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9章 鑽牛角尖的美女你怕不怕？

蘇子遙陰沉著臉，路上迎面走來的同學都會不經意間躲開兩步。

他心裡很煩躁。當初被認定是好兄弟的朱元落井下石噁心他，他能淡定。姜魁三番兩次找麻煩他也能從容。可是唯獨江雪漫，能擾亂他的心。

那份追求了三年的感情，割捨不下，也捨不得割捨。

張愛玲說過一句話：於千萬人之中，於時間無涯的荒野里，沒有早一步，也沒有晚一步。恰恰好就遇見了。

蘇子遙不信命運，不奉鬼神，可心裡滿是對老天的感激。感恩之心是因為自己能夠在最好的時間裡，用最好的自己遇見江雪漫。

蘇家大少，多才多藝，無數女生心中的白馬王子，唯獨不會花心二意，留下一份痴情給一個女生。

蘇子遙覺得身價過億的蘇家大少才能配得上那位仙子一般的女孩。無關乎自卑，只因為想給她一份不會貧賤，不用拼搏的愛情。他懶得想是不是應該考驗他和江雪漫之間愛情的純粹，他只是固執的認為，如果這個女孩真的很物質，那麼就絕對不能讓她有半點因為物質而不選擇他的機會。

江雪漫講的那個書生大小姐的故事，如果讓蘇子遙選，他一定選擇胡仙兒所說的那種結果，皇榜提名，鮮衣怒馬，百人隨行，狀元歸來，用一切最好的東西，告訴員外家的大小姐自己心中的那份愛有多重。

而絕不是那種一無所有的愛。

撇開這些不說，兒女情長和父母大仇相比，淡了點。

蘇子遙的規劃中，未來每一天，甚至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綱程。每天睡覺時間沒有超過四個小時的。他必須竭盡全力讓自己用一百天的時間掌握落下一年的課程。考進省城，強大自己，才能亮出心底那把利劍，直指信誠投資陳天和。

簡訊鈴聲響起來。

蘇子遙站在班級門口，掏出手機。

蘇無雙發的：姐看到一句話，孤單，是一個人的狂歡。狂歡，是一群人的孤單。子遙，其實這句話是不對的，你看，很多人在一起，卻覺得永遠只有自己一個。他們用喧鬧瀰漫了整個校園，我卻覺得漫天滿地都是黑暗。孤單的滋味，他們真的懂嗎？

蘇子遙鼻子有點發酸。

他可以清晰的感覺到昔日那位狐媚驚艷的美女姐姐身上的變化。無法無天不復存在，多愁善感紛至沓來。

他跪在父母墳前的半個小時，告訴自己無數次，你是個男人。一個男人，就應該頂天立地，為自己立一方廣袤之地，為親人頂起一片浩瀚之天。你要做依靠，要做港灣，要做後盾。

蘇子遙多希望有一天可以對蘇無雙說：「姐，我希望你不用面對挫折，不用長大，就像以前那樣，無法無天，任性胡來。一直那樣就好，我喜歡看你的任性胡來。」

蘇子遙揉了揉鼻子，回了一條簡訊：「姐，我懂。」

蘇無雙回復：「來省城陪我。」

蘇子遙：「三個月後，我在你身邊，觸手可及之處，永不分離。」

和蘇無雙幾個簡訊之後，江雪漫在心裡淡了很多。蘇子遙整理心情，走進教室。

距離上課還有點時間，不過已經來了不少人。

蘇子遙大大方方的把早餐遞給宋晴。宋晴臉上有著藏不住的驚喜和興奮。

她甚至開起了玩笑：「看在你這麼乖的份上，晚上我在你那多待一個小時。」

說者無心，聽者想歪的就多了。周圍的人一個個不可思議的望著這位平日里一本正經的美女班長，尋思著在蘇子遙那多待一個小時是怎麼個意思，會發生些什麼少兒不宜的事情。

宋晴意識到自己說的話有歧義，可是明白越描越黑的道理，只顧含著牛奶吸管低下頭，紅著小臉。

蘇子遙笑了笑，回到座位。他經歷過讓人幾乎絕望崩潰的悲苦，這點閑言碎語顯得太不堪一擊了。

沒人看到，坐在前排的陳浩，咬著牙，低著頭，面目猙獰。

高中了，男生女生一塊下學上學是很普通的事。下午放學后，宋晴卻給了蘇子遙一個眼色，做賊心虛偷偷摸摸的一個人離開等在大門口。

她背著書包無聊的踩著石子，見蘇子遙出來，迎著夕陽笑面如嫣，說：「蘇子遙，請我吃晚飯。」

蘇子遙說好。

宋晴說，那咱們還去東苑。

蘇子遙就帶她去了昨天晚上吃的麻辣燙店。

依舊一串鴿子蛋，四串青菜。和昨天一樣，宋晴吃飯的時候聚精會神。

蘇子遙說：「吃飯而已，這麼認真？」

宋晴說：「我爸影響的。他是個警察。最常跟我說的話就是睡覺都要全神貫注，不遺餘力。」

蘇子遙說：「這叫鑽牛角尖。」

宋晴吃完了，把兩隻筷子比的整整齊齊，平放在碗上，然後用紙巾擦了擦嘴，然後把紙巾疊放的工工整整丟進垃圾桶，她目不轉睛的望著他問：「鑽牛角尖的宋晴你怕不怕？」

蘇子遙一愣，說：「怕什麼？」

宋晴笑著站起來說，吃完了，回去學習吧。

蘇子遙就付賬跟著她離開。

宋晴低著頭走在前面，好半響，忽然噗嗤一聲笑起來。

蘇子遙問：「你開心什麼？」

宋晴說：「我在想一件好笑的事。」

蘇子遙問：「什麼事？」

宋晴說：「我在想，如果我爸喜歡上你的話，他那種鑽牛角尖的執著勁，肯定讓你頭疼。」

蘇子遙一頓，停下腳步。等宋晴轉身的時候，他笑著說：「宋晴啊，昨天有幾道數學題我沒聽明白，等會兒你幫我講講。」

第二次來這個小屋子，少男少女依舊沒擦出什麼火花。蘇子遙全神貫注做一套單元題試卷，宋晴規規矩矩。

她打量著房間，忍不住動手把床上幾件隨手丟著的衣服疊整齊，把書桌上散亂的課本歸類放好，把陽台擦的一塵不染，地面打掃了個乾淨，扔出去垃圾，又把床下的鞋子擺好……忙了一大圈，坐在床邊，兩條被緊身牛仔褲包裹的越加修長完美的腿隨意搖晃著，再次打量著簡陋狹小的房間，最後目光落在蘇子遙背影上，眼神里笑的很甜，說：「這才有點家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