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古宅深處
我臉色劇變.莫名覺得這宅子裡面顯得愈發陰森起來.匆忙的拉住了急著往前走的和尚.將我剛才聯想到的一切全部告訴了他.
和尚臉上寫滿了不相信.說：「你想多了吧.一副對聯哪來那麼多意思.還泥肥和尚瘦.你是不是想說我太能吃了.一片地養不活.這不扯淡的么.」
的確如果取諧音的話.這對聯的上半聯就顯的有些不通順起來.但是下半聯的鬼短夜叉長.已經那一個月字.都給我一種極其不妙的感覺.我深深吸了一口氣.語氣很嚴肅的說：「小心為妙.我從來沒見過有人把家建在這種常年不見太陽的地方.相信我.肯定有古怪.」
和尚怔了怔.又點點頭.不敢再冒冒失失的往前走了.他指著那身前的一扇扇門.對我道：「這裡房間不少.你看先走哪比較好.」
我自進大門后一直跟在他身後.現在四處打量著.發覺這個地方其實並不算大.現在我們兩個正站在院子里.和尚指的那幾扇門看起來似乎是側面的廂房.至於房門倒是一樣的破舊.而正前方就是迎客的大堂了.我對他道：「畢竟不是我們自己的地盤.直接往前走吧.也不會壞了什麼規矩.」
和尚撇撇嘴道：「不是說這地方只住一個人么.還管什麼破規矩.趕緊找到大夫回去.這地方我一會兒都不想多呆了.「
他說著抬腳便向前走去.在大堂裡面嚷嚷著：「喂..這地方有人沒.有活人就趕緊出來.沒瞅見客人來了么.」
他嗓門很大.聲音在大堂裡面回蕩著.我似乎感覺屋頂都顫了兩下.忙對他道：「你小聲點.這地方破成這模樣.你別把它給震塌了.」
和尚連忙捂住自己的嘴.小心翼翼的抬頭看了一眼.輕聲道：「這也太破了吧.有人住在這地方.也不怕哪天雨大了.把屋頂衝下來.半夜睡覺都不能安穩.」
這時候我心裏面已經開始懷疑春二娘話里的可信程度了.鎮上的人既然都知道這裡住著一個瘋子.那麼她又是憑什麼說這瘋子就是大夫.退一萬步講.就算事實如此.可從我們進到這裡來.別說人影了.連鬼影都沒有看到過.
這大堂兩側似乎還有其他入口.和尚伸長脖子看了一眼.對我道：「你等著.我去裡面看看有沒有人.這地方就這麼大.大不了一個房間一個房間找.」
他說著.已經走到了裡面.腳步聲也變得越來越遠.我站在整個大堂的正中央.只感覺渾身的不自在.我四處看去.很快就被這大堂正中央的一個檯子所吸引了.
這是一張半人高.約佔整個大堂三分之一寬的木桌.上面卻又擺了同等寬度的一個木台.只不過因為沾滿了灰塵.而且這裡光線並不怎麼好的原因.我剛剛並沒有留意.現在等我走近看了.很快發現這木台分了好幾層.上面橫七豎八的躺著很多巴掌大小的木牌子.各層都放置了不少.
我低頭朝上面吹了一口氣.想把這上面的灰塵吹下來.看看這些東西究竟是什麼.可很快我就發覺這個做法非常愚蠢.因為這裡的灰塵已經堆積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程度.我一口氣吹過去.上面的蜘蛛網滿伴隨著厚厚的灰塵立即飄散在空中.稍不留神就要被狠狠嗆上一口.我咳嗽了幾聲.擺擺手趕走浮灰.這才拿起其中一塊木牌.放在手心裏面仔細打量著.
出於一種習慣.我第一時間去看這塊木牌的材料.只是憑藉手感和這木牌大致的顏色.可以判斷出來這是那種比較常見的松木.沒有什麼稀奇的.我仔細的擦去了上面的灰塵.很快便發現了上面寫著幾個字.
其中中間的部分.已經太過模糊看不清楚什麼內容.不過還是能分辨出來最前面寫的是康永兩個字.我在手裡面掂量了兩下.很快意識到了這東西極有可能就是靈牌.
任何富裕人家都會有這樣一個專門放置靈牌.祭拜先祖的地方.也就是祠堂.但是這宅子把祠堂放在大堂迎客的位置.就顯的有些不倫不類起來.我心中疑惑.又陸陸續續拿起很多靈牌.一一把上面的灰塵清理乾淨.很快就發現其中最為奇怪的地方.
只見這木台上放置的所有木牌.似乎並不是一個家族的.就在靈牌最前面刻錄姓名的地方非常雜亂.我第一個看到的貌似叫康永.其他的姓唐的.姓李的等等非常之多.而且擺放的位置都比較隨意.我心中不由納悶起來.這祠堂裡面該不會把這宅子主人的七大姑八大姨.還有那些什麼遠方親戚全部都包含在裡面了吧.
我正皺眉思索著.一側突然傳來什麼東西掉在地上的聲音.發出了很清脆的響聲.在這種安靜的氛圍中格外明顯.我起初並沒有在意.只以為和尚指不定在裡面翻箱倒櫃的和抄家一樣.但是這念頭只是一閃而過.我手中一僵.猛然抬頭看向了那聲音來源的地方.
我沒記錯的話.和尚進去的地方貌似是這祠堂的另一邊.期間我並沒有看到他出來.那麼這另一邊傳過來聲音又是怎麼回事.
我全身立即緊張了起來.這是從古墓出來后的一種習慣.哪怕只有一點點的動靜.也完全不能掉以輕心.此時這屋子裡唯一可能存在的第三者恐怕就是那個大夫了.我們動靜這麼大.想必他早就發現了.現在遲遲不出現肯定是故意躲著我們.我想著.為了避免打草驚蛇.並沒有選擇叫上和尚.而是選擇自己一個人躡手躡腳的走了過去.
這門的距離並不遠.我放慢了腳步.依舊很快的接近著.這門是開著的.裡面是一間獨立的小屋子.牆邊一隻破舊不堪的板凳正倒在地上.旁邊還立著一張桌子.我低頭看去.立即注意到下面隱約似乎有個黑影在微微晃動.心想剛才的這聲脆響想必就是這板凳發出來的.這影子必是那大夫無疑了.便遠遠的出聲叫道：「請問是大夫么.是客棧掌柜的讓我們來.想讓您幫忙看兩個病人.」
畢竟求人辦事.我已經盡量把語氣放的恭敬起來.可是那黑影卻一點反應都沒有.我心中疑惑.只好又把剛才的話重複了一邊.可那黑影依舊沒有回應.彷彿只是在那裡靜靜的看著我.
我不由想起鎮子里大媽曾經說過他是一個瘋子.現在被他縮在桌子下看著.立即覺得有點毛骨悚然起來.我壯了壯膽子.說道：「既然您不過來.那我就只好過去把您給請出來了.」
依舊沒有任何聲音傳來.我咬了咬牙.三步並作兩步.幾乎是衝到了那扇大桌子旁邊.迫不及待用力的抓住邊緣.用力的將這桌子給掀到了一邊.人沒見著.卻看到一個黑影迅速的從我腳下竄來.一下將那倒地的板凳撞開.我心裡一直都緊繃著.現在被嚇的一哆嗦.大喊了一聲.「我的媽呀.」
和尚的聲音立即從祠堂那裡傳來過來.非常焦急的喊著：「怎麼了了.出什麼事兒了.」戒指便是急匆匆向這邊跑的腳步聲.這黑影竄到了門口.剛好被和尚堵住.便又中途折了回來.在這屋子裡破舊的桌椅板凳上跑跳著.最後停在了一個衣櫃的上面.
我這才看清楚這個東西究竟是什麼.原來那是一隻全身上下皆是黑色的大貓.個頭恐怕足足有一隻小狗那麼大.這會兒正伏在衣柜上面.一雙綠油油的眼睛靜靜的盯著我.沒發出一點叫聲.
和尚急匆匆的趕了進來.看到我正對著上面一隻貓發獃.沒好氣的說道：「讓你找人.不是找貓.我還以為你遇見鬼了.你真行.一隻貓能給你嚇成這樣.」
我從沒見過有貓能長到這個大小.而且自從我發現它之後.它沒有發出一聲叫喊.眼睛裡面幾乎都隱約透露出的幾分很人性的冷漠感.我沒理會和尚的嘲笑.沉聲說道：「貓是動物里最接近妖的東西.尤其是黑貓.小心點兒.」
和尚絲毫不以為意.說：「又不是在墓裡面.哪來那麼都稀奇古怪的東西.依我看.這不過就是吃的胖了點的黑貓.沒什麼好怕的.咱們還是趕緊找找人在哪.」
他說完.似乎是為了證明自己是正確的.便走到那衣櫃跟前.踮起腳尖.想要把上面那隻黑貓給轟走.而讓我感覺到無比詭異的是.那隻黑貓轉過了目光.蹲坐在那裡靜靜的看著和尚.正處在和尚剛好夠不到的位置.看著它眼睛里傳來的似乎冷漠.似乎嘲笑的意味.我渾身都是雞皮疙瘩.正想要阻止和尚這麼做的時候.他卻自己突然大叫了一聲.指著那個衣櫃接連退了好幾步.滿臉驚恐之色.
「有.有鬼啊.」
我心聞言心中一緊.這才看到那衣櫃門已經因為和尚的動作被撞開了.裡面一雙眼睛正沒有任何感情的死死盯著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