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7.到底誰抖S?

277.到底誰抖S?

許涼進了寧嘉謙的病房,一切仍然維持原樣。他靜靜地躺著,容顏如玉。

寧嘉謙從來都是對一切帶著體貼關懷的人,剛開始會讓人覺得疏冷,到後來才能體會出他的溫暖。

許涼甚至想得很長遠,依他這樣的性格,自己已經不能和他在一起,他或許還會反過來安慰自己。

這種想法一點都不誇張,因為他本身就是這樣寬容的人。以前嘉諾公司還沒有現在的影響力,許涼將他帶回家,父親許若愚應下他們的婚事,就是欣賞他身上的這份氣質。

許涼將一束洋桔梗放在他床頭,那淡雅的顏色,和他正好相得益彰。

不一會兒,衛曉楓進來了,她剪短了頭髮,乍一看精神了一些,但眼睛里卻滿是疲憊。

兩人沒有打招呼,自從那天爭吵過後,就一直是這樣的狀態。許涼無所謂,她只做自己應該做的事情,不必向任何人交代。

「嘉謙要做手術了」,衛曉楓淡淡開口。

這個許涼倒剛聽說:「有把握嗎?」

衛曉楓搖了搖頭,「wells和池教授共同主刀,但成功幾率仍然很小。可他已經在病床上躺了三年,體內各種器官都出現不同程度的衰竭,如果再不做手術,就沒有機會了」

「所以大家的意思,是拼一把?」

衛曉楓語氣裡帶著滄桑,「不是大家的意思。想想他的性情,面上看著什麼都可以承受,但骨子裡執著。如果站在他的角度想想,是拼這麼一把,還是在床上等到油盡燈枯的那一天?」

許涼心裡揪成一團,「我從來都堅信他會醒過來」

「你信沒有用,要聽老天爺的」

寧嘉謙的手術安排在溫璇之前。儘快是寧嘉柔的意思,當初車禍之後,寧嘉謙除了大腦受損,還有其他不同程度的受傷,所以不具備手術的條件。

即使當年主治醫生是wells,也不會建議他手術。

寧嘉柔害怕哥哥在手術台上下不來,一直熬到今天。每一天她的神經都在拉扯,手術做還是不做。

如今,終於耐不過去了,她會在手術同意書上簽字。

所以許涼理解寧嘉柔現在十分敏感的行為舉止。手術過後,不管結果讓人悲或者喜,對她來說都是一種解脫。

只有在臨近中午的時候,許涼才會出現在池明宇的辦公室。畢竟對方很忙,有時候整天都不見人影。

池明宇給許涼泡了一杯茶,仔細講了手術流程。他很耐心,專業辭彙淺顯地會給她解釋一二,深奧的才會略過不提。

「人的生死都是註定了的,如果幸運會降臨在寧嘉謙身上,那我們直接期待奇迹就好了」,池明宇說。

「這種安慰的話很少會從里嘴裡說出來」,許涼的眼眸被裊裊的茶霧熏得微濕,「特別是這種幸運啊,奇迹之類,不像你說出來的話」

池明宇笑了一下,「醫生在你眼裡就這樣冷血嗎?」

許涼搖頭,「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在極有可能失敗的情況下,你說這種話就是飲鴆止渴」

池明宇失笑道:「表哥常覺得你不通世事,所以幫你前前後後打點好。可卻不知道,你看人實在明察秋毫。這話是他讓我跟你說的,怕你擔心。只要你的擔心能少哪怕一分一秒,對他來說,也會鬆一口氣」

許涼握緊茶杯,從上面汲取溫度,「有這樣誇張嗎?」

池明宇篤定點頭,「當然。聽說葉家的男人都是痴情種,我也沾了一點血緣。我怕哪天就跟他似的,所以才不忙著結婚」

許涼瞪他:「你少來,找借口都找到我們倆身上了」

他忍不住哈哈大笑。

因為wells是聖愛頓醫院的副院長,不可能在國內多呆,所以手術時間安排得十分緊湊。寧嘉謙要做各種排除檢查。

許涼跟著忙到下午,才鬆了一口氣。有些結果已經出來了,寧嘉謙的身體果然已經撐到極限。

即使他不做手術,也活不了多久。

聽了池明宇的分析之後,所有人臉上都帶著陰霾和沉鬱。

到了暮色四合的時候,許涼才從醫院出來。

她沒想到葉輕蘊的車就停在門口。

大步走過去,開了車門,他果然在。

葉輕蘊握住許涼的手,發現她皮膚上一片冰涼。

他皺了皺眉,將她手包在掌心暖著,問道:「是不是氣血不足,這個季節還冷成這樣?」

許涼一聲不吭,腦袋埋在他胸口,沉默好一會兒,才開口,「他要做手術了」

葉輕蘊眼睛里湧出複雜難辨的情緒,他「嗯」了一聲。安慰她道:「別擔心,wells和明宇都是最好的腦科專家」

許涼心裡悶著一股氣,帶著很大壓力,說不定哪天整顆心臟就會爆裂開來。

她忽然說:「我們到山上去好嗎?」

葉輕蘊不解地垂眸看她,「為什麼?」

「突然……就是很想去」

他想了想,沒有阻止。讓司機把車開到離這座城市最近的翠雲山去。

沒多一會兒,車就到了山腳下。

打開車門下去,許涼放眼一望,覺得這裡既熟悉又陌生。

以前和寧嘉謙來過不少,兩人爬山沒有一次不是她堅持不下去,寧嘉謙把她背上山頂的。

許涼問他,要是等他老了,背不動自己了,大概就要徹底告別這座山了。

寧嘉謙卻說,要是她喜歡,隨時可以上山。就是她坐著輪椅,也要把她推上來。

可如今,不管到了哪裡,坐在輪椅上的,卻是寧嘉謙。

許涼一聲不吭地往前走,此時滿山朝自己涌過來的,不是翠綠,而是黑暗與孤寂。

葉輕蘊將自己的外套脫下來,披在她身上。

「給我了,你會感冒的」,她說著就要脫下來。

葉輕蘊按住她的手道:「跟我還客氣什麼。你生病比我生病還讓我鬧騰。再說我抵抗力比你強,有沒有這件外套對我來說都沒有差別」

許涼卻固執地說:「不行,現在我最怕身邊的人生病,從今天開始,你要好好養生」

葉輕蘊「唔」了一聲,「我養得太好,估計你會受不了」

他說什麼都能聯想到不正經的方向去,許涼白他一眼,「什麼時候國家掃黃,才能掃到你腦子裡」

「有這個力氣,還不如先提高一下國民的智商」,他語氣幽幽地說,十分憂國憂民。

說完許涼還沒反駁,他的手掌溫柔地罩在她頭頂,聲音帶著抵消冷意的溫暖,「別傷心,也別擔心。不要小看一個男人的擔當。如果當年你愛的人是我,卻要和別人結婚,我就是舍了這條命也要把你奪回來。如果寧嘉謙真的愛你,讓他重新選擇一次,他仍然是這樣的結局。這是一段任何人都無能為力的歷史,你不是神,逆轉不了這一切,因為他心甘情願」

許涼覺得自己這段時間,心境老了很多。她強忍著淚意,說:「我寧願他恨我,懲罰我,也不要他這樣委曲求全的選擇。這對他真的很不公平,我有完整的幸福,他卻抓住那份執著,單槍匹馬地躺在床上」

「你會這樣想,是因為你把一切錯誤都歸咎在你自己身上。至少當年你嫁給我,對寧嘉謙完全出於好意,不是嗎?」,說著他苦笑了一聲,「如果你真的畫地為牢,囿於這樣的心結,那就怪我吧。當年如果不是我非要得到你,他也不會成現在這樣」

許涼一把捂住他的嘴唇,「我從來沒這樣想過。你別胡亂猜測」,她急忙解釋道,「我不要你這樣想,也不希望你背上同樣的愧疚。我們都在努力,讓他變得更好。如果我的情緒影響到你,我可以道歉」

葉輕蘊揉了揉她的頭髮,「傻瓜,我用得著讓你道歉么?我只是想,你都快被自責和焦慮給壓垮了,如果我分擔一些,你是不是會好受一點?」

許涼抱住他說:「我知道你一直在身邊,所以不會垮掉」

上了山頂,黑黢黢一片。山風從茂密的枝葉間穿過,引來一片響動,但又了無痕迹。

「你一會兒不會把嗓子給喊破了吧?」,葉輕蘊抱著手臂問她。

許涼看了一眼天色,答道:「比起這個,我更怕別人覺得山上鬧鬼」

他帶著笑意說:「我在一邊幫你擋著道士」

許涼斜眼看他,「那你是什麼,愛上妖怪的書生?」

「給個狀元的位置也太小看我。我只戀妖怪,還有天下霸主的位置」

許涼笑他貪心,接著清了清喉嚨,對他說:「我真的要開始喊了啊」

他不懷好意道:「你喊吧,喊破喉嚨也沒人來救你」

許涼:「……」

萬物空曠,都被黑暗給裝滿。山間的每個生靈都是盛裝夜的容器。許涼站在一片寂靜中,沖著一片無際的虛空吶喊,「啊——」

她使出了全身得了力氣,心裡的那股憋悶也一起加入,為這大聲的呼喊助力。

聲音由近向遠處傳播,最後跌落在山崖下,激起一陣回聲。

許涼一連喊了好幾聲,嗓子都啞了,全身的負累像是通過這種發泄輸送出去。最後她叫得精疲力盡,腳上都有些發軟。

但很痛快。一切鬱氣都找到了出口,心裡好像輕鬆了一些。

她喘著氣,扭頭問葉輕蘊:「你要喊兩嗓子么?」

他站在一棵松樹下,看起來比樹還挺直。葉輕蘊拿著手機幫她照明,他笑起來的樣子,被亮光渲染出璀璨的清輝,「有一隻鬼已經夠了」

許涼撇了撇嘴,問:「現在什麼時候了?」

葉輕蘊看了看時間,「八點半」

「我們回去吧」

「嗯」

他用手機照著腳下的路,許涼忽然好奇問道:「你平時遇上不高興的事,又怎麼發泄的?」

葉輕蘊隨口就答道:「讓別人更不高興」

許涼:「……那你不高興的時候,不多吧?」,她忽然有些為自己擔心,畢竟自己是離他最近的那一個。

「不會拿你撒氣」,他看穿了她的想法似的。等許涼剛鬆了一口氣,他又補了一句,「畢竟和你鬥智會把你比成個白痴;斗勇會把你襯成個懦夫。很沒有成就感」

許涼頓住腳步,說:「我要回上山喊兩嗓子,被你說得心裡又憋著氣」

葉輕蘊手臂攬住她的脖頸,「別折騰了,再上去鬼吼鬼叫,別人會以為妖精在開會」

「本來就是妖精在開會」,她強詞奪理,嘴裡又碎碎念道,「娘子?」

葉輕蘊:「……」

許涼自顧自地接上:「啊哈」

他無可奈何地望天,看看天上掛著的是星星,還是從她腦袋裡流失的智商。

回到家時間已經不早,爬了山,又經歷差不多一個小時的車程,許涼早就又累又餓。

她一下車就進屋奔進飯廳里,看到滿桌子的佳肴,瞬間老懷甚慰。差一點就要感動地流眼淚。

葉輕蘊推推她,「看就看飽了?」

許涼激動地指著飯桌說:「有孜然烤羊腿」

「瞧你這點兒出息」,他一邊說,一邊揭開盛裝紅燒肉的陶瓷蓋子。

許涼口水都快流出來了,「我有一種從人間飛升到天堂的感覺」

「上天堂的滋味怎麼樣」

她趕緊拉著他去洗手,「還沒吃進嘴呢,現在頂多是在天堂門口排隊」

葉輕蘊不解地看著她,「為什麼每天你能吃那麼多,就是不長腦子?」

馬上就能飽餐一頓,許涼大人有大量,才不跟他一般見識,「腦子長那麼重,誰的頸椎受得了?」

葉輕蘊看她手都沒烘乾,就要跑出去,叫住她道:「有那麼急么?」

許涼餓得恨不得插上翅膀飛到飯廳去,「再不去,羊腿就要跑了」

葉輕蘊:「……」,他真的不能理解一個吃貨的心情。

許涼最近胃口很小,今天大概是在山上叫喊一通,鬱氣在心裡不那麼猖狂,瞬間覺得前胸貼後背。

葉輕蘊在一旁,給她盛了湯,又拿餐刀將羊腿上的肉片下來給她。許涼在吃的空隙給他夾菜,「你光顧著我,最近你也瘦了」

「我本來就是這個樣子。你倒是瘦得很明顯,下巴都變尖了」,葉輕蘊心疼道。

許涼嚼咽的速度慢了下來,「那我現在豈不是達到了顏值巔峰?」

葉輕蘊悠閑道:「哪有,昨天在床上,我瞧著你的胸小得都快隱形了」

許涼覺得這話有道理,趕緊又把碗里的紅燒肉消滅掉。

兩人吃完飯,許涼不出意外地吃撐了。她扶著腰站起來,那種既痛快又痛苦的感覺真是一言難盡。

葉輕蘊帶著她到庭院里轉了一圈,院子的一角有個蓮花池,裡面的睡蓮正含苞待放。許涼扔了個小石子下去,蓮花微微蕩漾,像浮在水面的月亮。

看她臉上露出那種不知愁的孩子氣表情,葉輕蘊心裡也漸漸舒緩下來。他當然知道許涼腦子裡有根弦緊都都快斷了。

她善待身邊的每一個人,所以對誰都有一份善意的祝願。但現在有個人卻為了她在醫院裡一趟三年,這樣沉重的事情,只會把她壓垮。

葉輕蘊寧願她自私一點,狠心一點,這樣她臉上的笑容,就會多一些吧。

過了幾天,就是許涼的生日。因為小時候老懷疑母親是生自己的時候去世的,所以許涼在這一天,不僅高興不起來,還有些悶悶不樂。

小時候家裡的長輩都會送禮物給她,但陪著她過這一天的時候很少,因為那時候不管許若愚還是許叔岩都還在位,非常忙。

所以從小到大的生日,幾乎都是葉輕蘊陪她過的。

他剛出國那會兒,許涼接到他的電話,讓她生日那天就在家呆著,哪兒也不許去。

可那幾天許涼忙著期中考,壓根忘了自己的生日馬上就要到了。她一邊看著課本,一邊含糊應了,根本沒聽清楚,他到底讓自己哪天在家呆著。

結果那天下午她補習完后回家,看見某人黑著臉站在自家門口,眼睛噴火地瞪著她。

許涼硬著頭皮走上前去,問他:「你怎麼這時候回國了?」

他怒不可遏,「不知道哪個白痴說想吃冰淇淋蛋糕,現在全都化成水了!」

她趕緊道:「我錯了」

他哼了一聲:「錯哪兒了?」

許涼一臉惋惜,「冰淇淋蛋糕真的很好吃」

葉輕蘊氣得話都說不出來。

不管是笑是惱,除了許涼和寧嘉謙在一起,兩人完全斷交之外,葉輕蘊就是發著高燒也從未缺席過許涼的生日。

他們婚後也是,葉輕蘊即使因為她的彆扭而避出去,這一天也要回來,陪她一起過。

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這一天的許涼,特別孤獨。

自打他們結婚後,官邸那邊給許涼過生日都會提前一天,把正日子留給夫妻兩個。

後來許家也是這樣的慣例,所以一回院兒里,先到許家去看一眼。

兩個長輩都在,許若愚專門為了這天請過假。許涼一進門,看見家裡被收拾得光亮妥帖,父親和爺爺正在客廳里下象棋。

許叔岩笑眯眯地看著許涼和葉輕蘊,停下手裡的棋,對兩人道:「你們再不回來,你父親就要被我殺通關了」

許若愚謙遜笑道:「我的棋藝都是您打小手把手教的,下不過您也正常」

一看就是他在禮讓長輩,但在許叔岩看來,兒子到底差了一截。如果是輕蘊的話,連哪一步讓了都不會教人看出來。

如果那孩子不入商場,入的是官場,造化肯定要大過他的父親和爺爺。

只是轉念又想到,要他果真從政,自家的阿涼跟輕蘊母親一樣勞累,自然是捨不得的。

所以許叔岩對葉輕蘊怎麼看怎麼滿意。

他慈和的目光來回在兩個小輩之間掃過,從一旁拿出一個木雕來。上好的梨花木雕刻著許家的全家福,有許叔岩父子,還有許涼夫妻。各個面帶笑容,樣子惟妙惟肖,栩栩如生。

「生日快樂」,許叔岩把木雕遞給孫女,「老啦,眼神不太利索,做個東西要磨很久才成型。雖說不貴重,卻是爺爺的心意。願咱們家裡每個人都好好的」

許涼心裡暖意融融,抱著爺爺的手臂道:「當然會,只要爸爸爺爺還有九哥都好好的,我就會好好的」

許叔岩拍拍她的手:「你啊,都嫁人了還這樣孩子氣」

許涼有些不好意思,「額,大概是因為嫁的人太熟了吧」

葉輕蘊不禁好笑,真什麼事兒都能往他身上賴。

許若愚送的禮物非常奇特,是一位花圃園丁。他說:「我上次到你們兩個家裡,看見一個冬天敗了不少花,正好種一片叢生福祿考,算是爸爸的心意」

許涼一聽花的名字,就知道父親對自己有怎樣的祝願。她眨了眨有些酸澀的眼睛,說:「謝謝爸爸,我會好好照顧那些花的」

許若愚說:「你只管賞花就行了,園丁會幫著料理」

葉輕蘊則在一旁笑,「你還是歇歇,別禍害生靈了」

許涼氣不過地看他一眼,自己明明心靈手巧好嗎!

看兩人逗耍似的置氣,兩個長輩對視一眼,都不禁搖頭失笑。

回到官邸,微娘她們早就盼著夫妻兩個。

許涼一去就收穫禮物無數,老太太把自己壓箱底的十八子珠串都送給許涼了,就是盼著她平安順遂。

老老少少歡聚一堂,好不熱鬧。只是邢二因為公事不在,走之前特意讓盛霜轉交禮物。

盛霜的肚子已經很不小了,每次邢二都必須自己在旁邊監護,才准她出房門。

只是許涼要過生日,盛霜自然按捺不住。早早就讓微娘扶著到了客廳陪老太太說話。

盛霜保養得宜,也不怎麼發胖,此時兩眼放光地問許涼,「大少爺給你準備的什麼禮物?」

許涼攤開兩隻手,「什麼也沒有」

盛霜不可思議地捂住嘴,「愛情的巨輪說沉就沉」

許涼揭發道:「又偷偷上網了吧?」

盛霜的腦袋搖成撥浪鼓,「絕對沒有」

葉輕蘊在旁邊涼嗖嗖地補刀,「一孕傻三年」

盛霜佯怒道,「真當我們家沒人了是吧?即使邢二不在,我肚子里還有兩個呢。三對二,怎麼看都是我們這邊贏」

葉輕蘊慢吞吞地說,「比誰的智商低,你的確贏了。祝賀你」

盛霜哼了一聲,「你現在就是欺負我們家寶寶沒有出生,將來有你受的」

葉輕蘊沖她晃了晃手指,「等換尿布的時候,才是你們夠受的」

許涼則拍了拍葉輕蘊的手臂,「好啦,咱們不跟孕婦一般見識」

說完就哈哈大笑。

盛霜瞪她好一會兒,也忍不住笑起來。

她懷孕之後有點抖M,別人損她兩句,她起初不憤,後來卻跟著一起笑開了。

許涼和葉輕蘊過來,沒事兒就逗她。

說到底,還是因為天天憋在家裡太無聊。所以就即使他們兩個嘴巴一個比一個毒,但盛霜也是舉雙手歡迎他們回官邸來的。

盛霜為人妻為人母,感慨也比往常多了很多。今天難得許涼過來,便想出去慢慢地散散步,天天不活動,筋骨都快生鏽了。

即使是在院子里轉悠,她的架勢也很大,身後跟著專門請來的婦產科醫生,還有抬椅子的下人,她什麼時候累了,便就地休息。那日子過得,跟皇後娘娘似的。

其實盛霜也挺煩有人這樣跟著,可無奈邢二太緊張她,只要她拒絕的言辭剛冒頭,他便要可憐巴巴地祈求。盛霜拿他沒有一點辦法。

此時許涼扶著她也是處處小心。

盛霜看她那仔細樣子,笑道:「我又不是紙糊的」

許涼現在完全能體會邢二照顧孕婦的艱辛,「你那麼大肚子了,小心一些總是好的」

「你和大少爺什麼時候生一個就知道了」

和盛霜談論這個話題,倒沒什麼尷尬,「隨緣吧,他一直在注意鍛煉身體,還有飲食」

大概是因為葉輕蘊在這方面從未給她施壓,所以她提起時才會如此輕鬆。

「那些方面是次要的,關鍵在於你們兩個努不努力」,盛霜湊近許涼,小聲說道。

許涼臉上一下子就紅了一大片,「你胡說什麼」

盛霜正色道,「這怎麼是胡說。不耕耘怎麼開花結果。你看邢二,想耕耘還得看倆孩子的臉色呢」

許涼:「……邢二真可憐」

兩人說說笑笑,許涼不敢讓她久站,趕緊扶著她進了屋。

到了中午,葉家凡是在枝州的親人都回來給許涼慶生。

池明宇也來了,他穿著一身休閑套裝,端正地坐在客廳里。長輩說話,他很少參與,因為一開口就要引到讓他相親的話題上去。

見許涼看過來,他微微頷首。許涼過去問他:「今天怎麼樣?」

池明宇反應很快,知道她說的「怎麼樣」,說的是寧嘉謙。

「明天就是你生日,別想這些不開心的事」,他溫和說道。

許涼緩緩點了點頭,轉開話題,「剛才二姑還在說,盛霜比你小,連孩子都兩個了。你準備好迎接相親大戰吧」

池明宇無奈地捏了捏鼻樑,「你這是在幸災樂禍嗎?」

「看開一點吧,現在單身是弱勢群體」

池明宇咧了一下嘴,「謝謝你指點迷津」

中午的菜色很多,紅木桌子都快鋪滿了。大師傅全做的宮廷御菜,家常一些的,就是微娘掌勺。

一大家子喜氣洋洋,連帶許涼的爺爺父親也在坐,兩家合併成一家給許涼賀壽。

小時候許涼生日,微娘會給她做生日蛋糕,長大了便不講究這些。

想起這個,老太太就笑著說起一樁舊事,「微娘手巧,做的蛋糕很漂亮。輕蘊在一旁看著,就很想親手做給阿涼。可他天生不是這塊料,忙活了好半天,興沖沖地拿到阿涼麵前。阿涼奇怪地問他:咦,九哥,你怎麼送我一團白泥巴呀」

話音剛落,哄堂大笑。

葉輕蘊淡然自若地坐在那兒,也跟著笑,似乎鬧笑話的是別人。

許涼翹著嘴角,偷偷戳了一下他的大腿,葉輕蘊橫她一眼:真是從小笨到大——什麼白泥,那明明是奶油好嗎!

因為家裡氣氛很好,許涼一路興奮到自己家。纏著葉輕蘊一個勁問,「我的禮物呢?禮物!禮物!禮物!」

葉輕蘊一進客廳,就示意她脫掉自己的衣服,「現在你可以拆禮物了」

許涼沮喪地說:「你的身體對我來說,一點驚喜也沒有」

他超模級別的身材竟然被嫌棄了?

葉輕蘊想罵人,可看在她是壽星的份兒上,還是忍住了,他「呵呵」兩聲,「不要算了,本來還想著把手腕綁在床頭上,讓你抖S的」

許涼一想到那種場景,就鼻血翻湧。她舔了舔嘴唇,「真的嗎?」

他惋惜地說,「可是你很堅定地拒絕我了。千萬別改變主意,請讓我看到,我太太是個有骨氣的人」

許涼撲上去解他的紐扣,「在男色面前,骨氣就是浮雲。寶貝兒,趕緊到我懷裡來」

可一場激戰下來,許涼淚流滿面,騙紙,抖S的明明是他!

------題外話------

怎麼辦,親們,我重新寫了個大綱,後面有個反轉劇情,但預計在答辯之前寫不完了,我真快愁死了/(ㄒo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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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門隱婚之葉少難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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