,回頭一看,才發現身後的血海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一望無際的墳地。無數的鬼影,在墳間走動,其中還有一個在「吭吃吭吃」地鑿著墓碑,嘴裡還滴咕著:「哪個殺千刀的,將老子的墓碑給刻錯了。」

我獃滯著望著這片墳地,不知道該怎麼反應。血海呢?怎麼不見了?

「這個封印,是六道地獄印。每隔百年,便會轉動一次。每次轉動,圍著這個磨盤的空間都會跟著轉動。上一次轉動,是在六十年前。這一次,不知道為什麼,沒過百年就轉動了。如果不是我們已經到了這裡,這一轉動,只怕我們會迷失在這個六道地獄印當中。」白烈的巨狐身形,踏前一步,臉色陰沉地望著草原。

磨盤突然的轉動,似乎給他帶來了很大的壓力。

但他的壓力,絲毫影響不了面前的景色。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吹來一陣徐徐的輕風,吹得草地像波浪一樣起伏。接著,無數的小花,在草地上綻放,綻放,再綻放。

不過片刻,剛才還一望無際的綠色大草原,剎那間變成了五彩繽紛的花園。

一隻雪白的兔子,不知道從什麼地方鑽出來,越華看見,臉上立刻露出溫柔的笑意,上去抱了起來。

然而,就在她摸著兔子耳朵的那一瞬間,那隻兔子紅色的眼睛突然一亮,身形迅速大漲。

「吉吉兔?」白烈驚叫,迅速甩開身上的四狐面和我,朝著那隻兔子撲過去。

但是當他撲到那隻兔子面前的時候,那隻兔子已經長得有十五六米高,手裡的爪子也跟熊爪一樣鋒利,毫不猶豫地朝著越華拍過去。

眼見著越華躲不及,白烈一爪子將越華撈到懷裡,翻了一個身,用後背硬挨了這一爪。我飛快地朝著白烈衝過去,接下了第二爪,並且一劍將它劈成兩半。

但是就在我松下口氣時候,我們的身後,傳來了一身慘叫。

我們飛快地回頭,卻只來得及看見一個狐面,被另一隻吉吉兔給拍飛。

我們心一沉,轉頭望向草原。

原來草原上並不只有一隻兔子,只不過在各種花朵的掩飾下,我們並沒有發現。或者說在這兔子變成吉吉兔之前,我們誰都沒在乎過這裡有幾隻兔子。

就是這份沒在乎,令眼前的悲劇發生了。

「去救其餘的狐面。」白烈說著,忍著背上的傷,背著越華,奔向被拍飛的狐面。我則挑出一道道劍刃,朝著威脅到另外三個狐面的兔子射去。

解決掉那幾隻兔子,我又朝著草原上其它的兔子衝過去。

這些兔子,雖然數量眾多,但卻遠沒有那隻翼龍厲害,根本就抵擋不住我的劍。很快,我便將它們全部解決,走到了白烈的身邊。

白烈已經化成了人形,抱著那個狐面。那個狐面的面具也已經被白烈拿了下來。

看到面具下的那張臉,我怔了一怔,靜默不語。

朱老?

另一個狐面憤怒地扯下臉上的面具,扔在地上,沖著我一拳頭砸過來。

「你為什麼不救朱老?你這麼強,為什麼不救朱老?」打我的人,是那個只有三十多歲的狐面。

我沒有躲閃,任由他這一拳打在我臉上。似乎只有被打上這麼一拳,我心才能舒服一些。

我轉頭,望向掛在草原正中間那個像太陽一樣的大磨盤。

一切,都是我的錯。當時我就跟他們在一起,如果我不離開,朱老就不會死。

他那麼地想回去,可是最終卻死在了這裡。死在了這個馬上就可以離開的地方。

年青狐面似乎還是無法接受朱老的死亡,又再度朝著我揮出了拳頭。

「夠了。」白烈怒吼。

我拍了拍白烈的肩,走了幾步,坐下。

長這麼大,我一直都主張做個好學生,好兒子,可是現在,我突然很想抽根煙。因為我知道,我們的現狀,遠遠不是死了一個人這麼簡單。

開啟通往外界的大門,必須要有五個活人。

「撿景!」怔忡間,忽然聽見我媽的聲音。

我苦笑。幻聽了,媽不可能這麼叫我。

「撿景,我是媽呀。你回頭看看我。」那聲音再度響起。

白烈和越華紛紛驚訝地望向我身後,尤其是白烈,原本灰暗的眼瞳又重新亮起了光澤。從他們的表情,我驚覺那不是幻聽,回頭。我媽正站在不遠處,一臉驚喜地望著我。

「媽,你怎麼會在這裡?」怕草堆里又鑽出什麼東西,我飛快地掠到她的面前。

「我來找你。那天在醫院,你走了以後,你爸、爺爺還有你弟弟,都被人抓走了。」媽一見到我,立刻哭了。

我震驚地望著她的臉,什麼人會抓走爸爸、爺爺和揚晨?難道是那天拿著菜刀追殺我的女人?

「撿景,小心。」身後,突然傳來越華的喊聲。我還沒來得及回頭,忽然感覺身體被大力一推,跌了出去。等我爬起來時,正好看見我媽手裡拿著一把菜刀,砍在越華的身上。

越化是殭屍,就連當初被秦若惜的毒針刺穿了心臟都沒有問題,但是在被這把菜刀砍中的時候,她臉色一黑,眨起了濃厚的死氣。

我一驚,正要撲過去,白烈已經快我一步,從那把菜刀下救走了越華。我一個閃身,掠到我媽跟前,抓住我媽的手,不可置信地瞪著她手裡的那把菜刀。

那是一把很眼熟的菜刀。黝黑的刀身,閃著寒光的刀刃,尤其是在那刀身上,恰好有一個血紅色的咬尾蛇,正一閃一閃發著光。

「媽,那天在電梯里要殺我的人是你?」

為什麼會是她?她明明是我在這個世上最親最親的人。就算她偏心只愛弟弟,可她也還是我媽啊!

「別喊我媽。你害了晨晨還不夠,還要害死我丈夫和我公公。我們是仇人。是仇人!」媽瘋狂地朝著我怒吼著。一邊吼,一邊試圖用刀砍我。

「媽。」我覺得心口像是有什麼東西在扎一樣疼。

「我說過了,別喊我媽。我不是你媽,你是撿回來的,所以我們才給你取名叫撿景。」媽突然不掙扎了,只是冷冰冰地瞪著我。

腦中浮現出當初冬瓜取笑我跟揚晨長得一點都不像,說不定是撿來的時的情形,我不由自主地鬆開抓著她的手,後退了一步。

冬瓜笑我的時候,我還罵過他,沒想到原來我真的是撿來的?

難怪她不愛我。難怪她只愛弟弟。

「媽,我帶你出去。」我深吸了一口氣,壓下心底的難過,抓住她拿菜刀的那隻手,朝白烈走過去。

「五個人,齊了。」

白烈點了點頭,扶起越華。剩下的三個狐面都取下了面具,一臉古怪地望著我。我知道他們在想什麼,無非是這個人真可憐,但我無視了。我,不需要同情。我,只是單純地感到難過和疑惑。

他們不是我的父母,那我的父母是誰?我是被丟棄的,還是被拋棄的?他們為什麼不要我?

因為我能看見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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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鬼神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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