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時光斗轉,再見亦然
她情不自禁地嘆了口氣,再次低頭看了看手中的資料,連續看了三家商戶種植的煙草,也有了一些了解。
當天下午又連忙趕去了煙館。
步悠然是有生以來第一次進這種地方,說句實話,心理有些膽怯。
城內的煙館林立,與妓院那條街只是相隔一條街。步悠然為了方便,換了男裝,她大致走了一遍,發覺就算是煙館也有三六九等,低等的設備簡陋,光線昏暗,空氣污濁,一進去就嗆人。而高檔的裡面設有雅座,散座等。
步悠然通過農戶給提供的信息找到一個叫阿三的小煙館老闆,聽聞他開煙館已經有了五六年多,有了許多經驗。
阿三知道歩悠然想要開煙館,很是驚訝,因為是熟人介紹,自然歩悠然沒有和他避諱身份以及真實性別,阿三告訴歩悠然想要在京城這種地方開煙館首先需要的就是人脈,不僅是和朝廷,還有周邊的地痞、流氓都要有所結交,否則干不長久,再者歩悠然又是女人,倘若拋頭露面去交際,自然會有很多的不方便。
歩悠然聽后,心底一沉,失落地離開了煙館,剛出了門,便看到一抹瘦長人影從她身後穿過,不經意地一瞥,她驚喜地險些跳了起來,「孫鵬?」
可那人像是未聽到一般,只是快速地向前走著,腳程加快。
歩悠然心臟撲通撲通快速跳躍著,腳步不由自主地跟在他的後面,他快走,她快跑,直到一間稍顯高檔的大煙館內,她隨著他走了進去。
「喲,今兒個孫老弟怎麼有空過來?」煙館老闆看到他,笑著招呼道。
男人冷眼一掃,邁向二樓的雅座,「聽說有新貨?」
「還是您消息靈通。」老闆點頭哈腰,對著身後的下人吩咐道,「去給孫少爺拿一支新貨。」
隨後進來的歩悠然看到孫鵬走上二樓,欲抬腳跟上,被一工人攔住,「哎,你是誰?」
「我……」歩悠然指了指樓上的孫鵬,「我、我是跟他一起的。」
工人上下打量歩悠然,半信半疑,「你在這裡等著。」說完,快速上樓。
歩悠然趁此打量四周,這便是阿三老闆所言的那高檔煙館,屋內還設有吸煙的長榻,甚至在雅座上還安置了煙燈。
「你是誰?」
歩悠然正打量間,從二樓處傳來一道男聲,她循聲抬頭,喜出望外,「孫鵬,是我,悠然!」
男人蹙眉,「悠然?」
「別裝了,」歩悠然笑道,「你怎麼過來不和我說一聲?我還以為你還在現代昏迷呢!md,劉一守太坑人了,他是不是對你說了什麼,然後將你也給坑了來?」
「劉......什麼玩意?」孫鵬蹙眉,扭頭問煙館老闆,「你聽清楚了嗎?」
煙館老闆直搖頭。
孫鵬譏笑,「我說這位小弟,我看你年紀不大,不和你計較,現在趕緊給老子滾開,有多遠滾多遠,趁著老子今天心情不錯,不跟你計較。」
步悠然一聽,感覺不對,這並不像是在做戲,看他神態和語氣,再看他樣貌,和現代的孫鵬簡直如出一轍。
但他偏偏怎就不認識她?
是他失憶?還是說......當真只是一個長得相似的陌生人?
步悠然遲疑,但心有不甘,依舊杵在原地。
煙館老闆使眼色,讓工人轟走了步悠然。
步悠然回到,心底依舊糾結,暗惱自己當時怎麼沒問下他的名字,沒打聽那人的住處。
韓晴抱著琴,剛表演完走進來,「今夜客人比昨日又多了,聽媽媽說,還有人給我私下打賞。」
現在老鴇和韓晴因為步悠然的中間調和,變得愈加親密,老鴇是個守諾言之人,在場下維護韓晴得緊,也讓有些客人無從得逞。
韓晴收拾完畢,看到步悠然還在發愣,不由疑惑,「你今日出去情況如何?」
步悠然恍神,面露尷尬,「還好。」
「我聽媽媽說,煙草也分好壞,價格也是有高有低,你若不懂,最好帶著一個懂行的。」
步悠然點頭,「你呢?」
「什麼?」步悠然突然的反問,讓韓晴一頭霧水。
步悠然壞笑,指了指她小心塞在懷裡的手絹,「這條帕子......」
韓晴頓時臉紅,身子一轉,避開步悠然的視線,「哪、哪有,他沒來......」
「我問你他了嗎?」步悠然站起身,戲虐笑道,「我只說了帕子,你卻不打自招!」
「你......你怎麼這麼壞......」韓晴想罵卻又罵不出,只得在原地干跺腳,「我不和你說了,我去找媽媽......」
步悠然望著她氣憤而出的背影,笑得前仰後合......
......
步悠然思考了一整宿,確如阿三所言,開煙館困難多多,但既然已經開始,她就不想放棄。
翌日,她通過老鴇的關係再次找到阿三,並將自己腦海中所有的構想告訴與他。
「你所言的技術入股是很好,只是我館小,一年所賺也僅夠營生,怕是會讓你失望。」阿三聽到步悠然說「沒錢」時,就已經有所設防。
步悠然表示理解,畢竟生意人考慮的都是利益,沒有利益卻來說錢,誰會接受?縱使是熟人介紹,也要慎重。
步悠然笑了笑,其實心底根本沒底,只是為了贏得他的信任而故作鎮定與自信,「阿三老闆,您看這樣,我一年不收取任何的報酬,免費為你們服務,倘若您賠了,算我一份,賺了算您的。」
阿三老闆一聽,忍不住抬眼看步悠然,這筆生意明擺著是傻子才會做的,可這般氣魄卻叫他心生敬佩,男人也未必能有幾個如她這般,倒叫他對她的苛刻感到了一絲羞愧。
「......那、那就這樣。」阿三老闆說完,便令人擬寫了一份協議,雙方在上面簽字生效。
步悠然其實有一個創想,便是想用煙取代大煙,當然其中會涉及戒毒的過程,這是極其複雜且需要動用關係的,況且戒煙與戒毒是兩個概念。
大煙與香煙同樣是兩種物品,這裡的人能否接受,甚至說喜愛上,都是一個未知的挑戰。
阿三老闆聽到步悠然說要推行香煙,首先考慮的是這肯定會減少了他們的利潤,倘若按照步悠然的設想,就意味著要減少大麻的銷量。
但按照步悠然的說辭,朝廷禁煙這是遲早的事,倘若他們不走在前頭,為自己鋪一條後路,就算今天還可以營生,後面怎麼辦?
阿三老闆慎重考慮了幾日,也許是因為步悠然的堅定自信,也許真是開竅,他最終採納了步悠然的建議。
步悠然的方法是逐步漸進,一點點地減少大麻量,同時在屋內開設另外一間房,全部都是香煙,這是一種特殊製作,在期中添加一種特製果味酒,其味道甘甜。
阿三老闆起初還在懷疑,但當他拿到成品,吸了一口之後,便讚不絕口。
關鍵是步悠然在推出果味以後,又陸續發明出奶味、巧克力味,還有玉米、薄荷等各種味道。
客人漸漸多了起來,許多人會因為它裡面含有的特殊味道,忽略了大麻,且不嗆鼻,而且最為關鍵一點是小巧,甚至不需要特別長的煙管。
阿三老闆每日樂呵呵,周圍的煙館羨慕,爭相要去模仿,然而做出來的味道卻總是差一點。
半年下來,在這條煙館街,阿三已經做成一家獨大局面,甚至將曾經那高檔的煙館擠了下來,取而代之。
轉至年根兒,各家各戶開始準備年貨,的姑娘們趁著有市集,也去備些物品。
步悠然昨日和工人一起熏制煙草,整整忙活一整日,累得一回來就癱在床上,她今日難得休息,倘不是被韓晴佐拉又拽,她是真不想動彈半步。
「哎,拿上我那件大氅。」東漓向一個小丫頭喊道,「外面冷,姐妹們穿暖和一點。」
步悠然隨手扯了一件外套裹在身上低頭向外走。
到門口欲上馬車之際,看到韓晴正和一中年男子說話,她看到步悠然招了招手,讓她等一等。
步悠然站在原地,蜷縮著身子跺腳,心理忍不住埋怨自己真是找苦吃,這麼冷的天兒,在屋裡睡大覺多好,便要去採購?
她低著頭轉圈圈。
「步姐姐。」韓晴的聲音從後面傳來。
步悠然轉身,剛要笑,卻在抬頭看到站在她身側的中年男子一瞬間,整個人陷入了石化。
眼前的中年男子不是別人,正是曾經稱呼楚瑾瑜為玉兒的那位,並且走時還塞給了步悠然一些銀票。
「這便是我說的步姐姐,多虧她的照顧,我才得以保全。」韓晴向中年男子說道。
中年男子目光看向步悠然,深深一揖,「感激姑娘對晴兒的關照,往後可能還得要您多多費心。」
步悠然擰眉,「您要出遠門?」
中年男子一怔,「姑娘怎......知?」
步悠然懊惱,連忙又找尋借口,「您剛剛說讓我往後還得費心,所以我猜測您若不是出遠門,定會想法設法接走韓晴。」
中年男子眼底露出一絲激賞之色,不由更為仔細地打量了步悠然一番。
車上的姐妹們已經等得不耐煩,探著頭催促步悠然和韓晴兩人。
韓晴抱歉一笑,對中年男人匆匆告別就上了馬車。
步悠然跟在後面,挪動了兩下腳步,又折返回去,「您等一下。」她向中年男子的背影喊道。
中年男子轉身,抬眸,看到是步悠然,有些驚訝,「姑娘還有事?」
憑藉步悠然的記憶,眼前的這個中年男子雖然一直以來不知道其身份,但既然是楚瑾瑜曾經深結交的之一,定是差不了。只是可惜的是,似乎從那一日離開后從此再沒見過他,而楚瑾瑜卻也偏偏巧在見過此人沒多久以後便名聲敗壞。
步悠然猜測,這其中一定和眼前的這個男人多少有些關聯。
中年男子等了會兒,發現步悠然只是啟唇卻不語,不由笑了笑,「姑娘要是不方便,也可晚些時候讓韓晴捎話給我,我還約了人,請姑娘見諒。」說完,轉身又匆匆向對面的茶樓而去。
茶樓......那麼他約的人即是楚瑾瑜!
同樣的事情,同樣的人物,只是步悠然作為觀察者的角度卻發生了變化。
曾經是當局者,而現在甚至連旁觀者都不算。
但是可笑的是,有些時候,卻是作為旁觀者甚至是路人甲乙丙才看得真切。
......
步悠然看著外面的天色,早已經昏暗,而外面依舊喧囂不止,只因,年根兒了......
曾經的時候,楚瑾瑜是帶著她一起去的,那麼現在呢?他又與誰一起?希望那個人可以比她聰明,在當時就可以看穿這一切,能夠用心地輔佐他,至少在面對人生艱難的時候給予他一些支持與鼓勵。
「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今日無意間聽到媽媽和採菊正商量打算要給你一些銀子以作這半年來的酬勞。」韓晴的表演時間現在已經被安排一周僅一次,可是這一次絕對高朋滿座,達官貴人投擲千金,僅是一次的演出卻讓老鴇可以賺出曾經一整個月的數量。
這些都是步悠然的建議,現在的老鴇對步悠然的話是十分聽從,無論是從的裝修上,還是人員調整上,都上下統一,全部採納步悠然的建議。
步悠然在的地位僅是半年,從一個不知名到這條妓院街是無人不知,雖然沒有月薪,但吃穿用度絕對是最頂級,的老鴇原本以為只要對韓晴好絕對就可以挽留住步悠然,但現在隨著她名聲燥起,其身價與水漲船高,今非昔比,現如今,其他家的妓院老鴇都暗自搗弄著小動作,想要試圖拉攏步悠然,的老鴇也有些坐立不安了。
「是嗎?」步悠然淡淡回道。
「感覺你並不開心?」韓晴起身,向她走來,其實她聽到這個消息以後,比當事人的步悠然還要激動興奮,她明白這半年多她的改變,她的地位都是眼前的步悠然所帶來的,她甚至比老鴇還要害怕她的離開,但一聽說老鴇正在想法設法地留住步悠然,她當然也要極力勸成。
步悠然轉身,看向一臉憂心的韓晴,「我並非是為了銀子才留在,所以放下你的心,踏踏實實地收回肚子里。」她輕撫向韓晴的肩膀。
一下子被看穿自己的心思,韓晴頓生心虛之感,她臉頰燒紅,耷拉下腦袋,「我......我只是......」
「好了,去安心睡覺,我這個人雖然一直以來也沒幹成什麼大事,信用還算是可以,既然我說到就必然會做到。」她笑了笑,「明日媽媽說帶你去一個很重要的地方要給人彈琴,趕緊回去養精蓄銳。」
韓晴點了點頭。
待她剛要走出,步悠然猛然想到那中年男子,不由又追問道,「很冒昧,我可以再問你一個私人問題嗎?你要是覺得為難也可以不回答。」
韓晴現在只要能留住步悠然,一切都不是問題,她欣然地點了點頭,「你說。」
「白日我看你和那中年男子很熟,到底是什麼關係?」
韓晴聽后一笑,「是這個啊,」她話語透著輕鬆,「家父曾是他的老師,他是一個相當重情重義之人,在我父親入獄之後,他是唯一一個還與我家有聯繫,願意幫我們的。」
步悠然蹙眉,腦海中快速縷清這門子的關係,她記得韓晴說她父親犯了欺君罔上之罪,若是普通的老百姓定然是幫不上忙,又輕易見不到的,可見此人在朝廷的地位絕非一般。
「那......你能告訴我,他是什麼身份?」步悠然決定不繞圈圈,直接了當地問。
韓晴遲疑,「這......」面露難色,「我可以......」
「不可以!」步悠然看穿她的心思。
「可是......你會保守秘密嗎?」
「你說呢?」步悠然反問。
韓晴抿唇,眉頭糾結在一起,最終下決心說道,「好吧,我跟你實話實說,其實他丞相。」
「丞相?」步悠然詫異,「朝廷不是分左相和右相?」
「嗯。」她點頭。
「他是丞相......」她絞盡腦汁仔細回想,當時的右相似乎姓李,而那時候好像還和宋家走得挺近,那麼此人絕對不是右相,那麼,答案呼之欲出,「左相?」
韓晴嚇得趕忙伸出食指做出禁聲之勢。
天啊,他就是左相?為什麼曾經沒有想到過?那麼當時他和楚瑾瑜說到的那番讓人疑惑不解的話語似乎也有了答案。
左相約楚瑾瑜見面一則是告知他要即將垮台的事實,二則是趁著還有些勢力想要推他上位。
步悠然如醍醐灌頂,也難怪左相倒台後一系列的推演會如此之快就連及到楚瑾瑜。
可為何明明有這樣一個要盡心儘力扶持他上位,況且楚瑾瑜明知道後面的波及險些讓他一蹶不振,他卻還要拒絕呢?
為什麼?
......
步悠然心底是壓不住事情的,她原本只是希望自己是一個旁觀者,甚至是陌路人,但現實卻是,她抑制不住自己心中的那份道不明的情緒。
翌日,她一起來就連忙找到了韓晴,「幫一個忙。」
韓晴剛拉剛開門,還未看清是誰就被推了進來。
「我有個朋友想要一副畫,但是據說此畫唯有左相大人那邊有,所以求你幫我要來好不好?」步悠然思考了一宿,想來似乎只有這一點可以幫上楚瑾瑜。
「要畫?」韓晴驚訝,「什麼畫?人物還是山水?是哪位大家?」
「哪位大家所作我不知道,但是畫像是宋家三公子。」
「楚、楚公子?」韓晴一怔。
步悠然看著她。
她臉上神情微變,似陷入沉思,少會兒,「你那位朋友是......」
「你別誤會,我那位朋友只是純粹的聽說那幅畫畫得極為傳神,堪稱精品,其實知道左相肯定不會賣,所以只是暫借一下。」步悠然解釋道。
韓晴表情似變輕鬆,不由一笑,「聽你這般一說,我倒也很想看一看,我過了晌午去一趟。」
「如此甚好。」步悠然點頭致謝。
這一等,相當漫長,至夜色降臨,韓晴才回來,剛一回,便被步悠然扯進屋,詢問情況。
「如何?」
韓晴一臉歉然,「我去的時候叔叔他在宮裡,不過我特意找管家問了問,並不知道叔叔有著一副畫。」
「他會不會騙你?」
「不可能。」韓晴搖頭,「叔叔為人光明磊落,底下的人向來也是實話實說,假如涉及隱私無可奉告的,定也會如實相告。」
怎麼可能?
「放心,我走的時候跟管家說了,等我叔叔回來一定轉告,若叔叔確實有他定會拿過來的。」韓晴笑了笑。
步悠然點頭,剛要坐下,門外又傳來敲門聲,打開一看,竟然是採菊。
她笑道,「晴姑娘也在?」
韓晴起身,她隱約猜出採菊此行目的,不由頗有眼力見地借口要離開。
才走沒多久,採菊就拿出一沓子的銀票,「步姑娘,媽媽那邊有重要客人走不開,但又惦記您,所以讓我趕緊過來,這半年多,多虧您提的一些建議,越來越紅火,媽媽說也沒別的表示,禮輕情意重,這點您收下。」
步悠然掃了一眼,約莫有兩萬多兩,半年來,的每月收益她是心裡有數,是十個兩萬兩的倍數都不止,只是一家妓院和煙館一般,想要長久,就必須要打通關係,其中必然會關係一些人脈,而所謂的人情更是需要銀子來鋪墊,除此之外,姑娘的吃穿用度的確也開銷不小,這般算下來,兩萬兩給的也算實在。
步悠然原本是考慮要拒絕,但其實在今日已有兩家妓院的老闆找上她,均表示要高價聘請,她當場推拒。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況且老鴇是個多精明女人,否則不會一開開了數年之久,獨自一人支撐,倘若現在不收下這兩萬兩,即表示她是有心要跳槽,反倒叫她不踏實,甚至會產生疑心。
思索再三,步悠然收下了這些銀兩。
這一恍,過了約有半月。
年剛過,阿三老闆的煙館客人越來越多,他與步悠然商量著要擴展,決定採納步悠然的建議,併購旁邊一些小煙館。
同時,他們推行的香煙正一步步地風靡京城,甚至趁著過年成為了高大上的送人賀禮首選。
「這是訂購的品種數量。」阿三將簿子遞給步悠然。
步悠然剛要低頭閱覽,沒想一黑小子跑了進來,偷摸地對著阿三說了兩句什麼,阿三的臉上頓時凝了一層灰般。
步悠然疑心,當下簿子,「怎麼了?」
阿三揮手喝退開那黑小子,低聲用著兩人才能聽到的音量說道,「左相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