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忠誠 （3）

「多得話我不說了。」JONSON迅速調整思路，「我馬上請高總趕來香港，也請二管事調查清楚畢夢濤是不是有意大管事的位置，大管事畢宏濤的意見又怎樣。另外要拿準令尊的態度。」

「好。」畢驚濤如聞仙樂，「我是糊塗了，多虧有你這個參謀。」畢驚濤嘖嘖讚不絕口，「有你這樣的下屬，高總看來也是人傑。」

畢驚濤在黑道馳騁慣了，行事很是決斷：「若你們真心幫了我，他日驚濤決不相忘。」

歐盟商務團訪問翼省期間，同翼省的企業進行了一個座談。省里專門給「海天」打了招呼，要高考帶人參加。高考萬般無奈的帶上了倪如萍趕到省政府大會議室。他現在事情太多：「海天」的綜合基點考評制正在實施，這將是他用以駑下的基礎，出不得紕漏。「明伊集團」他也要操心，中保很好說話，幾乎不干涉「明伊」的管理，他高考越發不能辜負人家的信任。還有香港的事務，高考一晚上一晚上的睡不著，他擔心自己跨出的大大一步會不會走錯。

「主要是石市的企業。」高考和倪如萍進了會場，倪如萍小聲的對高考說。

「石市是省城嘛。」高考一邊同倪如萍交談，一邊與到達的企業老總打招呼。倆人溜到了後排坐下。

「你鍛鍊出來了。」倪如萍說道。

高考知道她所指的是自己的交際能力。想起第一次和倪如萍參加工商聯的酒會時手腳慌亂的樣子，高考笑了：

「還不是萍姐你的功勞。」高考的話衝口而出，說完就後悔了。他因為在北京的酒後失常，與倪如萍發生了關係后，倆人就時常尷尬。

「唉。」倪如萍輕輕嘆氣：「也許我該離開。」

「不要。」高考想也沒想的說，「我，我需要你。」再看見感動的倪如萍，儀容中兼帶成熟女性的豐滿與小姑娘般的羞澀。

「萍姐，你真好看。」高考有些忘情。

「要死了，你也不分分場合。」倪如萍又羞又喜。高考這才回神，忙坐得端端正正。

也許是他的這份年輕讓自己難以割捨，倪如萍看著高考的動作暗下思量，要離開還真的不願意呢。

「該死。」想心事的倪如萍被高考的罵聲驚醒。

「怎麼了？」

「是BEN家族的人。」高考發現倪如萍疑惑不解，「就是買走『證實』的人。」倪如萍反應過來了。金髮碧眼的露西亞。本在座位上東張西望，她終於發現了高考，高考皮笑肉不笑的咧咧嘴就祥裝記筆記不再抬頭。好不容易座談會完了，高考起身就走。

「高總，請你參加隨後的自助餐。」年輕的省外貿廳副廳長拉住了他。

「廳長大人，小高我有急事啊。」高考不想和他多說，「要不是廳長你打電話，我是不會參加這會的。」副廳長也是聰明人。既然高考給足他面子，心裡也高興，象這些企業的老總誰會在意一頓飯？副廳長回過頭，看見主持會議的丁副省長在忙於招呼客人。

「你是主管科教衛生，自然沒人搭理你了。」副廳長替丁副省長惋惜。

被放走的高考一路上罵罵咧咧，倪如萍看見他又在耍小孩子脾氣了。

「你呀，象我家的晴雪。」可能和他在一起的放鬆才讓自己決斷不了？倪如萍心想。

「席千里被雙規了。」高考在睡夢中被蘇愛的話嚇醒了，他楞楞的看著拿著電話的蘇愛。

「席千里被雙規了。」蘇愛又小聲重複了一遍，但高考的眼睛和頭腦里只有穿睡袍的蘇愛，他只感覺到蘇愛的胸乳在白色的睡袍起伏，那紅紅小小的**會因為刺激聳立。

「席千里被雙規了。」蘇愛以為高考還沒有睡醒，她爬上了床，睡夢中的明妮呢喃著動了動。蘇愛的手指捏捏高考的鼻尖，「我說。」

「知道了，席千里被雙規了。」高考眼直直的看著蘇愛，他抓著蘇愛的肩頭，讓她靠向自己：

「我們多久沒有做過了？」蘇愛感到男人的體溫，她心亂了。

「可，席千里。」高考的嘴貼在蘇愛的嘴上，手握住蘇愛的胸乳。蘇愛手裡的電話跌落在床上，高考用另一隻手關了隨手扔了出去：

「愛，記住，你是我的女人。」高考拉住蘇愛的手移向自己的下體。

「哦。」蘇愛感受到尖挺和強硬，她軟軟的靠向高考。平日里的女強人頓時消失不見。

「你要做什麼？」

「你說呢。」高考作狹道。

按理一位雙規的常務副市長對一個企業不能構成威脅，但在官商藕斷絲連的石市，其間的利益讓人摸不其中的含義卻不能不摸。

「阿好，我是石寶山。」高考才坐進車，石寶山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你知道席千里的事？」

「知道了。」

「石市的夏天不好過，你怎麼不出去渡假呢？」石寶山的話題轉開。

「我也這樣想呢。怎麼樣一起到南方玩玩？」高考不是傻子。

「不行啊，你是老闆，我在幫人打工呢。為了不下崗只有忍住艷陽頭頂高照了。」

倆人哈哈的笑過掛了線，高考的臉陰沉。

秋見的消息送到了桌上，對席千里的雙規居然繞過了翼省省委，是中紀委直接插手。高考意識到中間的殺意倒吸了口冷氣。

看來翼省離京城是太近了，一點風聲也不曾走漏，一位昨天還在電視上大談石市拆遷工作的副市長就沒了前途。哪個官員褲襠里沒有屎？關鍵是夾不夾得住，高考不免有兔死狐悲的感觸。他和席千里關係不錯，席千里對他也夠意思，不象那些拿了錢還為難你的主。

高考暫時放下感嘆，他應該考慮的是會不會把自己牽纏進去。他不再是有外資外套的假洋鬼子，一不小心被定個行賄罪，沒準比席千里判得重。

「大家談談。」高考召集了手下的大將。

「我們先要知道給過席千里多少？」蘇愛首先開口。高考的目光停在財務部部長金雲身上。

「金座漢白玉觀音像，6萬；三次貸款回扣60萬；再加上過年過節的貢品，一共將近82萬。」金雲念了手上的資料。

「我們從他那裡得了多少好處？」周明生問道。

「貸款1700萬，三處地皮的批示，『明伊』的幾個項目。」金雲儼然是大管家模樣，「主要是石市『退耕還林』。」

「不少啊。」劉青山說了一句。

「聶哥沒什麼暗示。」高考轉臉看著倪如萍，「萍姐，這裡全是自己人。」

「我知道。」倪如萍凝重的點頭，「我幾天沒見老聶了。他只打了電話說沒什麼大事。」

「沒什麼大事？」幾個人在嘴裡咀嚼話中的含義。

「你現在給他打，隨便問他點小事。」高考馬上說。

倪如萍乖巧的拿出了電話，但對方的電話關機。

「有些不妙。」高考突然想起錄象上飛機撞大樓。

想到最後的情節：樓是塌了的，一股寒意從高考脊樑上冒了出來。

「帳目沒有問題嗎？」高考問金雲。

「昨天晚上接到蘇總的電話，我就徹底查了帳本，只有可以拿出的幾筆小帳。」高考這才注意到金雲的眼睛通紅。

「帳目絕對沒事。」金雲肯定的回答。

「阿好，你要避避。」蘇愛半響沒說話，冷不丁說道。

「我也這樣想。」劉青山也說。他想起幾年前的同樣一幕。高考含有深意的掃了他一眼。

「高總，有人拜訪。」伊人推開了門，「他們說是中紀委。」來得好快，所有人都吃驚了。

穿西裝的四位男女態度開始相當的和藹，但高考單從來人的數量上就知道他們的來者不善。高考熱情的把來人請到辦公室開始了他們的對話。

調查組的重點果然是「海天」和席千里的來往，特別是有沒有金錢交易。高考盡量表達出自己的坦城；「說沒有送過千里兄物品肯定不符合現實，就是普通朋友也會有來往，只不過是些普通玩意兒，具體的我記不得了。」

「高總和席千里的關係很好啊。」其中撲克牌臉譜的男人譏諷：「能稱呼千里兄的人恐怕不多。」

「我和席副市長是好朋友。」高考冷冷的回答，「我在醫院的時候，千里兄就很關心我。哦，他那時還不是市長。難道**人不能和商人交朋友？」高考覺得沒有必要和他們繞圈子。

「千里兄也送過禮物給我，諾，領帶，皮鞋。連我的秘書他也送過東西。」高考突然想到這老色鬼是不是垂涎伊人的美麗。

被高考抓住字眼打擊了的撲克臉沒了話。

「請高總就這些情況寫一個說明，列出來往的物品好嗎？」四十多歲帶眼鏡的女人顯然是組長，她的話很簡單。

「當然可以。」高考爽直的回答。

來客很快起身告辭，高考送到電梯口，象無意的問：「我可能要出差，不知能不能走。」

「當然可以。」女組長迅速的回答，「我們只調查情況，沒有權力拘傳高總。」

高考才送走中紀委的人，露西亞。本就親自上門拜訪了，高考心裡憋的難受，末了還要熱情接見。他一心要出去透透氣。

「高總經理，沒想到我們很快又見面了。」露西亞純正的國語真讓大家吃驚。

「我也沒想到啊。」對於漂亮女人，高考的反感很有限，「請辦公室坐。」

「高先生很令我驚訝。」露西亞穿了黑色的一步裙，長腿上的黑色絲襪反射出幽幽的光。

起源於德國巴伐利亞的BEN家族已經把注意力越過了山脈，廣闊的亞洲將是他們最好的選擇，而中國更讓他們垂涎。露西亞很早就熱愛古老東方的文化，並在北大學習了三年中國歷史，當她正式進入家族生意，她無疑成為家族在亞洲的總管。

露西亞饒有興趣的任由高考有些放肆的目光在自己的身體上遊走，她知道中國蘊涵了多少的商機，裡面又有多少的財富放在她面前。但她更明白千年文明的古老大國用文化和歷史形成的人文籬笆又把多少探險者擋在了門口。所以在獲得了「證實」后，露西亞放棄了「證實」所開拓的中國市場，她等待機會，她從中國歷史中學會了「欲擒故縱」和「一擊成功」。

開啟門需要鑰匙，露西亞拿起咖啡杯，杯里的咖啡是雲南的小粒咖啡。中國人原是不喝咖啡，不也學會了西方的這種飲食文化。這塊土地還蘊藏有多大的財富，露西亞不清楚，但她從杯里的咖啡知道，雲南的小粒咖啡是世界上最好的咖啡。

好希望你是我尋找的鑰匙。露西亞的臉浮現了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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