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思考,是一件痛苦的事

第三十六章 思考,是一件痛苦的事

「林總,你的電話。」

正在和技術組的工程師們討論研究方案,秘書小李進來叫我。

「哦,好的。」我看看在座的各位,對身邊的中年人說道:「我去接個電話,那就麻煩周工先帶著大家探討一下。」

時間轉眼已過去了一個星期。14日那一天市裡研究通過了天朗遞交的整改方案,接下來的幾天里我們迅速完成了天朗公司的整改工作。

按照計劃,整個天朗貿易所有業務重新整合,組建天朗集團。集團下轄三個子公司,分別是天朗貿易、天朗地產和天朗科技。另外單列一個天狼保安公司,對集團及下屬子公司的安保工作予以負責。集團總部設董事長辦公室(因陳玄風不在,由我暫代)、辦公室、審計部、財務部、後勤部、人力資源部、儲運部、市場部、營銷部等十幾個部室。所有的項目、單位和公司,該合併的合併,該賣掉的賣掉,該解散的解散,在最短的時間內把天朗龐雜臃腫的機構梳理了一遍。

我現在參加討論的,就是天朗科技有限公司關於研發方向的討論會。

說起天朗科技,就讓人哭笑不得。陳玄風當初不知哪根筋搭錯了,看別人搞電腦紅火,他也抓了一幫人,在年初的時候成立了一個天朗電腦公司,大張旗鼓的準備搗鼓個天朗品牌,在電腦這個擁擠不堪的行業里分一杯羹。轟轟烈烈搞了半年,機子倒也搞成了,品牌也批下來了,結果市場反映十分不理想。為什麼?沒人認你的牌子啊!他也不想想,電腦行業發展到今天,已算是比較成熟的一個行業了,在沒有技術的積累、雄厚資金的支持下,就貿然進入,那隻能是找死。

就說他搞的這個東東吧,說白了還是中國的老傳統,從CPU、硬碟和主板,到顯卡、內存、DVD,統統都是外國的。操作系統?靠,有點軟!你說難道就沒有自己的丁點兒東西嗎?有,怎麼會沒有,喏,那個外殼,也就是機箱--這是正宗的國產貨,由天朗一手打造,上有天朗醒目的商標!

之所以最終保留了電腦公司並把它發展成為一個子公司,是因為我在院校時畢竟學的是計算機,再加上通過網路學習了解到的各種相關知識,準備以此為契機,為天朗摸索出一條全新的路子。雪村不是說了嗎,「這些全是高科技」!這些年來不是人人都在玩兒高科技嗎,咱也不能免俗不是?呵呵。

這個周工叫周天恆,原天朗電腦公司總經理兼技術總監,現天朗科技有限公司技術總監。這是陳玄風唯一辦的一件好事,那就是找了一個非常有才華的人。

周天恆現年47歲,畢業於清華電子工程系,碩士研究生。畢業后留校任教,曾參與過不少研究項目,後進入創想電腦公司研究院。這麼一個人能進入天朗,令我倍覺不可思議。還是孫佩如告訴我,周天恆是新鄉人,身體不是很好,前年回到老家來休養,在今年年初被陳玄風邀請到了天朗電腦主持工作。但我非常懷疑這裡面有坑蒙拐騙的味道!

集團公司總經理由陳成安擔任。當我宣布的時候陳成安非常激動,嘴唇發顫,一時竟無法成聲。不可否認,這裡面有我收買人心的考慮,但最重要的還是因為陳成安有那個資格。科班出身的他,先是在政府機構上班,后在商海摸爬滾打近二十年,有能力,有經驗,這是天朗其他人所不具備的。

孫佩如出任集團副總經理,辦公室主任一職由她原來的助手邱月娟擔任。

譚穎出任集團副總經理,主管集團及下屬子公司的財務工作。原計財部分割成兩個部門:審計部和財務部。

董浩平擔任集團法律顧問,他的天平律師事務所將全力配合集團及下屬子公司拓展工作,解決一切業務中所產生的法律問題。

房地產這一塊業務,我思量再三還是保留了下來,成立天朗房地產開發有限公司,由原業務負責人丁劍英出任總經理。

天朗貿易有限公司是天朗的重中之重,總經理一職由原天朗貿易業務部經理侯金昌擔任,現天朗貿易業務部經理一職我出人意料地由高曉東擔任了。我相信不少人對這個決定有怨言,只是在我的強勢之下不敢出聲罷了。但我也相信高曉東必能不負我所望,早晚會得到大家的信賴。我之所以做出這個決定當然有我的原因,那就是貿易作為天朗的根本所在,在陳玄風不在的情況下,全部由別人把持我不放心。雖然這樣可能會讓有些人心寒,但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反正現在天朗貿易這一塊在這次事件中受損嚴重,貨源、渠道、關係必將重新再次磨合,那就讓高曉東在這個磨合過程中學習鍛煉,從而得到大家的認可吧。

牛志高毫無疑問地當上了天狼保安公司總經理,齊永盛任副總經理。之所以叫天狼而不是天朗,主要是因為我讓這間保安公司獨立於天朗之外,而又服務其中,為了區別的原因。再說作為一間保安公司,叫天狼更有氣勢一些。公司徽標就是一頭仰天長嘯的惡狼,讓人看著就震憾。

我?呵呵,我還是天朗特別顧問,在陳玄風回到公司之前行使董事長權利,同時兼任天朗科技有限公司總經理。

集團總部和下屬子公司及天狼保安公司全部在總部大樓辦公,只有天平律師事務所為了遮人耳目,辦公地點在外面。

這幢辦公樓是租的,共有十一層。最高一層是董事長、總經理、副總經理的辦公室,還有一個小會議室;第十層就是那個超大會議室;八、九兩層是集團各部室的辦公場所;第七層是天朗科技辦公的地方,我現在的辦公室就在這裡,當然,上面那個董事長辦公室目前也在我名下;五、六兩層是天朗地產;三、四兩層是天朗貿易;一、二兩層樓除二樓有一部分是小倉庫外,其餘的全是天狼保安的地盤;公司在郊區還有一個大型倉庫,目前也兼天狼保安的訓練場地。我已準備過年後把公司全部遷到郊區去,一個是省錢,二是為了低調行事。

來到辦公室剛拿起電話「喂」了一聲,就聽到一個朝思暮想的聲音:「阿偉……!」

「阿偉」這個稱呼是只有陳婷才會叫的。原來她叫我林偉,後來雙方的關係到了那個地步覺得再叫林偉太生分了;叫小林我不同意,讓她叫我哥哥她拿著粉嫩的小拳頭在我身上猛捶,直到我把她壓在身下才算罷休;最後還是她說南方都是叫「阿什麼」的,就決定叫我阿偉了。

「妞妞!」我先是大喜接著又是一驚,急道:「怎麼了妞妞?是不是出了什麼事了?」

「沒有……」陳婷柔柔的聲音遲疑了一下,低沉而纏綿道:「就是有些想你了!」

生似猛灌了一罐蜜糖,又象一隻小手在心尖兒上輕撓,渾身火燒火燎的,我被巨大的幸福淹沒了!

「嘿嘿,嘿嘿……!」我除了咧著嘴傻笑已發不出其它的聲音了。

「傻樣兒!」陳婷嬌嗔道:「小妞妞也想你呢!」

「嘿嘿,嘿嘿……!」我更是得意忘形,差不多要手而舞之,足而蹈之,

「好了!」陳婷嗔道:「真受不了你!……那,我過幾天回新鄉好不好?」

「好啊,」我順口應道,又問道:「老爸老媽呢?還有寧寧和他媽媽呢?」

「一起回去啊!」似乎能看到陳婷在電話的那一頭白了我一眼。

「是哦,」我嘿嘿笑道:「喂,妞妞,這些天你叫老爸老媽爸媽沒有?」

「……叫了!」她過了一會兒才小聲應道,這會兒她的臉大概紅得不象話了吧?

我笑道:「老爸怎麼樣?有沒有讓你為難?」

「沒有!」陳婷的聲音里透著幸福,「爸爸對我挺好的,家務一點兒都不讓我插手,整天抱著小妞妞跑來跑去,把她逗得從早笑到晚,都沒鬧過人了!」

「是嗎?」我很是驚訝,還真沒見過老爸這個德行,平時挺正經嘛!嗯,有時間好好研究研究,看來這人都有兩面性。呵呵,反正是好事,說明他認可我們倆的事兒了。「那我離開部隊的事兒老爸知道了嗎?」我離開部隊一事一直沒敢告訴老爸,怕他生氣,尤其是他在養病期間,怕對他身體不好。

「知道了,」陳婷安慰我道:「你別擔心。剛開始爸爸是有點不高興,後來我和媽把事情的前前後後都跟爸爸講了,他就沒說什麼了。我看爸爸很通情達理很好說話啊,那有你說的那麼嚴肅,剛見面兒時還把我嚇得提心弔膽的,看你怎麼賠我!」

老爸是很講理沒錯,但老爸的觀念也很傳統,總想著讓我光宗耀祖。那時我上院校,老爸都快高興瘋了,後來我當上了軍官,老爸總認為是祖宗有靈。現在我被迫轉業,我能想象老爸內心深處的那種失望和失落,這種失望和失落從某一方面來講比我自己還要來得深刻得多,只是不好在她們幾個女人面前表露罷了。

壓下對老爸的愧疚,我笑道:「把我賠給你好不好?!」

「死樣兒!」陳婷膩聲道:「還不知誰賠……給誰呢!」

這話妙就妙在那一停頓,那意思就有說不出的曖昧了。一股火騰地一下從小腹燒起來,恨不得立刻把她抓過來「蹂躪」一番,一解相思之苦!

「你……」我聲音不禁有些低啞,「那你快回來吧,我馬上賠給你!」

「呵呵呵呵……」陳婷得意地笑起來,吊我味口道:「那也得等我請下來假啊,過幾天再說吧!」

「哼!這個妞妞,什麼時候學得這麼妖精了?」放下電話我不由恨恨地想道。接著啞然而笑,女人么,總是會想著法兒來吸引男人的;男人呢,更是如投火的飛蛾,總是會被吸引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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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那間會客室,還是同樣的會面方式。要說有點區別的話,那就是陳玄風比前些天白了,也胖了。看來這裡的伙食不錯,起碼陳玄風吃得不錯。

「怎麼樣?」我打趣道:「號長和董事長哪個當著舒服?」

他一進看守所就被安排當了「號長」,也就是所謂的「安全員」,加上身份地位不同,四處打點,在這裡沒人敢惹他。

他笑笑,不應話,在旁邊的沙發上坐下了。在那笑容下我分明看到了一絲陰鬱,和往常那份開朗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我忽然醒悟,在這裡,在這個看守所里,別人再怎麼照顧他,他當前的身份都無法改變,他是一個待審的嫌疑犯人;和他同吃同住形影不離的,也都是形形色色的犯人。在這陽光的背後,他日日夜夜耳聞目睹的,無不是各式各樣的罪行。那灰暗的、淫褻的、殘忍的,甚至不公不平的,時時刻刻衝擊著他的心靈防線,他陳玄風再堅強,也不可能不受影響。

我暗嘆一口氣,不由想到,如果不是因為我的特殊,大概我現在也跟他一樣吧?

抽出煙遞給他,幫他點上,我也點燃一支,說道:「張建強是不是也在這裡?」

「是啊,」陳玄風猛抽了一口煙,展顏笑道:「你小子行啊,這麼快把他整到這裡來了!」

「什麼叫我把他整到這裡來了?」我開玩笑道:「話可不能亂講。熟歸熟,我一樣能告你誹謗!」

陳玄風呵呵笑道:「怕你?我現在是虱多不癢,帳多不愁!」

「別這麼說,你現在只是批捕,不是還沒判嗎?」前些天他已經從刑拘正式改為批捕了,大概正是因為如此吧,他話里隱隱還是有些悲苦自嘲的意思,我一時不知說什麼好。安慰他?好象沒那個必要,他陳玄風是什麼人,還用得著別人安慰?就是用得著,那個「別人」也惟有王秀琴。想了想,還是照直說道:「我想,判,肯定是會判的,畢竟走私金額在那兒擺著,證據確鑿,不判哪方面都說不過去,只是怎麼判和判多判少的問題。我想,現在上面可能也是為難這個。我們跟董浩平這些日子一直在琢磨,尤其是董浩平下了不少功夫,我們的目的只有兩個,那就是儘力爭取到少判、緩刑。」

「你們儘力就行了。」陳玄風猶豫了一下還是低聲說道:「孫佩如給你的材料,你看……」

「打住!」我白他一眼,沒好氣的道:「你不說我倒忘了找你算帳了,那些東西能隨便用的嗎?一個處理不好,可能會適得其反,反而使那些人把天朗和你往死路上推!」

「呵呵,是我想得不夠周全。」陳玄風點點頭不好意思的笑道:「幸虧你沒有亂來,不然那真的是自掘墳墓了。」

「唉,不說這個了。」我知道不是他考慮不夠周全,而是天朗畢竟是他多年來的心血所在,加上他自己身陷囹圄,關心則亂而已。搖搖頭我看著他苦笑道:「你爸……呃,咱爸,呵呵,雖說我還沒見他,但聽你和妞妞講,他那脾氣估計也不會幫你說項。」

陳玄風聽我說「咱爸」二字開心的笑起來,隨後也變成了苦笑:「他那脾氣我還不了解?別說幫了,他不下令嚴辦我就不錯了!」

「那倒不會。」我肯定的說道:「血濃於水,畢竟你是他兒子,他最多不管不問,也許還會在某些場合迫不得已說些氣話,但沒人敢當真。」

「是啊--」陳玄風感慨道:「其實,這些年爸當官,我做生意,我的生意越做越大,他的官也越當越高,我們父子也越來越少見面,更別提能坐下來談談心了。再加上他本就反對我做生意,老話講『道不同不相為謀』,這父子感情……也是越來越冷淡了。」他抬起頭,紅紅的眼睛有些茫然。「你說,這人究竟想要什麼?當官也好,做生意也罷,勾心鬥角,殫精竭慮,最終為的是什麼?」

我從來沒見過這樣的陳玄風,此時的他竟顯得無助而柔弱,令我萬分懷疑這還是那個精明強勢的陳玄風嗎?他這話也把我問愣了,有些震驚,同時也有些唏噓。多年的拼搏努力,突然到了這個地方鬆懈下來,有了大把的時間可以用來回憶思考,那人生的得得失失突然錯位了,混亂了,迷茫了,不知所措了。

不管在無數個面具下真正的陳玄風是什麼樣子,但我就是不願意看到他現在這副形象。大聲說道:「不管你想要什麼,最終為的是什麼,所有的一切都是你一步一個腳印走出來的!……退一萬步講,至少天朗公司還在,你還有王秀琴,還有寧寧,還……」我想說你還有那麼多紅顏知己,起碼就有兩個傻瓜為了你和你的事業,一個在強顏作笑,一個差點獻了身。可我說不出口。

陳玄風的目光清澈起來,然後嘻嘻一笑,把腳往茶几上一放身子癱在了沙發上,又恢復了那個散漫不羈形象,哈哈笑道:「是啊,我那乖乖老婆和寶貝兒子還要家等著我呢,你們可要加把勁兒啊,我還準備回家過年呢!對了,秀琴和寧寧這幾天怎麼沒來看我?」

「靠!」我瞪他一眼,這混蛋翻臉比翻書還快,虧我還為他浪費那麼多表情。「他們兩個和我老爸老媽被我打發到鄭州去了,這些天不是搞張建強的事兒嗎?怕他們不安全,送到妞妞那裡,很快就要回來了。」

「哦,」他突然感興趣地湊過來,興奮地說道:「給我說說,你究竟怎麼辦到的?竟然真的把張建強搞到這個地步!」

「少來,」我把他的頭推一邊,從包里拿過一疊紙扔給他:「先看看這個。」

這是我整理出來的天朗整改以來截止到目前的情況報告。

陳玄風正經起來,點燃一支煙,嚴肅而認真的逐行逐句審閱報告。那一瞬間我幾以為那個氣勢迫人的天朗董事長又回來了,或者根本就沒走遠,只不過是暫時打了個盹,就象睡著的老虎,依然還是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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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著車慢慢地向市區走著,我心裡思緒萬千,最後乾脆停在了路邊,抽著煙看著窗外發起呆來。

陳玄風並不是那麼堅強,其實,哪個人是真正堅強的呢,誰都有軟弱的時候。

俗語講:人類一思考,上帝就發笑。何況還是思考「人究竟要什麼,最終為的是什麼」這麼形而上的大命題呢。這就象思考「我是誰」是同一個道理。考慮這些人生和命運的終極命題,要麼超凡入聖成了仙,要麼頭昏腦脹發了瘋。所以上帝又說了,「要想使人滅亡,必先使他瘋狂」。一個人,知道得越多,思考越多,煩惱就越多。所以人們才說「簡簡單單才是真」。

我就想起了那個笑話。

一個精神病人嘴裡老是重複著這樣一句話:「抽個皮筋做個彈弓打你家玻璃。」經過幾個月的治療后,醫生覺得這個病人好象已經完全康復了,就決定和他談談看是否可以出院。醫生對他說:「拉開窗帘向外看。」窗外剛好站有兩個美女,那個病人看后笑了笑。醫生問他這時最想乾的是什麼?他說,我想脫光她們的上衣。其他的醫生說他還是個瘋子,可是這位醫生認為,作為一個男人,他要脫女孩子的衣服,這不是正常思維了嗎?於是醫生接著問那個病人:「然後呢?」然後脫她們的鞋子和襪子。再然後呢?脫她們的褲子。再然後呢?病人不好意思的說:「脫她們的褲衩。」「再然後呢?」「抽出皮筋做個彈弓打你家玻璃。」醫生當場暈倒。

你看,如果我們不把這個精神病人當作精神病人看待的話,那麼他的人生目標非常明確,只不過其他人都曲解罷了。他很快樂,始終目的只有一個,「抽出皮筋做個彈弓打你家玻璃」!

但正常人就不同了,我們有太多的追求,有太多的**,所以有太多的想法,這些想法最終可能會讓人陷於困頓。譬如說,人究竟要什麼?最終為的是什麼?

揉揉發脹的額頭,順手打開了車裡的音倉。煩亂的心慢慢在歌聲中沉靜下來。

讓軟弱的我們懂得殘忍,狠狠面對人生每次寒冷。

依依不捨的愛過的人,往往有緣沒有份。

誰把誰真的當真,誰為誰心疼,誰是唯一誰的人?

傷痕纍纍的天真的靈魂,早已不承認還有什麼神。

美麗的人生,善良的人,心痛心酸心事太微不足道。

來來往往的你我遇到,相識不如相望淡淡一笑。

忘憂草,忘了就好,夢裡知多少?

某天涯海角,某個小島,某年某月某日某一次擁抱,

輕輕河畔草,靜靜等天荒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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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戈鐵馬入夢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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