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陽奉陰違的中校

「可不能這麼說。」奧斯頓伸出一隻手指，在空中搖了搖表示否定，「他那叫『愛民如子』，懂嗎？」

「……是，長官。」

「所以，他不是壞人，我們才是。」奧斯頓一個人突然搖著頭笑了起來，「可惜那傢伙不懂得什麼叫『服從』，就像雷恩那個老頑固一樣……」

「但是雷恩也不得不服從您的命令。」凱文露出諂媚之色。

「對……那是，」他頗為得意的點了點頭，「雷恩有軟肋，控制他自然是容易的。但是阿爾法……」

「唉，」他搖了搖頭，「再看看吧。他可真是一顆好棋子，不捨得輕易扔掉啊。」

「但是長官，」凱文打量著奧斯頓的神情，斟酌著說道，「若是他不聽從您的命令，那也是巨大的威脅啊。」

「古話說，要把一切的威脅都扼殺在襁褓之中啊。」

「也是。」奧斯頓煞有介事的點了點頭，彷彿很贊成他的意見。凱文一喜，眉梢立即揚起——「可是，你是不是管的太多了？」他眯起眼睛，目光冰冷的看著凱文，「不是你該說的話，閉嘴。」

「……長官，我只是……」

「閉嘴！」奧斯頓突然發怒，大喝一聲，嚇得凱文渾身一抖，卻不敢有絲毫異動，「就你這種身份的人居然敢跟我頂嘴？！」

「……」凱文不敢說話，顫抖著低下了腦袋。

奧斯頓看見他這副摸樣，又突然笑了起來，彷彿心情很不錯，「這件事就算了，暫時先不追究阿爾法的責任。」

「是……」凱文點點頭，「那麼那些奴隸……真的要讓阿爾法給他們脫去奴籍嗎？」

「脫去奴籍？」奧斯頓眉頭皺起，「你解決掉吧。我沒空處理這種事情。」說罷，他頓了頓，又加了一句，「放聰明點。做得好有賞。」

凱文喜上眉梢，「是。」

奧斯頓點點頭，十分滿意他這副諂媚的模樣，「好了，我還要去參加晚宴呢。以後沒事別煩我。」說罷，通訊便被切斷。

凱文之前被奧斯頓嚇得還心有餘悸，深吸了幾口氣。想到長官許諾的獎勵，又欣喜了起來……

處理掉那些賤民？他方法多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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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理完畢所有的事情，已經過了三天。斯米爾指揮衛兵略微重建了一下居住區，也給他們留下了不少的營養劑以及服裝。然而軍艦上的資源也並不多，所以他們需要立即回到帝星。

從simig星球回到軍艦之上，阿爾法深吸一口氣——這彷彿是兩個世界。

雖然已經有了在蔚藍星的重建經驗，斯米爾依舊累得夠嗆。蔚藍星上至少有許多基礎設施，然而這裡——除了礦，還是礦。所見之處，並沒有任何綠色植物。

總算坐到了駕駛艙，捧起可愛的方向盤，斯米爾內牛滿面——這才是他一個艦長該做的事情嘛……

阿爾法坐在一邊，渾身上下散發著不爽的冷氣。二人就這樣安靜了許久，阿爾法的眉頭突然一皺——

「斯米爾，你看見凱文了嗎？」

「誒？」斯米爾正在愉快的駕駛著軍艦，被問的一愣，「啊？沒看見。」

阿爾法的表情突然變得冷凝，在全部艦艇中開啟廣播——

「凱文中校，聽到請回復。」他冰冷而不爽的聲音在所有艦艇中迴響，眾士兵都被嚇了一跳。

有個士兵東看看，西看看。在眾人的目光洗禮中站起，顫悠悠的給阿爾法少將撥了個通訊。

「呃……少將，」他的語氣有些顫抖，「大約一個小時前，凱文中校駕駛著飛艦出去了……」

阿爾法頓時瞪大雙眼，語氣突然變得極為焦躁，「往哪個方向？！」

「……凱文中校說，要回去一趟。」那士兵小心翼翼的回答，雖然二人身處不同艦艇，他依然感覺到寒意陣陣。

阿爾法表情一凜，立即對斯米爾說道：「凱文回去了，我有種不祥的預感。」

斯米爾也皺起眉頭，「他回去做什麼……不！」斯米爾意識到了什麼，立即調轉了航行方向，加足了馬力——「他，不會是……」

然而就在他話還沒說完的那一刻，雷達就檢測到了來自一萬光年以外巨大的爆炸波。二人看著雷達上顯示的一圈一圈的模擬圖，怔怔的說不出話來。

「simig星？」阿爾法喃喃開口，其實已經不用詢問，雷達的坐標顯示已經很明顯。

斯米爾垂下眸，「紅汞核彈。裝配在我們子艦中儲存的飛艦之上，一顆就能毀掉simig星。」他的語氣十分平淡、冷靜，「我們大意了。」

阿爾法呆在那裡。就在兩個小時之前，當他離開那裡的時候，每一個人都在笑著向他揮手道別，他們在期待著未來全新的生活。

但是，就那短短一瞬，連整個星球都不存在了。

那些人的笑靨彷彿還在面前，那名叫比伯的少年變扭的道謝模樣還記憶猶新。這一百多條鮮活的生命，就在這一陣一陣的爆炸波中消失殆盡。

他曾信誓旦旦的許諾他們新的生活，但是……

凱文發來了通訊請求，斯米爾眯起眼睛，接通通訊。

「凱文中校，」斯米爾沒有給他看到阿爾法，冷笑一聲，「你好像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

「哦，是嗎。」凱文掏了掏耳朵，「我不覺得。」他吹了吹手指，「這是總司令直接下達的命令，你說該不該做？」

總司令？

阿爾法眉頭突然皺起，青筋在額頭暴出。難道說，那次在蔚藍星，也是……

「哦對了，」凱文露出一個高深莫測的笑容，「總司令讓我轉告阿爾法少將一句話，乖乖聽話才是真理，他的行為已經讓總司令很不滿了。「

「呵，」斯米爾冷笑，「阿爾法的事情是你可以指手畫腳的？」

「凱文，你的膽子很大。」阿爾法走到攝像頭前，眸光冰冷，表情冷凝——「別忘了，或許總司令那裡我沒有辦法，但是對付你，我的辦法很多。」

「哦~聽著真讓人害怕。」他露出一個猖狂的笑容，「那麼我就等著您的『辦法』了。回帝星的事不勞您了。」說罷，通訊被單方切斷。

「哼！太猖狂了！」斯米爾破口大罵，轉過頭去看阿爾法，卻發現阿爾法的表情有一絲不對勁……

「衛兵！快把醫師喊過來！抑製劑！」這分明是又要精神力暴動的模樣！

阿爾法兩眼空洞無神。一百多人因他而死，之前蔚藍星上那麼多人也是因他而死……他，到底有什麼資格當一名軍人？

血絲漸漸瀰漫上他琥珀色的眸，表情也開始變得僵硬而刻板，喉中微微發出低吼——

精神力暴動，最危險的暴走模式。

斯米爾無比著急。多少機甲戰士是因為精神力暴動而喪命的？阿爾法才一百五十歲，精神力暴動卻已經十分頻繁——就像那次在蔚藍星……

幾個醫師跌跌撞撞的衝進來，也不管對沒對準血管，趁著阿爾法還沒有完全暴走的情況下，兩大管抑製劑就直接注射了進去。效果極為明顯，阿爾法幾乎是瞬間倒地，好在有斯米爾立即接住了他。

「斯米爾艦長，麻煩您將阿爾法少將抱到醫務室，可以嗎？那裡的設備儀器比較齊全。」醫師擦了擦汗，「暫時是沒什麼問題了，幸好阿爾法少將提前備了一些抑製劑。」

「但是，」他搖了搖頭，嘆了口氣，「這也不是長久之計啊。若是阿爾法少將再被什麼刺激，連緩衝時間都沒有就會直接進入暴走模式的……」

「而且抑製劑已經不太起作用了。」醫師又嘆了一口氣，「尋常士兵只要用五毫克的抑製劑，然而阿爾法少將必須用五十毫克的濃縮抑製劑了……下一次或許就是一百毫克，但是那麼多的抑製劑對身體的損傷是很大的，尤其是神經……」

「這樣嗎……」斯米爾抱起阿爾法，盡量保持平穩，目光落在阿爾法俊美的臉上，還依稀能夠想起初次見到他的模樣。

一個小鼻涕蟲，滿臉淚水，直接哭暈在了他的懷裡。

已經長這麼大了。

斯米爾露出深思的神情——阿爾法或許是又想起了蔚藍星的事情，格外自責……

腦海中突然蹦出一個人的身影。

蘇沐。

與他在一起的三個月，阿爾法確實沒有精神力暴動過。而阿爾法也說，似乎蘇沐做的食物……有抑制精神力暴動的能力？

他的眸中露出幽深思索之色，「找個人代替我駕駛軍艦，立即回帝星。」他要去找蘇沐，不管他的身份到底如何，不管他來到阿爾法身邊的目的是什麼，他一定要找到緩解阿爾法精神力暴動的方法……

阿爾法，他才一百五十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