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超級大會戰
李元正和李元安對望一眼,一人一邊直接拉起臉色發青的蘇靄,粗暴地將人拖走。
蘇靄腦子嗡嗡作響,頭部劇烈的抽痛,連帶著腰腹都有些抽痛。被李元正和李元安拖著走,腳尖狠狠撞到門邊,劇烈的疼痛讓他迅速清醒過來。
剛才發生的一切像一出狗血劇,蘇靄剛想掙扎,被李元安扣著胳膊用力一掐,當即輕哼了一聲——濃濃地危機感浮上蘇藹心頭。
看起來斯文的李元安比一臉橫肉的李元正更讓蘇靄恐怖。無論是后腰的隱痛,還是此時被對方鉗著的胳膊,都提醒蘇靄,這個什麼元安不好惹。
蘇靄縮了下脖子,垂下眼帘,繼續一副懦弱的樣子,目光落在自己被強行取走戒指而泛紅的手指上,眼神一沉。
李元正看一眼自己同母異父的兄弟,沖著牆角吐出口裡的口香糖膠:「咱們去哪?」
楚恆讓他們去隔壁房間簽字,但李元安帶著走的,明顯不是隔壁的方向。
李元安清秀俊美的臉上露出一個笑,嘴角有些歪:「當然是——給那小子送份大禮啊。我要讓他自己跪下來求我放過他。」
聞言,蘇靄沒忍住動了一下。他一掙扎,帶著他走到牆角的李元安一手捂住蘇靄嘴巴,一手提住蘇靄的腦袋往牆邊狠狠一磕。悶悶的響聲聽得李元正頭一痛。
蘇靄被撞得眼冒金星,只覺得雙手被對方困了起來,一張帶著藥味的膏藥牢牢地貼住自己的嘴。嘴上頓時又黏又難受。
李元安用力帶了蘇靄一把,對淡定地看著他動手的李元正道:「這是個第三性,又蠢又弱,你不想玩玩?」
李元正搖頭,毫不猶豫:「不了,我對男人屁眼沒XING趣。」
李元安「哦」了一聲:「可惜了,本來想多點樂趣的,你不喜歡就算了,也有事情交給你做。」
李元安脫下外套蓋住蘇靄,三人從樓梯下樓,轉彎上了另外一台車。
大廳里,被人攔住的塗闌一把推開自己面前的人,拔腿就往外跑。即使他速度再快,出門的時候,塗闌只能看到開遠的那輛尾號為68的黑色小車。
被塗闌推開的青年尷尬地從地上爬起,起身追到門外,就看到塗闌騎在一台摩托車上絕塵而去。
被搶了摩托的人「喂喂」喊了兩聲,有些挫敗地站在原地,過了好一會,取下頭上的帽子,往長源酒店大廳走去,等候在大廳角落裡。
蘇靄雙手被細繩捆住,嘴上貼了膏藥,李元正開車,李元安坐在副駕駛上,從後視鏡里看著後座上趴著的人。
「等下你幫我拍照,我來給你演現場。」
「不是吧,你連男人都要搞?」李元正很是嫌棄,說著一般人聽了都覺得悚然的話:「隨便出點錢找個人干不是一樣?」
「那不一樣。我們給老頭子作死作活那麼多年,還不如個養在外邊的白眼狼。我就是要把白眼狼踩在腳下,讓他知道自己有多沒用。」李元安笑嘻嘻:「最好是,搞大他這個男人的肚子,讓他給老子養兒子。」
蘇靄微微閉著眼睛,假裝昏迷,手指扣在掌心,已經連痛都麻木了。
黑色小車在街道上歪七扭八拐著,引得路人和車主一片罵聲。跟在他們身後的塗闌忍不住眯起眼睛。
這對兄弟與其說是想綁架走蘇靄,不如說更是一種示威——向楚唯一示威。
楚唯一和蘇馳匆匆走進大廳,楚政吐完了,趕緊跟了上去。鄒慧走在最後,有些不安。
楚唯一步子邁得很快,蘇馳也不遑多讓,兩人風一樣從大廳走過,直接衝上四樓,楚政一溜小跑著追上,剩下鄒慧走在最後。大廳里,手裡捏著摩托車頭盔的青年看到楚唯一,眼中一喜。
他剛要開口說話,楚唯一和蘇馳已經消失在樓梯口,一把年紀的楚政小跑著從他身邊跑過,把青年帶了個趔趄。
鄒慧伸手扶了一把青年:「不好意思啊小夥子,我們急著找人。」
青年回頭看一眼鄒慧,有些局促:「啊沒事,呃……阿姨,你們是不是姓楚?」
鄒慧訝然:「對,我們是姓楚,你是?」
青年搓了搓手裡的頭盔:「呃,就是,剛才有個人搶了我的摩托去追一台小車,他說會有一個姓楚的人到這裡來。他讓我告訴你們,人已經被帶走了。不在這了。」
鄒慧臉色一變,兩手在大腿上一拍:「壞了!這些人啊!」她拔腿也往樓上跑,跑了兩步,鄒慧停住腳步回頭沖著青年道:「好孩子,你就在這別走,我們馬上下來!我們家孩子被人綁架了!你千萬不能走!」
鄒慧嗓門不大不小,剛夠青年聽清楚,看著鄒慧也跑上樓梯,青年臉色越來越白,一旁的酒店保安已經慌張地跑去找經理去了。
楚唯一一路上去,走路帶風。
塗闌給他的簡訊寫著是四樓,之後就再也沒有信息。他上到四樓,抓起一個服務生:「楚恆在哪裡?一個穿中山裝的老頭。」
一米七多的服務生被楚唯一抓小雞一樣抓著,嚇得有些狠:「在、在走廊最裡頭的天然居——」
他話還沒說完,只覺得衣領一松,整個人被突然出現的大個子放了下來,緊接著,一個穿綠軍裝的,在他肩膀上安慰似的拍了兩下。
服務生眼淚含著淚水,摸了摸脖子,剛一轉身,被小跑而來的楚政帶了一下,撞在牆上。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楚政跑得飛快,邊走邊伸手招呼示意。眼看著撞自己的老人消失在走廊盡頭,服務生戰戰兢兢轉身要走,跟迎面而來的鄒慧差點撞了個正著。
鄒慧走得不算快,服務生也及時停住腳,鄒慧還沒開口,服務生哆嗦著手指向身後:「天、天然居。都在那邊。」
鄒慧愣了下,點頭,拔腿就跑。服務生猶豫了下,貼著牆根慢慢走了。
楚唯一抬腳踢開大門的時候,楚恆端坐在沙發上,看著破門而入的兩個青年,他只挺了挺自己有些彎的後背。
楚唯一沉著臉走上前,楚恆沖著自己侄子,舉起手裡的戒指:「他拿了我的支票,給了我戒指。現在正在隔壁簽協議——唯一,你看你,堅持著什麼?」
聞言,還在門口的蘇馳直接扭頭轉身,往一邊的包廂走去。
楚唯一死死盯著楚恆手裡的戒指,一言不發。
他無數次拉起戒指的主人,從指尖開始,一點一點往上,順著血液流動的方向,親到對方的心口。
他最喜歡用自己的手背摩挲這戒指主人的手背,恨不得跟對方纏綿在一起。
他比誰都清楚,這個戒指是多麼適合蘇靄的手指,不大不小,戴進去剛好。取下來都要用點心思,費一番功夫。
硬生生取下來戒指,他該有多痛?
自己只不過是放鬆了一下,就——
楚唯一慢慢抬起手來,向楚恆伸出手去,捏住戒指。
一老一小就這麼固執地面對面,絲毫不想讓。
「唯一。」
「還我。」
「唯一!」
楚唯一不再多話,伸手奪過戒指,眼眶有些泛紅:「你以為你能挑撥得了我們?你自己愚蠢,自己孤老終生,何必來拆散我們?」
聞言,楚恆怒目起身,劈頭一巴掌扇在楚唯一臉上:「他已經簽了離婚協議,你還在固執什麼?」
楚恆一巴掌乾脆地打在楚唯一臉上,楚政險險衝到門口,見此情景,張著嘴巴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楚恆怒罵著楚唯一,梳得整整齊齊的頭髮都有些凌亂:「你就為了那麼一個沒有用的男人這麼固執你對得起你自己嗎?一個瘸子!一個變態!還有一個有精神病的親生母親!」
楚唯一一手拿著戒指,一手摸了摸自己有些發腫的臉頰:「你說了什麼?」
楚恆怒不可遏:「我說他是個變態!有瘋子基因——」
「你把我……不得已隱瞞的都說了?」楚唯一稍稍偏了下頭,楚恆那一巴掌不輕,打得他嘴角都裂了,嘴角隱約滲出血來。
回給楚唯一的,是楚恆志在必得的冷笑聲:「是,我告訴了他真相而已。你如果還不清醒,我不介意再打一巴掌,讓你清醒清醒。」
楚政聞言,跳腳衝進房間,向著楚恆撲了過去。
「你——」楚政整個人撲在楚恆身上,雙手死抓著楚恆的脖子,激動得臉都紅了:「你打我的唯一!你打我兒子!」
楚恆被楚政揪得有些喘不過氣來,他看著比自己小了近二十歲,從前在自己面前就不敢放肆,甚至不敢抬頭的弟弟,臉一板:「放開。」
楚政死死揪著楚恆不放,他是怕這個哥哥,但不代表他會放棄自己堅持的一些東西。
曾經他保持有妄想,以為這個哥哥會把自己當血親。當自己生母過世的時候,楚政天真地帶著楚唯一回去弔唁。
可自己所謂的姐姐們的孩子將還是孩子的唯一關了起來,餓了三天之後,楚政抱著傷痕纍纍的楚唯一想要向自己的哥哥討個公道,面對對方冰冷嫌棄的眼神,楚政突然明白了自己的天真和愚蠢。
即使有血緣,有些人也未必會是親人。
從那以後,楚政再也沒有將楚政當自己親人。
回頭看一眼楚唯一臉上迅速腫起的巴掌印,看自己兒子泛紅的眼眶,回想起楚恆說的、做的一切,楚政怒了。
突然冒出來指手畫腳,這算什麼呢?
還要唯一和小靄離婚,自己這個正牌爸爸都沒說話沒反對,你這個旮旯里鑽出來的大伯說個屁啊!
楚政怒火上頭,正要開口,蘇馳鐵青著臉衝進房間:「我找遍了整層樓,根本沒看到小靄!」
楚唯一扭頭,死死盯著楚恆,聲音因為過度激動直接破音了:「你把他帶哪去了?」
楚恆掀開楚政,臉上浮過一絲不安,繼而色厲內荏地咆哮起來:「他走了不是更好嗎?你居然對我沒有一點尊敬!」說著楚恆向著沖自己來的楚唯一又抬起手——
「啪」地一聲脆響,急紅眼的楚唯一和蘇馳都愣了一下。
楚恆被打得一個趔趄,愣了好一會,他才摸了摸自己開裂的嘴角。
楚政紅著眼睛,發狂般地擋在楚唯一身前,嘶吼咆哮:「我的兒子,我都沒捨得打過!你打了一次不夠,你還想打第二下嗎?我沒你這樣的兄弟!我跟你拼了!」
鄒慧跑到門口,有些喘不過氣來:「快——唯一,大廳有人,說有人要他告訴你,有兩個人把小靄帶走了。」
楚唯一扭頭就往外走,看都不看楚恆一眼,蘇馳狠狠瞪了楚恆一眼,轉身跟上楚唯一。鄒慧喘了一口,帶著楚唯一和蘇馳往樓下走。
遠遠地,幾人還能聽到楚政歇斯底里在咆哮。
「你這叫弄巧成拙——不,叫自作聰明!還我兒子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