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回終重逢

第三十九回終重逢

第三十九回終重逢

王世軒定睛一看,那一團紅色的火焰竟是他朝思暮想的慕容念嬌。他不禁欣喜若狂,「忘機簫」啪地一聲掉在了地上。他沖了上去,一把抱住了慕容念嬌,慕容念嬌那明澈的雙眸湧出了如泉涌般的淚水。她將頭埋進了王世軒的懷裡,雙手緊緊環抱著王世軒的腰,一陣啜泣之後。抬起了那張雖流滿淚水,卻依舊俏麗非常的臉,一雙飽含深情還在流著淚水的眼眸,出神地看著已日漸瘦削的王世軒關切地說道:「軒哥,你一切都好嗎?」

王世軒又一次愛憐地將慕容念嬌摟在懷裡,柔聲說道:「嬌妹,我很好,一切都好,只是……」心中的思念在此刻泛濫,王世軒堂堂七尺男兒,竟也流出了悲喜交加的淚水。再次凝視慕容念嬌時,王世軒止住了悲傷,抬起手替慕容念嬌拭去了她臉上的淚水。

王世軒俯視著那張令他魂牽夢繞的臉,無限溫柔地說道:「嬌妹,你還好嗎?你……你過得怎麼樣?」

「我……我……我很不好!我整個白天都在想你,可是……可是我怕爺爺擔心,我……我還怕朗哥哥責怪我……我就只能在寂寞的夜裡想你了。我一閉上眼睛,你就浮現在我的腦海中……我……我……」說到這兒,慕容念嬌已經泣不成聲了。

「嬌妹,我答應你,從今以後,我再也不離開你了,好嗎?」看著抽泣不已的慕容念嬌,王世軒心中柔情頓起,在那一瞬間,他忘記了師父的囑託,他忘記了師門重振的大任就落在自己的肩上,他彷彿沉浸在這無盡的柔情中,再也不能自拔。

「王世軒,你,放開我表妹!」元朗在此時已經完全恢復了知覺,他看到眼前的一幕,不禁暴怒道。

元朗自幼與慕容念嬌一起長大,可謂青梅竹馬、兩小無猜。雖然童年時光中缺少了父母之愛,但外公慕容英卻對他十分疼愛,倒也做了些許的彌補。可他性格孤傲冰冷,就全是因為從小就沒有享受過這父母雙全的天倫之樂。年紀稍長,就愈發地冷傲,每當霓裳流門中舉行宴樂之事,他總是獨坐一隅,默然獨飲。霓裳流中只有那為數不多的人與他意氣相投,可是他位列霓裳流五行尊使之首,卻是實至名歸,全憑自己的精深道法,在這人才濟濟的霓裳流,實在是年輕有為的翹楚人物。

在他的記憶中,兒時最好的玩伴就是這慕容念嬌了。對這位表妹,他一直有一種獨愛猶憐的心思。雖然少時的自己就寡言少語,可對這個表妹,卻是傾盡所有,護其周全。霓裳流中的長輩們都不約而同地產生了一個共識,元朗與慕容念嬌是霓裳流中一對令人艷羨的神仙眷侶。

可是,溫柔細膩且善解人意的慕容念嬌心裡始終十分清醒。元朗只是她的表哥,一個時時刻刻給予他關懷的兄長。以她細膩如絲的內心,慕容念嬌並不是不明白元朗對她的心意。可是,她和元朗之間,到底還是缺少那種熾熱持久的澎湃與悸動。她對元朗的感情,一直停留在那種對待兄長的依戀的階段。

在她遇到王世軒之前,她的內心也曾經試著接受元朗。可是無論她主觀上如何向元朗打開心扉,元朗始終也走不進她的內心深處,始終和她達不到那種情感的默契。

元朗的這聲暴喝如晴空的一聲霹靂,驚醒了還在柔情蜜意中繾綣的王世軒與慕容念嬌。

慕容念嬌臉上兀自掛著淚痕,她回過頭來,對著暴怒不已的元朗輕聲說道「朗哥哥,你怎麼了?你在弄玉宮不辭而別,可知道爺爺與我又多擔心你嗎?」話語間充滿了關切的語氣。

「表妹,我不想讓爺爺和你為我擔心,我心情煩悶,只想出門散散心!」元朗突然間看到了表妹那張俊麗的臉,心下登時一軟,幽幽地說道。

「可是無論如何你也要給我們留一封信啊!爺爺急得不可開交,沐爺爺看到他老人家那麼著急,已經替爺爺找你來了!你沒有碰到他老人家嗎?」慕容念嬌憋著通紅的臉,生氣地說道。

「這……是我不好,讓你們擔心了……我沒有看到沐爺爺,他也為了我的事離開霓裳流了嗎?」元朗此時已頗有悔意。他知道沐天驕自從兒子沐烽被東方白虎錯殺后,心神俱震、心灰意冷,在霓裳流中整日閉關修鍊,已經鮮有出門了。這次竟為了自己的事離開了霓裳流,這份恩情,實在令自己寢食難安啊。

看到慕容念嬌與元朗如此親昵的稱呼,王世軒已經明白了他們之間的關係。他拾起掉落在地的「忘機簫」,走到元朗面前,雙手一拱,高聲說道:「元兄,你我也算不打不相識,看嬌妹的面上,今日之事,到此為止吧!」王世軒說得十分誠懇,眼神中流露出和解的神色。

不料,這一聲「嬌妹」卻將元朗徹底激怒了!

「嬌妹?嬌妹也是你叫的嗎?」元朗的雙手緊握,眼中又泛起一片血紅。慕容念嬌見狀,心中暗道「不好」,他飛快地跑到了元朗的面前,用手拉住元朗的右手。低聲道:「表哥!你別這樣!軒哥他很好,你不要針對他好不好?你這個樣子,我很擔心你!」

元朗卻沒有在慕容念嬌的呼喚中冷靜下來。他一把推開慕容念嬌,眼中的紅光更盛了。他仰視蒼穹,霎時間狂風大作、飛沙走石,那天上的太陽被烏雲遮蔽,彷彿瞬間失去了奪目的光彩。這穎川郡大道旁,原本店鋪林立,可此時真如烏雲重壓下的腐朽之城,頃刻間就可以化為烏有。唐人李賀詩中「黑雲壓城城欲摧」的景象竟在這穎川郡變成了現實。

王世軒早已將慕容念嬌摟在了懷中,他右手拔出「北斗七星劍」,凝神不語,靜靜地觀察著元朗的動向。元朗又是一聲咆哮,那原本暗黑如夜的天幕竟倏然升起了一顆明亮的星辰。

那是瑩惑星!瑩惑星又一次現世了!元朗的四周泛起了一片黑光,那黑光是如此的詭異,竟將元朗俊朗的臉熏染的異常猙獰。隨著瑩惑星飛速的旋轉,那東方青龍七宿的光芒一時也暗淡無光。

王世軒看著那東方青龍七宿,思緒一陣翻騰:「我天玄宗的分野竟生出了如此異像,到底是何原因?我天玄宗已經被花間門所敗,如今已經俯首稱臣了。要說禍亂應該已經結束,可為何此時還有這天象示警?難道我天玄宗一難方歇,還有一難未至?我天玄宗何其不幸啊?」

「軒哥,當初你們天玄宗被花間門打敗之後,朗哥哥就曾經發狂過一次。當時瑩惑星出現在東方青龍七宿的分野上,我就已經猜想到你們天玄宗恐怕已經發生變亂了。如今朗哥哥又發癲狂了,是不是你們天玄宗又一次發生更為巨大的變故了?」慕容念嬌此刻猛然間驚醒,他不禁想到了元朗第一次發狂時,在北川穀地發生的那駭人的一幕。當時的場景現在想來,仍然是心有餘悸。

此刻,王世軒已經完全明白了。這元朗身上附帶著元璣師兄的「血誓」之謎,絕非空穴來風。聽嬌妹的一番言辭,看來元朗之前的癲狂也絕非偶然。那麼我天玄宗接下來的大劫難又會是什麼呢?

想到這裡,那元朗周身的黑氣已經瀰漫了丈許開外。那一對金鉞原本煥發的金光竟也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兩團濃郁的黑氣。

元朗已將金鉞分交兩手,他張開血紅的嘴唇,對著王世軒狠狠地說道:「百年之後,天玄宗上下寸草不留!」說完,仰天一陣長笑。

王世軒內心一驚,思緒又回到了天玄宗的那些日日夜夜。早在自己幼年之時,就已經聽聞天玄宗無為觀元璣的「血誓」往事。師兄弟間將此事傳的神乎其神,往往又帶有幾分詭異的色彩。在天玄宗里,幾乎造成了一種無形的恐慌。一時間人心惶惶,不可逆轉。

數十年間,天玄宗已現糜爛之象。各觀之間離心離德、貌合神離,齟齬不斷間,全仗玉虛真人與七長老強行震懾之力,否則早已成為一盤星散之態。

玉虛真人駕鶴西遊之時,天玄宗七觀為爭奪宗主之位,已趨白熱化。道法觀觀主田飛羽更是野心勃勃,終得宗主之位后,豈料又起波瀾。最後天絕的陰謀未果,反而成全了花間門的童無極。

看來,這一切都是天意!元璣師兄的「血誓」竟真有顛覆天玄宗的威力!王世軒實在不敢想象,天玄宗還將面臨怎樣的大劫難!王世軒此時看到元朗癲狂之象已難以控制,挺起「北斗七星劍」向著元朗直刺過去。

元朗輕蔑詭異地笑了,他抓起一對被黑光纏繞的金鉞,向著劍尖狠命地砸將下來。就在這瞬息之間,劍身的黃光與黑光陷入了膠著的對峙中。了那道黃光卻是分明不敵,漸漸地,已開始落了下風。

「軒哥!我們琴簫和鳴,或許能像剛才一樣克制住朗哥哥的癲狂的心魔!」慕容念嬌一語驚醒王世軒。他頂著黑光灌頂的危險,驀地收招,連續向後退了兩丈之地,席地而坐時,那隻「忘機簫」已然握在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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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荒仙俠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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