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帘子上印著小碎花的圖案,有點厚度,裡面似乎夾了一層棉,一放下來,嚴嚴實實地阻隔了蔣遜的視線。
看不見風景,只聞見人聲。簾外的路人說著江蘇話,有男有女,大聲嚷小聲聊,自行車經過,鈴鐺叮鈴鈴地響,還有小孩在玩遊戲,嬉笑打鬧,她一句都沒聽懂。
蔣遜聞到了缸爿的香味,還有淡淡的酒氣。
他中午喝酒了。
蔣遜說:「放帘子幹什麼?」
「擋風。」
擋住風了,也讓本來就小的空間變得更小了。蔣遜能感受到大腿外側,隔著牛仔褲傳來的熱度。
她翹了個二郎腿,臀部似乎又向隔壁貼緊了。
賀川掂了下手上的缸爿,問:「怎麼樣,你還沒回答。」
蔣遜說:「你是想包車呢,還是想試我技術?」
賀川問:「你指哪種技術?」
「你指哪種呢?」
問題被推了回來,賀川說:「你想的那種。」
「哦,這樣啊。」蔣遜晃了晃腿,「那你已經試過了。」
賀川又問:「我還有沒試過的?」
蔣遜一本正經:「有啊,可惜你沒機會試。」
賀川笑了:「哦,這樣啊。」語氣似曾相識。
三輪車不知上了哪段路,底下全是坑坑窪窪,輪胎一碾,車身一顫,一路都沒停,蔣遜跟著晃。
她想看看到了哪裡,坐了起來,往前掀開車簾。
車輪下是條水泥路,左一個坑右一個坑,有些大坑陷得深,裡面都是積水,路像坍塌了似的。
蔣遜問:「師傅,還有多久到?」
車夫說:「快了快了,前面就是了,再過一條街,拐個彎有座橋,車就不上橋了吧?走幾步就到了。」他又加快速度,怕後面的人催。
賀川坐在原位,只看見側面翹著的臀,被牛仔褲包得緊緊的。
低腰褲,因為她的姿勢,后腰那裡空了,露出了牛仔褲裡面做裝飾的黑色蕾絲花邊。
外表簡單,那個部位卻裝飾了一圈黑色蕾絲,只有擺出這種姿勢時才能讓旁人看見。
她腰上的皮膚很白,腰線是一道很彎的弧,腰很薄,一手就能握,那裡還有一顆小小的黑痣,和蕾絲花邊一樣的顏色,遙遙相對著。
悶騷的褲子。
蔣遜順手把帘子掛上去,還沒碰到鉤子,後背突然被股力道往後一拽,三輪車經過一個大雨坑,重重地抖了下,濺起了大片的水花。
蔣遜狠狠地摔到了賀川腿上,她低叫了一聲,車內又陷入了半明半暗中。
賀川扣著她的腰,問:「我要是有機會試呢?」
蔣遜要起來:「試你個頭!」
「你教我頭怎麼試?」賀川壓著她,摸了進去,她的腰熱乎乎的。
腰上的肉縮了下,蔣遜用力一掙,剛要喊車夫停車,外面傳來了王瀟的聲音。
「蔣姐姐,你們這麼慢啊!」
賀川按住她一隻手:「你喊啊。」
蔣遜看了他一會兒,應道:「是你們快了。」
王瀟問:「你們怎麼把帘子拉起來了?」
賀川的指頭進了她的后腰。
蔣遜抓住他的手:「有人怕冷!」
阿崇喊:「啊?老賀你怕冷?」
王瀟問:「你叫賀先生老賀啊?」
「我心情好的時候還叫他川哥哥。」
「噗嗤——」
賀川反手抓住她的,蔣遜冷著聲:「當我不敢喊?」
「你有什麼不敢。」賀川說,「你敢老實這麼坐著么?」
他就在她臉頰邊說話,酒氣全飄來了。
蔣遜冷眼看他:「待會兒你會不會說自己喝醉了?」
「你信么?」賀川的指頭在她后腰輕輕刮著。
蔣遜推他,推不動。
臀部逃開,他鬆了按著她的手,整個包住了她的臀。
賀川說:「沒機會試?嗯?」
「沒機會。」
「要是有呢?」
「接著做夢。」
賀川捏了下她的臀:「真不想?」
她冷笑:「我他媽有病,倒貼你100給你試?」
賀川樂了:「還你100,你就給了?」
他把蔣遜往上提了下,體型優勢,那些掙扎全是徒勞。
蔣遜也不動了,似乎真在考慮。賀川聞到她臉上淡淡的面霜味道,很好聞。
蔣遜勾住了他的脖子,直勾勾地看著他。
賀川頓了兩秒,包著她的臀,又用力把她一提。
外面王瀟喊了聲:「這路還沒修好呢,師傅,慢點兒啊!」
車子在顛簸,車在顫,車裡的人也在顫。
蔣遜笑著:「你太給自己臉上貼金了。」
「是么?」賀川拉后了些,手摸了進去,「你昨晚也沒睡好,有黑眼圈。」
也沒睡好……
她前幾天,有一回也沒睡好。
「我也沒睡好……熱的……」
兩人上半身保持著距離,下半身緊緊貼著,跟著車子顫。
蔣遜點頭:「是沒睡好,所以打算今天回家好好補上一覺。」
她勾著他的脖子,指頭輕輕划著他頸后的皮膚,那裡有根骨頭,她按了按。
賀川不動了,眯眼看著她,過了半晌,他笑了聲:「長途包車什麼價?」
蔣遜在他骨頭那兒划著圈:「一天300,油錢另算,心情好給打折。」
「給你3000,來回十天。」
「我不幹。」
「為什麼?」
蔣遜懶洋洋地說:「我有病啊?」
賀川笑問:「有錢也不賺?」
「賺你的錢太費力。」
「4000呢?」
蔣遜搖頭,手還劃在他頸后。
賀川往椅背上靠著,手也摸了回去:「5000?」
蔣遜說:「這招不管用了。」
他握上了她的腰,跟著車輕晃:「那怎麼管用?」
蔣遜摸上了他的頸動脈,用力按了按,笑道:「你說呢?」
賀川沒動,他看著蔣遜的眼睛,裡面全是冷色,還帶著些挑釁,他收回手,還順便把她的衣服往下拉了拉。
蔣遜還按在他頸上。
賀川笑了下,把她抱到邊上。
蔣遜坐回了她的位子。
車子停下來,車夫說:「到了,就是這裡。」
帘子被掀開了,車內兩人走了下來,車夫的神情有點異樣,沒敢看他們的臉,收了錢就慌忙騎走了。
車內,缸爿被擠扁了,遺忘在了座椅邊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