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受辱
段尹轉頭看向明珠,問道:「你就是他的未婚妻?」
明珠嚇得語噎,不敢說話,昭王怒道:「你休得胡來!」王芸害怕道:「你們二人恩怨,為何要牽連我無辜的妹妹?」
段尹道:「聽說你們二人感情頗深,那如果未婚妻受辱,不知昭王爺作何感想?」
他擺一擺手,堂上的黑衣人悉數退了下去,掩上大門,這偌大的堂內,如今只剩下他們四人了。明珠害怕至極,看著段尹向她走來,嚇得語無倫次,道:「不要,求你……」
段尹沒有絲毫憐惜,他手指在空中一動,明珠的衣服被撕裂出一個口子,渾圓的胸部若隱若現。王芸躲在昭王身後,害怕得不敢睜眼,昭王轉身護住她,安慰道:「你別怕。」
明珠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推倒,她倒在地上,往昭王方向看了一眼,見他轉過頭去,安撫王芸,兩人抱在一起,那樣親密,難捨難分。段尹手指一動,明珠身上的繩索和衣服已經盡數被撕開,她潔白無瑕的身體,就這樣暴露在對方眼中。
她絕望地閉上眼睛。
對方毫不憐惜,傾身壓上,雙手在她身上遊走。她手腳恢復了自由,本能地想要推開對方,卻發現手指因為練琴,指尖早已傷痕纍纍,根本無力推開。明珠明白掙扎無用,索性放棄了抵抗,任由對方侵略。段尹在她耳邊低聲嘆息道:「你若要怪,便去怪劉晉吧。」
身體被撕裂,心也被撕裂。
完事之後,段尹穿上衣服,像沒事一樣,懶散地躺回座上。而明珠,全身赤、裸地躺在地上,一點遮蓋之物都沒有,她毫無尊嚴地躺在那裡,身下是一灘暗紅的血跡,她像一個被用過被丟棄的垃圾,沒有人關心,沒有人在乎。昭王抱住王芸,伸手捂住她眼睛,不停地安撫道:「不要看,別害怕。」
她已經被人凌、辱至此,劉晉關心的,卻是王芸害不害怕。
「爹,為什麼給我取這個名字啊?」
「因為你是爹爹的掌上明珠啊。」
昨天她還是一個單純無知的少女,整日貪玩,不好好學習功課。昨天她還是一個痴情的少女,為了心上人暗自傷心。昨天她還是一顆完整無瑕的明珠,受人寵愛,無憂無慮。
可是這一切,像散落一地的衣物一樣,像她的身體一樣,被人毫不留情地撕裂了。
她艱難地爬起身,段尹看見,眼中掠過一抹驚訝。那受辱的少女,不顧身體上的疼痛,艱難地在地上爬行,她撿起自己的衣物,雙手顫抖,試圖重新穿好。
別人不給她尊嚴,她不能不給自己尊嚴。
那衣服已經破開一個口子,無法再穿,明珠把衣服抱在懷裡,試圖遮蔽自己的軀體。
王芸透過昭王的肩膀,看見她這個模樣,又害怕地哭泣起來。
明珠感覺身上一暖,這才發現身上已經蓋了一件袍子。她轉頭望去,見段尹伸手停在空中,顯然這件袍子是他送過來的。
明珠穿上衣袍,與段尹四目相對。她眼裡的害怕和驚慌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堅強和勇敢。
段尹久久地看著她,嘆息道:「你若要怪,便去怪劉晉。」
段尹果然沒有為難他們,而是讓黑衣人將他們再次打暈,送到酒溪亭去。明珠昏厥前一刻,聽見段尹冷漠的聲音:「劉晉,我不會一口氣殺死你。我會將我失去的,一點點從你身上討回來。」
他們到了酒溪亭,陸續醒轉過來,可是剛才那個大堂,那個段尹,早已不知去向。昭王怒極,用力一踢腳下的石頭,石頭落入溪水中,濺起很大一團水花。
他咬牙道:「段尹,終有一日我要將你碎屍萬段。」
這時他才想起明珠,見她垂頭不語,尷尬道:「姜姑娘,今日之屈,我來日必定為你討回。」明珠嘲諷一笑,往日里昭王一直喚她閨名,這時候又叫她為姜姑娘,兩人間的距離一下拉開,可見今日之事後,昭王嘴上雖然不說,心裡卻是輕視她的。
王芸過來,握住她的手,同情道:「妹妹受了這樣的屈辱,千萬不要想不開。」她轉頭對昭王道:「妹妹是為了王爺受的罪,他日恐怕難以婚嫁,請王爺一定按照約定,迎娶妹妹。」
昭王尷尬道:「來日方長,此事容后再議。」他又補充道:「此事你不說我不說,無人會知曉。姜姑娘美貌,恐怕京里想要求娶姑娘的不在少數。」
明珠冷漠一笑,道:「過去的都過去了,再說也無意義。我們還是想辦法回去吧。」這時遠處傳來人聲,昭王府的侍衛到了,看見他們三人完好,驚喜地跪下,道:「屬下救駕來遲,請王爺恕罪。」
昭王踢翻最近的一個侍衛,罵道:「一群沒用的廢物。」
明珠回去以後,變得沉默寡言。王芸尷尬,也有意地迴避她。眉芝覺得奇怪,她幫明珠倒好浴桶內的水后,疑惑問道:「怎麼小姐穿著男子衣袍回來了?」
明珠淡淡道:「被溪水打濕,臨時又買了一套男裝。」然後就進入浴桶,不再說話。
眉芝退了下去,房間里只剩下她一人。浴桶里熱水的熱氣犖犖升起,房間像籠罩在仙境里一般。那霧氣中突然傳出一聲微不可聞的哭聲,仔細一聽,又沒了。
第二天起明珠又讓眉芝將那些書籍古琴收起,眉芝只道她是一時興起,又一時興退,沒有多問。而明珠心裡清楚,她不會再為取悅任何人做任何改變。
人生這麼苦短,應該當歡則歡。
而王芸躲了她幾天之後,終於敢與她相對,她小心翼翼地問道:「妹妹如今可好些了?」明珠淡淡道:「妹妹一直都很好,有勞姐姐關心了。」
王芸尷尬道:「這幾日我與昭王一直擔心,怕妹妹想不開,尋了短見。」明珠冷哼一聲,道:「怪不得好些日子沒見到姐姐,原來是與昭王爺一起。」
王芸道:「我們都是擔心你。」
明珠站起身,道:「妹妹很好,無需你們擔心。」
昭王府的書房內,地上跪著一人,那人訓練有素,氣息平穩,是個習武的高手。昭王問道:「可查清楚了?那個段尹如今身在何處?」
地上那人回道:「屬下派人在附近搜尋了一圈,並未發現任何蛛絲馬跡。如王爺所說,他手下一干人等,人數眾多,行動時總會露出蹤跡。請王爺再寬限幾日,屬下必定將此人擒獲。」
昭王一拍書桌,道:「他現在要我的性命,我怎麼寬限你?」
這時房內一人悠悠開口道:「王爺莫慌,既然段尹此番沒有要你性命,短時間內應該沒有危險。」昭王在地上走了幾圈,又急又亂,道:「誰知道他下回想出什麼陰招來對付我?」
他腳步一頓,哼了一聲,道:「所幸這次沒有大事。這個段尹,以為糟蹋個女人我就會心疼了,真是天真。」
幕僚道:「王爺與姜家小姐的婚事是皇後娘娘親定,恐怕不好推委。難道王爺當真要娶她?」昭王冷哼一聲,道:「那個繡花枕頭,一點學問沒有,往日我就看不起她,若非為了討母后歡心,我何苦為難自己應酬於她?」
他想了一想,道:「我該想個辦法,推了這門婚事。要我娶那個骯髒的女人進門,還不如直接殺了我痛快。」幕僚道:「既然她被賊人玷污,已非完璧之身,王爺不妨將消息傳出。等她名聲大臭,皇家自然不會要她。」
昭王點了點頭,道:「母后再感念姜家功勞,也斷斷不會讓我娶個不乾不淨的女人進門。」他又覺得不妥,「不行,那事只有我們三人知道,若是消息傳出,別人必定知道是我所為,於我名聲也不利。」
他徘徊了幾圈,懊悔道:「只怪我往日做戲太過,旁人都以為我與她感情深厚。現如今騎馬難下,竟找不出合適的理由。」
這時房外有人報道:「殿下,王家小姐求見。」
昭王一喜,道:「請她到客廳等候。」然後整理好身上的衣服,出門去了。
王芸在客廳等了一會兒,就見昭王興高采烈地過來。昭王見她滿面愁容,疑惑問道:「王姑娘可有煩心之事?」
王芸道:「可不是為了我妹妹之事,才來叨擾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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