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屁股插飛箭

歲月如梭。

大千世界，每時每刻都在日新月異地更迭著。

日頭以不是昨天的日頭。而你，是否還在駐留？

（上面三行，是文藝小青年說的。）

絕情谷中的花朵，謝了又生，生了又謝。一年四季，如此更迭。

三年時間，轉眼即過。

楊過閉關的這三年裡，他倒是出去過數次。但卻都未曾離開過絕情谷。出到洞穴外，也只不過是到水潭中捕幾條白魚罷了！

剛剛好，三年的時光。

洞穴之中的楊過一身白衣，兩綹髮絲輕搭在肩膀。

整整三年的時間，要說楊過沒變的話，也是吹牛。楊過的確是變了。他的臉頰稍顯瘦弱，卻更加的白皙幾分。

這一日，正盤膝而坐的楊過，慢慢地睜開了眼睛。他那雙閃亮的眸子，就像是明亮的日光，目光中透射出決絕之色。但卻轉眼即逝。

手掌呈刀狀，內力運在右手之上，隨即他向自己右手邊的一面石壁之上，猛力一揮。內力盪出。

再看那凹凸不平的石壁上，卻是又多了一條深深的震痕。

石壁之下是一長溜細碎的石渣。

整面石壁之上，儘是密密麻麻的震痕。

一道道震痕，就像是一柄柄鐫刻在牆面上的刀子，很是顯眼。

楊過慢慢收回手掌。他的臉上從來都沒有這般的寧靜。他口中還在喃喃自語，「三年了！姑姑，是我楊過欠你的。你不是說我沒有情趣么？我不是耽擱了你三年寶貴的青春時光么？」

「……這下好了，我又還給你三年！」

「……從此以後，我們兩不相欠！」

言畢，楊過慢慢地站起身來。他來到了石門口，手掌在一塊光華的石頭上面一按。石門隨即開啟。

溫暖的陽光照耀在楊過的身上。他緩緩地閉上了雙眼，感受著這一刻的溫暖。這種溫暖，多少年了，他這一刻才感受到。

「南宋國，我楊過要回去了！」

他的聲音在絕情谷中回蕩不息。

緩緩地睜開眼睛，楊過邁步來到了水潭邊上。

望著潭水中，那些吐露著氣泡的白魚，楊過手掌輕揮，內力奔涌。

「嘩啦！」

內力撞擊在潭水之上，濺起幾丈高的水花。

潭水中的那幾十條白魚，先前見到楊過出現在水潭邊的時候，它們並未將其當作一回事。這下好了，好幾條臭美的白魚，都被楊過的內力給震暈了。

至於，那些逃脫開外的白魚，算它們幸運。當然，也是楊過手下留情。

撿起潭水邊的白魚，楊過又撿拾了不少絕情谷中的枯枝，並支起烤架，升起火來。白魚被用光滑的木棍串好，肚子裡面還塞了絕情谷中特有的香料，茴香草。而後，楊過才將其放到烤架上方。

不過半柱香的功夫，幾條白魚就都被楊過烤熟了！

而就在他準備開吃的時候，「噗通」一聲巨響。潭水中濺起了足有幾十丈高的水花。

「不是吧！」

楊過望著那濺起的水花，有些瞠目結舌。那送到嘴邊的烤白魚，不小心，還燙到了嘴巴！

「哎呦！燙死我啦！……」

楊過緊鎖眉頭，隨手就將手中的那條烤熟的白魚又放到了烤架上面。他不無擔心地望向水花落下后的水潭。

他心道，一定是有什麼高手來到了絕情谷，而且內力高深莫測，要不然也不可能濺起這麼高的水花。

幾丈。

幾十丈。

恐怕那高手的實力得高出自己幾十倍吧！？

「何方高人？」

「……在下楊過，還請前輩出來一見！」

但是，楊過的聲音甫落，卻並沒有見到任何所謂的高人出現。

而就在楊過環顧四下，小心警惕的時候，卻是注意到水潭中央忽然間冒出了氣泡來。而後，緊接著，一物突然間就從水中鑽了起來。

「嘩啦」一聲水響。

再看出現在水潭中的那個渾身濕漉漉的傢伙。

那個傢伙一身的黑毛，尖尖的嘴巴泛出烏黑的亮色。

楊過的後背剛剛還被所謂的高人嚇出的一身冷汗，此刻已然消減了不少。當他注意到出現在潭水中的，那個所謂的高人後，他的臉上不由得一笑，「哈哈……雕兄，沒想到啊，你居然出現在了水潭裡？不過，你降落的方式恐怕不對吧？！」

那根本不是什麼前輩，而是楊過的老朋友，大雕。

大雕傲嬌地抖動了幾下羽毛，翅膀上面的水星，向四外飛濺。但它仍舊氣宇軒昂地回復道，「降落方式嘛？這個……自然是不對了！我雖然是只雕，但是，天生愛乾淨，你是知道的！嘿嘿……就想洗個澡澡，所以我才主動飛到潭水裡面來的。」

不過，儘管大雕說話的時候，氣宇軒昂。但是，它屁股上面插著的那隻飛箭，卻是明晃晃的。

「咳咳……」

楊過假意地咳嗽了幾聲，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屁股，笑道，「雕兄，你的屁股中招了！」

而潭水中的大雕，本不想在楊過的面前出醜，這才擺出一副「我本高人」的架勢。但是，其屁股上面插著的那隻飛箭，卻是出賣了它。

見自己瞞不過去了，大雕叫苦不迭，「哎呀！哎呀！痛死我啦！」

「……楊過老弟，這回你可要幫我啊！我被人偷襲了！這才掉下來的。等我們出了絕情谷，你一定要幫我收拾那個人。」

「……他娘個土鱉的！那人要將老子的鷹膽，做成藥丸。」

「……哎呀！這一路上啊，我可遭老罪啦！一隻只飛箭啊，都朝我的屁股上面射。我雖然在天上，可卻是成了活靶子！」

說著，一咬牙，大雕屁股扭了好半天。這才將它身上的那隻飛箭給甩在地上。

好在傷口不深。

楊過笑了。他搖了搖頭，不言不語。

「兄弟，你怎麼不說話啊？要知道雕兄我，可是為了你才挨箭的。要不然，我可逍遙自在著呢！」

楊過有些好奇，就問道，「雕兄，你可別這麼說，好像你屁股上面的飛箭，是我讓人射上去似的！」

聽到這話，大雕有些不願意了！它不滿地道：「少在我面前提飛箭！」

「哼！可不就是你讓人往我的屁股上射飛箭的嘛！」

楊過聽了這話，有些不悅，「雕兄，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怎麼就和我扯上了關係了呢？我可是六年都沒出絕情谷啦！」

大雕晃晃悠悠地上了岸。

在看了楊過一眼之後，大雕的鼻子好像是嗅到了什麼。而後，也不顧屁股疼，直接就屁顛屁顛地來到了火堆旁。也不客氣，雙翅一夾，就夾起了一根串著白魚的木棒。

將木棒用雙翅夾住，烤熟的白魚近在嘴邊。而後，我們的雕兄，就開始大快朵頤了！

不過幾口的功夫，它就吃掉了兩條烤熟的大白魚。連刺都不吐。一邊吃，還一邊吧唧著嘴。要說吧唧嘴也就算了，它還哼唧。也不知道哼唧的是不是南宋國的小曲？

楊過站在一邊傻傻地看著。

填飽肚皮后的大雕，終於是想到了我們的主角楊過。它用翅膀搡了搡那沒有頭髮的腦瓜，鷹眼看向楊過，問道，「楊過老弟，我剛才說到哪啦？！」

楊過愣住了，回道，「你剛才沒說話啊！」

大雕不願意了！

它道：「我怎麼沒說啊？！剛才我吃白魚的時候，就回答你了！」

楊過瞪起了眼睛，難以相信，「雕兄，你……是說，剛才你吃白魚的時候，和我在說話么？」

「就是這樣！」

大雕點了點頭，腦瓜上面的雕毛無意中，又掉了幾根。這大概是大雕它「謝頂」的原因吧。點頭就掉毛。楊過也是醉了！

楊過強忍著心頭的怒火。他剛剛以為他的雕兄是在哼唧著小曲。但是，現在它卻又說自己是在說話。

楊過覺得大雕是在耍他，不悅道，「那你說，你剛才說了些什麼？」

大雕笑道，「我說，白魚很好吃啊！」

白魚很好吃么？

楊過知道自己被耍了！他怒不可遏地喝責道，「缺毛雕，你說什麼？」

大雕見楊過生氣了，趕忙笑意盈盈地將翅膀搭在了楊過的肩膀上，拍了拍，「嘿嘿……兄弟，你別生氣嘛！我不過是最近三年過得很鬱悶，拿你涮涮罷了！嘿嘿…..」

笑過之後，大雕見楊過不搭理自己，就趕忙話鋒一轉，接著道：「不過，我受傷可的確是和你老兄脫不了干係的！」

「你什麼意思？」

楊過不解。

「你想知道？」

楊過點頭。

「真想知道？」

楊過皺眉。

「一定要知道？」

楊過皺眉+咬牙切齒+怒火中燒+七竅生煙+鼻孔竄血……

「好吧！等我消化完白魚，我就告訴你。要說啊，我都好久沒吃到這麼可口的食物了！今天……」

話還沒說完，楊過差點暈死過去。

「好吧！好吧！看你猴急的樣。我說還不成嘛！！」

我們的雕兄挺了挺胸膛！隨即，它訴說起了，它這三年間，在外面遊歷的一些遭遇。

可悲可嘆啊！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