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女人玩弄(三)
春節已過,本準備動手寫作,可心思大概還沒收回來,折騰了兩天竟沒能寫完一章!算了,就到網上看看文章吧,一不心小就看到了「斷腸的人」寫的這篇小說。一氣讀完,感慨萬千!這種感覺在去年也有過一次,並且更加強烈,那是讀罷慕容雪村的《成都,今夜請將我遺忘》。看完之後鬱悶了小半個月,並在很長時間沒有了提筆的興緻--對於「生活」這麼個東西實在讓人無話可說,真要說點什麼的話,我只能用我一個戰友的口頭禪來表達:**!
小說名字叫《被女人玩弄》,依我來看叫《被生活玩弄》更恰當一些,作者應該也是這個意思。滿紙荒唐言,讓人心有戚戚焉,忍不住要跟各位讀友共享之!雖然是文本,佔用不了多少資源,但還是向起點表示感謝!
因本就是看的轉貼,並不知首發何處,所以未能得到「斷腸的人」准許,算是盜貼,呵呵,莫怪莫怪!斷腸兄如果生氣,請跟小弟聯繫,小弟必置酒陪罪!各位讀友看得過癮,也請給斷腸兄喝一聲彩,同時給小弟投上一票,要知道如果給斷腸兄陪罪請客可是小弟掏銀子啊!:)
另,列兵的電話從凌晨開始突然自動換了一個號碼,網路也不能上了,TMD,簡直見鬼了!打到服務中心,他們也沒給出個說法,只說馬上處理。中間斷斷續續好了半個小時,又不行了!我的天哪,這是什麼事兒啊!請大家原諒我吧,這也是沒法的事,列兵保證明天一定更新V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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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斷腸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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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得出李健對我賞識有加,一般有什麼場合也願意帶著我,或許是因為我比副總經理錢愛民更會為人處世吧,另外我覺得我的外形看上去也要比錢愛民更年輕、更帥氣一些,人也更精明幹練,一個單位無論大小,總得注重形象嘛。和李健接觸多了,我開始逐漸的對他敬佩起來,不愧為經濟開發區出來的幹部,就是有魄力,幹事業頭腦靈活,氣勢恢弘。我印象比較深刻的是有一次我們和瀋陽的客戶談合同的事情,對方嫌我們的要價太高,意思是要麼先發貨后付款,要麼價款再降5個百分點。對於我們來說,先發貨后付款是不可能的,明擺著弄不好就是呆死帳,現在生意場上都知道要錢的是孫子,欠錢的都是爺。而再降5個百分點的價款則意味著我們將有好幾十萬元的損失。眼看談判將陷入僵局,誰知李健大手一揮說:「不談了,餓了,先吃飯。」客戶一看,起身要走。被李健一把按住,他嘴裡說道:「買賣不成人情在,吃頓便飯總可以吧。」見客戶猶豫不絕,李健接著補充說:「放心,我絕對不會拿一頓飯來做籌碼的,吃完飯你們立馬走人,這筆生意你們想和我做我都不做了。」客戶聽他這麼一說,也就不好意思走了。好傢夥,這李健可真是大手筆,一連點了5瓶茅台,什麼龍蝦鮑魚的應有盡有,一頓飯吃了近萬元。我在旁邊一邊陪著,一邊嘀咕:「要是他們不簽這合同,這錢不是白白打水漂了么?」酒桌上,李健果然隻字不提合同的事情,只是講這些年來在生意場的不容易,交下了多少知心的朋友,他能走到今天,全靠朋友鼎力相助,並再三強調人生一世、知己難求等等。對方看他如此坦誠,也借著酒勁兒敘說自己的家史,說到動情處,竟互相稱兄道弟,擁抱握手。5瓶酒見底之後,都已經踉踉蹌蹌,李健還覺得不盡興,又領著業戶一通桑拿按摩,然後安排在本市最高檔的賓館住下。第二天,業戶主動找到李健說,要不你們降低3個百分點,我們把合同簽了吧。李健哈哈大笑,說:「大哥你這是耍戲小弟呢,都是公家的事情,咱犯不著斤斤計較,這樣吧,如果你們真想簽合同,我給你10萬元的回扣,作為咱兄弟的交情,但價款一分錢不能少,你看行就簽,不行咱就下次合作,我派車送你們去機場。」客戶聽李健話說到這個份上,二話沒說就在合同書上籤了字。事後我問李健:「李總,你怎麼知道他一定會和你簽呢?」「東北人都愛面子,你只要跟他仗義點,自然就能把事情辦成。這要是南方人,你打死我也不會用這個辦法的。」李健自信的回答。過後我咂吧咂吧嘴,覺得李健這欲擒故縱的手法可真是高啊,雖說那天連吃帶洗的花了1萬多塊,但細算起來可都是客戶自己掏的腰包。
還有一次,我和李健一起去參加市裡的一次會議,正好碰上主管工業的王書記。王書記開門見山的說:「李健啊,城東要開發建設工業園區,你們公司的防水材料質量不錯,能不能以最低價格批給他們一些啊。」李健問:「是不是俊東負責的那項工程啊?」王書記點頭。李健說:「這你老就見外了,什麼叫最低價格啊,就算是我公司對我市工業園區建設給予的一點支持,無償贈送就是了。只是現在市場緊俏,存貨不多,庫里還剩一些,明天我就叫司機開車送去。」一句話說的王書記頗為滿意,臨走時還一個勁兒的叮囑說:「李健你改天一定去家裡坐坐,咱好好喝一杯。」開會回來的路上,李健嘴裡不住的嘟囔著:「媽的,干點事真不容易,就是這些瘟神你都拜不起。」我說:「那剛才王書記都答應給錢了,你怎麼不要,雖然最低價格,但好歹咱不賠本啊。」李健無奈的說:「你不知道啊,工程是他兒子王俊東承包的,如果讓他自己來拉貨,他能把咱公司拉黃了,那貨款也指不定猴年馬月能到位,還不如咬咬牙送他一些,也順便落個人情。」聽他這麼一說,我才反應過來為什麼他說庫房裡存貨不多的原因了,心想他這個總經理也真不好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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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在李健大刀闊斧的改革面前,公司的各項事業都蒸蒸日上,但我總見李健緊鎖雙眉心事重重。終於有一天,李健悄悄的把我叫到了他的辦公室,很嚴肅神秘的問我:「虛名,你想過公司的將來沒有?」我一愣:「將來?將來無非是好好乾,把公司不斷發展壯大唄。」「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李健深深吸了一口煙,然後目光深邃的繼續說道:「我是說將它改制,徹底變成股份制企業。」「啊!能行么?」我不禁張大了嘴巴。李健說:「沒什麼不行的,關鍵看怎麼運作。」「那你的意思是?」我試探性的問道。「我的初步想法是,將企業進行股份制改造,職工退出國有身份,將職工補償金作為股金入股,這樣職工不用拿一分錢就會實現身份的轉換。」「那上面能同意么?」我不無擔憂的問。「沒有關係,上級有相關文件,況且只要工作做到位,應該沒有問題。」李健很有把握的說,似乎關於這件事情他已經醞釀了好久。他將已經燃盡的煙頭掐死,又從煙盒裡抽出一支煙點著深吸兩口,然後目光炯炯的看著我繼續說道:「市裡的關係我負責協調,具體方案由你來起草。」我冷靜的想了想,說:「行。我們什麼時候動手?」「馬上。但你先不要和任何人說,要嚴格保密。」李健說完站起身來,和我緊緊的握了握手,他的這次握手讓我體會到了他對我的信任和對這份事業的執著,透過手心,我能明顯的感覺到他那強大的力度。
關於公司的改制問題,我感覺到事關重大,一連幾宿都睡不著覺,反覆思索著利弊。一方面我深刻意識到國有企業改革勢在必行,因為在市場經濟條件下,國有企業沒有競爭力,尤其是政府不斷干預企業管理這一件事情,就足以導致國企的不景氣。另一方面我也害怕萬一哪個環節失誤,將會造成重大的損失,丟掉了自己的飯碗不說,損失了數百名職工的利益可不是小事情,如果那樣自己無論如何心裡也不會安生的。思來想去,我覺得具體方案的起草中,應該始終把職工的利益放在首位,這樣才能保證改制工作的穩步推進,順利實現過渡。我找來了國家關於改制方面的大量政策法規,同時對比同行業同級別相關企業改制的成功經驗,小心翼翼的起草著改制方案。這期間我和李健不斷碰頭,並提出了我的看法,我說要想改制應該注意三個方面的問題:一是保證廣大職工的絕大多數認可,當然這有個前提,那就是讓職工們最大限度的得到實惠,同時要做好職工的思想動員;二是買通主要政府官員,尋求上級領導的大力支持;三是在國有資產清算環節作好工作,儘可能低的核算企業凈資產,銀行方面儘可能用不良資產抵債。我話音還沒落,李健就興奮的拍了我的後背一下,說真行啊,居然和我想到一塊去了。
說干就干,我們分頭行動,李健拿著我起草的方案天天跑市委,我眼見著他抽煙量逐日增加,鬍子長的像茅草一樣也沒時間刮,整個人都瘦了一圈,不禁暗暗慨嘆,誰說我們的**沒有好乾部,如果多幾個像李健這樣的年輕領導,那麼將救活多少企業啊。
功夫不負有心人,終於有一天李健手裡拿著一份文件興奮的說:「成了,成了!市裡的批複下來了。」我接過來一看,果然帶著大紅印章的批複上赫然寫著諸如同意企業改制,確保國有資本和職工身份雙退出等字樣。同時,批複里也提出了兩條基本原則:一要確保平穩過渡;二要保證國有資產不流失。我和李健再次握手,同時一致達成共識,事不宜遲,馬上召開中層以上會議,宣布改制方案,做好職工思想動員。果然不出所料,改制方案一宣布,公司上下一片嘩然,職工們各種心態都有,反對的說:「不管企業景氣不景氣,這鐵飯碗也捧了幾十年。」贊同的說:「早就該改了,每個月拿幾百元的工資,吃不飽餓不死,可真是夠折磨人的。」針對各種各樣的評論,我們早有準備,馬上宣布了具體實施細則:同意解除國有身份的,按長春市有關企業改制方案中提出的補償辦法,即按上一年本市平均工資的3倍一次性支付補償金。願意繼續在改制后企業繼續工作的,可以將補償金作為股金享受公司利潤分紅,同時公司將為其續繳原來多年欠繳的養老保險、醫療保險等費用。具體辦法一公布,職工們自然不傻,明白孰輕孰重,不到一天的工夫,全公司266人除了一人家裡有像樣的產業,不想繼續上班領了補償金外,其餘的265人全部在合同書上籤了字。我和李健作為此次改制的主要策劃者,至此才算完全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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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國有資產清算環節,我和李健也算上了心,那段日子我們不斷的往來於國有資產管理局、審計局、會計師事務所等單位,我們的目的很簡單,要儘可能的為公司的員工們爭點家底。好在全國上下形勢一片大好,政府也支持我們的改制,正巴不得把這一爛攤子藉機踢出去。我們從中可以說揀了個大便宜,本來價值近億元的固定資產,到後來給核定為6500萬,被我們公司重新買回。一處破爛倉庫、10輛快報廢的運輸車被作價300萬,作為抵押銀行的貸款。一切看起來似乎不成章法,但卻又這麼真實的實現。要不說李健能力超凡呢,上到書記、市長,下到各局長、處長,他都能一一擺平,當然具體細節不便多說,大家都心知肚明。事後我不禁慨嘆,我們巨額的國有資產是怎麼流失的,這就是一個鮮明的例子。我們企業還好些,換湯不換藥,最終落入了廣大員工的手裡。而一些原本不錯的企業廠礦,卻被低價賣給了私人,損害了誰的利益,肥了誰的腰包,真是值得我們深思的問題。
終於忙出了頭緒,我才忽然想起大約有半個月沒見到我的丫丫了,這些日子忙昏了頭,幾乎忘記了還遠在鄉下的寶貝女兒。忍不住驅車趕往30公裡外的老家,心情格外的急切。對於孩子,我覺得是我生命中最不能割捨的一部分。也許我的想法比較自私,我認為老婆不行了可以再換,但孩子無論到什麼時候都是自己的。道理很簡單,因為孩子自生下來開始,就註定了她和你的親緣關係,她的軀體里還流有你的血液,她身上帶著你遺傳給她的基因,她就是你生命的延續。而老婆不一樣,始終是旁門別姓,除了後天培養的感情外,絲毫沒有血緣關係。所以,我不知道別的男人是不是和我一樣的想法,我覺得夏雨和丫丫之間,我和丫丫更親近一些。
推開家門,我看到丫丫正撅著小胖屁股在地上玩,母親一邊看著她一邊在做針線活。丫丫玩的很專心,在用麻將牌搭積木,搭得老高,倒了她又不氣餒的重新搭。我發現她已經換了一身裝束,原來洋氣的羽絨服已經換成了土氣的碎花棉襖棉褲,原來白嫩的臉蛋也變成了兩個紅萍果,腮邊居然還掛著兩顆飯粒,活脫脫一個農村孩子的形象。母親看到我進來,沖著丫丫喊道:「丫丫,你看看誰回來了。」丫丫轉頭,看到是我,驚喜的表情馬上呈現在她可愛的小臉上。「爸爸——!」丫丫高興的叫著,小企鵝一樣向我撲來。我一把將孩子抱起,又親又啃,然後用雙手舉過頭頂,再放下,如此反覆,孩子高興的大笑著。玩了一會,我將給她買的玩具和食品一併拿出來,丫丫高興的手舞足蹈。「以後別給孩子買食品了,前些日子夏雨來的時候就買了不少,現在還沒吃完呢。」母親邊做活邊說。「夏雨來了?什麼時候來的?」我吃驚的問道。「一周前吧,我留她住下,她說什麼也不住,陪孩子玩了小半天,臨走時候娘倆都鼻涕眼淚的哭,看著怪讓我揪心的。」母親邊說邊嘆氣。丫丫聽奶奶談到夏雨,迅速的跑到柜子邊,從裡面拽出一包食品給我,嘴裡自豪的說:「爸爸,這是媽媽給丫丫買的。」我看到丫丫那天真的小模樣,我剛剛還不錯的情緒忽然就低落下來,心中禁不住一緊,怎麼看丫丫都覺得可憐。這時母親又接著說:「農村不比城裡暖和,我看孩子穿那些花里胡哨的衣服也不禦寒,就給她做了棉襖棉褲,沒想到穿著還很合身,玩起來也方便多了,總比那羽絨服呼呼啦啦的強。」這時,丫丫在我的懷裡不住的摸著我的鼻子,偶爾還用她臟乎乎的小嘴親上我幾口。我心想,多可愛的孩子啊,本應該在城裡溫暖的環境里和小朋友們一起快樂成長,如今卻一個人隻身在鄉下擺弄麻將牌玩。這時母親停下手中的活,繼續說道:「小名,媽不是不願意給你看孩子,只是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丫丫逐漸大了,她不但需要父愛母愛,也要接受良好的教育,我和你爸雖然識得幾個字,但也怕教不好她啊。」丫丫聽母親這樣說著,好像明白什麼似的,突然問我:「爸爸,帶丫丫回家找媽媽?」面對此情此景,我一言不發,心中卻掀起了巨大的波瀾。是啊,離婚後最大的受害者是這個孩子,我覺得自己真是作孽,既然不能讓孩子享受良好的父愛、母愛,我為什麼還要把她生下來呢,如果知道我和夏雨會有今天的結局,那我當初誓死也不會要這個孩子。可惜的是,生命中很多事情我們根本就無法假設。
我想起了每次從農村老家回來時,臨走前面對大哭的丫丫常說的一句話:「丫丫不哭,爸爸上班掙錢,掙錢給丫丫買餑餑吃。」每每這時,丫丫就會聽話的用小手擦乾眼淚,邊擦還邊說:「恩,我不哭,爸爸掙錢,掙錢給孩兒買餑餑吃。」那天真可愛的小樣兒,讓我心裡針扎般的疼,我不知道我還可以這樣繼續騙她多久,但我知道她遲早有一天會明白自己是個單親家庭的孩子,遲早會懂事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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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制后的公司成立了董事會、監事會,然後舉行了隆重的公開選舉,李健自然被選為公司的董事長兼總經理,我繼續擔任副總經理,錢愛民卻搖身一變成了監事會主席。這裡面出現了一個小插曲,在中層幹部的調整過程中,翟向東的贊成票沒有通過半數,按照規定應該被免去科長職務。我忽然想到他哥哥是公安局局長的事情,將這一情況向李健作了彙報。李健聽完之後態度堅決:「該拿下拿下,他哥是國家主席有什麼了不起,瞧他自己混的,連個人緣都沒有,咱公司今後絕對不用這種人。」
(這一節總是無法上傳,說是出現致命錯誤,我琢磨半天,可能是其中一段有關政策的言論--我日!這是什麼事兒啊?大家跳過去湊合著看吧!)
回到自己辦公室,我屁股還沒坐熱,忽然梁新敲門進來,說有個親戚找我,我狐疑的往外一看,來人似乎很面熟。對方看到我,立馬熱情的打招呼:「小名你不認識老舅了啊,你小時候常去老舅家玩的啊。」我這才想起原來此人是屯鄰張三強,由於和母親有點偏親,所以我打小就叫他老舅。那時我是經常去他家玩,可後來我求學在外很少回家,漸漸和他聯繫少了。上次回老家聽母親說他貸款買了一輛解放重卡正在市裡跑運輸呢,聽說混的還不錯。我趕緊將他讓進屋來,熱情的給他點煙倒水。這些年來我養成了一個習慣,那就是無論何時何地見到老鄉都必恭必敬、熱情有加。我似乎覺得也只有這樣才對得起生我養我的那片土地,對得起至今仍在那片土地上生活的我那可敬的雙親。記得在工商局上班那會兒,隔三差五就總有老鄉來找我辦事,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情,要麼就是幫忙辦個營業執照,要麼就是要求減免管理費。其實他們不知道,營業執照倒還好辦些,而管理費的收取都是有任務的,完不成會被處罰,超額了有獎勵,你叫管理員為你減免,就等於掏管理員自己的腰包,這就好比割他們的肉一樣。但我要是不給辦吧,就好像我架子大,不辦事似的。沒有辦法,我每次都硬著頭皮給講情,偶爾還自己掏腰包墊付一下,所幸都不多,最多也就三五百塊錢的事情。
張三強坐下來,眼睛不住的打量我的辦公室,嘴裡一個勁兒的誇讚說:「小名你可是有大出息了,咱張家莊200來口人,我當初就看準你小子行,果然不出我所料啊。」張三強坐在我辦公室絮絮叨叨的給我唱讚歌,聽得我心裡這個不舒服啊,我心想還誇呢,一家不知一家的難。別看我每次回張家莊的時候牛逼閃閃,還開著車,但那車是單位的;別看我身上穿的西裝革履全是名牌,但至今我還有三萬元欠款沒還上呢。誰知他誇起來還沒完沒了,我實在忍無可忍了,打斷他的話說:「老舅你不是來找我敘家常的吧,有事你就直接說吧,我盡量幫你辦。」張三強聽我這麼說,尷尬了一下,然後道出了實情。原來他養的卡車被交警給扣下了,他託了好幾個人都沒要出來,沒辦法才想到了我。我說老舅啊,這個忙我不一定能幫上你啊,公安局我認識的熟人不多,你先坐著,我幫你問問。聽我這樣一說,張三強表情馬上憂慮起來,一副垂頭喪氣的樣子。我在腦海里迅速的搜集公安局的熟人,首先想到翟向東的哥哥,但人家是一把局長,不可能替你辦這點小事,況且翟向東現在還說不準對我有沒有看法呢。我忽然又想起公安分局的李局長,雖然只是在一起打過幾次麻將,但感覺上也是個辦事的人,於是一個電話撥過去,簡單說了事情經過,他說沒問題,包在我身上了。不一會他就回電話說事情辦成了,要張三強明天過去交警大隊取車,我說感謝老哥了,中午出來一起吃飯吧,對方說不用了,改天吧,中午他有應酬。撂下電話,張三強千恩萬謝,我說不用謝,說謝不是見外了么。臨走時,張三強還豎著大拇指誇讚說:「真有力度,一個電話就搞定了。」我心想還力度呢,欠這個人情沒有千八百塊錢下不來,將來都是要還過去地。更有意思的是,沒過兩天,張三強又來了,給我送來了四隻肥大的公雞,死活讓我收下,我說二舅你拿回去吧,這活東西我養不了、殺不了,給我反倒鬧心了。無奈他頗實在的和我一個勁兒的推來搡去,後來乾脆給我扔在辦公室,人一溜煙跑了,弄得我看著地上綁在一起直撲愣的大公雞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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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想給我打電話,說你馬上回家,我現在你家樓下,很冷啊。我趕緊開車回去,陳想一見我就抱怨說,你也不給我家裡的鑰匙,這大冷的天讓我在外面站半天。我問今天是星期幾啊,你怎麼回來了,她說周五啊,難道你一點時間觀念都沒有,看來是心裡頭壓根兒沒想我。我沒有回答她,心想這一段日子可真是把我忙蒙了,我繼續問道:「既然已經周末,你怎麼不回家,直接跑到我這裡來了?」「我和家裡說了,說學校有活動,這周不回去了,親愛的我要陪你度過一個愉快的周末。」陳想邊說邊用胳膊摟住我的脖子,熱吻也隨之跟了上來,我一邊被她抵在角落裡嗚咂有聲的吻著,一邊貪婪的呼吸著她身上散發的好聞的女人味道,我發覺自己是個很重視感官享受的動物。和女人在一起,我會很在意一些細節的東西,如果我發現某個女人指甲不是很乾凈,身上有異味,或者頭髮好長時間沒洗過,那麼無論這個女人臉蛋多漂亮,身材多好,我都會喪失興趣。所幸陳想不但是個愛乾淨的人,而且20歲的她在我看來近乎完美的像個天使。很多時候,把陳想摟在懷裡,我都懷疑這是不是一個夢,我哪輩子修來的福分,讓我擁有這樣一個美人,我想如果這真是一個夢,那我真的希望這個夢一直做下去,永遠也不要醒來。
老實說能和陳想共度周末,我的心情也不錯,本來打算親自下廚做些好吃的,但被陳想攔住,她說這是女人的活,你只要負責吃就行了,說完就紮起圍裙蠻像那麼回事的鑽到廚房裡叮叮噹噹起來。我也懶得落個清閑自在,一個人窩在沙發里看電視,但看到貓和老鼠的動畫片就想起寶貝丫丫來,我最喜歡這個動畫片,我覺得這個片子動作詼諧、誇張、搞笑,製作者富於想象力的創作手法,讓你覺得其實生活中的一景一物都蘊涵著生命力,仔細挖掘起來都是一個生動的故事。我始終嘆服那可愛的小老鼠怎麼有那麼多別緻的手段,捉弄那自以為聰明的老貓。每次我和丫丫都一起看得津津有味,有時爺倆個兒會哈哈的笑個前仰後合,每當這時夏雨就會嘲諷我說:「挺大個人了,居然愛看動畫片,還笑得那麼白痴,也不害臊。」這時我就會大聲的申辯道:「愛看動畫片怎麼了,這叫童心未泯、熱愛生活。」如今我的夏雨和丫丫都不在身邊,眼前的畫面儘管一樣幽默搞笑,但我卻無法笑出來,望著空蕩蕩的房間,我有種物是人非的感覺。我在心中惦念著,也不知道孩子此刻在幹什麼呢,是玩呢,還是哭呢。夏雨呢,這個時間應該關店了吧,她的身邊是不是也像我一樣有一個異性陪伴著。
陳想終於將燒好的飯菜端了上來,我一看還真不錯,肉片炒西葫蘆、宮爆雞丁、紅燒肉樣樣做得色澤鮮艷、香飄滿屋,我逐個嘗了一遍,對著陳想讚不絕口,我說沒想到我的美人還有這麼一手絕活,誰將來娶了你豈不是要有口福了,一句話說的陳想心花怒放,一臉的幸福表情。我一邊吃著,一邊在心裡對自己說,要是宮爆雞丁再多加些辣椒就好了,如果是夏雨肯定會多加些的,因為多年的夫妻,她知道我喜歡吃辣的。這頓飯我吃的很香,我覺得自己好久沒有吃上一頓像樣的家常飯了,一方面這些日子單位的事情很忙,基本都在外面吃;另一方面,單身的日子也實在難過,回到家裡冷鍋冷盆的,自己也懶得做什麼,隨便泡碗速食麵就對付了。我正低著頭狼吞虎咽的吃呢,猛一抬頭看到陳想眼淚汪汪的看著我,我說:「寶貝你怎麼不吃呢,看著我幹啥啊?」陳想說:「你這些日子都瘦了好多,身邊也沒個人知冷知熱的照顧你,怪讓人心疼的。如果你願意,今後我天天給你做好吃的。」聽陳想這麼一說,我不禁停下了筷子,是啊,我自己也在心裡盤算著,我和陳想這樣下去會有結果么?她將來會嫁給我么?她能接受我的丫丫么?即便是她真的想嫁給我,我會娶她么?我們兩個相差整整十歲,她還是個大學二年級的學生,來自社會的壓力,親人們的反對,我們之間的變數實在是太多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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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一起吃過了晚飯,陳想賴在沙發上不去洗碗,非要我去洗,並且嘴上強調說洗碗最容易傷害手上的皮膚了,叫我應該知道心疼女人。我心想剛剛還承諾說天天給我做好吃的呢,只不過一刻鐘的工夫就耍起了賴皮,這丫頭可真是調皮的可以,其實我也蠻討厭洗碗的活,油膩膩的,每次夏雨在家時,我寧可做飯燒菜也堅決不洗碗。
洗碗結束之後,我看到陳想正在專心致志的看一部訪談節目,好像是某個電視台正在採訪《烏鴉》的作者九丹,然後找來幾個評論家煞有介事的對其當面進行一系列點評。陳想問我:「你說一個弱女子不就是寫了一部小說嘛,不就是寫完之後火了嘛,值得那麼多人對其進行攻擊,說她入不了文學的主流也就罷了,憑什麼說人家是脫了衣服寫作啊。」我說你別聽那些所謂的評論家亂放屁,他們懂得幾個問題,他們那些鳥人的鳥文我也不是沒看過,自己寫不出什麼驚世駭俗的文字來,卻專門找別人的毛病。陳想接著問我:「那你說怎樣的文字才叫驚世駭俗的呢?」我說很簡單,就是那些發人深省的,能禁得起歷史推敲的,反映深刻社會現實的,給人以教益和啟迪的文字,可惜現代文壇這樣的文字是少之又少了,多的是那些無病呻吟,不知所云,磨磨嘰嘰的東西,有些人為了寫小說還引經據典,遣詞造句,好像不玩幾句唐詩宋詞、白話詩文就顯不出水平來似的。一句話把陳想說樂了,她笑著說:「其實,虛名我看你文筆不錯,倒是很像當作家的料哦?」我說:「你拉倒吧,我可不行,連名著小說完整的看都沒看過幾部,對文學我純粹外行。況且我覺得作家大都思想狹隘偏激、為人小氣、憤世嫉俗,還都色了吧唧,一點都不象爺們兒做派。不是我狂,這作家白給我當我都不當。」陳想把嘴一撇,繼續問道:「那你沒事的時候寫那麼多日記幹嘛啊?」我說這叫不斷的自我總結,我從小學三年級開始就每天記日記了,20年來大約有數百萬字了吧。我說我這輩子倒真想出一部書呢,把自己的人生軌跡,對世事的感悟都記錄下來,留給子孫後代,讓後人們看看在21世紀初期,有一個叫虛名的小人物,面對著社會的變革,生活的壓力,活得多麼倔強和艱難,那該多有意義啊。陳想聽我這樣說來,哈哈大笑起來,「你就死了這條心吧,你那言行舉止載入不了史冊的,如果流傳下去,還不把一些人教壞。」「我的言行舉止怎麼了,我敢斷言現今社會得有一大批人像我這樣活著呢,而且這一大批人的數量絕對不止成百上千,肯定要以萬計的,只是大家都戴著面具,不敢或者不屑於說出來而已。」我不服氣的辯解道。陳想停止了笑,「那你的意思是別人都虛偽,只有你真實了?」我說:「那倒不是,虛偽的是我們這個社會,和個體的人沒多大關係。」
陳想還要繼續和我探討下去,我說算了寶貝,好不容易能在一起纏綿一下,辯論這些沒有任何意義,我給你找個片子看看,讓你開開眼界。說完我從抽屜里拿出一本光碟放到了影碟機里,不一會畫面就出現了一對男女在摟抱親吻的鏡頭。陳想馬上意識到這是什麼影碟了,嘴裡喊著:「你好壞,我不要看這些。」一邊用手捂住了眼睛。我說寶貝你誤會了,這不是普通的色情影片,台灣的政界女強人璩美鳳你聽說過么,這是她和情人幽會被偷拍的影片,你看看吧,很有意思的。聽我這麼一說,陳想才害羞的一點點把手拿開,她看到開始的畫面果然和一般的淫穢影片不同,才大著膽子看了下去,不過看的同時我還是能感覺她靠著我的身子不住的發抖,我心想果然是純情女孩,看個色情片就緊張成這個樣子,不象我都看到麻木了。
陳想看片子很認真,其表情就像在電影院里看美國大片的感覺一樣,看著看著,陳想忽然問我:「虛名,你說為什麼我感覺不到兩個人很淫蕩下流,或者很色情呢,我覺得兩個人把愛做得很美好呢。」我說不瞞你說,我第一次看的時候也是這樣感覺,別聽輿論界對其怎樣議論,名人也是人,也一樣有七情六慾,也需要愛和激情,每個人都是一樣的,只是璩美鳳倒霉些,被人偷拍了而已。這樣說著,我將自己的手從陳想的腰間伸了進去,觸到柔軟肌膚的剎那,陳想「嚶」的一聲將身子挺直,然後一張紅嘟嘟的小嘴巴就遞了過來,我適時的將它含住,貪婪的允吸起來……我知道,今夜對我又將是一個充滿柔情蜜意的夜晚……
[43]
早上醒來,我斜靠在床頭,覺得人生真是奇妙,如今的床還是這張床,身邊卻躺了另外一個女人。我歪頭看了一眼,陳想睡得很恬靜,烏黑的頭髮散開著,瀑布一般鋪滿了整個枕頭,長長的睫毛輕合,隨著勻稱的呼吸鼻翼微微的抖動著,唐瓷一般潔凈的臉蛋,整個給人一種睡美人的感覺。我想到了夏雨,她每次睡覺都會把腿跨在我的身上,一隻胳膊摟著我,偶爾還會打些呼嚕說些夢話。我感覺這人生真的好像一場大夢,每一副場景都在輪流替換、不斷更迭,想必不知不覺就將日落西山、暮年將至,所得所失也亦真亦幻,那時我在彌留之際,還會不會記得在多年前的一個清晨,我曾身伴紅顏,無限酸楚的慨嘆世事。
這時,陳想睜開眼睛,輕柔的問:「親愛的,你在想啥呢?」我壞壞的笑著說:「沒想啥,我只是在納悶你這麼純潔的孩子,昨天晚上居然也那麼瘋。」「討厭!」陳想使勁擂了我胸口一拳,然後將頭枕到我的胳膊上,繼續問道:「親愛的,你能告訴我到目前為止你究竟睡過多少女人了么?」我歪頭看了看陳想,「這麼弱智的問題你也問!」「我想知道嘛,你快說啊。」陳想急促的催我。我嘿嘿的壞笑著就是不吭聲,陳想急得直推我,「你就告訴我嘛,快說啊!」「你別急啊,我這不是在數么。」陳想聽我這麼一說,使勁掐了我一把,嘴裡說:「你可真壞。」我就嘿嘿的笑起來沒完。陳想又問:「那你和不同的女人**是不是感覺也不一樣啊,你最難忘的一次是和誰啊?」我說你真想知道啊。「人家好奇么,你就說說吧。」陳想害羞的回答。我說每個女人的感覺當然不一樣,你別看有些女人胸大臀肥的,但在床上感覺卻並不一定好。有些女人要長相沒長相,要身材沒身材,但是到了床上淫聲浪語、風情萬種的,倒可以叫男人蝕骨**。另外不同的男人喜歡女人的類型也不同,這就好比用手機一樣,有些人喜歡用直板的,有人喜歡用摺疊的。對女人也是如此,有些人喜歡豐滿些的,有些人喜歡苗條些的,個人喜好差別很大啊。陳想聽我這麼一說,忽然搶過話頭問:「那你喜歡什麼樣的啊?」我迅速的回答:「當然喜歡你這樣的了,要形有形,要模樣有模樣,蠻適合我的。」「就你嘴好!」陳想聽我這麼一說,一副滿足的樣子,接著又問:「那你印象中最刺激的一次是和誰,在哪裡啊?」我略微想了想說:「印象中比較刺激的一次是和辛艷,那是夏天的傍晚,我們在女生宿舍四樓的陽台上,樓底下是一棵大樹,可以遮擋視線,我就站在她身後撩起她的長裙進入了她,樓下是學生們往來打開水的嘈雜聲,天還沒黑呢,青天白日的,我覺得異常刺激哦!」陳想說:「你可真夠大膽的,萬一被校方逮住了怎麼辦?」我說:「不是沒被逮著么,如果逮著了再說,那時色膽包天,哪管的了那麼多。」正說著,我忽然覺得一隻手伸進我的襠間,輕輕的摩挲起我的寶貝來,我警覺的問陳想:「幹什麼?」陳想不好意思的將頭埋在我的胸前。我說:「好,你摸我,那我也摸你。」於是我也將手探到了她的內褲里,好傢夥,汪洋一片。我忍不住笑出聲來,「給你講這麼點故事你就受不了了,那我要是把我的風流韻事都講出來你還不得崩潰啊?」說完后我一下子翻在她的身上,壞壞的問:「你知道操逼兩個字怎麼寫么?」陳想以為聽錯了,支棱著耳朵問我說什麼,我又重複了一遍,陳想立刻拉下了臉,低聲呵斥道:「你怎麼這麼下流哦!」我沒有管她,繼續說道:「**是入和肉的組合,屄是屍和穴的組合,**屄就是進入身體**的意思,你說這是多偉大的構思啊,要不說我們的老祖宗擁有輝煌燦爛的文化呢,連漢字都研究得這樣令人嘆服。」陳想說:「你沒事的時候就知道琢磨這些無聊的東西。」我說:「這可不是我研究的,小學四年級的時候我在學校後面的大牆上看到的,後來在公共廁所的門上經常看到這兩個字,還配了不少好玩的插圖呢!」陳想使勁拍了我的後背一下,「你別廢話了,快進來,我想要!」聽她這麼一說,我趕緊戴上了保險套,然後抵在她的洞口一頓磨蹭,就是不進入。身下的陳想哼哼唧唧的,一副急不可奈的樣子,雙手摟著我的屁股使勁往她身體里拉,我卻硬撐著就是不進入。陳想說:「你別折磨我了,快來吧,我想要。」我說:「想要可以,但我要你說那兩個字。」陳想說:「哪兩個字?」我說:「就那兩個字啊!」陳想羞得臉像張紅紙,猶豫了半天,終於怯生生的從嘴裡吐出了這樣一句話:「快來,親愛的,操我!」我聽得仔細,再也不需要任何忸怩,底下一使勁,就深深的入了進去,我眼見著身下的陳想脖子一挺,發出了一聲長長的滿足的呻吟。我心想再美麗的女人也是女人,也需要被男人壓在身下,也渴望溫柔的愛撫和狂風暴雨般的衝撞,這就是他媽的真實得不能再真實的人性。
[44]
和陳想在一起的兩天,我們像兩隻貪歡的鴛鴦,沒黑沒白的糾纏著。有時我一次次望著保險套內剛剛射出的白糊狀的精液,心中暗想,這裡面有我的子孫千千萬萬,可惜我們的地球太小,否則都讓它們存活下去,將會為人類的生存繁衍做出多大貢獻啊。都說「洞房花燭夜」是人生之一大快事,的確,我始終認為美好的男歡女愛是上帝饋贈給人類的最好禮物,如果沒有了性和愛,沒有了**和情感,那人活著還有什麼意思,整個世界將變得面目全非、不可想象。
後來,陳想每到周末或者趕上哪天課少的時候,都會創造機會和我在一起,我一方面貪婪的享受著這份難得的歡娛,一方面也心裡惴惴不安的擔心著什麼,總害怕這樣的幸福不會太長久的擁有。我不止一次的提醒陳想,周末的時候多回家陪陪你的父母,別讓他們起疑心。還有就是在學校的時候,多學習,千萬不能耽誤了學業。陳想說你就儘管放心吧,我聰明著呢,不會有事情的。我說小丫頭不用你任性,等你抓了補考,或者弄出了事情你就消停了。
在一個人安靜的時候,我總在想,如果能和陳想這樣的女孩子生活在一起,其實也挺不錯的。只是不知道她願意不願意接受我的丫丫,反正我是不能把自己的幸福自私的建立在丫丫的不幸上,那樣的事情我永遠也做不出來。我渴望丫丫和陳想的融合,儘管陳想還有2年才畢業,但我覺得應該從現在起就開始對陳想下毛毛雨了。
又是一個周末,我主動對陳想說,我要去看丫丫,你去不去?陳想說好啊,我也正想見見你的寶貝女兒呢。陳想一臉的興奮,並拉著我去超市給丫丫買了好多好吃的小食品。我們驅車趕往鄉下的路上,陳想很大聲的對我說:「你知道么,其實我最喜歡小孩子了。」我說:「那如果你將來和我生活在一起,你會自己再生個孩子么?」一句話就把陳想問愣住了,顯然她還沒有足夠的思想準備回答這個問題。我笑了,沒再說什麼,打開音響放起了陳想愛聽的薩克斯曲。
到了老家,父母對我領回的這個美麗女人感到很意外,但老人們也是見過世面的人,熱情的讓陳想往熱炕頭上坐。陳想倒底是受過良好的教育,禮貌的和二老問好,然後拿出準備好的禮物,對老人們說初次見面也不知道買什麼好,這些是晚輩的一點心意之類的話。然後,就拉著丫丫的小手說:「來丫丫,看阿姨給你買什麼好東西了。」丫丫顯然對這個阿姨很眼生,從陳想的手裡掙脫之後,跑到了奶奶的懷裡,嘴裡咬著手指低著頭不說話。我走過去,一把將丫丫抱起,在她紅撲撲的小臉蛋上親了一口,問道:「想爸爸沒?」丫丫嘴甜的說:「丫丫想爸爸,也想媽媽。」孩子的回答讓我很意外,我拿眼偷瞄了陳想一眼,我發現她的臉上有些許的不自然,這時父母都知趣的借故有零活出去了。我想打開一下尷尬局面,接著問道:「丫丫,爸爸給你找個新媽媽你要不要?這個阿姨就是你的新媽媽。」誰知孩子卻一點也不配合,嘴裡喊著:「她不是媽媽,我要自己的媽媽。」喊著喊著竟大哭起來,我看局勢不妙,立刻後悔問了孩子這麼愚蠢的問題。這時陳想伸出了雙手說:「來丫丫,阿姨抱抱吧!」孩子卻將頭一扭,抱著我的脖子不撒開,我和陳想互相對視了一下,都一臉的尷尬表情。
後來,我和陳想在家裡吃了晚飯,母親還親自為陳想殺了一隻母雞,雖然陳想最終和丫丫混熟了,玩得嘻嘻哈哈的,丫丫也讓陳想抱了,但我總覺得陳想的心裡會有些什麼陰影吧。開車回來的路上,我和陳想的話都很少,快到市區的時候陳想突然說:「以後我們真在一起生活了,你一定把丫丫接回來一起生活,農村條件太差了,廁所修在屋外,小解都凍屁股。」我說等你畢業了再說吧,還早呢。
回到家裡,陳想見我心事重重、悶悶不樂,主動上前抱住我,幽幽的說:「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你放心,既然我能愛你,我就能同樣愛你的孩子,我會在心裡接受她的。」聽陳想這樣一說,我感動的把她摟在懷裡,隨口問道:「那你到底能愛我多久呢?」陳想趴在我的肩頭,一字一句的說:「時間不長,就一輩子。」就這一句話,一下子就讓我的眼淚止不住流了出來,我覺得辛辛苦苦尋找了30年的真愛,今天終於如此清晰的擺在了我的面前,我把陳想放倒在床上,瘋狂的吻她,我要讓他感受到我的激情和愛意……
當一切都歸復平靜之後,陳想撫摩著我的胸膛說,親愛的你剛才好猛烈,都弄疼我了。我說你去洗洗吧,洗完我也沖一下,我眼見著陳想光著身子樂顛顛的跑去了洗手間。我一個人躺在床上眼望天花板發獃,正在這時我聽見門鈴響起,心想這麼晚了會是誰呢,我知道不是夏雨,因為夏雨有家裡鑰匙的。我趕緊穿好衣服,這時我聽到按門鈴的聲音已經變成了砸門的聲音,我跑到門前,往外看了看,怎奈門燈壞了,外面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到。我打開門,陳總夫婦赫然出現在我的面前,一臉的怒氣,我心想完了,眼前一黑,差點昏倒!
[45]
多年前一個雲遊四方的南方蠻子給我看相,說我註定了命帶桃花,和女人糾纏不清。但又反覆強調說我這人心眼好使,心理承受力強,禁得起風吹雨打,屬於那種在生活中百折不撓的類型。當時我就想,命帶桃花和女人糾纏不清我倒認了,幹嘛非得他媽的讓我禁受那麼多風吹雨打呢,風調雨順的多好啊。現在看來,這鬼相士的話正在一步步應驗。
陳總夫婦一進屋,陳夫人就開門見山的問:「陳想呢?」語氣是不容質疑般的強硬。我說:「她在洗澡。」這時,陳想似乎聽到有動靜,在洗手間內大聲問了一句:「親愛的,什麼事啊?」我和陳總夫婦對此都聽得萬分清晰,我心中暗想,姑奶奶你喊就喊了,還叫什麼親愛的啊。陳想卻依舊不明就裡,居然腰纏著浴巾邁著方步從洗手間走了出來,當四個人八隻眼睛相對的一瞬,我覺得那真是天崩地裂的時刻。陳想這時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迅速跑到卧室穿衣服去了。陳夫人二話沒說,衝到我的面前「啪,啪」扇了我兩個清脆的耳光,嘴裡咬牙切齒的罵道:「你這個禽獸!」倒是陳總相對理智些,上前拉住了發瘋般的陳夫人,陳夫人被氣得一屁股坐在沙發上號啕大哭。我傻拉吧唧的站在客廳的中央,耷拉著腦袋,像個做錯事的孩子,默默的承受著一切。我羞愧、尷尬、懊悔、憤懣、自責……我覺得腦袋裡嗡嗡作想,眼前金星四射、天旋地轉,那一刻我真想找個地縫鑽進去。這時,陳想穿戴整齊從卧室走了出來,大義凌然的站到了父母面前,嘴上說:「不關虛名的事,這都是我自願的……」陳總沒容陳想把話說完,伸手甩了女兒一記響亮的嘴巴,並且怒斥道:「給我滾回家去,我的臉都讓你丟盡了。」一個嘴巴把陳想打懵了,隨即緩過神來,捂著臉大哭著轉身往外跑去。陳總給陳夫人使了個眼色,兩個人隨後跟了出去。臨走之前,陳夫人惡狠狠的瞪了我一眼,那眼神帶著仇恨,好像我挖了她家祖墳一樣,讓我看著心寒。
隨著防盜門再次被咣鐺一聲摔死的瞬間,我的心一緊,房間里只剩下我一個人孤零零的站著。剛剛發生的一切是那麼的不真實,仿若又一個噩夢一般,只有臉上被陳夫人拼盡全力扇的兩個耳光還在火辣辣的疼。我感覺好像長這麼大從來沒被人打的這麼疼過,即便是那天幫夏雨被那小混混打得鼻青臉腫了,也沒覺得怎樣,而如今這兩個耳光卻疼到了我的心裡。尤其陳夫人從牙縫中擠出的那幾個字:「你這個禽獸!」讓我覺得自己果真十分齷齪,我在心裡不斷的問自己:「我是禽獸么,我果真是一個禽獸?」
我忘記隨後的幾天是怎麼過來的了,我只記得每天清晨一個人睡醒的時候第一件事就是沖著空中大啐兩口,夏雨曾經說這樣能沖走我的霉運。是的,我覺得我最近怎麼這麼倒霉啊,為什麼生活偏可我一個人折騰,我只想過點簡簡單單、平平靜靜的日子,可它卻一個勁兒的和我開玩笑,難道它真想讓我多些感悟然後寫一部酸腐的小說不成,與其這樣還不如再發生一次民族戰爭,也好讓我痛痛快快在疆場上戰死算了,這樣活下去還有什麼意思。
陳想那天回去之後沒有聯繫我,倒是陳總給我打了電話約我出去談談。我膽戰心驚的和他見了面,誰知老陳同志一沒打我二沒罵我,卻首先對那天陳夫人的過激行為表示了抱歉;其次就萬般真誠的問我這些年他這當哥哥的對我怎樣;再次他反覆對我說他就有陳想這麼一個女兒,他如何如何的愛她,要我給他這當哥哥的一點薄面等等,說到動情處竟唉聲嘆氣、淚眼婆娑。我聽了他的話更是羞愧難當,恨不得當他的面抽自己幾個耳光。我想起了當初和老陳一起找小姐,一起被紀檢委審查,還有他費心巴力的幫我往上爬的所有事情。我說陳總你別說了,我不是人,以後我要是再碰你家陳想一個手指頭,讓我出門就被車軋死。
和陳總分手后,我禁不住一個勁兒的檢討自己,我怎麼糊裡糊塗的就和陳想走到了今天,我是一個很理智、很謹慎的一個人啊,我居然能做了這麼糟糕、這麼失敗的事情,我這是怎麼了,是不是腦袋進水了,或者讓驢給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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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想是大約一個禮拜后找到我的,她一見面就直接問我:「虛名,只要你一句話,我現在就退學,馬上和你結婚。」看著陳想美麗消瘦的臉蛋,我心疼萬分。我說:「這些日子讓你受了不少委屈吧?我說過的,我們不適合的,當初你就是不聽。」陳想的眼淚一下就流出來了,她萬分失望的說:「怎麼?你退卻了,後悔了!」我說:「不是,你也是個心理很成熟的女孩子,你應該知道現在放棄學業是不明智的,你要是真對我有情有意,你就把學業完成,一切等你畢業之後再說也不遲啊。」陳想聽我這麼一說撲到我的懷裡,抽泣著說:「你知道么,這些日子媽媽都把我看起來了,我想見你一面都很難呢。」我沒有說話,懷抱著陳想,腦袋裡想著那天我對陳總說的承諾,我琢磨著我發的毒誓會不會真的應驗。
這次見面,我沒有和陳想**,我們在一起說了不到20分鐘的話,她就急匆匆的走了。用不著我疏遠陳想,她好像已經沒了太多接觸我的機會,我們很少再見面了。她偶爾會在學校里偷偷的打電話給我,傾訴著對我的思念。每每這時,我都告訴她不要胡思亂想,安心學業,等一切都平靜了之後再說。老實說,很多時候我都很想她,自從認識她到現在,我已經深深的愛上了這個美麗、活潑、熱情、聰明的女孩子,和她在一起我充分體會到了什麼是愛的美好,什麼是青春和激情,可這一切都太短暫了,短暫到我還沒來得及細細品味,就已經嘎然而止。我常常望著窗外飄著的鵝毛般的雪花,懷疑陳想就是出現在我童話世界里的白雪公主,有些時候我真想給她打個電話,但又生怕打破了她生活的平靜,所以每次都硬生生地忍住了。
其實,很早以前我就明白,人生中很多事情不是我們完全能左右的,我覺得一個人要想高質量的生活,還得靠智慧和理性,凡事如果都悠著性子來的話,那麼你遲早都會栽大跟頭。對待陳想的問題尤其如此,有那麼幾天我真的有讓她不要繼續念書了和我結婚的想法,但我又覺得這想法實在是太自私了,這無異於毀了陳想美好的前途和未來,這樣我的良心一輩子都不會讓我安生。
沒有陳想的日子我很寂寞,一種強烈的空虛感緊緊攫住我的靈魂,我忍受著婚姻失敗和感情落寞的雙重摺磨。我像一個孤魂野鬼一樣,在寂靜的夜晚徘徊在自己冷清的家裡。我整夜失眠,不斷的抽煙、酗酒。有時我在凌晨2點的時候還傻傻的站著,我能清晰的聽到時鐘的滴答和自己的心跳聲,我會偶爾的覺得我的靈魂遊離於身體之外。我知道這個世界很大,有無數的生命和我同時存在,但是我卻很孤獨,因為沒有人會關心在這一個狹小的空間里還有一個靈魂在艱難的掙扎著。這是一個無比痛苦的生命體驗,那一刻我真的很厭世,我甚至不止一次想到了自殺,但我捨不得我的孩子和我的父母,我知道我一旦這樣不負責任的走了,會帶給他們更大的創傷。所以我別無選擇,只有艱難的活下去,儘管這餘下的生活對我已經沒有任何新意。我開始害怕夜晚,恐懼噩夢,因為我總夢到陳想因為我而殉情,夢到陳夫人厲鬼一樣追著我索要她的女兒,夢到我的寶貝丫丫在被別人變態的折磨。有那麼幾次,我從夢中哭醒,然後我打開所有的燈,繼續在我的房間里痛哭,我聽到自己喉嚨里發出的嗚嗚聲沙啞低沉,我覺得自己好委屈卻無處傾訴,我痛恨自己一個30歲的大男人卻活的如此憋屈。
可每一個清晨的到來,我都會把自己重新調整,我會很好的梳洗打扮,仔細的系好每一個扣子,然後衣著光鮮的去上班,以燦爛的微笑面對我的每一個同事。我把痛苦深深的掩藏在心裡,我不想讓別人知道我心靈的脆弱,更不容許別人看我的笑話。我甚至會每天給鄉下的父母打一個電話,還故作心情愉悅的給他們講述工作中取得的每一個成績,我也會在電話中叮囑我的寶貝丫丫聽爺爺奶奶的話,等爸爸賺好多好多的錢給丫丫買好多好多的餑餑吃,每每聽到孩子在電話那邊咯咯的笑聲讓我充滿了感動,我知道我生命的意義是什麼,這份扛在肩頭沉甸甸的責任是我活下去的唯一動力,我的生命已經不屬於我自己。
[47]
我忽然決定去看看夏雨,很久沒和她聯繫了,我很惦念她。我發現自己不是個拿得起、放得下的人,在感情上優柔不決、拉不長扯不斷,有悖於一個成大器者的冷酷無情。
我來到了夏雨的門前,徘徊了再三,終於推門進去。夏雨看到是我很意外,問:「你怎麼來了?」「哦,我想問問你,家裡還有你的一些東西,你什麼時候取回來?」我張開嘴,卻很詫異說出了這樣的話。夏雨說:「怎麼,你要結婚了么?」我說:「不!你誤會了,我只是隨便問問,你要是沒地方放,就先放家裡吧。」夏雨說:「那謝謝你了,等我過一陣子新房裝修完了再去取。」我說:「你買房子了?」「不,不是我買的,是他買的。」夏雨回答。「他是誰?是海濤么?」我吃驚的問道。「不,你不認識的,我也是剛認識不久,別人介紹的,在法院上班,也是離異的。」我說:「你們要結婚了?」「是的,打算在下個月。」夏雨說完,我覺得我的情緒低落到了極點,人家都要結婚了,我他媽的還自作多情的來探望她。我盡量掩飾著自己心裡的沮喪,假裝輕鬆的對夏雨說:「那我祝你們幸福,沒事我回去了。」說完我轉身要走,夏雨卻叫住了我。「對了,你能幫我一個忙么?你以前在工商工作過,現在別人做生意都弄了下崗證,三年免稅,你能不能幫我也辦一個?」我說:「好吧,我儘力。」
出了夏雨的店門,我覺得我充滿了絕望,頭頂的天空一片灰暗。得知夏雨即將結婚的消息對我來說是個不小的打擊,我一直以為夏雨是這輩子對我最好的女人,沒想到在短短几個月的時間裡她就將轉嫁給別人,還說什麼「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不離分」,都是他媽騙人地。我說不清心裡是一種什麼滋味,嫉妒、酸楚?抑或苦悶、惆悵?我甚至惡作劇的詛咒她找的男人一定不會對她好,要讓她後悔嫁他,要讓她在那不知冷熱的男人面前懷念我對她的好。
夏雨的下崗證辦得不是很順利,因為夏雨原來就沒有工作,哪裡談得上什麼下崗。我首先找人在工業局造了一個假檔案,然後去就業局領表蓋章,之後到工商局申請註冊,最後到稅務局辦理相關的免稅事宜。這期間,相關單位被我跑了無數次,還動用了幾個朋友,才算勉強把事情辦成。辦這個破證讓我充分體會了某些機關單位的辦事效率,感觸了什麼叫某些單位的門難進、臉難看,我想要不是最後一次在夏雨面前顯擺一下自己的辦事能力有多強,我死活也不弄什麼下崗證了,寧可讓她光明正大的繳三年稅。
給夏雨送下崗證的那天,我碰到了一個男人,40多歲,有些禿頂,長了一雙賊溜溜的眼睛,怎麼看都像電視劇《劉老根》中的胡科。夏雨給我介紹說:「這是法院的秦中華。「然後又指著我對那男人說:「這是我的前夫,虛名。」那男人點頭哈腰的站起來,臉上擠著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向我伸出了手。我使勁握了一下,然後用惡狠狠的瞪了瞪他,我想用目光告訴他:「**地,想要娶我的女人,你就不怕我日後割了你的**。」秦中華顯然能感覺到我的不友好,重新坐下后立即顯得局促不安起來。我沒有管他,開始認真地向夏雨解釋起這下崗證應該什麼時間年檢,每年能減免多少稅費等事項,說的時候我還故意和夏雨臉貼的很近,顯示出很親熱的樣子。秦中華看我這樣,終於坐不住了,借口有事情說他先走了。我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怎麼看他都像長了一個挨揍的腦型。我對夏雨說:「你不會想要嫁給這樣一個鳥人吧,你這不光是作踐你自己呢,你連我都侮辱了。」一句話將夏雨激怒了:「嫁給他怎麼了,別以為全世界只有你最好,人家在法院上班,還比你有錢。」我說:「有錢怎麼了,這世界有錢的人多了,那你為了錢能連80歲的老頭都跟?」夏雨說:「我跟怎麼了,跟誰都比跟你強,瞧你每天活的,不是折磨別人就是折磨自己。」我看著用嘲諷眼神看著我的夏雨,我心裡萬分窩火,有一種有氣無處撒的鬱悶。眼前的這個女人曾經在我面前百依百順,任意被我操搗,如今卻要被那樣一個猥瑣男人騎在身下,想想我都憋屈。忽然之間,一股強烈的罪惡念頭自心底燃起,我迅速的轉身將店門反鎖,然後一把將夏雨推倒在沙發上。夏雨拚命的掙扎,嘴裡大喊:「你要幹什麼,放開我!」「幹什麼,我要強姦你,我要讓那混蛋吃我吃剩的殘羹剩飯。」我邊說邊撕扯夏雨的衣服,夏雨揮手就給了我一個響亮的嘴巴。我一愣,但沒有停手,依舊固執的將夏雨扒了個精光,然後我褪下了自己的褲子。我發現不知為什麼,我的小弟弟竟然也和我一樣怒氣衝天、青筋暴露。我掰開夏雨的雙腿,正待進入,夏雨一把抓住了我滾燙的傢伙,嘴裡近乎哀求的說:「虛名,求求你,放過我吧!」我沒有說話,只是直直的盯著她,大約僵持了有幾秒鐘,我說:「你給我放手。」我的話音雖然不高,但低沉有力,含有一種不容抗拒的力量。夏雨一聲長嘆,手裡一松,我「滋」的一聲,長驅直入,直搗黃龍,身下夏雨已是淚流滿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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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夏雨的身上肆意折騰著,動作鏗鏘有力。我覺得被我壓在身下的不是我的女人,我正在玩弄一個即將成為秦中華妻子的女人,這樣的玩弄讓我充滿了快感。身下的夏雨雙手攤開,既不抗拒也不迎合,腮邊掛著淚水,面無表情的任憑我呱唧呱唧的抽送著。隨著最後一絲快感的來臨,我如決堤的江水一樣奔涌而出。我禁不住打了個寒戰,情緒也由熱血沸騰到逐漸冷卻下來。我的頭腦漸漸清醒,我從夏雨的身上爬了下來,我一邊提褲子一邊思索剛剛是不是做了一件極其愚蠢的事情。我很奇怪本來在夏雨面前已經數次陽痿的我,為什麼今天卻雄風重現。夏雨什麼也沒說,找到紙巾簡單擦拭了一下,然後默默的整理著衣服。房間里是出奇的安靜,彷彿掉到地上一根針都能聽得見。我傻乎乎的站著,剛剛還勇猛的像個鬥士,現在卻蔫了吧唧如同霜打的茄子。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收拾這殘局,我忽然明白剛剛我的行為真的屬於強姦,因為夏雨在法律範疇內已經不屬於我的妻子,我違背了她的意願和她發生了性行為,我這就是強姦。我對夏雨說:「我們走吧,我跟你去派出所,你可以告我強姦了你,我決不抵賴。」夏雨低著頭,默默的走到了我的面前。她什麼也沒說,只是將頭深深的埋在我的胸前,雙手環住我的腰,將我緊緊摟住,彷彿害怕把我再次失去。夏雨的反常舉動忽然讓我的心中瞬間充滿了溫暖,我能感覺到懷中的女人至少現在還是屬於我的。我問夏雨:「你還愛我么?」懷中的夏雨沒有說話,只是使勁的點頭。我說:「那你為什麼還要嫁給別人?」夏雨幽幽的說:「我只是想讓你知道在這個世界上你不要我,還有人要我。」她的話語聽起來讓人萬般憐惜。我問:「那你沒和那男人睡過吧?」夏雨說:「哪能呢,我碰都沒讓他碰一下。」聽她這麼一說,我心裡的一塊石頭也算落了地,不由得將懷中的夏雨抱的更緊。夏雨則一邊用手輕摸我的臉頰,一邊長久的打量我,好像與我是分別了十年的愛人,眼神中充滿了愛戀、憐惜。
正當我和夏雨互相擁摟,為前一段時間各自的生活感慨不已時,我的手機突然響起。我接起來聽到了弟弟在電話中哭著說:「哥,你快回來吧,爸爸不行了。」我的腦袋「嗡」的一下,一種不良的預感瞬間籠罩了我。我哭喪著臉對夏雨說:「我得回鄉下,我爸爸不行了。」來不及細想更多,我趕緊跑出門,發動起車子,風馳電掣般往老家趕去。我以每小時160公里的速度在路上飛奔著。我思維很亂,腦海里不時的浮現出父親的形象。我真的很害怕父親出現什麼不測,這些年父親為了供養我們姐三個讀書,起早貪黑的幹活,吃盡了苦頭,可以說沒有享過一天的福。我這兩年日子轉好了,正想著把父母接回城裡來,讓兩位老人安度晚年。可是最近的婚變等諸般事情讓我又無暇顧及此事,而在這個節骨眼上如果父親再倒下,那我心理的愧疚和不安將會一輩子纏繞著我。我轉念又一想,應該不會這樣的,因為父親雖然今年已經56歲,但身體一直很硬朗。家裡兩垧多地,都是他和母親兩個人侍弄,很少僱工。每次我回家叮囑他注意身體,不要太勞累少喝酒時,他都自信的對我說:「沒事的,我現在是能吃能喝的,我一定能活到80歲,等丫丫長大找婆家了我再閉眼。」
我的車子開得很快,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就進了張家莊,遠遠的就看到我的家門前聚了不少人,好像在進進出出的張羅著什麼。我心情急躁的下了車,但明顯感覺到自己兩腿發軟。我隱隱約約聽到了哭聲,這時我看到了母親悲痛的大哭著被親人們攙了出來,姐姐、弟弟、老姑、三個舅舅和所有的親友屯鄰都跟著放聲痛哭。母親見到我一把抱著我,悲痛欲絕的哭著說:「小名呀,你為什麼不早回來啊,可憐你爸都沒見你最後一眼。」我頓時什麼都明白了,就像被人當頭狠狠敲了一悶棍,我眼前一黑,栽倒在地上……
我覺得我的思維在飄升,我在一個混沌的世界中聽到父親在向我召喚,他以那種威嚴而慈愛的聲音對我說:「兒呀,在外面受了委屈莫怕,回家來,有爸爸在,再大的困難爸爸給你撐著。」我向那個聲音走去,可那個聲音卻離我越來越遠。我聽到父親似乎在天邊向我囑託:「兒呀,爸爸走了,不能再給你遮風擋雨了,以後的日子全靠你自己了,照顧好你媽媽,撐起這個家啊……」我哭了,我覺得我像一個年少的孩子一樣,拚命循著父親的聲音奔跑,我想留住父親,我覺得父親就這麼走了我好孤單和無助。我奔跑著……哭喊著……父親的聲音越來越弱,終於消失在茫茫天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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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名!小名!」我聽到了母親的呼喚,我睜開眼,我看到了所有的親人都焦急的望著我。我哇的一聲大哭出來,我咧開嘴巴大叫一聲「爸——!」我推開眾人,衝進東屋,我看到父親直挺挺的躺在他曾經躺在的炕上,身上蓋著一塊白布。我站住了,慢慢的向他走去,我腳步踉蹌,哭聲嗚咽。我用顫抖著手揭開那白布,父親的臉漸漸展現在我的眼前。消瘦的面龐,滿是皺紋的皮膚,甚至連他那眉角處的疤痕還那麼清晰可見。這時,我忽然發現父親的眼睛竟然沒有完全閉合,透過那散開的瞳孔,我似乎感覺父親還有若干未竟的心愿沒有完成。我大哭著說:「爸,您大兒子回來了,回來陪你喝酒下棋了,有什麼話你就儘管說啊。」我搖晃著父親的身體,怎奈那身體正逐漸僵硬,冰涼的沒有一絲熱氣。我跪在炕頭,一邊用手幫他把眼睛閉上,一邊號啕大哭。我知道父親的生命已經結束,從此以後他將撇下我們這些妻子兒女,撒手而去。我想起了這些年父親對我的諸般好處,想起了他博大的襟懷、嚴厲的父愛。越想越覺得悲傷,我無法控制自己的眼淚,我覺得我還沒有盡到自己作為一個兒子的孝道,父親就離我而去,他甚至連最後盡孝的機會都不曾給我,我欠他的深深的養育之恩註定了這輩子都無法償還!
我就這樣大哭著,媽媽、姐姐和弟弟也都圍了上來,一家人互相摟抱攙扶著哭成了一片。村裡人都眼含著眼淚過來將我們扶起,郝二伯也走過來對我說:「小名,別哭了,人死不能復生,為你爸操辦後事吧。」郝二伯是村裡的大爺兒,誰家的紅白事情都要他主持。聽他這麼一說,我才回過神來。是啊,我是家裡的長子,此時此刻,更需要我堅強一些,才能將父親入土為安。我一邊擦著眼淚,一邊哭著對郝二伯說:「一切聽從你老人家的安排,錢不是問題,要辦得隆重一些。」看著郝二伯帶領著一幫人張羅去了,我回過身來,仔細的問弟弟父親是怎麼去世的。弟弟說:「爸爸正在柴草垛邊拾掇柴禾,忽然就疾病突發、渾身抽搐,找來大夫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大夫說是腦出血。」我忽然想到死去的爺爺、大伯也是類似的疾病,不禁萬般懊悔。我曾幾次督促父親去醫院檢查,他都不去,執拗的堅持自己身子骨硬朗,沒有事情的。看他如此堅持,我也沒做太多爭取,現在想來,如果我硬拉著他去醫院檢查一下,或許就不會有此事發生,這麼想著,我真想狠狠的撤自己兩個耳光。
終於找來了陰陽先生,他掐算說第三天早上7點是入葬的最佳時刻。家裡搭起了靈棚,父親的棺木也已經找木匠椽好,一切按著老家的風俗辦理。所有的人都批麻戴孝,鼓樂隊吹打著令人淚下的哀樂。父親生前就有人緣,在村中威信甚高,所以幾乎村中所有的男女老少都來了,總計有上百人之多。單位領導李健和錢愛民等也驅車趕來了,同來的還有一些不錯的同事和哥們兒,大家都拜祭一番,並再三叮囑我節哀。我忽然在祭祀的人群里發現了夏雨,竟也頭纏孝布,手攙著母親,哭成了一個淚人。我沒想到她也會來,忽然心中有些別樣的感覺。
我忘記了整個葬禮的細節,我只知道自己表情木然的聽從郝二伯等人的安排,該跪的時候跪,該燒紙錢的時候燒紙錢,該開眼光的時候開眼光。我覺得自己有些呆傻了,只要一想起來這是父親的葬禮,父親從此就沒有了,我就會悲痛的大哭一會兒。儘管這樣,我還是做了一件固執的事情,社長王二對我說,現在不讓土葬,查的很嚴。我對他說:「給你1000元錢,你替我去鎮上把主管的人安排一下,我必須將父親土葬。」因為父親生前就有這個願望,死後一定要土葬,他害怕自己的身體進入火爐中化為灰燼,從此再也不能超生。終於到了父親下葬的時刻,送葬的隊伍浩浩蕩蕩,母親和姐姐還有老姑看到裝著父親的棺木,被人們捆綁著抬走,都哭得幾次背過氣去。我肩抗靈幡走在隊伍的最前面,身為長子我知道從今天起,我抗起的不止是父親的靈幡,更是父親留給我的對這個家的責任,我要沿著父親的路走下去,完成他未完成的心愿。
墓地上,我看到父親的棺木在緩緩放下,隨著人們一鍬一稿的將凍結著的土塊重新填埋在大紅的棺材上,我的心裡忽然變得很平靜。我站在墓地上,可以清楚的看到村中自家的房子,我想父親可以和爺爺、奶奶、大伯一起在這個朝陽的山坡上永遠安息。想必他也一定能夠看到我在人世間一心一意的孝敬母親,認真的養育丫丫,和姐姐弟弟友好相處,我一定會讓他在九泉之下瞑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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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到這裡,我想問各位讀者,想必你們也有親人父母,想必你們也同我一樣曾經體會過失去親人的悲痛。我知道我拙劣的筆法無法描述那令人撕心扯肺的一刻,雖然我們明知道我們可敬的父母不可能陪伴我們走完人生的全部旅程,可當那分離的時刻終於不可避免的到來時,我們又怎麼能坦然面對、無動於衷。我愛我的父親,我的一生受父親影響太多太多。如果沒有父親的言傳身教,我不會有今天堅忍不拔的性格;如果沒有父親的諄諄教誨,那麼我很可能今天已經走上了犯罪的道路;如果沒有父親天天檢查我的日記,那麼我根本就不會有這樣的文字功底將自己的經歷完整的寫下來……就像我對丫丫的愛一樣,父親用他厚實的手掌為我撐起了一片湛藍的天,那份厚重的父愛是那樣博大,那樣無私。下面,就請允許我將3年前寫給父親的一篇日記重新貼出來,以示我對父親的哀悼和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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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
父親是座山,一座我永遠都不可能逾越的高山。多少次,我抬頭仰望父親,那在落日餘暉下映襯的身影竟是如此的高大偉岸!
早年的父親同大多數人一樣出身貧寒,爺爺的爺爺自打從關內逃荒來東北的時候就壓根兒沒帶來什麼家業,記憶中父親是掄著鍬鎬在這黑土地上揮汗如雨的。那生產隊記工分的日子裡,父親結識了母親,我至今還佩服在70年代的初期父親居然有勇氣給母親遞紙條,我至今還驚訝在70年代的初期居然遞紙條也能打動母親的芳心。和我娶夏雨一樣,父親幾乎沒有花一分錢娶到了母親。婚後的日子裡,母親幫父親撐起了另一半天。當小日子蒸蒸日上的時候,父親當上了生產隊長。他的年輕和睿智為整個隊里贏得了巨大的效益。當名譽和金錢滾滾而來的時候,父親變了樣兒。父親學會了賭錢,以後的日子我就在父母親的吵架聲中度過了我的童年。清楚的記得一天放學后,我回到那漂亮的磚瓦結構的大房子里,吃驚的發現家中那些連城裡人都沒用全的電視機、洗衣機、縫紉機、自行車全沒了,後來姥姥告訴我是被派出所作為賭博罰款給抵押了。
也是在那樣的日子裡,我習慣了母親的眼淚,就像今天我習慣夏雨的眼淚一樣。同時我也明白了,如果有錢了,再好的男人也可能變壞。記不清有多少次他們吵鬧著要去離婚的情景,那時候我們姐弟三個就像被人遺棄的小鳥一樣可憐!
那個凄風冷雨的黑夜我至今難以忘懷,當我從睡夢中醒來的時候,眼前的一幕讓我徹底驚呆:父親一絲不掛的跪在母親面前,低著頭懺悔的樣子讓我10歲的心靈震撼!寫到了這裡我想起了夏雨拼盡全力扇我的那四個耳光,是不是天下所有的男人都會有那麼一兩次會折腰在自己的女人面前?是的,父親從此改過了。當數十萬元的家產被他揮霍一空的時候,我們家已經從全鎮首富變為債台高築。我至今不明白為什麼母親最終沒有和父親離婚,據母親自己說是因為我們這三個可憐的孩子。所以,直到今天我還能清晰的意識到,孩子在婚姻的天平中是顆多沉重的砝碼。同時,我也從母親身上看到了,這個世界有一種女人,男人娶到了她是怎樣一種至深的幸福。直到今天,每當我和夏雨吵架后,看到她噙著淚花入睡的樣子我都心疼欲裂。那時我在想,上帝是如此的弄人,為什麼她和母親竟是如此驚人的相似!
最終,我還是感謝父親的堅忍和努力,當他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時候,他沒有選擇放棄。我慶幸父親不是過不了江東的項羽,後來他用自己的拼搏和努力供姐姐讀完了衛校后,又一舉供我念完了大學。只可惜他走錯了一步人生路,導致他近後半生的歲月都在辛苦的勞作中度過。這樣鮮明的例子也在不時的告誡我:一定把握好自己的人生航向,千萬不要輕易迷失了自我。與共和國同齡的父親至今已經走過了53個風雨春秋,當歲月的痕迹毫不留情的在他臉上刻下條條皺紋的時候,我心情沉慟。我知道,父輩們沉重的腳步踩踏出的道路就擺在自己的腳下,他正用已經日顯黯淡的目光在滿含期望的盼我一路走好。
我至今心中還埋藏著一個關於父親的秘密,始終沒有向任何人提起。那就是父親和母親結婚5年後,曾愛上了一個下鄉的女知青。可惜她和父親一夜纏綿,不久后就回到了城裡。這是我15歲那年父親親口對我說的,我不知道他向我說出這一切出於什麼目的,難道是出於對我的信任,想得到我的理解?抑或是出於對母親的愧疚,想尋求一種解脫?我不得而知。但年少老成的我在那時就已經理解和原諒了這個敢愛敢恨的男人。就像現在的我一樣,註定了要把自己所有的感情經歷都告訴我未來的孩子們,我要讓他們知道他們的父親是怎樣在人生的旅途上步履蹣跚的艱難走過!
所以,在所有認識父親的人的眼裡,他是一個正直無私的好人。而在我的眼裡,他僅僅是一個難得的好父親!(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